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画敏是铁了心,不让他去阿悦家喝酒。过去,李画敏把喝酒过度的害处跟他说明,他都不放在心上,既然讲道理讲不通,李画敏今天便不想跟他讲理了。
李画敏揪住赵世宇的衣角,威胁说:“赵世宇,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你听到没有?”
“敏儿,我再去最后这次。我已经答应了阿悦去他家吃獐子肉,我若不去,便失信于他们了。”
“不行。獐肉有啥稀罕的,又不是没有吃过。不准去。”
“敏儿,你讲道理行不?”赵世宇无奈,用近于哀求的声音,叫李画敏放行。
李画敏最讨厌、最担心他在天黑时候、在外面醉熏熏的回家,喝酒伤身,喝醉行夜路也有危险。李画敏没有心软,柳眉轻轻一挑,抬起小下巴,盯住他说:“就不讲道理。就不准你去喝酒。”
反正道理已经跟你说过了,行不通。
赵世宇盯住李画敏看了半晌,面对这双挑衅的大眼又是好笑又是生气,用手捏她的下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刁钻了?我喝酒都要你批准。没有听说过,男人喝酒要媳妇批准的。”
“别的男人我管不着,我的男人就不准整天喝酒。我可不想整天面对一个酒鬼。”李画敏没有让步,反正他又不是在外面应酬,纯粹是跟酒肉朋友喝酒取乐。
因李画敏生气,坚决不允赵世宇去阿悦家喝酒,他最终没有外出,留下在家中与月娘、李画敏用晚餐。看到赵世宇怏怏不乐,不似往日爱说笑,李画敏不理会他,只跟月娘谈论罗家卖羊买地的事,与月娘一同声讨财叔、财婶恬不知耻掠夺裕叔的劳动果实,当作儿子的功劳。
回到房间,赵世宇独自坐在书桌后看书,不理会李画敏。李画敏走近赵世宇,观察他的冷脸,将胳膊放在他肩膀上,轻笑着问:“宇,你还在生气?”
“没有,我没有生气。”赵世宇目光没有离开书本,没好声气地回答。
“呃,你不气我了?宇,你真好。那么,咱俩一起看书。”
李画敏向他粗糙的脸庞上深深一吻,然后拉开他的双手,拿他的双腿当椅子坐,再把他的双手合上,帮他作个拥抱自己的动作,像往日那样靠在他胸前看书。
瞧她自信的模样,是吃定自己会接纳她了。赵世宇嘴角抽搐几下,曾想过把胸前这个刁顽讨厌的小东西推开,目光触及那娇美的笑颜,实在舍不得推开她,于是顺势搂抱她,依偎着一起看书。
感觉到环抱自己的大手已经从僵硬变温柔而充满力量,李画敏悄悄吐一下舌头,得意的微笑在眼中一闪而过。嗯,这就是婶娘所说的以柔克刚。想恼我?我偏偏要撒娇,看你的怒火能够燃烧到几时。
连续几天,赵世宇不再外出喝酒。李画敏得意,在驯夫计划上添多一条:不要跟他讲道理,并将自己不准赵世宇外出喝酒的事,详细写出来,在末尾加上批注:跟男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用感情左右他更容易,在男人心里感情比道理更重要。
可是,在一天傍晚的时候,赵世宇突然把阿悦、阿森和阿豪邀请到家里喝酒。
李画敏看到阿悦等人走进饭厅,拉了赵世宇到回廊下,咬牙问:“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不再喝酒了吗?”
“敏儿,你要讲道理。我是答应不到外面去喝酒,可没有答应你在家不喝酒。”赵世宇不高兴,理直气壮地争辩。
老天,到底是谁不讲道理?
正文 172。训夫,找准弱点
“天底下,就你最讲道理了。”只瞧她睨过来的眼神,就知道这绝对不是称赞的话。
“敏儿,人已经来到了,今晚喝酒是免不了的。”赵世宇实在担心她闹得让自己下不了台,不得不压低声音,凑近她讨饶地说:“敏儿,你先别气。我为什么请他们喝酒,你稍后就知道了。要是晚餐后你仍有气,等他们走后你再处罚我,如何?”
