朱由检咬了咬牙,问道:“那郑三俊呢,他给本王保证过,一切万无一失,怎么就出了岔子,他人到底去哪儿!”
“被朕杀了!”
朱由校的回答让几乎陷入癫狂状态的朱由检又冷静下来,问道:”你杀了他,这么说你一直是装病?“
朱由校不好说是自己靠着系统救的自己,便点了点头。
朱由检见朱由校点头,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旋即这朱由检又停止了笑容,两眼定定的看着朱由校:“皇兄,你赢了,但大明输了,亏臣弟苦心孤诣的谋划这么久,就是为了不让大明江山败坏在你的手里,可臣弟却没想到你不是那么简单的皇兄!”
说着,这朱由检就跪了下来:”皇兄,臣弟自知从此以后无颜再见皇兄,是杀是剐全凭皇兄处置,但臣弟只有一个请求。”
朱由校其实也没决定处死朱由检,在朱由校眼里,这朱由检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而且他也不是雍正,还做不到为了权力杀害手足,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医生。
但朱由校倒很感兴趣这位未来的崇祯帝在失败时会向自己提出什么请求。
“什么请求,你说吧。”
朱由检站了起来,指着魏忠贤:“皇兄,臣弟恳求您立即除掉这个奸贼!”
魏忠贤不由得害怕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位信王殿下都这个时候了还忘不了除掉自己。
“陛下!”魏忠贤可怜兮兮的看向了朱由校。
朱由校挥了挥手,没让魏忠贤说话,而是继续问朱由检:“为何?”
第六章 谁是亡国之君
四爪龙袍上已满是血迹的朱由检垂头丧气的倒退了几步,旋即就又狂笑起来,紧接着就两眼喷火的瞪着魏忠贤:
“这阉狗若在一日,我大明江山的文武百官就不得安宁一刻!
我大明钱粮赋税尽皆依赖于江南,而这魏忠贤和他的阉党们却处处与东林党为敌,这是要让我大明朝廷与江南士绅彻底的离心离德!
常言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一旦江南民心尽失,我大明朝廷将成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到时候悔之晚矣呀,皇兄!“
朱由校自然也知道明朝末年最威胁王朝统治的是正在崛起的野猪皮和即将在sx出现的两只农民军。
而这里面,真正与大明命运息息相关的则是以东林党为代表的江南士绅阶层,毕竟帝国统治所依赖的钱粮赋税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见朱由检说的如此恳切,朱由校也有些动容,要不是他知道大明就是亡在朱由检手里,朱由校可能会真的听从朱由检的建议杀了魏忠贤。
而且据他所知,后世历史教科书所提到的魏忠贤是一十足的大奸臣。
也就是说,自己作为穿越者,完全有理由直接杀了他,但来到明朝所经历的这一幕幕让他又有些怀疑教科书的真假,也不太相信魏忠贤真的会是十恶不赦的大奸臣。
“朕若不杀他呢?”朱由校反问了一句,他很想看看这位明朝后来真正的亡国之君对自己不杀魏忠贤的反应。
朱由检却立即爆喝一声,怒指着朱由校:“那皇兄你就是大明的千古罪人,大明迟早都要毁在你的手里,你也会是我大明的亡国之君!”
“你错了,事实上,朕不是亡国之君,真正的亡国之君是你。”
见朱由检动辄对直接横眉怒眼,朱由校不由得也有了几分怒意,冷冷的说了一句后就吩咐道:“把信王殿下带回府里去,严加看管,不得让他随意出入!”
说毕,信王就被许显纯的人拖了下去。
而魏忠贤此时则突然跪在了朱由校面前:“陛下,老朽要弹劾信王殿下图谋不轨之罪!”
“不必说了,此事朕自有分寸!”
由于慢性毒药发作,再加上在此之前太过亢奋,一等到脱离危险,朱由校就突然觉得全身恍惚,眼冒金星,刚说完,他就直接晕厥了过去。
……
等到朱由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
作为一个依附皇权而生的大宦官,魏忠贤没敢再离开朱由校半步,不敢掉以轻心的他自然知道皇帝朱由校对他的重要性。
一见朱由校睁开眼,已上了年纪的魏忠贤矫健的就同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一样,迅速的来到朱由校跟前扶起了朱由校,哭哭啼啼道:
“陛下,您可算是醒过来了,可吓死老朽了。”
朱由校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仁,问道:“朕睡了多久了?”
