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拒绝过陈家的求亲。”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今天中午合婚时,罗大仙已经说两人八字相合,依兰跟陈大少的亲事,已经有七八成了。宇,现在你应该相信,叫人说祥柏、依兰八字不合的事,是坤伯母做的了吧?坤伯母成功阻挠祥柏和依兰的亲事后,迫不及待地跟陈家结亲。”李画敏为证明自己的清白,有理有据地分析。
不料,赵世宇听了,却阴霾地说:“敏敏,你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惜促成依兰和陈大少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毁了依兰一辈子。”
晕!这个浑蛋的理解却是这样的。
“赵世宇,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那样卑鄙无耻么?!”李画敏气得抓狂,抓住鸡毛掸子一阵乱打,把赵世宇赶出房间,“怦”地关上房门。
赵世宇在房外拍门,叫李画敏开门。李画敏把门闩上,就是不开。这种跟自己八字不合的人,不靠近也罢。被媳妇赶出房间,让赵世宇火冒三丈,他用力拍门,踢门,大声命令李画敏开门。李画敏不理睬,反正家里房间多的是,他干嘛不去别的房间休息?赵世宇想拆门板进去,可惜这新庭院的门板做得十分严密、结实,不似过去的旧房子门板,可以轻易拆开。
月娘、李祥柏被惊动,都来劝解。
李画敏开门,气得胸脯急剧起伏:“母亲,祥柏,你们来评评理,我告诉阿宇说依兰今天跟陈大少爷合婚,他们即将定亲了,阿宇居然说我陷害依兰。我跟依兰无仇无怨,我为什么要害她、促成她跟陈大少爷成亲?”
月娘便数落赵世宇,说他老为外人操心,却不会替媳妇着想,这种话若是传扬出去,李画敏就难在长乐村立足了。月娘又安慰李画敏,说她绝对相信李画敏不会做这种害人的事,依兰的亲事是她母亲自己作主的。月娘的信任与理解,更突出赵世宇的无情,李画敏哽咽不止。
赵世宇气得直喘粗气,恼怒地说:“哪里有你这种媳妇,半夜把丈夫赶出房去。”
李祥柏劝说赵世宇不要冤枉李画敏,反招来赵世宇说:“祥柏,敏敏这样做,是你出的主意吧。你明知陈大少爷的为人,你看不上依兰就算了,有必要让她跟这种纨绔子弟过一辈子么?”
“姐夫,希望我跟师姐成亲,那只是你一厢情愿。”李祥柏冷笑,“我不乐意娶她,她跟随我会幸福么?师母也不乐意,她千方百计中止我跟师姐的亲事。你这是何苦来!我李祥柏跟师傅相识的时候比你短,跟师傅的感情不如你深,可也不会存心坑害师姐。别以为世上只有你会知恩图报!”
“姐夫,你不相信我就算了,你连我姐姐都不相信?在你的心里,我姐姐就是那个心肠歹毒的人?”李祥柏怜悯地看李画敏:“敏敏姐姐,这就是你跟我父母说的幸福?敏敏姐姐,你保重。”李祥柏拂袖而去。
幸福?!真是莫大的讽刺!
“早知道,我在你心里是这种女人,早知道你的心里时刻牵挂着依兰,我就不会留下来了。赵世宇,明天我会证明给你看,到底是谁促成张依兰跟陈大少爷的亲事。”
泪水模糊了李画敏的眼睛,她“怦”地用力关上房门,把赵世宇和月娘关在房间外。
独自倒在床上,李画敏放声大哭。
正文 165。我们,因何变陌生
“‘早知道,你就不留下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赵世宇隔着门板,冲里面怒问。
回答赵世宇的,只有哭泣。
月娘向里面劝说几句,另取一套被褥放在紧靠东边正房的廊屋,拉儿子进去,劝儿子暂且在廊屋里休息。月娘安慰儿子一番,回房间休息了。
赵世宇倒在床上,从敞开的房门传来东边正房里的哭泣声,搅得他心烦意乱。李画敏挥舞着鸡毛掸子把自己赶出房间的情景,和刚才她那句后悔留下来的话,让赵世宇惶恐不安:她后悔留下来、后悔做自己的媳妇?
