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麻烦了,我奶知道真相吗?”田苗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当然知道啊,她当时也在场。”白易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田苗这才想通,付氏为什么会那么着急的,把自己从酒坊开张现场给叫回来,她定是为了不让家里其他人知道吧。
看来在付氏的心里,这个老儿子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呢,只是三叔是咋得上这么可怕的病呢?
“怎么了?”白易然发现她的表情不太对劲儿,忙轻声问。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田苗真的很无奈,这种事情,她要如何处理呢?
吃过了晚饭之后,田苗把家人们,全都聚到了正厅,就连李氏也被钱氏推了出来,付氏见她这样,心里十分的不悦。
“苗儿,你这是要干啥?”付氏冷冷的问。
“奶,这件事儿可是大事儿,等我把话说完,你再生气也不迟。”田苗实在是理解不了,为什么付氏不去生惹事人的气,反而对她这个解决问题的人发火?
“你消停一会儿,让苗儿把话说完。”田占财他们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但是中午的时候,田苗离席回家,他们都是知道的。
“苗儿,现在人都齐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田有金开口道,虽说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也猜得出来,定是与老三有关。
“哼,你不就是想把我的丑事说出来吗?要说就说吧,我还怕了不成,这年头有哪个男人不去花街柳巷的?”田有宝不屑的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有多么的严重。
只以为田苗是为了让他丢脸,特意在全家人的面前,把他的事儿给抖出来,却不知道田苗这么做是为了他好。
“三叔,我希望你能安静的等我说完,因为过一会儿之后,你就会明白我的用意了。”田苗真是懒得理他,但是他这病有传染性。
在原则上说这种病是会通过,那些十分亲密的动作,才会传染给他人。但是在田家却还保持着,许多过去的习惯,他们有时候会拿别人水杯喝水等。
还有最重要的是,除了她们四姐妹之外,其他人都是共用那个超大的浴桶,当初田苗提出过一人一个的,结果被付氏说浪费,所以就没有实行。
这些都隐患,田苗这么急着把大家聚起来,也是为了让大家早点明白,这个病的严重性。
“哼,那你倒是说说看。”田有宝不以为意的说。
“爷,我本不想说的,可是这种事,不说的话,后果会更严重,所以我才会急着把大家聚到一起来。
我三叔得的病是花柳之症……”田苗刚说到这里,整个正厅就大乱起来。
“田苗,你他娘的胡说啥呢?”田有宝怒道,他的那里是有点难受,可说什么花柳病,也太过份了。
“啥病?”田占财也惊得从炕上站起来。
田有金和李氏也是惊得哑然失色,付氏更是一下子瘫软到了炕上,头也不小心的撞到了炕桌上,当时就起了个大包。
“三叔,你最好是注意一下你的言行,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田苗冷冷的说,刚才田有宝一下子冲过来,把没有防备的小梅拉到一旁,照着田苗的脸就扇了过来。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不但没有如愿的打到她,手腕还被田苗给攥住了。
“你们下去吧,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田苗将他的手臂一甩,向冲进来的小厮们吩咐道。
他们本是守在门口的,听到了声音过来一看,发现居然有人想要打大小姐,这可是大事儿呢,哪能装成没看见,自然是冲进来保护。
因为田有宝多年不回来,家里的下人们,几乎没有人认识他。
“苗儿,你说的是真的吗?”田有金这才回过神儿来,语气颤抖的说。
“三叔,你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吗?喜子没说吗?”田苗这才发现三叔的反应不太对。
“他就说这病他不治,然后就把我们赶出来了,啥也没说。”田有宝现在也是蒙圈了,刚才的怒火也被田苗的气势给震没了。
“刚才易然来过了,是他亲口说的。”田苗并没有直接回答田有金的话,但是这一句话出口之后,所以的人全都信了,白易然是不会用这种事来乱说的人。
“我的娘啊,这可咋办啊,咋就得了这样的病啊。”付氏也顾不上自己头上的包,拍着大腿哭天喊地起来。
“别嚎了,这病是咋得的,你不知道?还不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这还没咋地呢,就装起大老爷了。”田占财并不是小孩子,对于花柳病可是听说了不少。
田苗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田有宝和付氏一样,全都瘫软得像是一摊泥般。
“三叔,这个病是会过人的,所以你要单独住到后院儿去,可是你想回家的话,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还有就是我三婶儿,她可能也被传上了,所以最好是让她也看看大夫,现在我还没有见到喜子的面,但听易然的意思,他是打死不会给你治的。
所以我认为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你们那里找大夫治,咱们桥头镇上,除了喜子还真就没有像样的大夫了。”田苗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无能为力。
喜子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的性子是有一点点的怪异,但是对待病人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这一次他的反应这么大,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要不白易然也不会特意跑来,向她说明情况。
她想喜子躲着她,也是不想让她开口吧?既然是这样,她又何必强人所难?
