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敏被搂抱着,害怕他知道自己不曾睡着。不敢乱动。倚靠在温热的身体上,沉浸在熟悉的气息中,竟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天亮醒来后,李画敏便盘算雪雁去茶楼的事,最终决定:让她去。不过。这事得由自己来安排。
早餐后,李画敏主动跟赵世宇谈论有关雪雁的事。
李画敏眨眼说:“宇,咱俩来说说雪雁到茶楼的事。既然大家都喜欢看雪雁的歌舞,那咱们就合计一下,怎样让雪雁更好的、更长久地为咱家招揽生意。我认为,不能让雪雁天天都到茶楼去。”
“为什么?天天为咱家招揽生意。不好吗?”赵世宇眨眼看媳妇,慢慢地品茶。
李画敏白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猪肉好吃不?”
赵世宇认真思索:“不好吃,也不难吃。”
“我清楚地记得,我才到你家时,每逢家里煮腊猪肉,你都吃得津津有味。还劝我多吃,说猪肉很好吃。因为那时猪肉对你来是少而难得。如今你随时都可以吃到猪肉。你就不觉得猪肉好吃了。吃猪肉和听歌舞是一个道理,若是天天都可以听到雪雁的歌舞,人们就习以为常,像你如今吃的猪肉,可有可无了。”
赵世宇嘴里的茶水全喷出来,他无语地看说得眉飞色舞的媳妇。
将那个花容月貌、能歌善舞的美人比作猪肉?!太过分了吧。不过,往深处细想,赵世宇觉得媳妇年说有些道理,不论是吃猪肉,还是看美人歌舞,图的都是新鲜劲,没有了新鲜劲便没有了吸引力。
这个刁钻的小妖精,小舌头一卷,是说得一套一套的。
“依你看,要怎样做,才可以让雪雁更好地、更长久地为咱家招揽生意?”赵世宇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画敏心中窃笑,按自己预先想好的说:“首先,咱对外宣称,雪雁是咱家花高价从京城买回的歌伎,抬高她的身份。既然是高价买回的歌伎,便不能跟咱们同一院子了,让她搬到前面的小院去居住,叫晓梅去照料她。再有,顾客每次叫雪雁出场,必要付出场费二十两银子,同时有多人叫的竟价高者得,并且每天雪雁只出场三次。”
赵世宇皱眉:“敏儿,听你的语气,那雪雁好像是花楼里的花魁。不行,咱家只是开茶楼,不是开窑子。”
李画敏与赵世宇热烈商讨,终于达成同识:如李画敏所建议的,先提高雪雁的身份,让春梅专侍候她;在阁楼上开辟一个小场地,给雪雁作表演、歇息之用;每天清早雪雁免费表演一曲,有顾客再要欣赏的,得另付银子二十两;每天最多表演六场,上午三场,下午三场。
李画敏找来雪雁,将决定告诉她。雪雁抿紧嘴唇,思忖半晌,提出一个要求:不论是歌舞或弹唱,只远离顾客表演,绝不陪顾客品茶、饮酒;如果顾客有赏,归雪雁所有。李画敏答应。
于是,雪雁与晓梅搬到西大院前面的精致小院子居住,赵世宇叫人在阁楼上隔出一个小舞台,用围幔将雪雁与顾客隔开,只有表演歌舞时方拉开围幔。
雪雁开始到茶楼弹唱表演,效果显著,来无忧大院阁楼品茶、宴客的客人,明显增多。雪雁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到荷花池边的阁楼上,需要的时候在小舞台上歌舞,不需要时在围幔后静静地品茶,或倚栏观看四周景致。
自雪雁到阁楼表演后,赵世宇时常到阁楼上去,说是担心顾客不安分。阿森、阿豪和阿荣也都喜欢看雪雁的表演,便是阿悦都抽空跑来看了两天,恼得李画敏暗骂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丈夫老是面对另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总是一件不妙的事。为了不让雪雁有机可乘,李画敏在床上频频诱惑赵世宇,将前世看视频、dvd看到的刺激画面,临场发挥用到了赵世宇身上,将他摆布得神魂颠倒;床下也下足工夫,充分表现了身为一个妻子的温柔、贤惠:他回来时候送上一杯热茶,他离开时用深情的目光相送,夫妻独处时依偎在他身上。。。。。。
