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便是孙武在世也不可能大幅提高骑军的射术。
怎么办?
周遇吉实在想不出法子,只能向王腾求教,“大人,骑军射术不精。徒之奈何!”
王腾笑道:“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办法”。
周遇吉大为讶异,“什么办法?”
“骑卒射术不精,可是,让他们投掷短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掷矛?”
周遇吉自然不知道在地中海地区有一支努米底亚骑兵就是靠着掷矛多次打败了罗马人。
王腾没有解释太多,他带着周遇吉来到营外,“战马、短矛都已经备好了,你可以上马试试”。
周遇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从未在马上投掷过短矛。
王腾只得解释了一句,“女真骑军多用铁骨朵、飞斧对敌,咱们可以效仿他们,用短矛当武器!”
周遇吉这才缓过神来,原来短矛还可以这样用。
接下来不必多说,上马投掷之后周遇吉大喜过望,“大人,这短矛要比骑弓容易,有它在手,一个月之期必不辱命!”
王腾笑道:“不着急,我还有一计可以提高军士骑术”。
周遇吉再也不敢小觑王腾,“请大人赐教!”
王腾记得,世里篮球、体育考试都有些绕杆运球这一项,而在骑军的训练当中如果能够增加这一项目,肯定会提升军卒的骑术。
“如果在骑卒的前军路线上增加障碍、再竖起木桩,这样是否更能起到训练的效果?”
周遇吉眼睛一亮,轻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灵活机动,像直来直往那种纵马狂奔的低级马术,到了战场上根本排不上用场。
眼下,王腾所言无异于醍醐灌顶,周遇吉大喜:“大人真乃神人也,只是,如此以来只怕骑军花费不菲呀”。
王腾不以为意,“无妨,只要练出精兵,便是多出些银子我也心甘情愿”。
周遇吉翻身下马,“大人如此厚待,我周遇吉必效死命!”
王腾知道周遇吉是个人才,当下也不避讳,“我正在让人准备火铳,以后骑卒每人一杆”。
火铳骑军?
这倒是新鲜,周遇吉见识过火铳的威力,如果骑军真能掌握马上开铳的技术,即便遇上建奴也有一拼之力!
“大人高瞻远瞩,小人佩服!”
王腾笑道:“一月之后,我准备让你的骑卒与步卒比拼一番,你觉得如何?”
周遇吉跃跃欲试,道:“那自然是极好的,不过若是有了误伤那又该如何是好?”
“若是连这等程度的厮杀都能被误伤,以后见了建奴如何堪用?”
周遇吉深吁了口气,道:“大人说的没错,不仔细演练一番,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否上阵杀敌”。
王腾不置可否,接下来,周遇吉提出要给麾下军卒装备有些轻便的棉甲,对此,王腾一概应允。
轻骑兵要想保持机动性,须得尽量约束马背上负荷的重量,如此以来,铁甲是肯定不能上马的,一副铁甲的重量在一百斤开外,这对于马匹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马匹终归是血肉之躯,要是把它们累坏了,没了坐骑的轻骑兵连步卒都比不过。
广灵可不是塞外,每一匹战马都是宝贝,折损一匹少一匹。
王腾纵然有银子,也不敢大肆采买战马,否则的话,多半会引起靳氏的注意。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匪患()
八大晋商,王腾已经招惹了两家,如果再不收敛些,说不定连其余几家也得罪了。
真刀真枪的拼杀,王腾不惧任何人,可是,这些奸商手段阴险,最喜欢使些阴招,数月以来,若非王腾有卢象升、魏源做靠山,早已经丢官去职了。
朱元璋称帝之前,谋士朱升给了他九字真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朱元璋采取之后果然夺得了天下。
如今,王腾虽然只是个六品千户,可这种韬光养晦的计策对他而言也很适合。
靳氏的五千两银子已经抢到了手,接下来就该低调发展,慢慢壮大自己的实力,唯有如此,才能确保在建奴再次入侵之时保住广灵!
只可惜,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王腾一心韬光养晦,可是,灵丘铁行却一再滋事生非。
月旬以来,石梯山产出的铁料逐渐满足了军寨的日常所需,在王腾的许可下,正准备卖到蔚州去,然而,市面上的铁料价格却陡然间降了两成。
如果按照现有的市价销售,王腾根本赚不了多少银子。
刘田忧心忡忡,“大人,灵丘的焦炭价格又涨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炼铁非但赚不到银子,反而要亏本”。
“亏本?怎么会这样?”
在王腾的印象中,制铁是份暴利行业,只有日进斗金的道理,怎么会亏本?
刘田只得解释起来:“大人,我们铁厂每产一斤铁便要耗钱六十文,眼下,市价跌到了一百文一斤生铁,这价格我们根本赚不了多少”。
王腾明白了,这是靳良玉与灵丘铁行联手做的好事。为的就是打压自己!
“灵丘铁行的产铁成本是多少?”
“他们的成本应该在三十文左右”
“为什么这么低?”
