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瞪大了眼睛,讶异道:“妹妹,这,这怎么能行呢,你身边怎么能少了人伺候呢?”
布木布泰笑着摇了摇手,道:“我还觉得只要索玛勒一人就够了呢,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跟我推辞了,你要是再跟我见外,我可要不高兴了。”
海兰珠迟疑片刻,又望了望布木布泰坚定的眼神,以及廖儿充满希冀的眼神,叹了口气,道:“那你便去问问吧,我身边确实也缺贴心的人,你身边的人也算伺候我很久了,我也放心。”
布木布泰朝索玛勒吩咐了几句,问了好些宫女,最终挑挑拣拣跟着海兰珠走了八个,余下还有好些宫女望着八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艳羡的神情。
布木布泰冷冷的望着她们,淡淡的道:“既然不想伺候本宫,那刚刚想跟着宸妃走的全部去浣衣局好了,索玛勒,你可记得刚才有哪些人,都打发了,永福宫不需要这么多吃里爬外的东西!”
索玛勒得意的一笑,大声道:“奴才领命。”
待得布木布泰走后,索玛勒对着地上一众瑟瑟发抖的宫女冷笑道:“这宫里头捧高踩低的人多了去了,可还轮不到你们这一群奴才!想跟去关雎宫,也要你们有这个命!”
打发了一群人后,永福宫就留了十六个宫女,索玛勒好生交代了一番,就去伺候布木布泰午睡了。
布木布泰向来有这个习惯,她此刻眼神迷离,快要入梦了,看到索玛勒走进来,顺便问了一句:“可处理好了?”
“全打发了,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不过,格格,您干嘛对宸妃那么好,她都对您这样了,我看着都生气。”
布木布泰淡然一笑,道:“姐姐不是有意的。她自小虽然聪慧但是并不怎么通人情世故,后来嫁到察哈尔又是吃尽了苦头,现在,她是没有安全感,总想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而且还不懂得迂回,只会直来直去。也幸好,我还算了解她,若是换了一个人,哼。”她想了想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把这么多奴才平白送给她吃亏了。”
索玛勒百般不愿意的道:“格格哪里会做错事,那些奴才不要也罢。我只是没想到碧儿和柳儿也都跟了去了,真是狼心狗肺!枉格格您待她们这么好。”
布木布泰忽然狡黠的一笑,道:“其实今天廖儿跟碧儿换着奉茶,我早就知道了?”
索玛勒讶异的道:“那格格您怎么不好好的惩治廖儿这贱蹄子一把?!”
布木布泰道:“她早已一心向着海兰珠,惩罚只能让她更加怨恨我,不愿留在永福宫,这样的人留下反而是祸患。我干脆借着她,把碧儿送到海兰珠那里去了,海兰珠向来耳根子软,又是没什么主意的,可不要被别人牵着走了。”她说着眼中寒芒闪现,不知想到了谁。
“倒是柳儿,我倒是没想到她也会跟着走,也罢,这样的人走了的好。”
索玛勒张大了口,眼中闪现对布木布泰的崇拜之情,心中暗道:“看来我还是要多跟格格学习。”
第83章 第八十二章 嫉妒
睿亲王府。
乌雅脸微微红着,还是有些羞恼,她时不时的看一下老嬷嬷,终于鼓起勇气道:“嬷嬷,王爷跟我还没有圆房呢。”
老嬷嬷张大了眼睛,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小声问道:“这成婚都快一个月了?王爷新婚之夜也没有与格格圆房嘛?”
乌雅道:“新婚之夜,他喝多了,还是被人搀着回房的。”想到那夜那个英武的男子死死的睡在自己身边,怎么推都推不醒,不禁胸中升起一股被忽视的怒意,只是,当她细细看着他微微皱着的眉,他挺翘的鼻子,以及那一双薄唇,心弦却好似被人拨动了一般,这个人就是她的丈夫了。
老嬷嬷见她表情似嗔似喜,又道:“那这一个月王爷不是也去了格格那里么?难道就没有一次……”
乌雅愁苦的道:“他每次都是来看看我的,总是问我过的习惯嘛,逗留的时间根本不超过半个时辰。”
老嬷嬷皱着眉想了片刻,道:“我记得王爷也没有通房,更没有妾室,莫非是咱们疏忽了什么?王爷身边的大丫头润芝与王爷很是亲近,莫不是这蹄子?”她想来想去,不明白正值青年的多尔衮怎么会抛下如花似玉的小妻子而去禁欲。
乌雅恼怒道:“他爱来不来,我才不稀罕他!”