“差不多有五个时辰了“,这时候,一风韵犹存的妇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走了过来,递到了朱由校跟前:“皇上,来,喝了这个。”
朱由校认出来这妇女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客氏,自己的乳母,据说她和魏忠贤是对食夫妻,但朱由校却看不出这两人有什么暧昧关系。
在朱由校的记忆里,在万历年间,由于自己和父皇被万历皇帝冷落,导致自己的童年并不幸福,而至始至终一直照顾自己的就是这位客氏。
可以说,这位客氏就如同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自己最亲的人。
而魏忠贤只是在自己做了皇帝后结识的,那时候的魏忠贤已经是出了内书堂,成了司礼监的秉笔,与客氏几乎就没有任何交集。
但史书却不是这样写,将一个从小没有得到完整父爱与母爱的少年对奶妈的依恋恶意曲解为银乱不伦之举,也不知道这些写史的人是怎样的一种的变态心理。
朱由校喝了这半碗燕窝,身体陡然升起一股暖意,但腹部的隐痛却一直存在。
朱由校知道这是生物碱慢性中毒的后果,急性肺炎因为抗生素的缘故而痊愈,但这慢性中毒却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自己若不及时治疗,只怕也活不过几年。
一想到此,朱由校不由得平添一股恨意,那些意图谋害自己的人到底是何居心,居然会下如此狠手。
“魏忠贤!”朱由校冷言命道。
“臣在!”一见朱由校面带严肃,魏忠贤也没再在一旁煽情落泪,忙起身应了一声。
“立即着人包围太医院,务必查出是谁意图害朕!”
朱由校的口谕让魏忠贤不由得一惊,他虽然知道太医院的太医无能,却从没有想过太医院的太医敢谋害皇上,一是太医院的太医不过是一群救死扶伤的医生,犯不着去争权夺利,二是他魏忠贤的注意力从来只在对付文官的事情上,也就忽略了这块。
不过,当朱由校这么一说,他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知道天启皇帝虽然从小身体羸弱,但在天启五年以前也还算健康,可天启五年以后却时常腹痛,这里面或许真的有人为因素。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魏忠贤忙不迭的让心腹去控制太医院,但同时心里也有些惊讶,惊讶皇帝陛下似乎比以前更捉摸不透。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太医院有问题,为何到现在才说?
“你们都先退下去吧”,朱由校紧接着又吩咐了一句,魏忠贤和客氏等就都退出了屋子。
来到大明朝才不过一天,朱由校就经历了一次宫廷政变,差点命丧黄泉,还杀了三人,最后居然挟持了未来的崇祯帝朱由检。
这简直就是在放电影,直到现在,他也还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自己的的确确成为了皇帝,可成为了皇帝该干什么,而且因为自己到来,历史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发生了改变。
如果不出意外,明年的大明朝是天启八年,而不是崇祯元年。
一阵绞痛让朱由校回过神来,并意识到自己现在最关键的是清除掉自己身体里的生物碱毒素。
其实清除生物碱毒素也不难,难的是中药是混合使用了各种生物碱,朱由校不敢随意利用西药解毒,还好他现在也知道自己服用的是哪些有毒中药。
朱由检沉思了许久,又综合考虑了自己现在的免疫能力,才决定出了自己的解毒药物配方。
朱由校拿出了手机,点开app,依旧选择了网上购物,利用剩下的钱了买了些镇痛药和一些酸类和金属盐类解毒药物制剂,药物量并不多,朱由校不想让自己产生耐药性,增加肾脏负担,在采取一定的药物治疗后,他还是要以运动加强身体新陈代谢来排毒为主。
但现在因为慢性中毒较为严重,让他中枢神经受影响以致于精神恍惚且腹部疼痛,严重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因而他不得不先用镇痛药暂时缓解一下痛苦。
第七章 孙承宗不是杨涟
朱由校购买了些药物后,突然觉得自己还应该买些明朝书籍。
自己既然成为了明朝皇帝,而且还是明朝末年的皇帝,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以后的**生活,也得更深入的了解一下这个朝代。
至少自己得知道明朝为什么会在十七年后灭亡,自己还来不来得及挽救,究竟该如何挽救,到底有没有解决之道。
朱由校选择了“图书”选项,输入“明朝”两字后,除了自己看过的《明朝那些事儿》以外,就果断买了《明朝文官铨选制度》、《晚明史》、《南明史》《明末农民起义》等一大批书籍,连带阎某某的《明亡清兴六十年》也被他囊括了进来。
很快,他床榻旁边的书架上就摆满了这些已经变成了线装书的现当代明史类书籍。
看了一下午,朱由校对明朝了解倒也更深了些,除了某些人的无脑黑以及刻意吹嘘少数民族政权的书籍外,朱由校发现木匠皇帝似乎并不是那么不堪。
至少这位皇帝在位期间,没有掀起多大的农民起义,关外战事也没有恶化。
但同时这一个时期也是东林党被全面压制的时期,宦官专权和阉党主政的时代。
朱由校渐渐发现,也许这个所谓的晚明历史最黑暗的时期只是针对东林党而言。
对于老百姓们而言,宦官主政也罢,文官主政也罢,跟他们都没关系,不过是带把和不带把的区别而已。
谁能给他们一个太平世界,他们就能老老实实的种地,但别让他活不下去。
朱由校回忆了一下自己俯身的这位木匠皇帝的一生,发现他并没有加派百姓赋税,辽响已于万历四十八年停止,剿响和练响是崇祯年间的事。
“看来,这位最被后人耻笑的木匠并不是一昏聩之君,一切只不过是投靠清朝的东林党文人的无端抹黑而已,明亡实亡于这帮自私的文臣耳,可怜的崇祯帝到临死前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就在朱由校感慨之时,魏忠贤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太常寺卿郑三俊以及其姻亲兵部主事刘明仁家已被查抄,共抄出黄金四万两,白银十三万七千两,古玩字画更是不计其数,总估价约在十万两上下,信王府也已经被包围,太医院也已被控制,但太医院胥院判已服毒自杀。”
“一个三品的太常寺卿就能查抄出超五十万以上的财物,我大明的官员也是够富的(虽然工资不高),也难怪清朝的皇帝那么喜欢抄家,大明到现在财政如此艰难,是不是就是因为朕对他们太仁慈了。”
朱由校说着又问道:“这郑三俊的家族产业不止在京城一处吧?”
