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抬头看见青云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有什么话吗?”
青云万分为难地道:“其实……师父没走!”
李白听了这话大吃一惊,眼睛瞪了起来,“这样的事能开玩笑吗,青云你不会过于悲痛,脑子出问题了吧!”
“哎呀没有。”青云着急道,“是师父让我这么做的。”
李白看着青云,等着他的下文。
青云和盘托出,道:“自从紫阳真人来了之后,师父就一直恍恍惚惚的样子,前几日师父突然说他得死了,我吓了一跳,忙问师父为什么?”
“师父说,白云子已经不能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青云道,“师父说他要还俗!就当白云子死了,还让我给你写一封信,就说白云子死了。”
“师兄这是要闹哪样?”李白生气道,“他现在人呢?”
“我也不知道啊。”青云委屈地道,“师父只让我呆在道观里好好照料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回来。”
李白一阵心绞痛,这不是浪费感情吗?李白还气恼无人吊唁,敢情就只有自己知道。还俗,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还什么俗啊!
李白身为师叔,好生安慰了青云一番。这孩子才是最无辜的啊!
李白抱着一本厚重的书下了山,这才觉得大腿内侧疼得要命。
不行,回去得坐船。李白想着,姿势怪异地下了山。
他没注意到,山头上有个老者捋着胡子看着李白,笑得像个孩子,轻松而天真。
李白坐了船,长江逆驶一路行到江陵。
李白在船上呆了好几天,简直要吐了,真是再美的风景看久了也会腻啊。
李白到了江陵,直奔刺史府。
李白到了刺史府,很巧地碰到了徐则昌,徐则昌看了李白,很是热情地迎了上去。
“太白兄怎么来了?是找孟山人的?”
李白有些不适应这徐则昌的热情,一脸纳闷地点点头。
徐则昌行礼道:“自从和太白兄上次在黄鹤楼比试过后,我就一直反思自己,发现我真的不如太白兄的才识,我简直像个井底之蛙一般,一直夜郎自大,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李白听着徐则昌这前后转变之快之大,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笑着道:“则昌你也不必太过自谦了。”
“我之前有诸多不对。”徐则昌躬身道,“还请原谅。”
“不必如此。”李白扶起他来。
徐则昌道:“太白兄找孟山人我就不打扰了,不如这样,听说孟山人即将前往扬州,我可否在黄鹤楼宴请两位,也为孟山人送行?”
“待我问过他后给你回复。”李白道,“不过我觉得不错。”
“好!”徐则昌道,“我还有些事,告辞了。”
“告辞。”
李白找人通报了,孟浩然出来见了李白,李白问道:“这个徐则昌是怎么回事,我刚才遇见他,不见他丝毫以前的纨绔样子,反而很是尊敬。”
“你不知道。”孟浩然笑道,“自从你和他在黄鹤楼辩论财政积弊,这小子回去后越想越视觉得你说的有理。这小子虽然纨绔,但对这方面很是上心,也算有天赋。这小子自从听了你的话,把你捧得如同天人,说你是百年不遇的财政管理天才。”
“这小子还有得救嘛。”李白得意笑道,“年轻人有前途。”
孟浩然无奈地点点李白。
“对了,你什么时候启程去扬州,徐则昌说要为你饯别,邀请我们去黄鹤楼。”李白问道。
“差不多后天。”孟浩然道,“我也本来想在黄鹤楼聚一聚,这次就去沾一沾这小子的光!”
一天风和日丽的日子,李白三人一起登上了黄鹤楼,徐则昌定好了酒菜,三人边看着鹦鹉洲的风景,看着长江浩浩荡荡的流水,一边喝酒吃菜,心旷神怡。
“我听闻太白兄和孟山人都是作诗的大家,怎么不在黄鹤楼留下自己的诗作呢?”