“唉哟,我的好格格啊,千万不要说这等任性话了!你留在这大金便要依附着王爷过活,若是王爷不宠你,你又没有子嗣,怕是一个丫头也能欺上门来啊!”
乌雅倔强的道:“我就不信没有他我就过不下去,我倒要看看哪个人敢欺负我,我好歹是科尔沁的格格,睿亲王福晋!”
她扔下一句狠话就气鼓鼓的回房了,那老嬷嬷“唉哟”一声跺了跺脚,追上去了。
乌雅回房没多久,就听到丫头来报,说是贝勒爷过来梅苑了,乌雅心中一动,嘴上却仍道:“来便来,难道我还要盛装迎接他不成?”
那丫头讪讪的看着她,乌雅正想说话,却听见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道:“看来我的福晋对我意见很大啊?”
乌雅看向那丫头身后,正是多尔衮一身宝蓝色的锦缎绸衫,背着手站在门厅里,一脸淡淡的嘲弄之色。
乌雅略有些尴尬,道:“王爷听错了,我只是觉得这丫头大惊小怪了。不知王爷今日来有何事啊?橘杏,快去给王爷奉茶。”
“不用了,我是来接你进宫的,今天科尔沁诸王爷进宫叩见皇后,你也去见见亲人吧。”
乌雅神色一动,道:“是皇后让我去的么?”
多尔衮皱了皱眉,道:“你难道不想亲人,若是不想便不要去了。”他说完转身要走。
乌雅大叫一声,连忙拉住他的衣角,却被多尔衮甩开了,她赔笑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说着,一阵风似的跑进了里间。
多尔衮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消失德尔方向,对身边的丫头说道:“福晋出来后,告诉她我在府外马车上等她。”他心中却大为后悔,若不是看在布木布泰份上,何必这么照顾这个疯疯癫癫的丫头。
未时,科尔沁的诸人用过膳后就聚集在了清宁宫,陪着哲哲闲话。
满珠习礼笑着逗布木布泰道:“没想到你这丫头现在也做人额娘了,当真是了不得,你哥哥我现在也就一个儿子。”
布木布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都将近三十岁的人了,玩心还是这么重,便道:“那恐怕是哥哥你不够努力啊,吴克善哥哥在你这个年纪,儿女都成群了。”
众人闻言纷纷大笑,哲哲嗔道:“玉儿这个丫头,跟哥哥说话也这么口没遮拦。”
满珠习礼又道:“那不知道这么努力的大玉儿什么时候给我添个侄子呢?”说着朝她挤了挤眼睛。
布木布泰没好气的道:“侄子总会有的,你急什么。”
哲哲在一旁看着两人笑闹,只觉得近来被娜木钟和巴特玛弄糟的心情又好转起来了。她一边饮茶一边吃着蜜饯,转眼看到海兰珠一人坐在一旁有些落落寡欢的样子,便道:“海兰珠,你坐到我身边来,咱们姑侄也聊聊。”
海兰珠微微一笑,顺从的走了过去。
哲哲见她坐在自己身边,叹道:“要是玉儿这丫头,怕是现在已经蹭到我身上来了,还是你知书达理啊。”
满珠习礼一听她这话,立马道:“姑姑说的是,布木布泰你还是要多跟着海兰珠学着点啊,别变得跟个泼妇似的。”
布木布泰立马横眉冷对,冷笑道:“那今晚泼妇亲手做的菜你就不要吃了。”
满珠习礼连忙讨饶:“好妹妹,是哥哥说错了,你从小贤良淑德,德言容功俱佳。”
布木布泰得意的看着他,翘着头,仿佛一只小公鸡。
哲哲见状,对着海兰珠笑道:“你看这丫头,哎,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海兰珠轻声细语的道:“妹妹正是天真烂漫,讨人喜欢啊。”
哲哲点了点头,道:“说的是啊。”
说着他有转向乌雅,关切的问道:“乌雅,这些日子可还好嘛?多尔衮可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布木布泰听到这句话,虽然还在和满珠习礼笑闹,但是已经支着耳朵听乌雅的回答了。
“回皇后的话,乌雅很好啊,王爷对我很不错的。”乌雅笑着道,心里却恨恨道:“看在这次你送我来见哥哥姐姐,就不说你坏话了!”
