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找个机会揍他一顿。”岑勋摩拳擦掌道,“瞅那小子不可一世的嘴脸就来气。”
“得了吧。”元演道,“这就是太原的一个小霸王,谁敢惹他呀!再说他背后还有他叔叔给他撑腰。”
“他叔叔是谁?”元丹丘问道。
“仙州别驾,王翰。”元演带着崇敬的眼神道,“那才是我辈之楷模啊。当年这人也是个纨绔,性子豪爽又狂放不羁,偏偏才情非凡。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带劲不?”
“这首诗原来是他写的?”李白惊讶道。
“太白,你听过这首诗?”岑勋问道。
元丹丘道:“肯定听过啊,这么有名的诗,仅此一首就能名垂千古了。”
李白点点头。
“可是一个小小的仙州别驾而已,至于这么崇敬?”岑勋道。
“但他备受张说宰相的推崇。”元演道。
“燕许大手笔?”李白叹道,“张说苏珽啊。”
“对啊!”元演道,“张宰相被起复之后,都说王翰又要被重用了。”
“怪不得,背后有人啊。”岑勋道。
“这就是人脉了。”元丹丘道,“这个和那个有关系,那个又认识另一个,最终就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关系网,大家族中最常见了。”
李白道:“这还是高宗的《姓氏录》实行以后,五姓七望被打击了之后呢。”
元演无奈地道:“这也就是父亲忌惮王家的原因了。”
“我还以为元老大在太原一手遮天呢。”岑勋道,“没想到还有一个王家。”
“想什么呢?”元演笑道,“一手遮天是不可能的,上面还有圣人陛下呢!”
“你怎么管元演父亲叫元老大?”李白问道。
岑勋得意洋洋,道:“因为我和他父亲是拜把子兄弟啊!”
元演黑着脸看着岑勋,道:“你别乱说啊。”
元丹丘解释道:“我和岑勋在洛阳游历时,在路上救了元太守一命,偏偏元太守是个重情义的汉子,非要和我们结为兄弟。”
“救了命?”李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岑勋道:“有人行刺元老大,正好被我和元丹丘看见了,顺手就救了他。”
“切,没你们我父亲也能应对的来好不好?”元演自豪地道,“我父亲好歹是个将军,这些虾兵蟹将怎么能伤的了我父亲?”
“得了吧。”岑勋道,“你父亲老了不中用了,我们晚一些你父亲早被一剑捅死了。”
元演恨得牙根痒痒,道:“岑勋你个狗东西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岑勋撇撇嘴。
“居然有人行刺一郡太守?”李白有些吃惊,“什么人这么大胆?”
“不清楚。”元丹丘道,“那人是个死士,被抓到直接咬舌自尽了。”
“这么说,元太守目前很危险啊。”李白有些担心道。
元演道:“父亲的身边已经加派了人手了,应该没事。”
“应该调查一下谁人豢养的死士。”李白道,“这可是死罪。”
“家人还要被牵连呢。家里有两套甲胄已经是死罪了,遑论豢养死士。”元演道,“父亲早就已经着手调查了,只是没有线索。”
“就怕这些人还要来。”岑勋道,“这元老大毕竟是老了,还是挺危险的。”
元演实在受不了这家伙一口一个老,踹他一脚道:“再说我父亲我和你急眼。”
元丹丘也喝了一声:“岑夫子!”
岑勋嘀咕道:“我可是你叔叔辈的,没大没小……”
元演气的鼻子都歪了。
“你们还真是吵啊。”王灿不知道何时上来,厌恶道,“真烦人啊!”
元演正在气头上,怒道:“王灿,你也管得太宽了,这沉香楼是你家的不成?”
“可是你吵着我了。”王灿淡漠地道。
“所以你要怎么样呢?”元演冷言还之。
“给我道歉,说一声我会注意不吵了。”王灿道,“这事就那么算了。”
元演气极反笑,“王灿,你有些张狂的没边了啊。”
“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而已。”王灿看着自己的手,道,“想请你们几个,滚出去。”
“你试试。”元演怒道。
“元演,你有几斤几两我还没数?”王灿冷笑,“以前揍你的时候,你可没那么大底气。”
“你被他揍过?”岑勋道,“真丢人。”
“放屁。”元演强行解释道,“顶多我吃了点亏,他也没落好。”
李白想起元演那两下子,心想元演应该是被揍过。
王灿道:“看来这就是你的帮手了,不知道你这几个狗腿子实力如何啊?”
岑勋咬着牙道:“这家伙太嚣张了,我能不能揍他?”
