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两年前的宴会上,那个谪仙般的男子正要朝她走来,却听见身边的江笑影捂着鼻子道:“好臭!”,她害怕地看着男子,生怕他听见了江笑影的话。却见那个男子也皱起眉头,一块道:“我也闻到了……什么味道?”,他一副嫌弃的样子,让她整个人堕入了黑暗里,浑身冰凉。她觉得自己就要晕倒了,赶紧找个借口灰溜溜的离去。
没有人知道这有多么的耻辱!仿佛被扒光衣服,大庭广众的站在众人面前,被众人指指点点!
那个神秘人她有可以抑制体臭的药,那是她遍访名医所寻不到的,而且,她还承诺过,事成之后,皇上会指婚,将她娶配给她心仪的男子。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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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笑影刚进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眼前人扑了个满怀。
微夏郡主一脸笑容:“你去哪里了?”
江笑影头上还绑着绷带,她皱起眉头:“我去陪太后姨娘了。”
微夏郡主笑吟吟地看向她,眼波流转,潋滟生辉:“走吧,我找人帮你教训那个东方家的公子哥。”
江笑影愣了愣,才露出一个笑容:“好啊,他人在哪里?”
“还在东方念的殿里,等一下,我去叫人把他抓,直接打一顿!”
江笑影犹豫道:“那东方念小姐在不在啊?”
微夏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查过了,东方念回家了……她把弟弟留在这里,是因为瑜妃娘娘要和他叙旧,她让他留下来陪伴瑜妃娘娘。”
东方念不在宫里,这种事情她当然要避开,这样,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别人也牵连不到她的身上。
“那我去换件衣裳。”江笑影道。
阳光从门外射进,柔柔落在江笑影身上,她穿着红梅绸丝裙,相貌风流,腰间系着鸳鸯四合丝带,即为她妙曼的身姿添了几分灵动。
微夏觉得异常烦躁。但是她依旧柔柔地笑着:“走吧,笑笑。”
江笑影缓缓朝她走去,走路间自有一股清香。
夕阳失去了白日的灼热,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异常舒适。1亭子里熏着安神香,微风一拂,满院飘香,熏得人昏昏欲醉。
“怎么?人藏起来了?”微夏怒道:“进去找啊!”
底下的几个大汉互看了一眼,才说道:“那小子藏进了一个后院里,我们要进去,被外面的侍女拦住了!想来,是保护那个公子哥的人。”
保护他?东方念哪里有这么好心啊!江笑影端起一杯茶小酌了一口:“夏姐姐,要不然我们就不要打他了……你瞧,这里的风景那么好,我们在这里看看风景也好。”
微夏恨铁不成钢:“你瞧你,都成什么样了!走,和我去畅园,我就不信那些人敢拦住我!”她说过今晚就成功的,她可不想拖下去,再者,出事了也是江笑影担,她怕什么!她看着江笑影怡然自得样子,就觉得心口一股怒火要宣泄而出。过了今天,江笑影就不会笑起来了!
愤怒充斥在胸口,她上前拉起江笑影,领着四五个汉子浩浩荡荡的朝东方念住的畅园走去。
“就是这里。”侍卫指着一个院子的大门。
在一座小院子外面,两个侍女执剑守卫在大门两边。
微夏皱起眉头,怒火充满胸口,也不知道她哪里来得怒火,她冲上去,给了面前的侍女一巴掌:“瞎了你的狗眼了!还不让我们进去!”
侍女捂着脸颊道:“没有小姐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去!”
微夏郡主气急败坏:“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胆子够大的!”她犹自不解恨,抬起手又打了那个侍女几巴掌。
“给我打!”微夏怒极攻心,对后面的大汉招招手。
那些大汉抬起手就往两个侍女身上招呼去,微夏径直闯进院里。
还没有走几步,又有两位侍女出现,一人抽出剑架在微夏的脖子上:“请郡主离开!否则别怪我们无礼!”
微夏郡主还从未遇到这种情况,她怒了怒,脸色十分不善:“很好,很好,你们要可以承受我的怒火!”