一想到媳妇此时,可能在怀念私塾那个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赵世宇便抓狂。赵世宇返回东边正房,呆呆地聆听里面传来伤心的哭泣。她在里面哭得没完没了!在赵世宇的印象中,媳妇是很爱笑的,她抿着嘴儿笑时,唇边便浮上两个小酒窝儿,若是纵声大笑时,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模样十分的好看。
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温馨时光,赵世宇心软下来,隔着门板,放柔了声音:
“敏敏,你先开门,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
回答赵世宇的,是更为伤心的哭泣。
“敏敏,我不应该随便怀疑你的。都是我一时糊涂,说话不经大脑。”
房间里,李画敏慢慢停止了哭泣,听某人在房间外陪好话。哼,现在搜索枯肠地说好话,刚才为什么就不能顾及自己的感受?刚刚把自己说得阴险无比,现在又低声下气地陪笑脸,怎么看都像是狠狠泼人一盆脏水,然后送给一颗糖果?
李画敏顾不上穿上外衣,悄悄走下床。捡起一只鞋子朝门板用力扔去,“怦”的一声响,作为对他送“糖果”的回答。
“敏敏,你开门,让我进去,咱们有话好好说。”赵世宇再次把声音放柔和,轻轻地请求。
李画敏站在淡淡的灯光中,望那紧闭的门板,思索许久,终于想到一句自认为最为合适的回答:“我睡着了。开不了门。”
汗!分明在说话,却说睡着了,分明是在戏弄人。
压抑着的怒火再次燃起。赵世宇抬起脚朝门板踢去,在即将踢到门板时及时收住脚。房门里连续传出几声打喷嚏的声音,显然是有人着凉了。赵世宇担心地站在房间外,听里面连续传出打喷嚏的声音。
“你在里面干什么?别冻了自己,让孩子跟着受累。”赵世宇恼火、无奈。
经外面的人提醒。李画敏才记起自己只穿了中衣便跑下床来,整个房间里寒意逼人。李画敏爬回床上,用被子包裹脑袋,不再理会外面的人。
赵世宇又劝李画敏开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最后只得走开了。
月娘、李祥柏和福儿不曾睡着。三人都躲在房间里聆听外面的动静。没有盼来李画敏和赵世宇和好,月娘和李祥柏直叹气。福儿却捂住嘴在房间里窃笑,对夫妻吵架这种事觉得有趣。
第二天。李画敏起床时天已大亮。
李画敏刚开门,赵世宇便挤进来,把她拉回房间里:“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李画敏迅即甩开他的手,抬起小下巴望上面的防尘层:“我饿了。有话吃过早餐再说不迟。”在证明自己是清白之前,李画敏跟他无话可说。
赵世宇伸手摸她的额头:“敏儿。你感冒了?”
“我很好,不劳你惦记。”别假惺惺的,关心你那青梅竹马的师妹去。
李画敏昂首走出房间,对赵世宇不屑一顾。赵世宇倒在床上,锦被上仍留下她的体温,带着淡淡的幽香。赵世宇躺在床上,直到月娘在外面喊吃早餐,才走出去。
让李画敏意外的是,不仅赵世宇在家,月娘没有去地里干活,李祥柏也没有去坤伯家练武,都在等候李画敏用早餐。
餐桌上,一片沉默。
李祥柏首先打破沉静:“亲家太太,姐夫,敏敏姐姐,用过早餐后,我便搬回私塾居住。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
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都吃惊。
李画敏挽留:“祥柏,三叔、婶娘叮嘱我照料你,再说饮食起居在这儿也比私塾方便些。不搬,行不行?”
李祥柏去意已决,委婉地说:“敏敏姐姐,父母亲方面我会说清楚的,绝不给你落下任何口舌。我居住在这里,每天都得去找方公子,不太方便,索性跟方公子居住在一块儿,两人谈论学问方便得多。”
月娘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也挽留李祥柏:“祥柏,昨天晚上阿宇不注意,把话说重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仍旧居住在这里,行吗?”
