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开处照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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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花开处照宫闱-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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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木布泰眼睛一亮,她最喜欢和狐朋狗友上饭店去搓一顿了,阿济格既然做这个邀请,那肯定是他请客,便道:“好啊,你引路吧。”

事实证明,有名的酒楼叫的一般都是通俗易懂大俗大雅的名字,正如眼前的八仙楼,或许这时候对联还没开始盛行,门上只有一个硕大的牌匾,威武的写着“八仙楼”三个字。但凡有名的酒楼,都是很挤的,正如布木布泰此刻走进的八仙楼,当真是高朋满座,客似云来。

布木布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会不会没位置了?要不……咱们换家?”

阿济格道:“有没有位置问问便知了,咱们难得出来一次,不来这最好的酒家难道要屈就别处。我可不依。”说着便打发身边侍从去问了,那小二本已忙的焦头烂额,见那侍从衣着一般也就敷衍了几句,然后那侍从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小二立刻笑的无比灿烂,满口:“二楼还有位置,还是雅座,客官来的真是时候。”他简直无数大厅排着长队的食客。留下布木布泰站在原地捂脸,这辈子好说还是个官二代呢,怎么连以权压人都不会呢,布木布泰你太废材了。

阿济格笑着看了她一眼,好似在说,你看,这不就有位置了嘛。

布木布泰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如小二所说,临窗而坐,周围以竹帘隔着,桌椅都是藤木编制,颇有几分风雅之意。她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阿济格对那小儿吩咐道:“给我们上几个你们这的招牌菜,动作快点,爷有些饿了。”

布木布泰本想叫那小二把菜单拿上来看看,看看这古代酒楼是怎么给菜取名的,却没想到阿济格大爷一般,连点菜都懒得,这种人要是不痛宰他一顿,拣最贵的上,她忍不住要怀疑这酒楼老板是不是开店做生意赚钱的了。

阿济格见她若有所思,道:“怎么,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嘛?”他继而一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吃淮扬菜,但是不知道这家似乎是以川菜闻名的,便试试看可好?”

布木布泰庆幸自己还是比较能吃辣的,不至于向某些人一样,吃一点辣都要咳嗽半天。不过,这家川菜馆开在东北这旮旯竟然也能这么红火,她不禁有些崇拜起幕后的老板了。

阿济格突然道:“你抓那么许多药都是拿来做什么用的,难道是身子不适嘛?”

布木布泰冷不防被他问到这个问题,一愣之后便实话实说:“有一些是补身子的,大多是拿来做香囊的,上次说好要给多尔衮做一个的,一直没想到做什么花样。”语气有些懊恼,半晌没有听到对面有所回应,布木布泰抬起头来一望,却发现阿济格脸色奇怪,有些愤怒有些伤心有些失望。

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这么奇怪,是她说错话了嘛?

阿济格艰难的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犹豫了半晌,涩道:“原来你……竟与他……是何时的事……我,怎么不曾听说……”

布木布泰看着他这一副犹如被抛弃了的良家女子样,狐疑道:“什么与他?他是谁?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阿济格低垂着头,丧气道:“你和多尔衮好上了却怎么不与我说一声,让我这样傻傻的好玩嘛?”

布木布泰吃惊了,她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什么时候和多尔衮……好上了?”

阿济格低低的道:“你送他香囊,可不就是定情信物了嘛?多尔衮……他是我弟弟,我是了解他的,你将来嫁给他……是很好的。”

布木布泰大喊:“停!我送他香囊是为了感谢他曾经给我买过糖人,跟定情信物扯什么边,还说到嫁人去了,简直是没影的事情。”她看了一眼阿济格,也像是呆呆的样子,便嘀咕道:“好端端的抽什么风啊。”她一个女孩子,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着嫁人,定情信物,她自然没觉得有什么,阿济格此刻心神冲击,也没能注意到什么,倒是这竹帘,漂亮风雅都有了,就是隔音不怎么好,初时二人说话声音还小,最后布木布泰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便传了开来。