宋献策干咳一声,“大人,灵丘盛产焦炭,而产矿的地方都已经被铁行把持,铁行的人只要提供一些口粮,便可以不费一文开采出焦炭。与他们相比,我们买来的焦炭价格太高了”。
这几乎是一个死结,原料不能自给自足的情况下与人进行商战,王腾不可能获胜。
可是,就这么偃旗息鼓?
显然不是王腾的性格。
就在王腾谋算如何报复的时候,崇祯八年四月,高迎祥、李自成汇合罗汝才(别号“曹操”)、惠登相(别号“过天星”)等八路流寇进入陕西。
朝廷为之震动,洪承畴以流寇势大为名,要求宣大调兵增援。
卢象升有些为难。边军不得擅动,这是规矩,否则的话一旦建奴寇边,军镇根本无法抵挡。
可是,流寇势大,一旦陕西不保,山西也难逃一劫。
这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大同副将赖同心谏言道:“督师。末将听说蔚州出了个能打仗的军将,此人能攻善守。不如让他出征?”
蔚州能有什么名将?
卢象升疑惑不解,“喔?此人姓甚名谁?”
“此人名叫王腾,刚刚升任六品千总,现为广灵防守官”
王腾?
这不是魏源一直举荐的那个人吗?
卢象升看了看赖同心,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赖同心是要借刀杀人呀!
魏源已经将王腾与晋商结怨的事情告诉了卢象升。眼下赖同心出面,卢象升当即明白,这是晋商坐不住了,“六品千总能有多少战兵?不可,我宣大乃是大明重镇。如果派出一个六品千总,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赖同心还要多言,卢象升却干咳一声道:“赖将军颇有勇武之名,官职也很是妥当,此番不如由你统兵出征?”
赖同心大骇,本想祸水东引,谁曾想竟然惹祸上身。
早就听说王腾与卢象升有关系,现在看来是真的呀。
危机之下,也顾不得颜面了,赖同心抱拳作揖,“大人,末将近来身体不适,怕是无法统兵作战呀”。
卢象升冷哼一声,“赖将军可要好生休养,这大同军务可离不开你呀”。
赖同心尴尬不已,再也不提王腾出征一事。
卢象升最看不起这些无胆军将,他懒得搭理赖同心,与众人议起了出征的人选。
商议一番之后,觉得由孤山副总兵艾万年引军一万增援陕西。
洪承畴求援一事告一段落,可是,蔚州却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一直近千人的流寇突然包围了灵丘县城。
灵丘县令抵挡不住,只好向蔚州求援。
闻听奏报之后,魏源大为震动,“这么多流寇是从哪里来的?”
“大人,贼人应该是从太行山中出来的”
“灵丘可是晋铁产地,若是让流寇得了铁器,这蔚州怕是要乱呀”
“大人,当务之急却是让广灵王腾引军增援灵丘”
魏源眉头舒展,“是了,广灵还有王腾,听说他正在操练新军,有他在,当可保灵丘平安!”
“大人,请下令吧”
王腾毕竟是魏源一手提拔出来的爱将,眼下灵丘有事,却让他去顶缸,魏源有些过意不去,“师爷,你觉得王腾会是流寇的对手吗?”
师爷有些讶异,“大人,王千总用兵如神,区区流寇应该不在话下”。
魏源毕竟是蔚州知州,负责剿匪事宜,如果蔚州匪患不平,他怕是难逃好处,犹豫再三之后,他只得将选择权交给了王腾,“即刻派人前往广灵,告诉王腾,灵丘匪患他可便宜行事!”
“大人!”
魏源正色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师爷大为震撼,他没想到魏源宁可自己受苛责,也不愿为难王腾。
“魏大人待我何其厚也!”
接到魏源的军令之后,王腾大为感慨。
穿越以来,若非魏源多番照应,王腾早已经遭了毒手,眼下,灵丘有事,魏源明明心急如焚,却还是没有强令王腾剿匪,这情分如何还的清?
对于王腾来说,魏源越是如此,他越要征讨灵丘,厘清匪患。
剿匪当然不只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生财!
在靳氏、铁行的打压下,王腾一气之下停止了发卖生铁计划,产多少存多少,可是,生铁卖不出去,王腾只能坐吃山空。
刘田估算过,如果铁厂依旧继续生产,两个月之后王腾手中的银子就要消耗殆尽了。(。)
ps: 昨天下雨感冒了,无法加更,欠寂寞风铃兄弟一更我还在记着。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兵发灵丘城()
好端端的生财利器怎么变成了吞金兽?
银子没赚到也就罢了,前期劫来的银子还花去不少,这让人情何以堪。
在王腾的印象中,铁厂应该大赚特赚才对,现在倒好,近万斤铁料一点也没有卖出去,全都积压在库房。
当然了,王腾大可以遣散匠工,关停铁厂,可是,如此以来他岂不是认怂了?
为什么会这样?
