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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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 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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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开始凶猛的吻,齿关先轻轻地碾磨她的唇,揪起松开松开揪起,玩玩具似的,她要让他还不给,喉间咕咕哝哝不知道在说什么,隐约听清“惊喜”二字。

太史阑懒懒地笑了笑,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他得了鼓励,放开她的唇,头微微仰起,深深凝视她一阵,随即一笑,凶猛地吻下来,齿关相撞,发出一声轻微的“嗒”,她的唇立即麻了,忍不住微微张开,他趁势而入……渐渐双方都似过了电,躯体在微微颤抖,肌肤和血液都像生了涟漪,一层一层荡漾开去,她的意识渐渐空无,蔓延出一片绚烂的彩色,没有天地没有混沌没有人间一切,只有眼前这个人和他的气息,忽然身体微微一热,感觉到了彼此,灼热地燃烧在躯体的中段,令她忽然起了喘息,手指无所适从地从他背上抚过,插入他的发,却又立即无声地滑落下来——他的发缎子一般的滑。

他低笑一声,感觉到一泊温热的湖泊,在等待着他的遨游,湖泊明明早已涟漪阵阵,无风自动,却还勉强维持着平静,期待着一场波飞浪卷,他眼睛晶亮,身子微微一送,已经滑入人间最神秘最甜美的源泉。

她身子一僵,虽有心理准备,依旧不能适应,手指绕在他发上,无法控制地一扯,他并不急躁,停下来,微微偏头,将头发从她指间解开,双手贴合上去,十指相扣。

忽然便想起这个动作,似乎认识以来还是第一次做,他满足地叹息一声,觉得从今以后,真是人生再无追求。

他垂眼看着两人合握的手掌,她的手并不算十足纤小,但肌理分明骨节精致,握在他掌中,正正缩小一圈,他觉得这真是世上最契合的两双手掌。

她也渐渐安静下来,对他的耐心似乎很惊讶也很满意,手指轻轻一握,示意可以了。

他笑笑,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那真是天下最适合安枕的一个地方,这女子左肩承了人间血火,右肩承了江山权谋,双肩却依旧这般细嫩,是只留给他的软云窝。

“怎样……”他含含糊糊地问。

“嗯,嗯。”她用鼻音回答。

这般难得的娇慵,他顿时兴奋,披坚执锐就等这一刻,他放开自己,凶猛向前,最初的怜惜是为了等待她的接纳,她放开自己,他便勇往直前,存心要带给她难忘的初次,他要在她身体和内心深处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让这一刻的惊涛骇浪永不退却。

荡漾与澎湃的邂逅、温暖与柔软的相逢、山石与湖水的碰撞、利剑和飞绸的裹挟……她身子渐渐向一侧倾斜,半身向下,脖子弯折出一道杨柳般的剪影,半湿的乌黑的发拂在地面上。

而他俯视着她,看见鲜花在她身前和眉间绽放,那一线优美的颈项渐渐渗出细密的汗水,晶莹绵密,在淡红的灯光下如无数珍珠闪烁。

她忽然身子又向后退了退,滑离了他的把持,他微微一怔,要紧关头难耐地龇牙咧嘴,她唇角一扯,手往下一探,利落地扯出那透明的塑胶玩意,手指一甩,潇洒地甩了出去。

他一怔。

太史阑唇角笑意还是那么不屑,“给你感觉一下而已,我做什么,就爱做彻底。”

容楚的眼睛亮如星子,满满欢喜,他最初猜到这东西的用处,虽有遗憾,却愿意尊重她,如今她自愿放开,其间意味不言自明。

女人对男人最大的爱,是为他生孩子。

他闭上眼,重新马踏蓝关一剑西来,此刻的感觉和前一刻却又不同,更加直观鲜明,真实相触,少了那一层的人间隔膜,他和她此刻才是真正的灵肉相融,在最深处感觉彼此,灼热和温暖,掠夺和包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距离和空间或可暂时分开,一霎间肌肤和灵魂的相通永不泯灭。