有时候,赵世宇去阁楼时跟雪雁表现得过于亲近了,李画敏绝不会有心胸狭窄找他算账的举动,只是在走过他面前的时候,可能“一不小心”踩到他脚面上,或者捧茶给他时“一时疏忽大意”将茶水溢到他手上,然后温柔体贴帮他擦拭。。。。。。
李画敏将这些事记入驯夫日记时,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要让他知道,我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妻子,不过他也得为自己的不检点付出代价——跟别的女子亲近,谁受得了。”
二月下旬,罗振荣的婚期到了,李画敏带领孩子回长乐村,到罗家喝喜酒。罗振荣也请赵世宇的,不过赵世宇说事务繁忙,由妻儿代表即可,罗振荣也请阿森了,阿森推说春姑快生孩子放心不下,备下厚礼让母亲代表去罗家喝喜酒。
举行婚礼那天,李画敏将孩子们安顿在家里,领着周妈妈带上厚礼去罗家。财婶堆着笑,亲自迎接出来,将李画敏请进家里。喝喜酒的时候,财婶将李画敏安置在正房,与坤伯母、仇二伯母等有年纪的人一同用餐,把李画敏当作上宾。李画敏给足罗家情面,当宾客面夸罗振荣能干,把无忧大院的旅馆管理得井井有条,顺便又将罗振华的勤快也夸了几句。财叔、财婶听得美滋滋的,将过去与赵家争地、与李画敏争执的事,全都抛到脑后。
让许多宾客遗憾的是,赵家已经建造有一座砖瓦房,新房却安置在破旧的泥房子里。财叔、财婶忙着张罗,没空向宾客解释,李画敏有意无意地向其他人谈论罗振荣在县城新建的小庭院:三间过的小阁楼,另有两间房屋,用的都是青砖碧瓦。
喜酒结束时,除了罗振富和卢二娘,其他罗家人都出动,客气地欢送李画敏和周妈妈离开。
糟糕的是,罗振荣成亲第二天,便连续下了起了大雨,让急于赶回县城的李画敏干着急。阿豪心急,冒雨骑马先回县城,让罗水秀稍后随李画敏返县城。
无奈何,李画敏只得在长乐村居住,等候天晴。没有自己在身旁监视,县城那位不知会不会老实?李画敏人在长乐村心早飞到县城,时时叫小鬼打听赵世宇的举动。
李画敏离开县城的第三天,赵世宇上午的时间都是在阁楼上度过,陪容知县看雪雁歌舞,下午在他的外书房里看书、写字。
第四天中午,赵世宇撑伞从阁楼走向内厅的时候,雪雁与晓梅也返回西小院。不知为什么,原本在赵世宇身后的雪雁,突然举伞冒雨奔跑,晓梅在后面追赶呼唤。发生什么事了?赵世宇驻足,观看前面两个奔跑的年轻女子。
不好!雪雁摔倒在地上,雨伞摔到一边去。晓梅跑到雪雁身边,她一手撑伞,一手搀扶雪雁,很是吃力。赵世宇走上去瞧,问清雪雁扭伤了脚难以行走,将雨伞交给春晓,抱起湿透的雪雁回西小院。
远在长乐村的李画敏,得知赵世宇正抱起雪雁,在大雨中行走,气得将手中的杯子掷个粉碎:“浑蛋!等着瞧,我跟你没完。”
这个鬼雨天,给雪雁制造了机会。
正文 232。嘿嘿,驯夫有方
赵世宇抱起雪雁,在许多惊异、惊艳的目光中,穿过雨帘,穿越两个穿堂,送回西小院。晓梅撑着伞,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赶。
赵世宇把雪雁放在花厅的软塌上,转身要向外走。一只柔软纤细的手抓住他的手,轻轻地、微不可闻地:“老爷——”
“我去叫人找大夫来。”赵世宇拉开抓自己的手,转身向外。
“老爷,不必请大夫了,奴婢已经好多了。”那只柔软的手再次抓住赵世宇,十分固执地抓住,不想松开。
赵世宇骤然想到了什么,阴郁地看躺在软塌上、浑身湿润的雪雁:“你确定,真的不用请大夫了?”