“哟,你听听,这八仙楼竟然接待这种女子,口口声声嫁人,是想男人想疯了吧,这样吧,让爷看看长什么样,若是可人,倒不妨收到府里做个丫头。”说话之人像是故意让人听到的,是以声音有些大,而且满含油腔滑调之意。

布木布泰微微皱了皱眉,暗暗自责自己又忘了身在何处,古代女子应该要矜持不少的。

阿济格本来听了她的话,心情大好,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话,火气又上来了。但他考虑到这酒楼人多口杂,不好立刻发作,便阴沉着脸想着怎么暗地里治治那口出不逊之人。

那人见无人接他的话,顿时得意起来,反而不依不饶起来:“莫非是这女子太丑,不好意思见大爷,便躲起来了?”说完便大声笑了起来,猖狂无比。他那隔间里也传来了另一个笑声。另一人边笑边说道:“斋桑古,若是当真是太丑了,你又当如何?”

那人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道:“若是太丑,那爷也没有法子。不过倒是可以看看身段如何,要是身段妖娆,爷还要斟酌一二。”话语之中猥琐之意尽露。

布木布泰听了这番对话,脸上漾起一丝危险的笑意,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下药

阿济格听到“斋桑古”这个名字,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正要唤侍从过来之时,却见布木布泰走到一旁翻起刚买的东西来了。

他疑惑道:“要拿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帮忙?”

布木布泰含糊道:“没什么,我只是找点东西,马上就好。”她又捣鼓了一阵,然后一脸欣喜的拿着一包东西坐到了位置了,“我要让那两个家伙吃点苦头,但是还要你帮我一个忙。”

阿济格看到那小布包里药材隐约可见,大致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含笑道:“一切依你,可是要我叫小二过来。”布木布泰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那小二来的颇为迅速,一脸谄笑:“公子小姐要小的做什么?小的无有不从。“

布木布泰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隔壁桌的客人点的菜可上齐了?“

“不曾,还有四五个热菜呢。”小二虽不知她问这个问题有何深意,但这二楼雅间的客人任意一个他都得罪不起,只能照实作答。

布木布泰微笑道:“我要你做一件事情,把这个拿到厨房去熬了。然后,放到隔壁桌还没上的菜里头。”

小二脸上顿时冷汗簌簌而下,他战战兢兢的道:“小姐,这要是客人吃出什么毛病来,岂不是……”

布木布泰佯装大怒,道:“我难道是让你下毒嘛,你这小二,隔壁客人是我的朋友,我只不过是与他们开个玩笑罢了。怎么,你不肯?”

小二期期艾艾的,只是不作答应。布木布泰见状,朝阿济格使了个眼色,阿济格便一脸云淡风轻的道:“你可知我是谁?”

小二道:“您是十二贝勒,谁还能不认识您啊。”

阿济格又道:“那隔壁的又是谁?”

小二道:“那是二贝勒家的岳托贝子,和斋桑古大人。”

阿济格顿时沉了脸,道:“你即知道我等的身份,作为他二人的十二叔,我岂会害他们,不过是与侄子们开个玩笑!你这奴才,竟敢怀疑我么!”

他这一番声色俱厉,那小二立刻道:“贝勒爷喜怒,小的知错,小的立刻就去办。”

阿济格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去。那小二鉴貌辨色,拿了药便迅速走了。

布木布泰道:“我这般暗算你的子侄,你不会见怪吧。”

阿济格笑道:“他们这般无理,确实要罚他一罚,不过,你下的什么药?”

布木布泰促狭的朝他挤了挤眼睛,道:“只不过叫他们几个月没法想女人罢了。”既然这二人这般辱她,吃点小苦头也没什么。

她这么一说,阿济格顿时红了脸,吃吃的道:“你怎么下这种药?”他往深处一想,不知怎么的脸更红了。

布木布泰一本正经道:“这是我从书山看到的,正是治病之良药。他们正需要去去火气,修养几月。“

阿济格不理她强词夺理,只是微微侧了头,不与他争辩。

布木布泰在心中闷笑,没想到这小子这样纯情。他越这样她就更想逗他:“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要我也给你开个方子补补身子不成?”

