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多了姑爷,姑爷你自己不留些?”管家问道。
“不用,我说了写得好的有赏的。”李白摇摇头道,“过年了你们用这些钱也能贴补一下家里。”
“真是多谢姑爷了!”管家躬身行礼道。
“把我的话和这些钱传下去吧。”李白挥挥手道。
“是。”管家现在对这个姑爷敬佩的不得了。
李白笑问:“明天你还要不要去卖?”
“去去,当然去。”管家连连点头。
“下去吧。”李白笑着摆摆手。
管家一丝不苟地把钱发了下去,自己留了一点,得的钱人惊讶不已,没想到真能得到赏钱,有的人写的春联卖出了十多幅,得了五六十文钱,让那些没得到钱的人惊羡不已。暗恨自己怎么没学识字读书,也有的人没当回事,也后悔不迭。
识了几个字的下人,纷纷绞尽脑汁地想着春联,李白一连三四天,都要挑出上百幅春联去卖,管家和那些下人都得了许多意外之财,惊喜不已。
到了最后,这些下人实在想不出了怎么写,数量才少了许多。
许厚延听了此事,笑道:“这个太白鬼主意最多,我都想写上几幅拿出去卖了。”
许子安笑道:“下人们平白多了这么些钱,这个年能过的更不错了。”
“你给那些没有不识字没卖出去的下人一些赏钱,也别让他们太难过了。”许厚延道,“这个年咱们许府上下都要过好。”
“是。”许子安道。
除夕终于如约而至,许府一大早就忙碌着准备上供的祭品,客厅上挂了先人的牌位,最当前的就是许圉师的牌位,前面还摆着丰盛的祭品。
许子安带着一群下人吩咐道:“来,把幡子立起来!”
下人们把一根长长的竹竿立起来,竹竿下面被埋在土里,竹竿上面用丝绸做的类似于旗子的东西绑着。
到了快黑天的时候,安陆城到处都是爆竹声,被火烤的竹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可惜这个时候还没有用火药做炮仗,李白惋惜道,要不然就更好玩了。
许府上下,不分尊卑的一起围到了篝火前,许萱和小依轮替着抱着明月奴,明月奴看着火堆伸着小手,咿咿呀呀高兴地叫着。
“太白,来比一比我们谁把爆竿放的响。”许子安笑着大声道。
“来就来。”李白笑道。
两人走到一堆竹子前,比这玩意靠的是眼力,谁挑着了好竿,就越能放的响。
李白和许子安各自挑好了竹竿,放进火里转着烘烤。过了一阵子,许子安的爆竿率先响了起来,好像是滚豆子的声音。
李白的还没有声响,许子安笑道:“你那是个哑竿。”
“别急。”李白淡淡地道,接着转着竹竿。
又过了一阵子,李白的爆竿突然爆出一阵巨响,就像现代爆米花的炉子开了一样。
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滚豆子的声响。
下人们纷纷叫好。
“我赢了。”李白笑道。
“我输了。”许子安看不出输了的样子,还很是高兴。
烤了一阵篝火,许厚延道:“管家,你带着下人去聚一聚守岁吧!我们也去守岁了,有事我叫你们。”
“好!”管家乐呵呵地道,“走了,去喝酒了,不过别喝多了啊都!”
“好哦!”下人发出愉快的欢呼声。
许厚延和李白一等人回了客厅,在李白的提议下,一家人围在了一张大桌子前,而不是各自分席而坐。
小依在一旁添着炭火,屋子里温暖而温馨。
桌子上摆着丰盛的盘子,都是李白亲手做的。
“来,喝屠苏酒!”许厚延举杯道。
李白和许子安举起杯子一同一饮而尽,两个女眷也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许萱抱着明月奴,小孩子把手伸向母亲的酒杯。
“明月奴也想喝一杯哟!”许厚延笑道。
“这么小就要酒喝,和他爹一样。”许子安笑道。
李白最是心疼这个儿子,笑道:“可别让他喝。”
这屠苏酒加了大黄,味道其实是比较苦的。不过里面还有许多祛寒的中药材,唐人认为这酒很好。
“行酒令吧。”李白提议道。
“好啊。”许厚延笑道,“不过不能比文采和作诗,也不要比急口令。”
李白无奈地道:“父亲把我擅长的都封死了。”
“我是担心你一整晚喝不到酒啊!”许厚延笑道。
“先投壶吧。”许子安提议道。
众人点点头,爷三个投了一阵壶,李白被灌了不少酒。这流行于士大夫的东西,李白还真没有这父子俩强。在金陵醉春楼时,李白就比不上鸨母。
众人玩了一阵,也感无趣。
“斗地主吧。”李白道。
“斗地主是什么?”许厚延问道。
“您看看就知道了。”李白道,“小依,你带来了吗?”