哲哲这才满意的笑笑。
一席欢宴之后,海兰珠回到关雎宫,她原本微微笑着的表情立刻收了起来,反而有些不虞。
“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自被送到关雎宫,廖儿就成了海兰珠跟前的第一红人,她见海兰珠这幅表情,忙上前询问。
海兰珠幽幽的道:“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心里闷得慌。”
廖儿眼睛一亮,忙道:“娘娘有什么不高兴就给奴才说说,说不定奴才有解决的方法呢。”
海兰珠看着她笑了一声,道:“你倒是个贴心的人,我只是心里忽然有些闷罢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下去吧。”
廖儿识趣的退下去了。
海兰珠一人站在窗前,对着一轮明月,想到今日布木布泰和哲哲言语中流露出来的亲昵,和满珠习礼的有爱,就连吴克善也对她爱护备至,乌雅对她更是孺慕亲近,大家都盼着她生下小皇子。
想到这里,她暗暗对自己说:“海兰珠,你怎么能嫉妒你的亲妹妹!当初是她成就你和皇上啊,从你来到这里之后,她一直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卑劣。”
她想着想着不由得愁肠百结,轻轻的叹了口气,抚着自己的肚子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呢?”
第84章 第八十二章 巫蛊之物
布木布泰依依不舍的送走满珠习礼等人,回到永福宫的路上,却听见旁边祥瑞宫里灯火通明,仆婢来来往往的。
布木布泰停下脚步,想起来这正是原本和她一起受封为东侧妃的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所居之处,皇太极新封的五妃没有她的位置,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沉吟片刻,回头离开。有的事情不能胡乱插手,要不然反而容易惹祸上身。
索玛勒见她离开,忙加快脚步赶上,却还时不时说完回头去望,她心里嘀咕着:“这东侧妃大半夜的闹什么呢,有她在的地方总能闹的起来。”
第二日,布木布泰梳洗打扮完后,照例去清宁宫给哲哲请安。
她一到清宁宫,就发现里面的气氛剑拔弩张,她不禁暗自纳闷,一般情况下,还没有人比她来的更早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哲哲依旧端坐上方,听着底下扎鲁特挑着眉毛一口一个“这贱人”,布木布泰朝着她手指指向去看,却发现是那拉氏,这个那拉氏在海兰珠没来之前,最常被皇太极宠幸,还生了两子一女,可说到宠爱,皇太极却又一直不提她的位分,任她一个庶妃在宫里存活着。好在大多数人忌惮她受宠,还不敢怎么针对她,只是现在……
布木布泰隐约猜测这跟昨晚祥瑞宫的异常有些关系,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给哲哲见礼之后便坐下了。
细细听了一会,原来是那扎鲁特身为祥瑞宫一宫之主,那拉氏居于祥瑞宫侧殿。昨夜扎鲁特从那拉氏房中搜出好些巫蛊之物,上面写了扎鲁特的生辰八字,扎鲁特今日一早便拉着她到哲哲这里要求给个说法。
那拉氏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全是委屈,眼神中却毫无波动,死寂如水。
布木布泰悄悄的打量着她,发现这个女子比从前瘦了不少,而且也憔悴了不少,想必失了皇太极的宠爱,日子不好过吧。她摇了摇头,又是什么巫蛊,总是少不了这些老把戏,偏偏总是有人在意的不得了。
哲哲寒声道:“竟有此事?东侧妃你可有证据?”
扎鲁特尖声道:“我从那拉氏房里搜出来的这些东西还不是证据嘛?”