阿济格将脸转过,见她色如春花,心中一处仿佛被人挠了一下,情不自禁的道:“你既为了感谢多尔衮为他做香囊,不如也给我做一个。”

布木布泰盯着他看了片刻,道:“怎么你们男子汉大丈夫都要这女儿家的东西啊,莫不是男儿身女儿心?”

阿济格不理她的打趣,道:“你给是不给。”

布木布泰道:“好好好,小事一桩,给你做一个便是。”她望着嘴角含笑的阿济格,心中纳闷,有这般高兴么。

隔壁之人或许是见无人回应,便也渐渐偃旗息鼓,停了下来,少了这聒噪的声音,布木布泰终于能好好享用一番,一炷香之后,那小二上菜的时候偷偷告诉她,药已经下了。阿济格一个眼神,那侍从塞了一锭银子给小二,那小二默不作声的收了钱,也不显露出高兴之色,躬了一身便走了。布木布泰只能暗自感叹,这古代连这么一个小二也是宫斗高手。

既然已经报复过了,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小肚子都吃的滚圆滚圆的了,布木布泰心想:以后绝对不能这样下去了,变成死胖子就嫁不出去了。

阿济格依依不舍的道:“现在就送你回去么?”

布木布泰道:“不回去还留在这做什么,喝西北风么?”

阿济格语塞,有些丧气道:“那咱们走吧。”

阿济格将布木布泰送到八贝勒府上,吩咐侍从把采购的东西给她送去,又依依不舍的道了一次别,布木布泰好笑的送走他。

一回到马车上,阿济格脸色便沉了下来,口中喃喃念着“岳托”“斋桑古”的名字,心中愤怒不已,冷冷一笑:“莫不是代善阿敏成了四大贝勒,便这样无所顾忌了。这日子,还长着呢。”

却说布木布泰,高高兴兴哼着歌带着东西回房了。索玛勒叽叽喳喳的询问她晚上去了何处,布木布泰便将晚上遇到的事情都与她说了。

索玛勒听得那叫一个乐呵,自家格格果然无所不能。不过当她听到香囊之事时,惨叫一声:“格格,您难道不知道送香囊给男子是表达爱慕的意思嘛?”

布木布泰一愣,回想起阿济格当时的表情,有些了然,继而想到多尔衮,顿时哀叹一声,多尔衮不是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吧。

索玛勒在一旁叫道:“怎么办怎么办!格格您要送十二爷,还要送十四爷,这两位爷都好,但格格只有一个啊!”

布木布泰突然一锤桌子,道:“决定了!我要多做几个,当着他们的面一个个发!这样总好了,没人会多想了。”于是这事就这么一锤定音了。

收拾好东西之后,却不知今晚的贝勒府注定要过一个不平静的晚上。

庶福晋那拉氏用过晚膳之后,顿时腹痛如绞,皇太极歇在她屋里,大夫一诊治,却是有了身孕,但却立刻流产了。大夫一检查,道是吃了红花后的症状便如那拉氏一般。

那拉氏凄声道:“贝勒爷,妾身怎么会去吃这东西,妾身自己都不知道有身孕啊,这两月没来葵水,只当是身子受了寒啊!”