现在的大明还没有到崇祯后期军队不听朝廷之令,以至于到弘光时督抚也如割据诸侯一般的时候,因而锦衣卫和东厂这些皇权的代表还能镇压得住文武百官。
而且经过朱由校和魏忠贤的七年努力,比起万历中后期,皇帝独裁的权力已有所提升。
所以,朱由校想抄谁的家,杀谁的头,下面基本上都能很好的执行。
魏忠贤知道皇帝的意思,忙回应道:“启禀陛下,内臣已从锦衣卫处得报,这郑三俊家族三代经商,到现在已是徽州有名的巨富,到他这一代才开始科举,其家中财富绝对不少。”
“立即查抄,郑家所有财产全部押解进京,田产全部充入皇庄,其郑家三族亲属也一并捉拿进皇庄充作佃农!”
朱由校沉吟片刻后,下了这么一道严令,他要给那些图谋不轨的大臣们看看,与朱由校作对是什么下场!
魏忠贤内心不由得颤栗了一下,他知道这郑三俊肯定是触了皇帝陛下的逆鳞,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郑三俊敢谋害皇上,别说是抄家,即便是灭族也不为过。
“是!”
“对于信王,传旨内阁,拟一道旨意,让信王务必与十日内就藩,不准在京城逗留!”
朱由校最终没有狠下心杀朱由检,他很同情自己这位皇弟,也不得不考虑自己若是真的有朝一日败在了这群大臣手里,而且又没有子嗣,到时候只怕明朝还得进入崇祯时代。
那样的话,就只能让历史进入正常轨道了。
“太医院的院判自杀,看来这幕后指使之人的势力不可小觑,务必要查清楚,从今日起,宫中的戒备得加强,特别是饮水、食物等方面,宫女与宦官也得严加管理!”
朱由校说着就喟叹了一声,作为新兴商人阶级代表,东林党急于参与政治是明朝晚期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堵不如疏,诚然他们很多政治理念是与国家利益背道而驰,但为了维持国家的基本稳定,且在内忧外患的时局下,自己也许应该有所妥协了,要不然君臣关系这么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话,自己只怕再怎么防备,也保不齐这些文官会再来一次谋害。
“传朕旨意,明日上朝!另外命内阁再拟一道旨意,恢复孙承宗文渊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之职,加封太子太师,命其立即来京觐见!”
孙承宗是东林党温和派人物,同时也曾当过自己的经筵讲官算得上是自己的老师,再加上其为官尚属清廉,能力也较强,于情于理,自己恢复其官职也说得过去,也算是安抚东林党温和派的一个利好信息。
但朱由校的一连串命令让一直视东林党为死敌的魏忠贤搞不明白,甚至也有些担心,孙承宗是东林党人,皇上突然给孙承宗官复原职还加官进爵,难道说皇上有意向东林党妥协,或许只是因为师生情分,皇上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的老师谪居乡里?
帝心难测,但魏忠贤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搁在外廷就是内阁大学士,算得上是阉党首要人物,既然随侍在朱由校左右,他就不得不有所询问,至少也得给东林党的孙承宗上点眼药。
于是,他大胆的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上前一步道:“陛下怀念旧情,实乃大仁大孝子君,可孙稚绳(孙承宗字稚绳)他却无忠君之义,在他眼里,只有他们东林一党,所以对于召回孙稚绳一事,还请陛下三思。”
“朕意已决,不必多说,孙先生不是杨涟!”
朱由校知道晚明党锢之祸十分严重,对于魏忠贤等阉党刻意要排挤东林党也很是清楚,但他不能因为自己现在需要重要符合自己利益的阉党就彻底摒弃东林党。
真正让他暗自警惕的是,这党锢之祸必须得加以解决,或者朝廷将永无宁日。
第八章 皇后
魏忠贤能成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并深受帝宠,不是如明史所说,他善于溜须拍马,而是因为他善于审时度势且很听话。
如今朱由校已经下定决心,他也不好再劝,也不会像文官一样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不惜死谏,而是老老实实的带着皇帝的口谕去了内阁。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就在李进忠退下去之后,客氏和一穿戴着凤冠霞帔的美貌少女走了来。
如果朱由校所记不差,这位美貌少女就是自己的皇后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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