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价值,汪奇泽一上来便赌对了。
这一回不但是虾叔出言阻止,连汪奇泽另一个蒙面随从也试图阻止,为一个敌国的郡主涉险,放到哪里讲都是不值得的。
可是汪奇泽铁青着脸打断了随从们的话,“先带人回福州,这事我来处理!”说罢,汪奇泽一把扯开身上的夹袍,又蹬掉脚上的靴子,身上只剩下薄薄的中衣,一步一步走向
同样紧张的黑衣刺客们。
夏震神色复杂,不过也只是一闪即逝,青姑姑等人更是紧张地盯着黑衣人手中的剑,生怕他一个手不稳,明瑾曦便莫名其妙地交待在这里。
“站住,”黑衣人突然扔出一只瓷瓶,“服下它!”
明瑾曦心中冷笑,这伙人准备得还真是充分呢,不但能在千军马中在她的酒中动手脚,还准确地埋伏到了她的帐篷地下,而且身上随时都备有毒药。
汪奇泽没有犹豫,张口便将那瓷瓶里的药丸扔进了口中,那药一入口,汪奇泽的脸便黑了半边。
“现在你们可以放开她了吧?”汪奇泽与夏震几乎同时喊道。
那黑衣人突然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剑锋一转,人质成了汪奇泽,可是明瑾曦的境遇也没有得到好转,她的手竟然被汪奇泽一把抓住,然后用力一扯,明瑾曦便到了汪奇泽怀
里,“咱们是未婚夫妻,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汪奇泽这一招不但让明瑾曦当场石化,更让青姑姑等明瑾曦的手下惊呼出声,“王爷快放开郡主!”
夏震手中的大刀倏地扬起,然后又缓缓放下,眼中狰狞之色毕现。
“汪奇泽,你这是什么意思?”夏震沉声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既不想我的王妃有事,自己也想活命!夏将军,你是送嫁将军,我与曦儿妹妹的小命就全靠将军了!”汪奇泽竟然是笑着说的,明瑾曦努力想挣脱汪奇泽的钳
制,没想到汪奇泽的力气越使越大;腰上如同上了一道箍。
那名黑衣刺客显然也没有料到还有这种好事,怪笑道:“想不到大皇子还是个多情种子,既然如此请大皇子准备好马车,送我们一程如何?”
马车很快便送了过来,是汪奇泽的坐驾,虾叔与那位蒙面随从亲自送来的。
最让明瑾曦意外的是真的没有人来追赶!
汪奇泽一坐上马车便开始运功逼毒,仍然紧紧抓住明瑾曦的手。
“你这样冒险没有必要!”明瑾曦瞅了瞅汪奇泽黑气缭绕的脸,也不知这群人给他吃了什么东西,光看看都觉得渗人。
“我的王妃就要被人掳跑了,你说有没有必要?”汪奇泽眼皮都不抬一下,低声说道,声音有些不稳。
明瑾曦窒了一下,“可是这样两个人都陷入敌手,难道比只救我一个人还难?”
“只要你没事,我便也没事!”汪奇泽高深莫测地说道。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汪奇泽以为黑衣人是他们叫来的?明瑾曦也懒得理他,想立起身去看车窗外面,却被汪奇泽一把拽了回来,“按住我的膻中穴,我要开始疗毒!”
明瑾曦跟着乌先生良久,对膻中穴这样常见的穴位还是知道的,伸手便按在了汪奇泽胸前两乳之间。
“用点力气,中途不能停,否则毒发攻心!”汪奇泽又补充道。
明瑾曦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顶住汪奇泽的胸口,汪奇泽左手钳制明瑾曦,右手的中间渐渐变得如同地墨汁里浸染过,黑血顺着中指滴到马车地析的木头缝里,腥臭的气味
瞬间弥漫。
“好了!”汪奇泽身子一软,靠向车壁,手中仍然没有放开明瑾曦。
“祛毒成功了?”明瑾曦赶紧收回贴在汪奇泽胸口的双手,仔细看汪奇泽已经没有了黑气的脸庞,惊喜地问道。
“命暂时保住了,可惜武功尽失!所以接下来我们两个能不能活命就要靠曦儿妹妹你了!”汪奇泽的眼眸里带着一种奇怪的揶揄。
明瑾曦呆了一呆,今日汪奇泽说话都带点不明不白的味道,“你先放开我,你有什么话最好说清楚,刺客想杀的是你,我只不过是被你连累的,别说什么能不能活命全靠我之
类的话!”