“那好!等他们走后,我再收拾你。”
李画敏让步,她伸出手指头,要戳赵世宇的额头,却被赵世宇捉住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温热的唇触及手指,四目相对时送来一缕柔情,李画敏心情好转抿嘴一笑,心甘情愿地放过他。赵世宇扶李画敏走进饭厅。
饭厅里,月娘已经摆放好酒菜碗筷,与阿悦等人说话。
赵世宇扶李画敏坐在身边,将摆放在李画敏跟前的一盘清蒸鲤鱼移开,另换一盘清淡的骨头汤放在李画敏跟前。月娘将一碟子清蒸肉丸和一盘蔬菜放在李画敏跟前,这两道菜是专门做给李画敏吃的,不油腻。
赵世宇亲自给三个好朋友倒上半碗酒,请他们一同干了,然后笑了说:“阿悦、阿森、阿豪,前段时间你们轮流请我喝酒,今天到我做东回请大家。你们一直羡慕罗家阿荣找到份好差使,其实他是在为我做事。”
李画敏、月娘意外地看赵世宇。全家人一直保守开客站的秘密,如今赵世宇突然亲口对三个好朋友说无忧客站是自家开的,难道就不害怕消息外传、让胡家帮的人知道?
阿悦举到嘴边的碗停顿,忘记了喝酒;阿森夹一块肉举到半空,忘记往嘴里送;阿豪的筷子伸到菜盘里,忘记夹菜,三人都僵化地看赵世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赵世宇看三个好朋友,笑了笑夹菜喝酒,不再多说一句。
“呃,县城那个无忧客站,是我家开的。”李画敏不忍心看三个年轻男子长时间僵化,微笑着解释。
阿悦、阿森和阿豪终于回魂。阿悦笑起来:“差不多整个长乐村的人,都在羡慕罗家阿荣交好运,找到份好差事。万万没有想到,阿荣的东家就在长乐村里。”
阿豪脱口而出:“阿宇,村里人都说。你不仅在马尾河里捞上个媳妇,还捞上一座金山。这话还真不假呢,你成家后。不仅买了几百亩地,客站都开上了。”
“村上人是这样说的吗?”李画敏听说有人把自己比作金山,暗自好笑,瞥见赵世宇的笑容有些僵硬,心念一转。便笑着说:“阿豪,你们误会了。家中买田地、开客站的银子,主要是阿宇挣来的:阿宇收购药材时挣了一笔,后来我三叔牵线,阿宇又做成了几笔买卖。”
反正是家里的银子,归功于谁无所谓。往他脸上贴金。让他乐一乐。
月娘看到李画敏懂得替儿子挣面子,开心地笑了。
赵世宇斜眼扫一下李画敏,笑得灿烂无比:“如果没有敏敏。这些事我是做不来的。”原本就长得娇美的媳妇,此时此刻在赵世宇的眼中,更是娇媚动人。
阿悦、阿森和阿豪都羡慕赵世宇交好了运,不仅娶回个俏丽的媳妇,还添了有助力的亲戚。
赵世宇微微一笑。说出今天晚上请客的目的:“前几天听你们羡慕阿荣找了份好差事。我计划把县城的生意做大,正缺少人手。你们三个肯不肯来帮忙?别家请总管,每月只有十两的月俸,我出到二十两,不过帮我做事要随时随地面对胡家帮的挑衅。你们仔细想好了,两天后我就要到县城了,不过不管你们干与不干,都不能跟他人说无忧客站是我家开的。我不想胡家帮的人知道我是无忧客站的主人。”
阿森、阿豪都高兴地答应跟赵世宇去县城做事,他们都自信像罗振荣这种人都可以做得好的事,自己一定胜任愉快。阿悦有些犹豫不决,说再考虑这事。
赵世宇宽容大度地说:“去是不去,尽在你们自己考虑,不过去了得听我的安排。你们不必急于作出决定,明天再答复我不迟。”
李画敏坐在赵世宇身边,听他擅自主张请阿悦、阿森和阿豪做事,事先不跟自己商量半句,心中不痛快,她优雅大方地保持微笑用餐,心里早把赵世宇狠狠地掐了无数遍。
天色昏暗的时候,阿悦、阿森和阿豪带着酒意离开。李画敏帮月娘收拾碗筷,赵世宇坐在旁边看。
“敏儿,我请阿悦他们来喝酒,谈的是正事,你还要罚我吗?”若在平日,赵世宇是不会当母亲面跟李画敏说这种亲昵话的,不过现在他已经有几分酒意,就忘记了避嫌。
有月娘在场,李画敏当然不好说要罚他,只是嗔怪地说:“你要请阿悦、阿森和阿豪他们做事,为什么事先不跟我们商量?”被忽视的不满,悄悄溢出来。
赵世宇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地说:“做生意挣银子养家,是男人的事,你们女人管理好家务就行,不必掺和的。”
听得李画敏牙痒痒。哼,做生意挣银子养家是男人的事?他是得了健忘症吧,他收购药材的时候,是自己帮他验收药材把关,帮莫老爷搬贵重物品赚回的八千多两,是自己和小鬼到莫府扫荡赚回来的,他顶多是望风而已。还有,胡家帮的人到无忧客站找茬,都是自己指挥小鬼什刹教训胡家帮人的。
要不是月娘在场,李画敏肯定会狠狠地照他那结实的胳膊掐他几把,让他醒酒。为了不让月娘看到自己折磨她的儿子,李画敏只得忍了,悻悻地说:“什么男人事女人事,家里的事大家有商有量的,不好么?”