李白淡淡地道:“别打死就行。”
元丹丘道:“狠狠揍,给烟子找回场子。”
王灿冷笑,拍拍手,几个大汉上了楼。
第149章 踢裆打法()
元演道:“岑勋这家伙可以吗?王灿这家伙挺强的,他真的跟裴旻学习过。”
“应该没问题。”元丹丘道,“反正他也吃不了亏的,这小子比谁都滑溜。”
李白看着岑勋走过去,道:“这世上总是你不找事,事来找你。”
“有事情就是该解决掉。”元丹丘道。
李白看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
岑勋看着上来的几个大汉,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对王灿道:“我还以为是你跟我打。”
王灿轻蔑道:“你不配。”
岑勋嘬着牙花子,撸起袖子来像是一只豹子一般冲了上去。
王灿感到耳边一阵清风掠过,只听见几声惨叫。那几个大汉一个个捂着裆,脸色扭曲而痛苦。
王灿冷声道:“卑鄙龌龊。”
岑勋脸不红心不跳,道:“这不过是解决你这些狗腿子最快速有效的手段。”
元演吃惊道:“这家伙这么厉害?”
李白笑道:“如果不是堂堂正正地打,我也不想和他打。”
元丹丘道:“这小子太阴了,速度又太快,这两手偷袭搁谁谁都顶不住。”
“他这是认真了。”元丹丘道,“刚才速度看起来用尽全力了。”
元演看着吊儿郎当的岑勋,开心地笑了起来,为我找场子吗……
王灿脸色难看,骂道:“一群废物!”
岑勋嘻嘻哈哈地道:“别说别人,下一个就是你。”
岑勋身子一闪,到了王灿眼前。
王灿反应极快,后退两步噌得一声拔出剑来。岑勋诡异的身子后倾,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一剑。
岑勋和王灿同时退后几步。
刘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站在一旁愣冷冷地道:“出去打,在这儿打坏东西,我不管你是谁,十倍赔偿。”
岑勋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道:“走吧?出去打。”
王灿丢过去一个银晃晃的东西,刘掌柜一把抓住,看着手里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刘掌柜笑眯眯地道:“随便打。”说完捧着银子下了楼。
“我还以为刘掌柜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元丹丘嘴角抽搐,道,“刚才见他气场好强。”
元演低声道:“不要小瞧了他,有一次有几个来酒楼闹事的,一进来就砸东西,刘掌柜手提一把杀猪刀,三两下把那几个人手筋脚筋挑断了。”
“卧槽!”李白惊讶道,“这么猛?”
“更猛的还在后面。”元演道,“官府说要伤人抓他,当时的县尉亲自带人来抓他,你知道他亮出了什么东西?”
“什么?”李白和元丹丘好奇地问。
“御赐金刀!”元演道,“当今圣人亲笔题字的刀,当时县尉就给跪下了,灰溜溜地走了。”
“我天,这人什么来头?”元丹丘惊讶不已。
“据传是当年圣人贴身的带刀侍卫,圣人刚即位时,太平公主谋反,刘掌柜曾经救了圣人一命。”元演道,“这也都是谣传,但他确实有一把御赐的金刀。”
“那他为何还这么忌惮王家?”李白问道。
元演看了一眼李白道,“王家毕竟是地头蛇,再说,为了个小人物开罪王家公子,不值得。”
李白默然,点点头。
“他怎么会来到太原。”元丹丘问道,“放着好好的前程。”
“也许是厌倦了宫廷争斗。”李白道。
李白看着还在打斗的王灿岑勋两人,道:“岑勋快不行了。”
元丹丘和元演看着两人,岑勋气喘吁吁地喘着气。他发动了无数次进攻,这王灿倒也厉害,一柄剑使得行云流水,岑勋只要接近一些,就被剑光逼的后退。论起来,岑勋四处乱窜,消耗的体力远超过王灿了。
李白一直注视着两人的争斗,突然道:“岑夫子,打他裆是不行了,戳他眼。”
王灿听了脸色微变,道:“果然是同流合污,都是一路的货色。”
岑勋喘着粗气笑道:“要是他来你早就被打坏了,你先守好你的裆吧。”
岑勋身形一动,又到了王灿左边,一脚踢他下三路。王灿左下挥剑,岑勋冷笑,左腿后拉,右手直直地逼近王灿面门。
王灿道:“早就等着你。”他突然持剑的手腕一翻,原本左下挥的剑突然翻了过来,眼见这把剑就要刺到岑勋右手,岑勋的手却往右一闪,搭到了王灿肩膀,接力翻到王灿头顶,岑勋在他头顶,左手啪的一声拍到王灿眼上。
王灿吃痛叫了一声,岑勋已经翻到他身后,朝他裤裆向上踢了一脚。王灿惨叫一声,跪在地上。
岑勋退到一旁笑道:“我还是觉得踢你裆解气。”
“公子。”一个大汉一手捂着裆走了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王灿扭曲涨红的脸,道,“你们完了!”
岑勋回到李白等人身边,元演敬佩地看了得意的岑勋一眼,对那大汉道:“放肆!你和谁这么说话呢?”
那大汉看着元演,不再敢出声,扶起自家公子,王灿咬着牙道:“我们走!”
大汉扶着王灿走到楼梯,王灿头也不回,冷声道:“你们几个给我等着。”
岑勋笑道:“还要再来一脚?”