皇太极脸色难看至极,他子嗣在兄弟之中一向稀少,那拉氏当然不会自己去吃那红花,便冷下了脸:“这事,我自会处理。你先调理身子罢。”说罢,走出内侍,叫来那拉氏小院伺候的仆婢。

那些个仆婢有的隐隐听说了是庶福晋小产了,有的还茫然不知,但见主子脸色难看,一个个都站着低着头,身子隐隐发颤。

“谁伺候庶福晋用饭的,告诉我,她今日都吃了些什么。”

一个婢女吓得几乎都快站不住了,挪了两步站到前方,道:“是奴婢,庶福晋今日早上没胃口,也没怎么用饭。午饭是府里大厨房送来的。四菜一汤,晚上就喝了一碗粥。”

皇太极意味不明的“哦” 了一声,吩咐人把大厨房的负责人传来。

那负责人已经知道是庶福晋吃了东西导致小产了,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声呼冤枉。

皇太极盘问了片刻,心中隐隐有了结论,道:“大厨房的办事不尽责,管事革了,其余人各赏三十板子。”

那管事听到这个处理,身子一软便瘫在了地上。


第40章 第四十章 金枝欲孽

戌时末,哲哲正要梳洗就寝了,突然皇太极身边的近侍来报,说是贝勒爷在主厅召见所有女眷。

哲哲卸妆的手一顿,不禁满腹狐疑,这样晚了为何还要去主厅,低声打发鹦哥去问下事情。鹦哥素来做事伶俐,哲哲有事一般都差遣她去做。

不多时间,鹦哥就回来了,她低声附在哲哲耳边道:“是那个东院的那拉氏,被人下了药,孩子没了。”

哲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就快些过去吧。”

等她收拾好到达主厅时,只见皇太极脸上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哲哲快步上前,关切的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情这样急,非要把大家叫过来啊。”

皇太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甚至让哲哲有些心慌。

“福晋也去一边坐着吧。等人来齐了我自有话要说。”

哲哲低低应了声是,走到一旁坐了,其余人见到连大福晋都吃了贝勒爷的冷遇,更是安分的坐着,动也不敢动了。

哲哲刚坐下,就听到一阵笑语之声传来:“哎呦,这么晚了,爷可是有了什么好事啊,我们二阿哥都睡下了,可看不到阿玛了。”正是侧福晋颜扎氏款款而来。

“放肆!”皇太极大怒。狠狠拍在桌上连茶碗都跃了起来。

颜扎氏冷不防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嗫嚅道:“妾身知错,请贝勒爷恕罪。”

皇太极似乎要把火气都撒在她身上一般,怒道:“你看你,夜半了还穿成这副德行。说话更是一点都不带脑子,无知妇人!”

颜扎氏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皇太极。她带来的婢子也只能跟着她跪在一旁。

皇太极也不去管她,冷笑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今晚召你们来做什么?”

众女眷瑟缩着不敢回答,皇太极继续道:“今天那拉氏吃了厨房送来的东西,结果孩子就没了。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害我的子嗣!”

众人包括哲哲顿时七嘴八舌的叫道:“爷,冤枉啊!”“妾身不敢啊!”

皇太极摆摆手,指着那厨房管事道:“你,把今日午膳期间进过厨房的人都给我指出来。”

那被革了职的管事战战兢兢的走出来,小眼睛乌溜溜的瞄了一圈,小声道:“昨日除了大福晋,其余福晋们都派人来大厨房了。”

叶赫那拉氏听了这指控,立刻吓得都跪了下来,倒是颜扎氏,心里暗乐,这下可好,大家都有嫌疑了,省的她一人跪着丢人。

皇太极冷笑道:“我也觉得奇怪,怎么那拉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怎么这毒害她之人就知道了呢。”他一个个看过去,缓缓的道:“是谁做的,若是肯自己站出来承认的话,爷还可以绕他一命,若是,非要等爷自己找出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等了片刻,无人有反应,任谁也不会自己站出来的,哲哲不得不出来打圆场:“贝勒爷您消消气,这不一定是府里的人做的,这也可能是外头的人呢。”

皇太极斜睨她一眼,淡淡的道:“这不是府里的人如何进的了大厨房,看来是管家不严了。况且,那拉氏一个小小的庶福晋,谁来害她!你自己也脱不了嫌疑。”

哲哲本是好意,却被一个钉子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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