李祥柏微微一笑:“昨天晚上的事,我早忘记了。亲家太太,我来这里,一是为了练武,二是为了温习功课。去私塾居住,对我温习功课有益的。希望你能够理解。”
赵世宇只是低头吃早餐,好像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祥柏,要是你认为居住在私塾更方便,我不拦你。”李画敏不再劝阻,“不过,吃过早餐后我请张依兰来一趟,你等依兰离开后再去私塾,好不好?”
赵世宇马上紧张起来:“敏敏,你请依兰来干什么?”
李画敏柳眉轻轻一挑,一个讥讽的笑若隐若现:“放心,我再卑鄙无耻,也不会蠢到当你的面计算她。我只是请她来,问清楚一些问题,如此而已。为了避免你说我事前威胁过依兰,我们就在这里等候她的到来,就麻烦母亲跑一趟,就说我有事请依兰来帮忙。”
赵世宇梗塞,铁青了脸,不再说话,
“敏敏,你能不能说明白点,你叫依兰来有什么事?”月娘迟疑地看儿子,再看李画敏。
李画敏解释:“母亲。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阿宇说依兰跟陈大少爷的亲事,我是一手促成的。我让依兰来,只是试探他们家为什么急于给她定亲。”
早餐后,月娘去张家找借口请来张依兰。
李画敏坐在回廊下,看盆子里的菩萨鱼嬉戏。张依兰与月娘走来,月娘将依兰送到李画敏身边,去厨房忙碌了。李画敏站起来,笑眯眯地请张依兰在身旁坐下。
“依兰,我跟你不是外人。说话没必要拐弯抹角的,对不对?”李画敏笑盈盈地看这人仅比自己小一岁的年轻女子,显出十二分的关怀:“依兰。我听到个消息,说你跟陈大少爷合八字了,是真是假?”
“是真的。”张依兰望手中的茶杯黯然神伤。
李画敏表示出惊讶之后,遗憾地说:“依兰,我曾经以为。我们会是一家人。没有料到,你跟祥柏的事,就这样结束了。祥柏不好吗?我还计划着,等身体好转后,替你跟祥柏周旋,或许事情有回转的机会。”
张依兰掩面抽泣。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敏敏,谢谢你。李少爷是难得的好男子,可惜我跟李少爷没有缘份。自从听说李老爷进入监狱。我母亲就后悔跟李家结亲了,是我父亲不肯悔亲,才继续跟李家合婚的。我跟李少爷八字不合,母亲正中下怀,陈家派人来提亲。父亲原是反对跟陈家结亲的,可母亲说我年纪已大。要是过了婚配年纪,就难找到好人家。父亲就同意了。现在,我们两家已经挑吉日下定了。”
“已经挑吉日下定了?”张家和陈家的亲事,比李画敏料想的还要快速。李画吃惊之后,想起请张依兰来的目的,叹息说:“依兰,你跟祥柏八字不合,没有缘分,也可以挑别家的呀。过年之前,不是已经拒绝过陈家了么?为什么现在仍选定陈家?”