孟浩然摇头笑道:“倒是想做,可是这里已经有了传世佳作,再题只是自取其辱啊。”
“崔颢的那首《黄鹤楼》?”徐则昌问道,“那确实是首不是名作。”
李白笑道:“一脚踏破鹦鹉洲,一拳捶碎黄鹤楼。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孟浩然和徐则昌听了哈哈大笑。
“这诗可真是直白通俗。”徐则昌道。
“这叫打油诗。”李白笑吟吟地道。
三人喝了一会儿酒,终于到了分离的时间。
“此去赴任,算是在仕途上踏出了第一步。”李白道,“浩然兄还要多多勤勉自身,造福一方百姓。”
“真羡慕孟山人已经得了举荐。”徐则昌道,“我们还得留在刺史府做个幕僚。”
“迟早的事。”孟浩然道,“你们迟早也会得到举荐的。”
徐则昌苦笑点头,心知这只是安慰的话而已,这么好的运气不是谁能有的。
孟浩然起身道:“诸位后会有期,告辞了。”
“告辞。”李白和徐则昌起身道。
孟浩然只身下楼,登上了早早等待的船。
李白站在黄鹤楼的围栏旁,看着浩浩荡荡的长江水,宽阔的河道平滑地如同丝绸一般,蜿蜒到天际。
李白默默地看着孟浩然的船出发,在长江上孤零零地向西行驶,越来越远,渐渐变成了一个豆子大小的小小的黑影。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李白如是诵道。
徐则昌在一旁道:“此诗亦能名垂千古。”
第207章 桃林野炊()
李白带着一丝怅然回到了安陆,那种出仕与隐居的矛盾又在心头升起。可是当看到了白兆山那片屋子之后,一颗躁动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春天到了啊,白兆山的桃花开的是如此绚烂,白的粉的红的桃花令人眼花缭乱,真如黄岛主的桃花岛一般了。
落英缤纷,各色花瓣悠悠落地,在地上铺满一层,踩在上面的那种柔柔软软的感觉很不错。
李白回到自己的家,看见许萱在教明月奴学步。
“我回来了。”李白笑道。
“爹爹!”明月奴冲着李白就像跑过来。
李白怕儿子摔倒,急忙上去抱住他。
“你这当爹的三天两头不在家,儿子还和你这么亲。”许萱又在吃醋道。
“儿子也和你很亲啊。”李白抱着明月奴笑道。
“明月奴可以去那片桃林学步。”李白指着家门口的那片桃林道,“那片桃林的桃花都落了地,地面上厚厚的一层桃花,软得很,不用担心明月奴摔在地上。而且那里风景还不错。”
“用你说?”许萱白他一眼,道,“这些天我们娘俩就是在那里学步的,对不对儿子?”许萱晃着明月奴的小手。
李白看着傲娇的许萱,微笑着道:“你先带儿子去吧,我准备一点东西,叫上小依,咱们一家干脆就在桃林里野餐了。”
“好啊!”许萱笑得很开心,对明月奴道,“爹爹要给咱们做好吃的啦。”明月奴小脸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李白叫上小依,两人准备好了干柴和一些调味料,“带上那块桌布。”李白道。
这样才更有气氛。
李白道:“咱们烤鱼吧?比较好抓。”
“你去吧。”许萱点点头,头也不回地逗弄着儿子。
李白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幸福的海洋中,脸上忍不住挂着笑意。李白拿着网子和鱼筐跑到池塘边,不一会儿就捞上来几条四五斤重的鲤鱼。
李白就地收拾好了鱼,回到桃林中,看见许萱和小依一人一边坐在地上,中间的明月奴欢快地蹒跚走着,一会儿到这边,一会儿到那边。
“太白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吴越那里玩?”许萱问道。
“等到天再暖和一些吧。”李白道。
“明月奴怎么办?”许萱接着问道,“交给父亲照顾?”
李白搭着架子道:“带上孩子一起去吧。小时候见见大好河山,能增长胸怀。”
“孩子这么小能有什么胸怀。”许萱撇撇嘴。
李白蹲着回头看她一眼,道:“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爱和我顶嘴了啊,你不乖了。”
“切。”许萱做个鬼脸道,“和你顶嘴怎么了?”
“晚上打你屁股。”李白转过身子接着弄着柴火。
许萱脸上飞上两朵红晕。
明月奴屁颠屁颠地走到李白身后,一下子趴在上面。
“小馋猫饿了吗?”李白笑道,“先去你娘亲那边啊,爹爹这就给你做好吃的。”
许萱上去抱住明月奴,道:“这里一会儿要着火冒烟的,咱们离你爹爹远点。”
明月奴伸着小手不想走,又哼唧起来。
许萱晃着明月奴,转到李白身前,无奈道:“咱们在这儿行了吧。”
“明月奴还真是和太白亲昵。”小依在李白身边打着下手,笑着道。
“太白哥哥是不是用了什么法术把我儿子迷住了啊。”许萱把住明月奴道。
“傻姑娘说什么呢?”李白笑道,“可能是我经常不在儿子身边,这才让他更腻我吧。”
许萱和小依点点头,只能这么解释了。
李白烤上鱼,不一会鱼变得金黄,散发出扑鼻香味。
明月奴咿咿呀呀地就要往火堆上的鱼冲,吓得许萱赶紧拦住他。
“还没熟呢,你个小馋猫!”许萱道。
李白道:“别着急啊儿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又说这种话。”小依道,“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多这种俏皮话。”
李白笑笑,把一条烤好的鱼给了小依,道:“差不多了尝尝看。”
小依接过去尝了一小口,嗯了一声点头道:“好吃。”
明月奴小眼睛巴巴地看着姨娘,小依笑道:“好好,给你吃。”
“小心鱼刺。”许萱嘱咐道。
小依撕了一小块鱼肉,检查着没有鱼刺,才把鱼肉放到明月奴嘴里。
不一会,一小半鱼肉到了明月奴做嘴里,明月奴小嘴吃的都是油。
“真是个小馋猪。”许萱拿着手帕擦着明月奴嘴边的油和肉渣,她最见不得儿子脏兮兮的样子,明月奴每天都是干干净净的。
当天晚上,李白实现了自己白天说的话,“狠狠”地打了一顿许萱屁股。
又过了半月,李白养的小鸡崽子小鸭崽子都长大了。一大早起来的李白把鸡鸭放出去的时候在鸡窝里发现了第一颗鸡蛋,李白忍不住欣喜地大喊:“鸡生蛋了!”