“聪明的曦儿妹妹,你果然如此认为?”汪奇泽干脆嘲讽起来。
“我承认今日之事有些蹊跷,可是我就想不明白我一个小郡主有什么好值得别人觊觎的?只除了王爷你为了一本破书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汪奇泽突然笑了,凑过来在明瑾曦的耳边说道:“在我眼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郡主,你除了是我的小表妹,还是我的小媳妇儿,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女人和书
,别人休想打的这两样东西的主意,段如风不行,夏震更是休想!”
094患难
明瑾曦震惊地看着汪奇泽,这人竟然如此了解自己,知道夏震对自己有意思不难,可这人竟然连段如风都知道。
“你知道段如风在哪里?”明瑾曦迟疑地问道,她与孟丰羽都在派人寻找段如风,还托了夏震,可惜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知道,哇……,”汪奇泽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到明瑾曦怀里。
等到明瑾曦手忙脚乱地将汪奇泽推开,才发现汪奇泽面如金纸,浑身冰凉,仿佛立刻便要死去。
“喂,汪奇泽,你醒醒,你现在可别死啊,好歹你也把话说完!”明瑾曦慌成一片,她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是为汪奇泽的伤重而担心,还是为段如风的下落眼看又失之交臂而着
急。
车厢外突然响起一阵嘲讽的笑声,“老子的药就是那么好逼出来的?原本还死不了,现在想不死都不成了,哼!”
明瑾曦大怒,“若我二人中任何一个死掉,我明瑾曦敢保证你们今天这一场不但白忙活,还将死无葬身之地!”
“放心,郡主是大周朝的贵人,我们不敢冒犯,不过这个人嘛,抓到活的我们高兴,死的我们一样喜欢!”
“你们西越人都是一群蠢物,难怪你们会亡国!”明瑾曦不能让汪奇泽死在自己的眼前,这不但关系到皇帝的解药,也关系到段如风有下落。“你们只知道大周与东越联姻,
却不知道两国为何联姻,而且汪孝诚又不是只有汪奇泽一个儿子,我敢保证汪奇泽一死,你们西越马上片瓦无存。”
“郡主不必危言耸听。只要大周不再相助东越,汪孝诚便休想凭着有钱就当皇帝!如果大周能守信助我西越,我西越立刻便可以将东越灭了!”看样子,这刺客首领在西越国
的地位也不低,否则何来如此大的口气。
“看样子你也是做得了主的人,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汪奇泽在大周皇上身上下了毒,而且只有他一人有解药。在皇上的危机没的解除之前,大周不可能动东越。而如果大周皇上
有事,如今驻扎在渭河边的大周兵马立刻就得撤回京都,到那时你们抵挡得住东越人?”不得不点出汪奇泽的重要性,如果这番话还不能打动这些西越刺客暂留汪奇泽的性命,那
么明瑾曦也没办法了,只是为何心跳会如此凌乱?
“哗”地一声,车门被拉开,那名西越首领跃入行驶中的马车。“你是说你们大周皇帝中了这小子的毒,大周不得不嫁公主与郡主去东越?”
“你们竟然连汪奇泽是用毒高手都不知道,还敢来行刺于他?”明瑾曦鄙夷地看一眼沉不住气的西越人,又看一看被自己出卖得很彻底的昏迷的东越人汪奇泽。
西越首领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边,看样子是有动摇的迹象。
“如果你们有本事让汪奇泽交出大周皇上的解药 。那么你们西越立刻便会跃升到现在东越的地位,你就是要求大周帮你们将东越灭了都不是问题!”明瑾曦继续蛊惑,世上有
赌性。又愿意的挺而走险的大有人在,单看诱惑够不够大!