哲哲有些不喜的皱了皱眉,淡淡的道:“本宫自有主张,你先去一旁坐着。”哲哲久居上位,说话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扎鲁特立刻讪讪的坐了下来,甚至朝着布木布泰笑了一下,布木布泰立刻感到受宠若惊,这扎鲁特什么时候给她好脸色看过了。
“那拉氏,扎鲁特说的可是事实?”
那拉氏磕了两个头,布木布泰甚至听见了“噔噔”的声音,那拉氏哑声道:“奴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哲哲淡淡的道:“那这些巫蛊之物怎么会在你房里的?”
那拉氏咬着唇,硬声道:“或许是有人放在奴才房里的,奴才没有这样的东西。”
布木布泰摇了摇头,这那拉氏看样子当真是被人陷害的,只是她又拿不出一个说法,东西倒是她房里搜出来的。
扎鲁特正待反唇相讥,却听见外头一个丫头慌慌张张的道:“娘娘,娘娘,不好啦,小格格突然上吐下泻!”
扎鲁特花容失色,叫道:“一定是你这个贱人诅咒我的六格格的,我可怜的六格格!”说着就要去抓那拉氏的脸。
哲哲也起身,怒道:“现在还不回去看看六格格,留在这里撒泼有什么用!”
扎鲁特被她一喝,连忙拉着那报信的丫头跑回祥瑞宫。
哲哲走到一半,对那拉氏道:“你也跟过来看看,万一六格格真出了什么事,哼。”她言下之意,任谁也猜得出,那拉氏身子抖了一下,忙站起来跟了过去。
布木布泰跟着来到祥瑞宫,那六格格刚出生不久,跟个小猫似的,此刻却哇哇大哭,嘴边全是呕吐之物。扎鲁特在一旁嚎啕大哭,“我的心肝啊,额娘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贱人害了啊!”
布木布泰听得直皱眉,却听哲哲道:“怎么还没叫御医?”
站在床边的一个宫女忙道:“已经去请了,怕是马上要到了。”哲哲这才点了点头。
布木布泰一眼就看出六格格是吃了不洁之物,根本就不是受了巫蛊诅咒,只是六格格一直被小心的照料着,年纪又小,一般只喝些奶水,吃些米粉,哪里能那么容易吃坏了。她扫了周围一圈,两个奶嬷都在一边战战兢兢的,伺候的宫女也是如此,想必是知道要受罚了。
宫里御医来的速度还是相当快的,只是来的人倒真让布木布泰吃了一惊,那人赫然便是当年伙夫房的那个滑头,他此刻穿着太医院的官服,一本正经的,倒还像模像样的。
他进来之后目不斜视,快速的给六格格把脉,还得接受扎鲁特的不断询问,他板着脸,做出一副冷峻的表情,扎鲁特倒也不敢太过分。不知为何,布木布泰一看到这小滑头这幅样子,就觉得好笑。
她也不想被认出来,干脆悄悄往后走了一步,站到了哲哲身后。
只见方侃给六格格把了脉,然后食指扣到她胸口,微一用力,六格格便吐了出来,然后他又将六格格翻了个身,从她背后给她按压,只是片刻六格格便止吐了,声音也小了好些。
扎鲁特和哲哲这才放下心来。布木布泰见他手法,却是越看越狐疑,照理来说,这个时代每个医术门派都有自己的独特秘法,布木布泰师从叶瑸生,自然学到了他这一脉的医术,不过,她此刻看着方侃的手法,从把脉的一指式到推拿的手法,无一不是师父所说的独门,想到当年方侃说的学自他母亲,不由得心里有了一个猜想,她正如此想着,却发现这小滑头朝着她这方向看了一眼,还挤了挤眼睛。
布木布泰忙看向其他人,好在没人注意到,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人原来早已看见自己,并认出来了。
“太医,六格格是因何而病的?”
“定然是这贱人不安好心,诅咒我女儿!”
前面问话的那一个必然是哲哲,后面那自然是扎鲁特,布木布泰摇了摇头,要么她是故意的,为了陷害那拉氏,不过看她也不像那种狠毒的母亲,或者就是她当真太蠢,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方侃板着脸道:“小格格是服用了少量的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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