室内沉香重锦,帷帐深深,淡白的烟气在半空迷离,把月色涂抹得暗昧不明,窗子半掩着,任午夜的风溜进来,却淘洗不了那般甜蜜旖旎的气息。肌肤的摩擦接触和男女的呢喃喘息低低荡漾,是一首不可复制的美妙夜曲。

在欢乐癫狂的巅峰,他耸起身子,脊背被月光打亮,她也弯折着,一道明润的拱桥一般,全天下的花朵都在这一刻绽放,全天下的果实都在这一刻成熟,喷射出甜蜜芬芳的汁液。

这一刻极亮又极黑,亮的是彼此的意识,黑的是黎明前这一刻的天色,在那星花极致灿烂,彼此都全然放松的一刻,她的手臂忽然抬起。

掌间银白色的人间刺,光芒如月光一亮,刺入了他的背。

容楚身子一震,不动了,意识消失之前,他居然还来得及惊愕并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太史阑咧咧嘴,摸摸脸,对自己在这样的时刻还能出手表示同样的惊愕和满意。

不过不选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时候能令这个狡猾的家伙第二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呢?

她把容楚挪到一边,盯着他眉目如画静谧安详的脸,很想恶狠狠扑上去反攻一次,实现她凤在上的理想,但是算算时间还是算了,容楚太厉害,人间刺对他影响有限,说不定转瞬就会醒,那她就白费力气了。

她爬下床,穿好衣服,捶了捶老腰——整整一夜的折腾,她这铁腿铁腰都有点受不了了,真不知道容楚那豆腐腰怎么还能百折不弯,以前不会是装的吧?

穿戴整齐坐在床边,外头已经传来鸟叫,不伦不类十分难听,花寻欢的口技实在不敢恭维。

她低头凝视着他,眼神很深,很用力,似要将这容颜都刻在自己脑海里,以后天涯作别,日久弥新。

他睡颜宁静,神情间有淡淡满足,太史阑抱膝坐在月光里,想着容楚时常微笑,却又让人觉得气质尊贵难以接近,但他无论什么神情,都少见有满足之色。

他这样的人,本就拥有一切,没有渴望追求的东西,“满足”二字就无意义。

此刻见到他这般神情,她很欣慰。

屋外的鸟叫越发难听,天快亮了,花寻欢在催促。

太史阑站起身,摸摸自己的小腹,不知道今夜一夜风流,可会结出人间花果?

她笑了笑,弯身拍拍他的脸,“看你的本事咯。”

随即她拖过被子,给他盖上,摸摸桌边的茶壶,发现茶已经冷了,干脆泼掉。

男人那啥以后不能喝冷水,为免他醒来以后愤怒喝干冷茶,干脆让他没得喝好了。

又转了一圈,心里知道没什么事好做,知道该赶紧走了,却又忍不住想磨蹭一阵子,多呆一刻也好。

这实在不符合她的性子,她嘲笑一下自己——成了女人,也就和大妈一样婆婆妈妈了。

最后她将他的靴子端端正正摆好,靴尖朝内——别去追了,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然后她起身,开门出去。

没有再回头。

她做下的决定永不后悔,无论是大闹容府,是公开拖了他去占有,是今夜一夜颠倒,还是马上要做的事。

门外没有人,容楚好容易等到今天,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靠近来坏了他的好事的。所以也就给她提供了方便。

第441章 劲爆消息(1)

花寻欢背了两个包袱从一处阴影里闪了出来,鬼鬼祟祟,表情兴奋而暧昧,一看就是为某事肾上腺激素猛增的激动模样,和初次看A片的初中生神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盯着太史阑的脸猛瞧,似乎想瞧出这一刻和半天前的不一样来。

可惜太史阑的淡定脸永远让想猎奇的八卦王们失望。

“走了?”花寻欢问她。

太史阑点点头,接过包袱,两人越过高墙。

容府的守卫不说丽京第一也绝对算得上前三,不过对于曾经用龙魂卫做过护卫的太史阑来说,什么都不是问题,不过一刻钟,她们已经越过了容府的层层高墙,穿越守卫的死角,出了容家的后门。

太史阑落下墙头前最后回望,只看见容家连绵如海的屋脊。

哪座屋脊下睡着他?