“我怎么知道你这妇人不是在耍诈?”
“耍诈?大周要灭除了钱多外别无所恃的东越,或者西越那是易如反掌,可是如今却被迫将一名公主与一名郡主同时嫁给东越一名连太子都不是的皇子。难道你们从来没想过
中间有什么蹊跷?大周天朝上邦,讲究信义二字,西越自古臣属于大周,即便大周不愿意帮你们西越,但是也绝不会帮着东越来对付你们,甚至连我们的孟大将军也只能屯兵渭河
边,不敢向东越寸进。你当是为何?”
那位西越首领显然已经信了*分,“大周皇上果然是中了这小子的毒?你们都逼不出来的,难道我们就逼得出来?”
明瑾曦看了一眼昏迷的汪奇泽。“我们是投鼠忌器,你们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或许可以一试。如果不成,对你们也没有损失,总之,你们现在让他死了,是得不偿失!”
“也罢,我暂且信郡主一回!”西越首领脸色阴晴不定,突然撕下衣襟,伸手塞了颗药丸到汪奇泽口里,然后推开马车门又跳了出去。
明瑾曦感觉全身力气都 在这一场 斗智斗勇中耗尽,好在也算暂时保住了汪奇泽的性命,至于接下来如何也只得听天由命了。
同时,一直萦绕在明瑾曦心中的疑惑又冒了出来,西越人被东越大军打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东越王带领二万残兵死守要塞泉城,若不是忌惮直接将西越吞并后,大周会出兵,
西越国早已经不存在了。
这回西越人竟然能跑到大周京都的眼皮子底下来做出这等大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蹊跷,送嫁队伍中有内应是肯定的了,如果说她带的酒被人下药,可以解释为他们防范上的
的疏忽,但是她们的帐篷却是夏震的人马亲自选定的,怎么就恰好选在那西越首领的埋伏之地呢?
明瑾曦越想越觉得可怕,冷不防一双手臂缠上了她腰肢,将她飘得没边的思绪拉了回来。
“谢曦儿救表哥一命,我一直都知道曦儿从小都是嘴硬心软的,表哥将来一定好好待曦儿,决不辜负曦儿!”汪奇泽的喃喃低语直接将明瑾曦吓傻。
“不用谢我,虽然你有时候很讨厌,我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面前,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沾点亲,带点故,咳,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外面那些人吧!”明瑾曦回过神
来,又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心跳有些加速,这种情话虽然是从汪奇泽嘴里说出来的,可也确实是明瑾曦长到现在第一个男子对她说这样的话。
感觉到明瑾曦的挣扎,汪奇泽手上又用了些劲,将头也压在了明瑾曦肩上,“曦儿别动,表哥好冷,好冷……。”
明瑾曦摸了摸汪奇泽的手,果然如同摸在一块冰块上,就连脖子上的出气也是凉飕飕的,想起汪奇泽为了救她而将身上的夹袍脱光的情形,心中别扭,放弃了挣扎。
“表哥要怎样做曦儿才不会恨我,讨厌我?”汪奇泽的低语中还带着牙齿的轻击,可见已经冻得无法自制。
关于自己为何讨厌汪奇泽这件事情连明瑾曦自己也说不清,况且又是小时候的事情,再加上长大后的重逢情形也实在不怎么美好,所以明瑾曦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明瑾曦只得冲马车外大喊,“来人,我们快被冻死了,送几件衣服进来!”可惜她那点声音很快便淹没在“辘辘”的车声中。
“别喊坏了嗓子,我这是毒发的症状,穿了衣服也无济于事,曦儿也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汪奇泽得寸进尺,不但紧紧地贴着明瑾曦的身子取暖,还将双腿盘起来放到明瑾曦的腿上,娇小的明瑾曦如同一只大型布偶被汪奇泽塞进了自己的怀里,那姿式说有多暧昧就
有多暧昧。
感受到汪奇泽身上的传来的阵阵寒意,明瑾曦一动也不敢动,闻着汪奇泽身上传来的男子气息,身上不见冷,反而有一股燥热升起。
车子越来越颠簸,一直相随的马蹄声也在减少,不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下。
西越首领再次拉开车门,看到二人奇怪的姿式,又看看汪奇泽须发上因寒冷而凝成的白霜,冷笑道:“大皇子的耐力还不错嘛,中了我的寒毒居然还能挺到现在,郡主,你的
人很快就过来接你了,请移步下车!”