“我对外面的事一窍不通,这种事不必跟我商量。”月娘表明,她是支持儿子的。
讨厌!本想拉一个助手讨伐赵世宇。没有料到拉来的是反对派,李画敏轻哼几声,不再说话,暗想:“让我好好想一想,回房间后,得怎样收拾他才解气。”李画敏认真观察赵世宇,盘算从哪里下手最合适。
沐浴后,李画敏和赵世宇回房间。赵世宇习惯性地拿起书本看,李画敏走到桌子边伸手便拧他的耳朵。通过刚才的观察,李画敏领悟到。他一个练武的人长得铜筋铁骨的,只有耳朵是脆弱部分,从这儿下手又不至于伤了他。
事实证明。李画敏的判断是正确的。赵世宇被揪住耳朵后,马上痛苦地呲牙咧嘴,转了几下头都没有甩掉揪住耳朵的爪子,于是只有讨饶:“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很痛的。小心把我的耳朵揪下来,我要是变成聋子你以后跟谁说话。”
李画敏轻哼着说:“哼,是你自己说他们走后,我再处罚你的。”
“喂,真的要处罚呀。敏儿,我痛极了。媳妇。饶命呀!救命啦,人有要谋害亲夫啦。”
听赵世宇装模作样地叫喊,李画敏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手上稍稍使劲。赵世宇看求饶无效,伸手在她的腋窝挠两下,此时天气已经暖和衣服穿得少,李画敏怕痒笑着松开手。赵世宇得以解脱,把媳妇抱在膝上。把她的双手抱得紧紧的提防她再折磨自己。
处罚便至此结束。
李画敏开始心疼家里的银子:“宇,我不明白。你一下子请他们三人来帮忙。并且许诺每月二十两的银子,连带阿荣在内一个月就得支他们八十两银子呢。你是计划做生意,还是预备救济他们?”一个月八十两,一年就是九百多两呢,就是接济好朋友,也用不着这般大方的,再多的银子也经不起这般接济。
“你以为我是傻子?”赵世宇轻轻捏她的鼻尖,笑得温柔、自负,“我不会白白给他们银子的。他们受了我的银子,就得为我办事。县城那个大院子不能白白地搁置,我决定修缮之后取名‘无忧大院’,出租给别人居住。客站里再开设饭店,方便顾客进餐,也对外开放增加收入。我缺少人手。”
“原来这样。”李画敏恍然大悟,暗怪他之前不跟自己说明。李画敏明白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再有异议,关心地问:“那么,你计划怎样安排他们三个?”