“老爷,真的不用了。”雪雁抓住赵世宇,湿润、冰凉的脸上慢慢泛红,水汪汪的大眼慢慢蓄积了柔媚与渴望。
晓梅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站在花厅外收雨伞的时候,就看到里面暧昧的一幕:老爷与雪雁的手交缠到一起,互相凝视着。晓梅瞬时僵化,居然忘记了回避,就那样站在那里,呆呆地望里面的两人。
面对这个年轻美貌、娇媚迷人的年轻女子,曾有那么一瞬间,赵世宇心中一片迷茫,有种蠢蠢欲动的烦燥弥漫。就在此时,另一个女子的面容闪过赵世宇的脑海,欢笑的她、哭泣的她、嗔怪的她、张牙舞爪的她,在脑海中重叠,令赵世宇变得理智,果断地甩掉雪雁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冒雨离开西小院的时候,赵世宇心中愧疚:自己真浑!差点儿就做了傻事。
西小院的花厅里,雪雁迁怒于晓梅,冲晓梅挥手叫嚷:“笨蛋!你没长眼睛么?”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只因为晓梅不识趣地出现才导致失败的。
晓梅冷若冰霜地看雪雁,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回自己的房间去换干净衣服了。晓梅用不着看雪雁的脸色,大家一样是奴婢,领一样的月例,只不过是夫人不放心雪雁独自居住在这里,让自己来陪伴她而已。雪雁也意识到这些,不再叫喊,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赵世宇回西大院,因媳妇和孩子都不在。分外的寂静。厨娘孤独的身影,在厨房外晃动。赵世宇回自己的房间,换了干净的衣服。到外书房去办事了。
长乐村里,李画敏听说了这么一个结果,悬起的心暂时放松。这事,不能与他人说起,李画敏将它写在日记本上。末了写上自己的疑惑:“到底是晓梅的出现,惊散了两人的好事,还是因为阿宇良心发现,不想背叛我?我跟阿宇几年的情感,能经得起诱惑么?”
李画敏拭目以待,心中默默地祈祷。
当天晚上。依然大雨滂沱。西小院里,雪雁坐在夜风中抚琴,清幽的琴声如痴如醉。好像情侣间情意绵绵的倾诉。
这琴声干扰了赵世宇,他烦燥地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这琴声也干扰了远在长乐村的李画敏,她睁大眼睛望床帐顶部,聆听屋外哗啦啦的雨声。愤怒地轻骂:“三更半夜的,抚琴干什么?没有一点公德心。”只顾自己沉醉。不知道琴声干扰别人睡觉么?
西小院里琴声不断。赵世宇翻了一两个小时都睡不着,他披衣下床,走出房间外,大声叫来厨娘:“去,叫别再抚琴。三更半夜的,吵得人睡不着。”睡眼朦胧的厨娘,从温暖的被窝里被叫到寒冷的雨夜中,撑伞气冲冲出了西大院,到前面的小院,也没进去,朝院门狠狠踢几脚,扯开嗓门叫喊:“老爷说了,三更半夜的,抚什么琴。别吵了,你不睡别人要睡。”
西小院里的琴声戛然而止。厨娘以最快的速度回房间,忿忿地骂雪雁几句,重新钻进被窝里。没有琴声干扰,赵世宇调整气息,不久就睡去。
远在长乐村的李画敏,听小鬼什刹说了这事,捂着嘴巴笑出眼泪。
唔,丈夫是个不解风情的,自己可以安睡了。
不过,李画敏还是睡不着,听说赵世宇已经酣睡,雪雁在房间里伤心抽泣,索性爬起来,将这些事记入驯夫日记中。丈夫能够如此坚决抵制别的女子的诱惑,归功于自己驯夫有方。收起驯夫日记,李画敏想一会笑一会,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五天依旧下雨,李画敏已经不急于赶回县城了,她心情很好地坐在厅堂里,听月娘、裕叔唠叨稻田里的已经有足够的水翻地,看裕叔、月娘配合默契地筛选稻谷种子,预备育苗。已经九个月大的燕儿不肯老呆在别人的怀抱中,由何奶娘提着两只小手,在厅堂里走来走去。欣欣最喜欢玩水了,看到外面一条条白花花的水注从屋檐垂下,拿了瓢子接水玩,被李画敏叫进厅堂后,又拿一根长长的棍子打击水注,十分的快乐。
入睡前,李画敏问小鬼什刹:“阿宇今天在县城干什么呢?”