小依笑着拿出一堆木片来,这就是李白亲手做的扑克,只是略有改动,一到十三不变,把两王干脆换成了两个门神。
李白在白兆山时就教给了许萱和小依,两个女生会玩之后也很爱玩。
许萱把孩子给了许厚延,道:“父亲,你们两个先看我们打几把,你们会了再和太白玩。”
“好。”许厚延点点头。
李白把木片牌洗洗,抽出地主来发了牌。
“为什么叫斗地主?”许子安问道。
“在蜀中时这是那些佃农之间流行的游戏,他们讨厌压榨他们的地主,就叫斗地主。”李白道。
“这不是斗我们吗?”许子安笑道,“我们就是地主。”
“地主也有好坏,不压榨的过分的还不至于被佃农斗。”李白道,“牌在我这儿,我叫地主。”
“踹!”许萱自信满满地道。
“好。”李白掀开三张底牌,“不要后悔。”
李白整理着牌,一边解释道:“这一踹赌注就翻一番,四个大小一样的牌就叫炸,炸一下也是翻一番。
李白一个王炸结束战斗,许厚延和许子安看的还是有点蒙。
“我们再玩几把,你们看着看着就会了。”李白道。
三人又打了几把,许厚延和许子安渐渐明白了规则。
不一会儿两人就上手了,李白笑道:“这开始几把我就不和你们玩赌注了,等你们差不多真会了,咱们可是要压注的。”
“你来就是。”许子安道。
许萱和小依在一旁看着明月奴,许萱笑道:“咱们也压个注,我读赌太白哥哥赢。”
“不行,我也要压太白。”小依道。
许厚延道:“萱儿,你也得对你父亲有点信心嘛。”这把许厚延老爷子是地主。
许萱看了一样父亲的牌,笑道:“那我就压父亲你赢。”
第205章 串门()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把许厚延老爷子的牌太好了,直接“关机”了还。
李白心道,这老爷子真猛!许子安笑道:“这把父亲的牌太好了一些。”
许萱高兴地笑道:“我赢了!”许萱得意地看着小依。
“这把家主牌面好。”小依不服气道,“下一把我还押太白赢。”
许萱指点着自己父亲,小依帮着许子安,李白一打四丝毫不虚。
子时一到,安陆城钟鼓齐鸣,李白夫妇、小依、许子安急忙起身给许厚延叩头行礼。
“好了好了,快起来接着打。”许厚延老爷子的脸色红润,道,“我这把赢定了。”
一家人打了一夜的地主,输的最多的是许子安,许子安道:“我运气不好,都是臭牌!”
明明是你不会出牌,大哥。小依心里翻翻白眼。
大年初一,走亲访友是必不可少的,李白和许子安跟着许厚延老爷子先去许家的亲戚家拜访,后到了好友家拜年。
“我们去一趟郝家,郝处俊那老家伙家里热闹得很。”许厚延笑道,“儿子娶了媳妇,有新添一子。外甥女也嫁了人,郝处俊肯定是高兴得不得了。”
“子安兄也该娶妻了。”李白笑道,“这样咱们许家就更热闹了。”
“我一直催着他娶媳妇,可这小子就是不肯。”许厚延无奈地道。
“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许子安笑笑。
“我看要得让萱儿给子安兄寻一个好姑娘了。”李白道,“萱儿肯定很乐意做这个红娘。”
大唐和后来一样,总是爱在年后这几天走亲串友,今天你到我家吃饭,明天我叫你来我家吃饭,第三天一起再去另一家吃饭,被称作“传座”。
“元日快乐啊!”许厚延拱手对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郝处俊笑道。
“元日快乐!”郝处俊笑着回礼,“你老小子会挑时候,正赶上饭点来,走走,一起去喝两杯。”
“我还贪图你们家的饭?”许厚延笑道,“你们家的饭有我们家太白做的好吃吗?”
郝处俊耍起无赖来道:“你说的是啊,太白小子,你岳父可是夸你做饭好吃了,你要不在我家露两手?”
许厚延笑道:“你这个老家伙真是猴精猴精的,是我们来你们家做饭还是来给你们家做饭了?”
“这不是你说你姑爷做饭好吃吗?”郝处俊一摊手,对着太白道,“来露两手吧?”
李白笑着点点头:“伯父都这么说了,我再推辞就不好了。”
“对嘛!”郝处俊笑道,“你这姑爷比你老泰山爽快,不像他这么抠门。儿子,带许家姑爷去咱们厨房,让他给咱露两手。”
“是。”郝少伯笑着应下,太白做的菜是好吃啊,郝少伯吃了一次就忘不了了。虽然父亲有些无赖了,可反正白脸有人做了,他就不介意什么了。
李白和郝少伯一起去了厨房,郝少伯笑道:“太白是怎么学会这么好的厨艺的?”