不知道也没关系,只要他能安睡。

太史阑跳下墙头,花寻欢跟在她身侧,这时候终于有了机会八卦,她左瞧一眼,又瞧一眼,瞧到太史阑终于淡淡道:“问吧。”

“啊!你们……你们……”

“嗯。”太史阑淡定地答。

“啊!”花寻欢身子往上一跳,追上去又问,“那个……谁在上面?”

太史阑险些一个踉跄——居然关心这个问题!

“常规。”她有点不甘地答,随即甩下花寻欢向前走。

“啊?”花寻欢在她身后呐呐道,“国公不是腰不好么……唉,太史阑你雌风不振啊……”

“总有机会的。”太史阑豪情万丈地答。

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苏亚从车内探出头。

说好的时辰来接,一分不差。

太史阑看看天色,星光渐渐淡去。

“走吧。”

马车一路向城外去,经过九府街一座民宅前时,大门打开,一大群骑士出门,跟随马车前行。

到了燕雀台的时候,前方高高矮矮站着很多人。太史阑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道:“停。”

马车停下,几乎立刻,一个小小圆圆的影子滚了过来。

太史阑原地蹲下,张开双臂,那小身体凶猛地撞进她的怀抱,差点把她撞得一个趔趄。

熟悉的淡淡的奶香传来,太史阑深深吸一口气,觉得在此刻闻见这香味真是最幸福的事,却仍忍不住埋怨,“你怎么出宫了?不是说不要送的?大半夜的开宫门这不妥当。”

“麻麻。”景泰蓝脑袋扎在她怀里,小狗一样蹭来蹭去,语气却是埋怨的,“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不要我送?你不要蓝蓝了吗?”

“我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一辈子守护你。”太史阑摸着孩子的大脑袋,“现在,我去守护你的江山了。”

“麻麻说男人要有担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景泰蓝不肯放弃,“我自己的江山,我自己守。”

“你在守,你坐稳你的位置,学会处理朝政,学会控制宫禁,你就守好了你的江山。”太史阑轻轻摸着他光滑的发,“但你的江山那么大,你一个人,照顾不了那么多的地方。所以你记住,一个好的领导者,不是自己累死累活把所有事都抓在手里,而是善于发现并使用人才,将每个人,用到他最适合的地方去。”

“麻麻适合陪在我身边。”景泰蓝抱着她的腰,呜哩呜噜地说。

“麻麻适合打仗,害人,争天下。”太史阑道,“每个人都应该去做她所能做到的事。麻麻知道自己不能做一个常规意义上的好妻子,但麻麻最起码可以做一个好母亲和一个好将军。”

“我有很多将军,”景泰蓝着急地道,“让公公去。”

太史阑哼一声——这小子,以前抱着容楚狗腿地喊爹爹也有过,一转眼就把他给卖了,真是偏心。

“容楚不能去,他要为你坐镇京师。”太史阑道,“三公虽然带着一大帮文臣老臣支持你,但关键时刻还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没有军方支持,你就是无根之木,迟早要被宗政惠那批人给砍了。你以后对公公好点儿,这年头,手上有兵权有实力还不起反心的老实人已经不多了。”

身后花寻欢噗地一声喷出来,想必对那个“老实人”三个字很有意见。

容楚对皇权老实,只怕还是因为她太史阑吧?