“我母亲早就看中陈家,说是陈家富裕,距这里又近,以后我跟家里可以互相照应。因为父亲不乐意,这才另选李少爷的。因为李老爷进监狱,我母亲趁机说李家跟胡家帮结仇,以后不会有安宁的日子,坚决反对我嫁去李家。于是,我的亲事又转回陈家了。”张依兰掩面,轻轻地抽泣,半晌又忍着悲伤说:“过去,父亲母亲总是为我的亲事争吵,父亲要挑个人品好的,母亲要挑个有钱的大户人家,好不容易有个人品好又是大户人家的李公子,我还庆幸自己找到个可靠的人。谁知道又说跟他八字不合。。。。。。”
听得出,张依兰是希望自己嫁给李祥柏的,她对即将嫁到陈家去充满惊恐。
同为女子,李画敏不禁同情张依兰,真诚地安慰她一番。李画敏想了想,最后痛下决心,问:“依兰,你是不是非常不想嫁到陈家去?你要是不乐意,或许我可以帮你的忙,阻止你跟陈大少爷的亲事。”
“敏敏,谢谢你的关心。我不嫁到陈家,或许会更糟糕。在陈家来提亲之前,母亲曾带我去一趟外婆家,曾想让我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知府做填房。在母亲眼中,只要富有就是最理想的婚配人家。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眼看掩面伤心的张依兰,李画敏无奈地叹气,她自己本人都不争取,别人又怎样帮忙?李画敏的脑海里,不禁闪出惨死在井中的莺儿,还有莺儿腹中的孩子。李画敏想像不出来,张依兰嫁到这种人家,嫁给这种人,过的是一种什么生活。
“依兰,你想好了,真的要嫁到陈家去?”李画敏想,如果依兰坚决反对去陈家,一定会助她一臂之力。
张依兰叹息:“敏敏,除了随遇而安,我有什么办法?算了。”
既然当事者都说这样说,李画敏只有充分调动自己的口才,安慰张依兰。待张依兰恢复平静后,李画敏送她走出大门,再回头时,刚才所坐的位置后的廊屋已经打开,赵世宇、李祥柏已经从里走出来。
“敏敏姐姐,我走了。你多保重,要是想我,到私塾去看我。”李祥柏阴郁着,叫进在大门外徘徊的福儿,带上早就收拾好的包袱、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世宇站在回廊下,望李画敏,脸色阴晴不定。
真相大白之后,李画敏以为他会向自己认错,哀求自己原谅他。没有料到,他仍用这种阴沉的目光看自己。这让李画敏愤怒,她冷冷地问:“你大概不会认为,是我用法术控制依兰说话吧。你要是这样认为,那就太抬举我了,我还没有那么高的法术。”
赵世宇脸色难看极了,嘴巴动了动,最后却没有说话。李画敏以为他有话对自己说,等候半晌却只看到他阴郁地看自己。
是什么时候,两人间变得如此陌生,明明是近在咫尺,却似永远不能靠在一起?
李画敏突然感觉到极度的疲软,扶了墙壁慢慢走回房间。要关上房门时,赵世宇已经走到身边,靠在门板上。
“敏敏,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赵世宇沙哑地说,伸手要把好搂在怀中。
这迟来的道歉,让李画敏听得刺耳,她闪开,抬头看身边的男子,冷笑问:“是真的相信我,是在说违心话?我这人会妖术,害人对我来是轻而易举的。”
“敏敏,你变得好陌生。不要那样对我,我不应该随便怀疑你的。”赵世宇乞求地看她,希望能够跟她恢复往日的亲近。
“陌生?”李画敏闭上眼睛,任由泪水策策下滴,流泪的时候她的心在痛:“我曾经以为,我们彼此熟悉,可是我发现我们间真的很陌生。或许这种事还会发生,当你的亲朋好友发生意外的时候,你会马上想到是我害了他们。因为我具有这种能力,相隔遥远的距离,仍旧可以左右事情的发展。”
“不,不会的。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的。”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李画敏转身向外走,对跟上来的赵世宇说,“我觉得头很晕。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赵世宇停留在青砖铺成的庭院里,李画敏独自一人走出大门外。
月娘走出厨房,看到赵世宇独自一人站在庭院里,呆呆地看大门外。月娘顺着赵世宇的目光望去,只看到远处的房屋、山林。月娘问儿子:“阿宇,敏敏呢?祥柏呢?”
赵世宇没有回答,返回房间倒在床上。
李画敏没有回家吃午餐。月娘做了午餐,叫赵世宇吃,赵世宇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说是不饿。月娘思忖,是因为儿子跟媳妇没有和好,他心中憋气,就去找李画敏回家吃饭。
坤伯家、私塾、阿森家、阿悦家都没有李画敏的影子。
月娘预感到事情不妙,回家告诉赵世宇:“敏敏不见了,我找遍了她平日去的地方,都没有她的影子。”
惊得赵世宇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敏敏不见了?!”
正文 166。驯夫:让他吃苦头
无忧客站阁楼上,临街的房间里,李画敏沉沉入睡。
李画敏一觉醒来,已经是暮色降临,旅途的劳累一扫而光。李画敏向小鬼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