“你的意思是说,要让我回去,自生自灭,就这么不管了是吗?”田有宝坐在地上,咬着牙说。
“三叔,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也没有办法管啊,这种病是咋得的,大伙儿心里都有数儿。
就算皇上得了,都没法治的病,咱们谁有法子?爷、奶,你们的孙女是人,不是神,这事儿是真的管不了。
喜子为啥不治?那是因为他治不了,但凡有一点招儿,他也不会这样,当初我娘那么危险,他都没有放着不管,咱就是再咋求,他也成不了神仙啊。”田苗的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雪球,一个子从高处落下,把众人砸得昏头胀脑之后,直接把他们冻在了雪里。
“老头子啊,你快想想招儿啊,咱可不能眼看着老三就这么死了啊。”付氏哭得快要死过去一般,田占财也是满脸的愁容。
只是这病就像苗儿说的一样,别说是老三得了,就算是皇上得了,也是等死的命,他一个平头百姓,能有啥招儿?
“爷,奶,三叔的病可是过人的,不是我不尽人情,而是我不能眼看着,咱家再有谁被过了这种病。
所以我打算送他回去,并派人照顾他们,这也是我这个当侄女儿的,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田苗看到了田有宝的恨意,她为了不节外生枝,打算把他送回去,并严加看管。
“娘,你看见没?她这是要让我回家去等死啊,她多恨的心啊。”田有宝一听回家去,立刻就哭嚎了起来。
田苗并没有和他一般见识,而是转身走了出去,不管他们的反应如何,她都会把田有宝给强行送走,如果付氏不舍,她倒是可以成全了她的意愿,让她也跟着去就好了。
“大小姐,马车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动身。”柳管家走上前来。
“嗯,知道了。”田苗点头。
“大小姐,刚才我……”小梅一心的自责,虽说田苗并没有让田有宝打到,可是做为她的贴身丫头,还是有失职之嫌。
“小梅,我知道你会些拳脚,但是今天的事情,却不是你能出头的。他在辈份上是我的叔,就算是他打到了我,也不算是多理亏的事儿。
可若是他被你打了,那么事情就完全变了性质,以下犯上,纵奴行凶,哪一个都是大不敬的,到时候我的名声,就更是无人能及了。”田苗把小苗的话给打断了,她明白小梅在纠结着什么,但是这些话却是一定要让她明白的。
将来自己会把事情,全都交到下面的人手上,若是连这些都想不到,只是凭着一股子冲劲儿,相信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尝到自己酿的苦果。
“大小姐,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会长点心的。”小梅本就是个通透的,现在听了田苗的话,心里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她在心里暗下决心,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就算自己不能动手,可也不能让人再一次推开。
要想伤到大小姐,那就踩着她过去,不能打回去,那替大小姐挨打,总是没错儿的吧。
田苗看了眼小梅,那一副紧握粉拳,一脸坚定的表情。轻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丫头,又在那里暗下什么决心呢,希望不是什么奇怪的想法才好。
自己实在是不想再有什么事端,这一年来,家里的事情就没有断过,害得她京城计划,一推再推不能如期进行。
“大小姐,我回来了。”柳胜把酒坊的事情忙完了,立刻就回到了田家。
“你回来的正好,我找你有事儿,咱们去那边说吧。”田苗指着不远处的大树说道。
柳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见好多人都聚在这里,表情还都十分的严肃,心中自然是猜到,此次的事件定是不小的。
“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儿吗?”柳胜不确定的问。
“负责看着我三叔的人,有没有上报一些特别的事情?”田苗不答反问。
“呃?主子说的是三老爷,养了一个外室的事儿吗?”柳胜试探的问。
“这事儿你知道?”田苗又问。
“上个月知道的,当时我想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就没有和主子说,属下是不是疏忽了?”柳胜有些惶恐。
“这事儿照理说不算什么大事儿,你不上报给我也是正常的,只是你对那个女人的底细,可有查实过?”田苗并不是问责,只是在教柳胜,让他知道以后要如何办事情,才会做到不出现纰漏。
“属下是有查过,那个女人三岁的时候,就被家人卖到了烟花之地,身份上并没有什么不妥。
因为属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没有再深查下去,这次是属下大意,请主子责罚。”柳胜说着,就单膝跪地,一副请罚的样子。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记住你是我身边的总管,可以说是所有下人的头儿,就算是柳管家,也是在你之下的。
别说你没有错,哪怕是犯了错,我也不会在他们面前,让你失了颜面,自然背地里罚你。