“还有很多很多将军……”景泰蓝泫然欲泣,大眼睛蒙上一层水汽,“大司马为什么要劝我同意你的上书……”

大司马宋山昊在一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这不怪大司马,这是我的意思。”太史阑道,“静海城乱象明显,稍不注意就会被东堂打开南地的缺口,不可轻视。静海海军初建,实力还不行,现在陆上由折威和天纪合力把守,这两军是在外多年的驻军,自成体系,军中不少人曾经是容家的旧部,所以除了容弥父子,现在也没什么将军能够驾驭得了他们。容家父子又不能去,那只能我去了。”

“你更驾不了他们呀。”景泰蓝扁着嘴,“你是女的,还年轻……”

“折威主帅,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太史阑笑了笑,还有句话没说。

邰世涛也被派往静海城,作战出色,已经升为参将,领天纪左翼先锋。

说实话,如果容楚不能去,那么整个朝野,也只有她适合前去主掌静海城了。

这是她闯容弥议事堂第一夜,驳回了容弥的想法,让他叫容二爷托病谢辞前往静海城时,便已经想好的下一步。

去镇压静海城的人,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去的人做得好,是能借此掌握雄厚军权,但更可能因此送命,所以朝中最近对这个热乎又烫手的山芋那是又爱又怕,为这个人选天天开会吵架,争了一个月,一直没能定下各方都同意的人选。几乎每个人选的提出,都有人不服气。

如果容家不能去,就得去一个和容家有几乎足够能力,但又和容家没有牵扯的人。

所以她睡了容楚,却不嫁他。昨日容府一番大闹,今日她离京,明日丽京就会传出她和容府决裂。

那么将来无论她在静海城做了什么,便真中了圈套,丽京这边的反对派也很难牵连到容府。

普通的将军不足以压服复杂混乱、各方势力云集的静海,她要守住景泰蓝的江山,她也要守住容家的安危和地位,所以,她代容家前去。

容夫人说的对,她真的做不了一个常规意义上的好妻子,做不到容夫人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她也不想勉强自己做到那样的要求,甚至不能容忍这样豪门府邸空寂无聊的生活——那会杀了她。

但她要给容楚一个交代,无论如何,他没有错,他不能主导他父母的想法,她也不希望他为她和父母决裂。

去之前占有容楚,是给他一个定心丸,告诉他这一生,太史阑嫁也好不嫁也好,总归是他的人了。

“蓝蓝太没用了……”景泰蓝揉着眼睛,“都没有好的将军……什么都要麻麻去做……”

“是你娘太有用了。”太史阑毫无愧色地道。

景泰蓝“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一直皱着的小脸好容易舒展了些,抱住她的脖子,呢喃着道:“麻麻,蓝蓝知道你要做什么,蓝蓝拦不住。蓝蓝答应你快点长大,好好管住老太婆,不让她去害你,你可不可以早点回来?”

“当然,只要你做得好,我会尽快回来。”太史阑亲了亲他的额头,“你轻易不要去永庆宫,也不要让那老妖婆回宫,无论她用什么法子,无论她如何利用群臣来催逼你,你都不要理会。但你平常要把孝道做足,该送的礼,该请的医生,该做的场面,你都要做到。一个人真要想保护自己保护所爱的人,先要做到的是强大自己。你跟着三公和公公,好好学,好好做,让所有人都看见你足够聪明强大,他们就会相信你并害怕你,就不敢再随随便便撒泼打滚要挟你,你明白吗?”

“嗯。”景泰蓝重重点头,却又转着眼珠,笑嘻嘻道,“太后娘娘身体很不好啦,一直生病的,不能随便移来移去,朕确实应该常去看她,不过也不该惊扰病人,远远地在帘外拜拜就好啦。其余人也不要随便打扰太后咯,娘娘要养病。”

“很好。”太史阑瞧着孩子清亮的眼神,心中忽然一动。

他到底对宗政惠还有几分感情?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他可以除掉那个孩子,那么他会不会对宗政惠下手?

可是无论如何,问孩子这个问题,都显得太残忍了些。太史阑不想逼他。

还是让景泰蓝自己做决定吧。

她只是轻轻问他,“景泰蓝,你对她,还有感情吗?你觉得她像一个母亲吗?”

景泰蓝忽然怔了怔,想了很久,才困惑地摇摇头。

“麻麻。”他把脑袋埋在她怀里,玩着她的纽扣,低低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有时候觉得她不是我麻麻,你才是……可是……”

“好了。”太史阑拦住了他。

善良有人性不是坏事,难道要他三岁就绝情绝性亲手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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