她抬起手,一枚烟花在空中绽放。
江笑影知道,这是微夏在叫唤恒王府的护卫。唉,微夏这是气坏了,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连护卫也叫出来的傻事。
微夏郡主的护卫很快就出现在四周。
微夏的脸色依旧不好,她只觉得一团火焰在胸口燃烧,仿佛要燃烧殆尽:“给我打!”
东方念的女侍卫和微夏的护卫打起来。
江笑影慢慢往后退,站在大树底下看着微夏气冲冲的走进院里。
微夏往里面走,几乎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胸口的怒火越烧越旺,不受控制,让她整个人像陷入了火中。
远远的,就瞧见一个雪白的小雪团在草地上不知做什么,她眼里的冷光一闪而逝,觉得心中有怒火急于宣泄,于是,她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砸向那白色的小雪团。
小雪团回过头,血红的眼睛,嘴角上有一丝血迹。地上一只浑身是血的麻雀倒在那里。
竟然是只小貂。
微夏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脑子也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小貂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似乎很想扑上来将她一口咬碎,可是不知为何却又止步不前,赤红的血眸尽是恼怒……
那阴寒湿冷的眼神在微夏脑海中掠过,犹如冷血的毒蛇自身上爬过,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翻涌出来,冷冷的颤抖。
“这是什么东西?”微夏害怕得发抖。
她咽了咽口水,惊惧的试着动了动身子。
然后,随着她的动作,小貂却是向前一步,在不远处冲她嘶吼着!
微夏抚着树,可是一摸。竟觉的连手心碰到了什么透着粘滑恶心的东西,一回头,却见一条死蛇挂在树上,浓臭的气味,一种尸体腐烂的味道。
“啊……”微夏惊叫一声,急忙逃离的大树,用力的在衣服上擦拭手心,想要擦掉那股恶心感,浑身寒毛直竖!
东方念究竟在做些什么!她竟养了这种恐怖残忍的东西?
她想吐,却虚脱的跌倒在地,连吐的力气都没有。干呕着,颤抖着闭上眼,她究竟进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恐怖地方?!
小貂暴戾的怒吼,咧开牙齿,露出尖牙,满口是血,十分恶心。
微夏惊惧的瑟缩,浑身冒汗,看着嘶吼的怪物,浑身发冷,忍不住尖叫,站起来,飞快的跑开。
小貂赤红的双眸泛着幽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愈发的凶狠,见她飞快跑去,嘶吼一声,朝她猛地扑去!
“啊……”好痛,微夏觉得自己像是被撕扯成了碎片,眼前的血红愈发浓重了,那蛰心的痛楚伴着她的惨叫袭来。一道道伤口裂开,尽是黑色汁液喷涌而出。
“啊……”
“小白,你在做什么!”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赶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场面。后面跟着东方启和几个抓住他的大汉,还有微夏的护卫。
那微夏郡主浑身血红,像是被血水浸透,内里不断翻涌着血浪。
那名侍女拿起鞭子舞动,狠狠地抽向了正在微夏身上乱抓的小貂,被长鞭抽打过的雪白身躯,顿时裂开一个长长的口子,浓黑的血水涌出,甚是惊心。
小貂吃痛,残暴的嘶吼,回头愤怒的盯着那名侍女。
那眼神充斥着红光,暴虐。
怎么会这样?
那名侍女惊惧的瑟缩,浑身发冷。
突然,小貂嘶吼一声,朝她扑去。
“啊……”女子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浓黑的血水从身上涌出,甚是惊心。
其余的人已经被吓呆了,尖叫着跑开。
江笑影正往这个地方来,她看着血淋淋的人,惊诧不已,不懂为何会是这副光景。当那只貂抬起嗜血的嘴巴,对她咧嘴一笑时,她被吓坏了,抚着心口,退向一旁。
“快跑!”东方启对她喊道。
有红色的漩涡在貂的眼睛里旋转,它见着她,居然停止了撕咬,对着江笑影笑起来。诡异的笑容让江笑影脑子发空,直至于辛拉着她的衣袖时,她才记起来逃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貂跃身一跳,朝她扑来。
江笑影推开于辛,看着朝她扑来的白貂。惊叫声哽咽在喉间,心都忘记了跳动,以为自己,死定了!