许萱把桑叶放出去晾着,听见了也很欣喜。
“今天早上吃鸡蛋羹。”李白在鸡窝里又找出几个鸡蛋,喜上眉梢。
李白寻思着要到池塘边走走,说不定鸭子也在那里下蛋了。李白赶出去鸡鸭,果然在池塘里发现了两颗还带着羽毛的鸭蛋。
李白早上做了一大碗鸡蛋羹,明月奴吃的美滋滋。
许厚延在午后又来了一趟,一来就迫不及待地着自己的外孙子。
“父亲,大哥的婚事怎么样了?”许萱问道。
“你的眼光不错。”许厚延现在没了心事,一身轻松,道,“张家的女儿和你大哥见过了,两人都对彼此印象很不错,正在讨论着婚期呢。”
“大哥的聘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早就准备妥当了。”许厚延过一会儿就把脸伸到明月奴前逗孩子,明月奴被逗得哈哈大笑,扯着外公的胡子。
“对了太白。”许厚延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道,“又有你的信。”
李白接过去一看,笑道:“是浩然兄的。”
“听你说他是要做扬州县尉是吧?”许厚延问道。
李白点点头,拆开信封,看了一遍,越往下看脸色越是难看。
“怎么了?”许萱看着李白的脸色问道。
“浩然兄没有当上县尉。”李白道。
“为什么?”许厚延问道。
“韩都督举荐了一人顶了浩然兄的位子。”李白道,“浩然兄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这个韩都督明显就是跟孟县尉过不去,迁怒连累了浩然兄。”
“这该当如何?”许厚延问道,“韩刺史怎么说?”
“韩朝宗说让浩然兄先回去接着在他门下做个幕僚,以后再找个好位子为浩然兄举荐。”李白不满道,“这不是坑人嘛!”
“孟浩然怎么打算?”许厚延问道,“真的还要回去?”
“不。”李白摇摇头,道,“以浩然兄那个性子怎么还肯回去?他说要去一趟长安,拜谒宰相张九龄。”
“如此也好。”许厚延道,“听闻孟浩然和张九龄还有私交,说不定还能有个更好的位子。”
“但愿如此吧。”李白长长地吁了口气。
第208章 漫游吴越()
“你们什么时候去吴越游玩?”许厚延问道。
“这两天就去。”李白回答道。
“能不能把明月奴送到许家照管?”许厚延问道。
许萱看着李白,要他拿主意。李白看着老人家有些祈求的意思,点头道:“当然可以。”
四月初,李白带着许萱和小依离开白兆山,准备在吴越之地四处游玩。
李白先是带着她们去了江夏,从那里在长江乘船东行至吴越之地。
以前李白也到吴越之地游玩过,不过是只身一人。如今身边跟着两个娇滴滴的美人,李白心情就不一样了。李白觉得自己这时才和东晋的谢安有了一丝相像之处。
安石东山三十春,傲然携妓出风尘。
李白想自己这辈子和谢东山是比不了的了,只能去感叹他的一生,和自己遥不可及。
李白等人到了秋浦,觉得此地景色很美,驻足观赏了几天。
李白对许萱道:“这里的秋浦河是一胜景,不可错过。”
“你来过这里吗?”许萱问道。
“以前曾经过此地。”李白道,“走我们去找家旅社,在这里玩几天。”
李白之所以在这里停留,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李客曾经带他在这里拜访过一位老友,李白跟许萱两人说起此事,心情难免有些怅然,李客带着他来到这里的那几天宛若在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你应去拜访你父亲的这位朋友。”许萱道。
“自然。”李白点点头,他还记得这位父亲的这位好友似乎姓汪。
李白凭着脑中的记忆在秋浦寻找这位姓汪的人家,却被告知这家老者早就去世,儿子搬到了宣州。李白怅然,只得作罢。
不过李白和两位夫人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很欢乐的时光,一家人常在秋浦河上垂钓。
时至仲夏,秋浦河上的莲花也盛开的无比灿烂,许萱和小依常常乘着渔船去采莲,摘莲蓬子。许萱知道李白最爱莲花,常常把莲花瓣别在头上。
李白看着头上戴着莲花的许萱笑得天真烂漫,倍感幸福。
之后李白带着她们去了九华山,李白心中有个自认为很好的想法,带着明月奴登高望远,能给小小年纪的明月奴养成气妥河山的胸怀,可惜许厚延老爷子把他留下了。
“儿子错失了一次好机会。”李白叹道。
“你那个方法根本行不通。”许萱道,“明月奴还小,说不定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还会吓着他。”
李白摇摇头,臭屁地道:“我儿子怎会如此胆小,他长大了必定和我一样胸怀天下。”
许萱点点头,理所当然地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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