王灿身子颤了一下,没说话走了下去。元演看着王灿这样,有些担心地道:“这小子没骂街,我还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这次怕是真的把他得罪了。”
“牵扯不到双方家族吧?”李白问道。
“怎么会?”元演道,“纨绔子弟的第一要义就是不要请家族长辈出头,哪怕是受了委屈,再说多大了还叫大人撑腰,多没面子。”
“这纨绔子弟也不是真的纨绔。”元丹丘道,“你们的第一要义其实是不给家族惹麻烦。”
元演点点头,“没错,宁肯在外面吃亏也不能给家族惹来敌人,这是我们这些家族子弟从小就被灌输的。”
“不过这次王灿真的奇怪。”元演道,“以前他一吃亏肯定是要骂街的,头一次见他压住火。”
“看这小子似乎还有后手的样子。”元丹丘道。
岑勋道:“他还不服我接着就是。”
李白道:“别太大意了,被这样的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元演想想道:“他可能是想叫他兄长来,他是父亲手下的一个校尉,常年征战,很凶狠的一个人,据说要退役回家了。”
“武功怎么样?”岑勋问道。
“比王灿那两下子强。”元演道,“关键很勇猛骁悍。”
岑勋咳嗽两声,道:“太白,交给你了。”
元演道:“没事的,我也可以叫我父亲的副将过来揍他!”
“不是说不要惊动长辈吗?”李白道,“让丹丘子揍他。”
元丹丘讪笑道:“打不过怎么办?”
李白无奈道:“那就只能我上了呗。”
“来吧,接着喝酒。”李白道,“好心情都让这家伙败光了。”
元丹丘问道:“烟子,你家和王家关系怎么样?”
第150章 家族()
“还可以吧。”元演道,“长辈之间面子上还过得去,私下里他们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不过小辈就不怎么样了。”元演回忆道,“经常相互作对的,这个王灿就和我从小打到大。”
“看来你们两家关系不怎么样。”岑勋撇撇嘴。
“一山不容二虎。”李白道,“恐怕两家都有在太原争雄的心思,长辈彼此不好明着争,就让你们这些后生争。谁能技高一筹谁就能证明自己的家族更加强一些。”
“这个我倒是没有多想。”元演道,“不过我父亲经常对我说,遇到王家的小子不要怂,别给他丢人之类的。”
“这是门阀士族和庶族之争。”李白道,“也是我大唐一直存在的问题。”
元演听不大懂,道:“怎么扯得这上面?没那么夸张吧?我不大懂这些。”
“你不懂,你父亲懂。”岑勋道。
众人用过酒菜,回到了元府。
张管家对进了门的元演道:“公子,元太守刚才回来了。”
元演点点头道:“父亲现在在哪儿?”
“在客厅接见王家客人。”张管家躬身道。
“王家客人?我这就过去。”元演对李白等人道,“晚宴还有一段时间,你们随我去见见父亲吧。”
“正当如此。”李白道。
几人来到大厅,元太守换下戎装,穿着便服坐在主位,下面还坐着一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元演走过去行礼道:“父亲,您回来了。”
元太守笑道:“烟子,来见过你王世伯。”
元演行礼道:“见过王世伯。”
那人点头笑道:“令郎真是一表人才。”
“你就不要夸他了。”元太守笑道。
那人看见元演身后跟着几人,对元太守道:“这次的太原秋猎,我王家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明府下令开始,不知何时出发?”
元太守道:“还有几家尚未准备好人选,等到他们送过信来,我们就出发。”
“好。”那人起身行礼道,“那就不打扰明府了,在下告辞。”
“伯羽在寒舍用过晚宴再走。”元太守挽留道。
“不了。”王伯羽笑道,“家里还有一些事处理,就先回去了。”
“如此我就不强留你了。”元太守唤来张管家,“来,送伯羽出去。”
王伯羽勉强一笑,道:“不必了。”
说完王伯羽走了出去,张管家得了眼色,出去相送。
元演等那人走了,问道:“父亲,王府怎么来人了?这是王家家主的兄长吧?”
“嗯。”元太守道,“王伯符来问商议秋猎的事宜。”
“秋猎要开始了?”元演问道,“以往不是王家家主亲自来吗?”
“王仲羽大概觉得自己的弟弟子羽要飞黄腾达了。”元太守道,“所以就飘了。”
元太守看见岑勋和元丹丘,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来看看元老大你啊。”岑勋笑嘻嘻地道,元丹丘也是一脸笑容。
元太守没好气地看着他俩,道:“你们俩把我儿子拐跑了,害的我被夫人一顿臭骂。”
岑勋嘿嘿笑道:“这怎么关我们的事嘛,是你儿子要去给舅舅过寿的。”
“狗屁!”元太守骂道,“明明是你们两个要去找你们什么狗屁好友李太白!”
李白听了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这人是谁?”元太守看着李白问。
李白不无尴尬地道:“在下李太白。”
“原来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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