“嘶……”
‘咔!’的一声,刺耳的剑声带着呼呼的风声一剑砍了那只跃在半空的貂,漫天的鲜血喷洒而出。
江笑影惊吓的叫了出来,一个身影笼住她,为她挡住喷洒的血迹。
那人死死的钳制在怀中,江笑影有一刻的怔愣,不知道何时泪水满面,破碎的呜咽逸出,用力的压住几乎跳出胸腔的心,不敢想象那只可怕的貂扑上来,她是不是还有命在!
直到一双大手伸来,轻轻拥住她的脸,轻柔的拭去她的泪水,才猛地惊醒一般,抬起头。那袭白衣混合着从透来的阳光瞬间晃疼了她的眼,他的唇依旧紧紧抿着,俊美异常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情绪,他看着她,眸光点点闪动。
是楚煊赫,仿佛被火烧了一般,江笑影连忙推开他。
楚煊赫伸出擦泪的手,放下来,依旧是衿贵高高在上的王者:“没死?”
江笑影没有回应,她低垂着眼睑,咬着唇不肯说话。
“不许咬嘴唇!”楚煊赫突然说,不知哪来的冲动,手指便抚上了她的红唇。
她被他吓了一跳,终于是抬了眼眸看她了:“臣女没死,多谢皇上救命之恩。”她说着,看着那残败的貂尸体,还是浑身发抖,血腥的味道在她的鼻尖弥漫,觉得恶心。
视线落在他的背脊,全都是黑色的血迹。
“皇上。”江笑影道:“你的衣服全是血……御医,快传御医,如果这血有毒,渗透皮肤怎么办?”她一边想着,一边后怕,如果楚煊赫因为她出事了,到时候又要牵连丞相府了。
“你还关心我?”楚煊赫眸中的光彩异常明亮,有些刺目。
“皇上是天子,若是皇上有事,臣女诚惶诚恐,无立锥之地……”江笑影低着头说道。
楚煊赫目光直直的望着她,看着她头皮发麻,口中的话已经断掉。他上前一步,攥着了她的手,她只觉手腕都要被捏断了:“无立锥之地?……你想在哪个地方立锥?”
江笑影茫然的看着他,他难道以为她还会去夺那个皇后之位?然后在皇后之位上立锥?他想太多了,于是她低眉顺眼:“臣女只是个平凡人,在家靠父亲,不敢有半分不符实际的想法。”
楚煊赫一愣,放开她的手,细长的眉眼仿佛浸在冰水中,不带一丝情绪,半晌才道:“很好!很好!”
东方家东方大小姐的院里,东方念正在看着书,这个时候东方启应该死了,江笑影被发现成为杀害东方家庶子的凶手。她看了看东方家明日早上要送上去的奏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臣心哀,死者乃老臣之孙子,吾痛惜,江氏乃江丞相爱女,乃先皇钦定之国母,行事毫无仁慈之心,手段狠辣,老臣拼死也要为吾孙求得一丝清明,请皇上明见!”
她心情很好的放下奏折,又读了几篇,都是在斥责江笑影的,希望皇上能大义灭亲的。
想来,明日朝堂一定会波澜不断。
明日,就算江笑影没有被关进牢里,朝堂上那些庶门出身的官员一定不好过,丞相为保江笑影总要做出一些让步,可能是要牺牲一名大将不止。而明日午后,丞相大小姐因为一些口角,将东方家少爷打死的事情会传遍整个京都。就算江笑影不死,但是名声也会全坏了!