记得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忙着认错?请罪是什么值得歌功颂德的事吗?”田苗真是服了,柳胜哪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
她需要他再霸气一些,而不是永远的忠心侍卫样,她的总管将来就是她的代言人,那气度、做派都是要过人才行。
“属下谨记。”柳胜忙起身,静立一旁,等着田苗把事情挑明。
“我三叔得了花柳病,一会儿我会让人把他送回去,你通知那边一声,让他们对他严加监管,不能让他出城半步。
还有他的消息,只能传到我这里,要让他除了我之外,没有办法与任何联系,这个能做到吗?”田苗严肃的说。
“属下一定不会再出差错。”柳胜就算是多么的训练有素,听到花柳病,也是心中一寒,他可是亲眼见过发病的惨状。
“记得,以后凡是与咱们家搭上关系的人,无论是谁,都要把他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我想那个女人,之前应该就是有病在身的,不然的话,我三叔也不会被染上。这事儿我不是想怪你,而是想让你明白,不管那个人有多么不起眼,却可能有着咱们想像不到的作用。”田苗说完,也不等柳胜回话,就直接向正厅走去。
付氏和田有宝抱头痛哭,其他人也是双眼红肿,田苗看到这样的场面,心里也是酸酸的,但有事儿还真就不是心软就可以的。
“我娘累了,送她回去休息。”田苗头也回的走向付氏他们。
“奶,三叔的病过人,你这样抱着他,可是很危险的,要是你也得了这病,那传出去的话,可就……”田苗故意没有把话说完,给了付氏无限的想像空间。
付氏一听田苗的话,立刻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一把推开刚才还紧抱着的儿子,立刻向后退了好远。
正在娘怀里哭诉,自己多么的想念爹娘,被自己的话感动不已的田有宝,被付氏这突然的举动,给惊得愣怔在当场。
付氏退后之后,看到儿子那吃惊的表情,感觉到自己这动作,好像是伤到了他,于是忙开口解释。
“儿啊,你别多心,娘不是嫌弃你,只是这病,它要是传到了娘的身上,那娘这张脸就彻底丢尽了,将来死了也没法去见祖宗啊。”付氏希望儿子,可以理解自己的心情。
可惜她那个极为自私的宝贝儿子,是不会理解她的,只是更加的痛恨她的行为。
“奶,天色不早了,就让三叔上路吧,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真相,咱家人就别想抬头做人了。”田苗说完,也不等大家反应,给门外的柳管家一个眼神。
柳管家接到信号,立刻招呼着众小厮,先是将田有宝的嘴堵上,然后就连拉带扯的,将他强行给弄到了马车之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问责()
田苗以雷霆之势,火速将田有宝给送走,等田家其他人反应过来时,马车都没影儿了。
“苗儿,你这是干啥?”付氏最先发难,她实在是气得不行。
“奶,我三叔的病是咋来的,你就不想知道吗?”田苗冷冷的问。
“苗儿,这事儿你知道?”田有金不解的问,闺女的做法,他是有些不太认同,但是以他对苗儿的了解,这里面定是有什么原因。
“我刚收到消息,三叔在一个多月以前,给一个青楼女子,整了个外宅。”田苗的话一出口,付氏等人还都哑口无言。
许久之后,田占财这才出声。
“苗儿,你做得对,以后咱们家就没这么个不长劲的玩意儿。”田占财被气得混身发抖。
“苗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付氏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再说了赵氏也不是白给的,她会让相公出去偷腥?还整了个外宅出来?
“奶,这事儿可不是我瞎说的,是让人特意去打听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明个儿,我把那个宅子的地址问出来,到时候让人带你亲自去看看。”田苗语气不善的说,通过这件事儿,她对付氏产生了想法。
“我才不去呢,我一个良家妇女,看那种人干啥?”付氏一下子就没有了气焰。
“看你惯出来的好儿子,哼,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田占财冲着付氏发火。
“你个死老头子,干啥往我身上赖?又不是我让他这么干的,他都当爹的人了,这做错事儿和我这个快死的老婆子,有个屁的关系啊?
你不想想咋救孩子一命,反倒在这儿怪起我来?他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啊?”付氏又气又恼,这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一次掉个不停。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她这一次是真伤心,与之前李氏病重时的反应,差得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就算是二叔当初受伤,也没见她这么伤心,看来三叔还真是她的心尖尖啊。
“他不是我儿子,我的儿子,是不会受出这么有辱家门,让祖宗蒙羞的丑事来,你要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