“天亮后,阿宇就叫了各处的总管去内厅与他核对帐目,中午休息了两个小时,下午继续核对帐目。收工后跟阿豪到饭店用餐,如今已经歇息了。”
这才乖!就应该这样,工作时认真做事,收工了注意休息。
李画敏又问:“雪雁干什么?”
“她得了风寒,吃过药已经睡了。”
李画敏马上警觉,别是装病博取可怜吧:“她是真病还是装病?阿宇有没有去看望她?”
“是真的病了。昨天晚上在冷风中坐得太久。阿宇从昨天晚上到如今没有踏进西小院一步,春梅告诉阿宇雪雁生病的事,阿宇给了十两银子,叫雪雁找人请大夫抓药。”
将这事记到驯夫日记中时,自然是李画敏驯夫成功获得喜人的成绩了。
第六天是晴天,连续下了几天的雨,道路泥泞,是不能马上上路的。周妈妈不肯放过家中大群的奴仆,除了何奶娘、周妈妈在家与李画敏照料孩子,兰花、春梅和三个车夫都到田地里帮忙整理田埂。李画敏带领欣欣到大门外玩耍。欣欣发觉果园里鲜花从中那些嘤嘤嗡嗡的小东西,很感兴趣,拿小棍子追逐蜜蜂和小蝴蝶,抓花蕊里小爬虫玩。
第七天道路未彻底干爽,李画敏仍未返回县城。兰花、春梅和三个车夫继续到地里帮月娘、裕叔干活。晚上,李画敏问小鬼什刹,赵世宇在县城干什么。小鬼说,赵世宇天亮出外面各处照看,傍晚回西大院歇息。
第八天清早,用过早餐。月娘问李画敏:“敏敏,路已经干爽了,你今天回县城了么?”兰花、春梅都眼巴巴看李画敏。希望说出马上回县城的话,免去再到地里干活的辛苦。李画敏很体贴入微地回答:“正是农活紧张的时候,恰好回来了,就让他们多帮母亲几天,再回县城不迟。”月娘不客气地叫兰花等人跟自己到地里干活。自家的奴仆,不用白不用。
罗水秀在家等候李画敏约去县城,左等到右等没见到人影,怀疑李画敏将自己忘记了。罗水秀来赵家的路上,遇到月娘和裕叔带领一群奴仆到地里干活,知道李画敏仍在家。请月娘转告李画敏去县城时别忘记叫上自己,然后返回家去。
晌午后,李画敏打听赵世宇的举动。小鬼说:“刚才阿宇兴冲冲地回西大院。没有看到你们,又离开了。”
这个家伙,一定以为自己回县城了吧。
自己回来的第二天,已经着急要赶回县城了,他到第八天才想自己回去。是不是自己太急于跟他在一起了?好似,自己吃亏了。
不行。让他也着急一下。这才公平!
下午的时候,赵世宇又回西大院看一下,静悄悄的,没有希望中的吵闹,失望地离开了。
晚上,赵世宇回到仍旧沉浸于寂静中的西大院,心中空落落的,躺在房间里看了半夜的书才睡觉。
第九天,李画敏还没有用早餐,罗水秀已经来到赵家,问:“敏敏,今天回县城了么?”李画敏装作没有看到兰花、春梅祈求的眼神,轻松地说:“再等等吧。放心啦,去县城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罗水秀失望地离开,兰花、春梅与三个车夫无奈地跟随月娘到地里干活。
这天中午,赵世宇又回西大院看,没有看到妻儿的身影。赵世宇烦燥地转来转去,不明白已经天晴几天了,媳妇为什么不带领孩子回县城。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想到有这个可能,赵世宇更烦了,整个下午都坐立不安,后来索性到正大院朝大门张望。可是,都没有盼来那三辆熟悉的马车。
晚上,赵世宇更难入睡了。
第十天清早,李画敏起床后就对月娘说:“母亲,我回来已经有十天了,放心不下阿宇自己在县城,今天就回县城去了。”月娘就去预备些花生、鸡蛋、自制的薯条给李画敏带去县城。兰花、春梅喜得马上去收拾包袱。
可是,李画敏吃早餐的时候,赵世宇已经动身,从县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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