她揉揉头,其实江笑影已经败了,皇上和太后不会再让她做皇后了,不过,她做事一向滴水不漏,除非江笑影死,要不然,这种不安的情绪会一直伴随着她。
她讨厌这种感觉,所以,江笑影得死,而且必须死得让大家都觉得死得合理死得天经地义。
东方念想了很多,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东方启,在她心目中,别说是一个庶子,就是自己的亲妹妹,那算得了什么!
突然,胸口一阵剧痛,拼命地咳嗽,血水顺着唇角溢出。
“小姐!”银月吓坏了,上前扶住她。
东方念眼睛通红,不断地呕血:“小白……快……去看看小白怎么了?”小白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她不会觉得那么痛!
银月重未见过这样的小姐,忙指使人进宫,她扶着东方念,安慰道:“小姐,小白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们这就进宫将它接回来。”
东方念正要说话,可是一口鲜血猛地吐出来,吐到地上,渐渐化成一滩黑水。
她面色苍白,浑身发冷,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气,她抓着银月的手,难以置信的,恐惧的低喊着:“好痛!好痛!”
意识渐渐飘离,终是忍不住,她倒在银月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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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公公带着侍卫和御医过来,看到面前的这个场面也吓软了脚。
微夏郡主已经完全血肉模糊,浑身散放着一股让人忍受的臭味,她还活着,大家赶紧将人给抬进屋里。
楚煊赫换了一身黑色的便服,蹙着眉头看着被砍成两半的貂。这么恶心的东西,居然会有人驯养?
余光瞥到他的神情,江笑影勾起嘲讽的微笑,楚煊赫以为东方念是个美好清傲的女子,哪里想到她能养这种害人的东西。
楚煊赫,东方念的所作所为会慢慢让你关于她的一切美好想象破灭!
楚煊赫坐在椅子上,眼睛瞥到她的神情,这是什么表情?她在嘲笑他!他怒了:“笑笑,我头发上面全是血迹,有没有毒?你还不去帮朕叫御医过来!”
江笑影一怔,见他微微蹙眉,俊逸的面上染了层阴郁,似乎就要发火了,忙走进屋里,叫了御医。御医出来,给楚煊赫把脉,看头发。
楚煊赫还是不悦:“你还站在那做什么,你不去打一盆热水,给朕洗头发吗?”
他就是不能看她好受,一定要找事给她!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指使她,把她当奴才使唤,不给她任何的尊严!江笑影看到周围的内侍和宫女传来同情的眼神。她低着头,迅速打了一盆热水。
热水放在楚煊赫的身边。
余公公上前解开楚煊赫的发髻,楚煊赫摇摇头,自然地看着江笑影。
江笑影上前,解开楚煊赫的发髻,将他的头发放进水里,拿起香料抹在他的发上。
她不言不语,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因为楚煊赫救了她,若是可以,他一定不会想救她,若不是为了拉牢父亲,巩固那些庶门之士,说不定,他愿意亲手推她进那只小貂的身上。他救了她,是被逼的,是无奈的,他心里有怨,如果不找个发泄口给他,他以后只会更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她细细的洗着,手不敢用力,怕扯痛他的头发。“你是没吃饭,还是吓傻了!连力气也没有,估计你这么洗完,血的味道还是有的!”他充满怒气。
江笑影稍微加重了一点力气。
他还是嫌不够,又说了几句不好的话。
江笑影真不知该如何迎合他,重了他说重了,轻了他说轻了,一直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她小心妥贴,以滑膏浸汤解发,终于洗完了。可是他突然又翻脸,不仅颜冷,言语更让江笑影难以接受。
他对她说:“虚伪!”
可是,他难道就不虚伪吗?东方念就不虚伪吗?可是,他偏偏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虚伪,为什么?想起他责问她想立锥于何地,江笑影觉得明白,因为他认为她还在争那个皇后之位,还在给他的东方念下绊子!
对啊,他的东方念美好得不像凡尘中的女子,而她,疵瑕必报,没有贤德,放浪形骸,毒辣虚伪……他所指派之事,她无一不谨督完成,从不懈怠,即使再难过她也过了!
可是,在他眼里,自己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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