灵丘铁行与靳良玉是罪魁祸首!正因为他们狼狈为奸,操控铁价、炭价,才使得王腾产出的生铁卖不出去。
靳氏不在蔚州,王腾暂时拿他没办法,可是铁行就不同了,灵丘毗邻广灵,只要王腾愿意,他随时可以派人滋扰铁行!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在王腾准备对付铁行的时候,灵丘告急的消息传来。
真是想睡觉来了枕头,王腾大喜过望,
有了魏源的旨令,王腾便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灵丘,到了那时候,区区铁行还不是任他拿捏!
三月初五,王腾誓师出证,除却留守军寨的一百名军卒之外,石梯山军寨倾巢而出,定河堡黄虎也想横插一脚,却被王腾拒绝了。
广灵才是王腾的根基,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此次总计有六百人随同王腾出征,其中,有火铳兵三百人,骑军五十人,长枪兵二百人,刀斧手五十人。
此番出征,王腾亮出了压箱底的本钱,六十匹战马,两百匹骡马,十车辎重。
火铳兵每人都带上了三十份的弹药,他们身着轻甲。精神抖擞,刀斧手只在手中拎了柄趁手的近战武器,他们的重甲都在身侧的驮马上,至于近战主力长枪兵,他们每人备有两支枪头,身上还有十多斤肉沫、炒面。
即便没有后勤补给。十多斤食物也可以确保军卒一周无忧。
自己有是一回事,能不能够讨要又是另外一回事。
救援灵丘,这是大义,王腾有足够的理由打秋风!
浩浩荡荡的大军行至广灵县城的时候,王腾以粮秣无多为由讨要了三百石粮秣。
县令费清本想一毛不拔,可是,王腾却拿出了魏源的旨令。
灵丘流寇势大,县城已经摇摇欲坠。
如果灵丘陷落,王腾将救援不力的罪责推脱到粮秣匮乏上头。费清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抱着破财消灾的念头,费清咬牙拨付了足够的米粟。
好在王腾见好就收,并未得寸进尺,这让费清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有些疑惑,王腾这厮大剌剌地开赴灵丘,到底有何仰仗?
广灵军速度极快,他们负重而行,却没有一人叫苦叫累。这一切都离不开黄得功数月的负重操练,也离不开王腾不限量的肉食供应。
敞开肚子吃喝的军卒。每个人都养的身体壮硕,力大无比。
这是难得的演练机会,相对于穷凶极恶的建奴,流寇显然是现阶段最适合的对手。
三月初六,王腾离开广灵地界,进入灵丘县。
进入灵丘县内。四处逃难的流民明显多出了数倍。
若不是畏惧官军齐整的武器盔甲,说不定早有流民冲了上来。
灵丘的局势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王腾觉得有必要了解一番敌情,“周遇吉,你去请几个流民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问他们”。
周遇吉打马而去。不多久便带来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
甫一见面,此人便连连叩首,“官老爷饶命,官老爷饶命!”
王腾和颜悦色,“你是哪里人士,可知道贼寇现在何处?”
“小人是灵丘胡家庄的,流寇势大,正在围攻十里开外的县城,县尊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王腾有些疑惑,“我记得铁行中有不少护卫呀,难道县令没向他们求援?”
“回大人,小人只知道铁行的人都待在庄园里,严禁出入,别的就一概不知了”
由此看来,铁行的人跟灵丘县令不是一条心呀,王腾心中有谱,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用一个麦饼打发走了问话的流民,王腾正要继续赶路,这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抬头望去,却是前头探路的哨探回来了。
那军汉隔着老远便叫嚷起来,“大人,流寇正在猛攻县城,人数在千人开外!”
“可看清楚是谁的旗帜?”
“好像是什么一阵风!”
王腾险些跌下马来,穿越之时,为了吓唬范氏商队,他曾经诈称过一阵风的名头,现在遇上了“真李逵”,难道是天意?
“黄得功、周遇吉、童一贯,我欲兵发灵丘城,尔等意欲何为?”
黄得功等人齐声称“善!”
“呛啷”一声,王腾抽出钢刀,“广灵军听令!兵发灵丘城,杀贼!”
一众军卒大声应诺,新卒也好,老卒也罢,他们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广灵军最重犒赏,斩首一人便可得钱两百!
多杀几个贼子,一个月的俸禄就到手了。
在石梯山训练了三个月,新卒们都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们的前辈连建奴都杀过,如今只是杀些流寇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灵丘城高不过两丈三尺,城内仅有四百兵丁,而城外密密麻麻的贼军看上去起码有一千上下。
激烈的攻防战已经进行了三日,油锅、沸水、滚木擂石,正是靠着这些城防利器,灵丘县城才坚守至今。
不过,坚持到现在,城中的青壮已经伤亡殆尽,如果再没有援军,日落之前,县城一定守不住。
许是感到胜券在握,流寇们斗志高昂。
在**的指使下,近百名流寇扛着木梯凶狠地冲到了城下,他们不惧死亡,悍不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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