“立刻带夏震来见我!”明瑾曦想将汪奇泽的手拉开不得,反将自己冻得打了一个哆嗦,只得将身子尽量前倾,与汪奇泽拉开一点距离。
西越首领脸上的错愕再次证实了明瑾曦的猜测,这次劫持事件果然有夏震的参与。
夏震不想明瑾曦嫁去东越,西越人不想看到东越与大周联姻,双方都有破坏这次送嫁的打算,一拍即合便顺理成章了。
“夏震就在那边破庙,要见你自己过去,我们就不奉陪了。”西越首领伸手便想将明瑾曦拉下马车,汪奇泽突然抬头,出手如电,抓向西越首领的手。
“啊!”西越首领捧着血淋淋的右手惨叫,“敢给老子下毒……。”
马车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汪奇泽在明瑾曦耳边低声说道:“现在那人也中了寒毒,非去找夏震不可了,他们只给了我半颗解药,曦儿,帮我拿到剩下的一半!”
“我皇帝舅舅的解药,还有段如风在哪里?”明瑾曦赶紧说道。
“等我们大婚时,自然就会让夏震带皇上的解药回去,而且会请段世子来喝咱们的喜酒!”汪奇泽低笑道,嘴唇的意无意地掠过明瑾曦的耳垂,让明瑾曦浑身不自在,同时将
夏震给腹诽了一番,有寒毒这样的好东西居然也不早点拿出来用。
汪奇泽好似看透明瑾曦心中所想,“别怪夏震,若不是我自己愿意服下,天下人没有谁能让我中毒!当时我虽然已经怀疑是夏震在搞鬼,但是我不敢拿曦儿的性命冒险!”
明瑾曦心中某个角落柔软成一片,只好再次对黑衣人喊道:“我们要立刻与夏震说话!”
西越首领的须发上也出现了霜花,但是没有汪奇泽的耐力好,早已经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095解围
那位黑衣人围着西越首领一阵西越语,明瑾曦一个字没有听懂,汪奇泽再次抱紧明瑾曦,当起了翻译,“他们叫他八皇子,是西越王最宠爱的儿子,名叫秦重元,西越王的下一任人选,却是个无用的,不用担心他。他们现在有了两种意见,一种是立即杀了我们两个,另一种意见主张先杀了我,为被东越杀死的西越人报仇,至于你可以拿来换寒毒的解药!”
最后还是秦重元做出决定,先找合伙人夏震要解药,至于他们两个则先控制起来再做打算。
明瑾曦暗暗叹息,难怪这西越如此不堪一击,单看被他们当作太子的秦重元就知道了。明明可以趁机以她为交换,只带走汪奇泽一人的,却稀里糊涂地将她也一并掳走,害得夏震的谋划曝光,现在估计不用她与汪奇泽的人动手,夏震自己都要出手杀人灭口了。
秦重元带着几个人刚刚离开,夏震的人便带着小花杀了过来,这场劫持闹剧就此收场。
等到柳濡梅也过来,看到狼狈的二人,忙叫一名下属扔给汪奇泽一双靴子,一件外袍。
汪奇泽一只手仍然抓住明瑾曦的手不放,用另一只手穿衣服靴子,小花在一旁兴奋地乱蹦。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我要寒毒解药!”
“你自己去找夏震!”
“那么你就将我的手砍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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