“做的多了就会了。”李白笑道。
“人们都说君子远庖厨,你倒是整天在厨房里。”郝少伯打趣道。
“这话我记得也有人对我说过。”李白笑道,“不过我又不是什么君子。”
“很多人自诩君子,反倒是做了许多不敞亮的事。”郝少伯带着李白到了厨房,道,“这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管下人要就行。”
“嗯,回去陪客吧。”李白笑道,“一会儿就会有一顿丰盛的饭菜。”
“倒是搞得你像是主人我是客人一样。”郝少伯笑笑道。
“对了,还有个事问问你。”李白问道,“你妹子那小两口回不回安陆看看?”
“舍妹过年前写了封信给我,说饭馆刚开始运营,还需要经营。”郝少伯道,“而且过年这段时间生意比较好,就不回来了。”
“这两小口日子过的好像还不错。”李白放心地道。
“是啊。”郝少伯笑着出去了。
李白做了一顿饭菜,下人们看的眼花缭乱,这个时代的炒菜太低级,李白随便做做就比寻常的厨子做的好太多。
“太白的手艺愈发见长了。”郝处俊笑道,“改天去你们许家做客的时候,你可要再露两手。”
“我那两手都快露完了。”李白笑道。
“你就像来曾我家的饭。”许厚延得意道,“不过你也是可怜啊,你就没有我这么好的姑爷。”
李白见许厚延老爷子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一阵无语。
这郝家主也是够无赖,第二天晚饭时间就带着一家子来了,美其名曰拜年做客,实则蹭饭。
年后李白和许萱本打算正月二十回白兆山,许厚延道:“寒冬之际,山中寒冷,不如在家中多呆一阵子。”
李白见老爷子实在舍不得女儿和外孙子,欣然同意。
不过在许府就没有这么多事做,什么事都有下人去办,李白实在无所事事,只能每天一大早起来练练剑,读读书,再有就是写写诗,实在是无聊的紧,半个多月过去,李白都长胖了不少。
期间李令问来了一次,告诉李白他就要被调回长安,还告诉李白李京之死的讯息。
李令问见李白并无惊讶之意,摇摇头,对李白的提防之意更强了几分。
对于李京之的死,李白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觉得大快人心,也不感到有什么惋惜。如同深潭里掉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一阵涟漪后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李白还受邀去了一趟马都督那里,得知了马都督即将升迁为刺史的消息,恭祝了一番。
其实李白并未向信安王求情,马都督升迁也在他意料之中,李京之伏诛,明面是马都督的功劳。安州地理位置重要,永王那边的人走了,自然忠王那边李令问也要走,这是平衡之道。这样的重要位置,交给看似没有任何背景的马都督最为合适。看似没有背景,也不代表没有背景。
李白一直在安陆呆到了二月初,今年的春天来的格外早,天早早地就转暖了。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李白最乐意看到的,就是田间山头的野草探出头,各种树木抽出新芽来。可就在这样的好时节,李白却收到一封信,得了一个噩耗,信上面仅有寥寥数字。
“白云子,走了。”
凭借道名任三朝帝师,为天子授箓。即使有统治者把他作为笼络人心的工具的意思,但他也做到了一个道士所能做到了最高峰。
李白打算亲身到天台山吊唁,“萱儿,我得去天台山一趟,去吊唁我的大师兄。”
“嗯。”许萱看着李白的样子有些不忍,道,“逝者已矣,你别……”
“我知道。”李白点点头道,“只是仿佛有了师父走的时候那种感觉。”
李白强忍住没有哭出来,对许萱道:“我还要去江夏一趟,就直接去了,办完事情才回来,得多些日子,这些日子你就在许府先住着,等我回来再回寿山。”
“嗯。”许萱乖乖地点点头。
第206章 送孟浩然之广陵()
李白骑着快马昼夜跋涉到了天台山,天台山的道观大门紧闭,一山寂静凄冷,竟无一人前来吊唁。
李白心中愤愤然,有名之时人们踏破门槛,名声落了连鸟儿都懒得在你门前拉屎。
李白用力敲着房门,高声道:“李太白前来吊唁!”
“太白师叔别喊了。”青云打开门,声音无力,“快进来吧。”
李白看着青云哭红的眼,道:“你节哀。”
“节哀。”青云又要落泪,“师叔,你是第一个来吊唁的。”
李白抿住嘴,道:“那些人不来也好,扰了师兄的清净。”
“师父说了,你也是最后一个来吊唁的。”青云道,“师父说从除了你谁都不允许来吊唁。”
李白站在那儿,看着道观上的白麻,一阵失神,许久才道:“让我给师兄上一炷香吧。”
“师叔请。”青云伸手邀请道。
李白上了一炷香,看着师兄的牌位摆在了师父的牌位后面。
“师父还有一件东西留给你。”青云道,“师叔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来。”
青云跑到了内屋,不一会儿拿出了一本书。“这是师父毕生所做,师父说了一句,这本书给了你就是你的了。”
李白拿着这本厚重的书,摩挲着。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人之所贵也,生也;生之所贵者,道也。人之有道,如鱼之有水。”
“我明白师兄的意思。”李白道。
李白抬头看见青云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有什么话吗?”
青云万分为难地道:“其实……师父没走!”
李白听了这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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