“没有三个,只有二人。”看到李画敏不解,赵世宇笑眯眯地说:“我只计划请阿森和阿豪。阿悦话多不能保守机密,再说阿悦家生活宽裕,仇二伯和阿悦嫂子是不会让阿悦涉险的。我刚才说请三个,是不想让阿悦误认为我疏远他。”
李画敏忍不住用手指头点他额头:“你呀,狐狸一样。”
“怎样,还生我的气吗?”贴近耳际的低语,充满了磁性。
“当然生气!这种大事,你居然事先不跟我说一声。你当我不存在呢。”被人忽视的感觉,不舒服。
“敏儿,你现在怀着孩子,得注意休息,不宜太过操劳,外面的事由我做就行。你现在的任务呀,就是保养好身体,让咱们的孩子健康成长。”宠溺地亲了她一下,赵世宇伸出手,轻轻抚摸明显隆起的腹部。
李画敏想要抗议,突然想起自己的驯夫计划。嗯,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管挣银子自己负责花银子,刺激他外出打拼,自己安心享受他的劳动果实。如此一想,李画敏娇慵地靠在他胸前,甜甜地说:“好,我听你的。以后我不再操心生意的事,只管坐在家中,等你拿银子回来上交。”
“不,你跟我去县城,呆在我身边。你若是不跟随我去,我得时常来回的奔跑。再说,三叔和林老爷设计的好戏,准备上场了,你不到县城错过了多可惜。你大伯父差点儿害死三叔,难道你不想亲眼目睹他的下场吗?”
“呵呵,我是要去看戏。”李画敏精神开始兴奋,她不仅要去看戏,并且要给这场戏增添精彩的情节。
赵世宇不再说话,慢慢地轻轻地抚摸隆起的腹部。这是一种美妙的感觉,自己的孩子在里面悄悄地孕育。不久的将来,孩子会出世,会长大,他会追在自己身后喊“父亲”。
赵世宇沉醉了,抚摸的大手更轻柔。李画敏依偎在丈夫的怀中,陶醉地闭上眼睛。李画敏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耳边传来丈夫温柔的低语,只想时间从此停滞不前,让这瞬间成为永恒。
这是一个迷人的春夜,无数的小昆虫在叽唧叽唧地吟唱,为这温暖的夜晚伴奏。
天亮了。
赵世宇动手做三块牌子,亲自挥笔写下“无忧大院”四个大字,又让李画敏想对联。李画敏没有费多少时间,就想出一副对联:“放心居住,平安离开。”赵世宇提笔将对联写到木板上。
又不是吟了去考科举争功名,意思明了就可以了。
上午,阿森、阿豪先后来赵家,他们都决定跟赵世宇去县城做事。赵世宇给每人预支一百两银子,让他们安排好家里的事。阿森、阿豪把银子带回家,家人喜出望外,两家父母亲不约而同地拿了银子,去仇二伯家买田地。
赵世宇果然没有料错,阿悦不去县城,仇二伯不允唯一的儿子去冒险,反正家中又不急需银子。
李画敏、赵世宇去查看一遍家中的稻田和药材,禾苗绿油油的,药材幼苗在春风中茁壮成长。李画敏叮嘱月娘时常查看药园的护栏,不让牲口去糟蹋药材。月娘是一口答应。赵世宇又告诉裕叔,说自己要离家一段时间,请他帮照看家里。
赵世宇去私塾跑一趟,当天晚上李祥柏和福儿就搬回赵家居住了。
又过了一天。
李画敏、赵世宇和阿森、阿豪乘坐同一辆马车,动身去县城。春姑腆个大肚子来送行。罗水秀提一个小篮子来,在李画敏、春姑等人惊奇的目光上,将篮子递给阿豪,两人依依不舍。
去县城的路上,阿森好奇地问阿豪,什么时候开始跟罗水秀有意思的。阿豪腼腆地说:“你把我们推到地块儿后,我便开始找机会跟她说话,开始她总不理我,过年后她便理会我了。”
阿森哈哈大笑:“这样说来,我还是你们的媒人,成亲的时候,不要忘记谢媒礼金。”
李画敏、赵世宇和阿森都打趣阿豪,阿豪难为情地涨红了脸。
来到县城,马车径直驶到李三老爷家门前。李三老爷亲自出来迎接赵世宇等人,婶娘、月容亲热地把李画敏接入后院。坐定后,婶娘愤恨地说:“敏敏,你知道不?原来你的父母亲他们,是被你大伯父害死的。”
李画敏大吃一惊,差点儿坐不稳:“可是,我的父母亲他们是因为船翻,才葬身河底的呀。”
正文 173。扫荡,已是上瘾
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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