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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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守则-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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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煊赫自己上了她的坐榻,舒服的靠着靠枕,拿起她放在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江笑影一脸茫然的杵着,心里升起一股怨恨,这是她的闺房也,他就是没有把她的清誉放在眼里,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那双凤眼盯着楚煊赫,仿佛被水冲过,又隐约有火焰翻腾,漆黑、清亮,明光泫然。楚煊赫的目光与她对上,竟一时辨不出,她眼睛里的是委屈还是愤怒。

楚煊赫当然不觉得自己过分,也就直直看着她榛。

只是她猝不及防瞧见他眸中倒影,一时脑中万籁俱寂,她仿佛又远远的瞧见那年夏天,酒楼的巷子后面,楚煊赫在的脸朝她接近。只觉心口被狠撞一下,便把目光移开。

“皇上今天怎么有闲情来这里?”不用上朝?不用批改奏则?不用和东方念饮酒赏诗?

楚煊赫懒懒地躺在她的榻上:“嗯,今天是休沐日。”他那双凤眼似笑非笑的看过去:“朕……很久没有来这里了,想来看看,笑笑,你是不欢迎朕?艺”

她心里明白,皇上是嫌她规矩不利,想要折腾她,所以她便强撑着件件都做到极致,做到他再也挑不出一丁点的错来。服侍他更衣,涑洒,然后着人摆饭,再侍他罢了午饭。他竟然大大咧咧的躺在她的床上!

“皇上。”她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恭敬的说道:“臣女让人在隔壁的院里准备出了一个房间,那里临湖,通风好,外廊又豁亮,采光也极好。皇上要不要移驾去那里?”

他歪在她的床上,倚着两个大软枕垫看着她:“朕要在哪里睡觉,不是朕说得算?怎么,你不欢迎朕?”

“不敢。”她低低的说着,嗓子微微有些哑,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他气呼呼的说道:“嫌朕在这里,扰了你的清静了?”

“不敢。”

“陪朕说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楚煊赫的声音不快起来,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就像一根木头一样,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他真的不懂以前那个灵动单纯的女子去哪里了。

“臣女扫了皇上的雅兴,臣女有罪。”她垂眸避让到一旁。

楚煊赫还等着江笑影说什么,就见她一脸“惹不起我还躲不起?”的表情。一腔愤怒忍了忍,终于“哼!”的一声,半闭了眼眸,转过头,径顾自己睡去了。

江笑影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外面是光艳明媚,但是她内心里面却是冰凉一片。她不知道为什么楚煊赫今日有了闲情雅致过来这里折腾她,但总不会是好事。怕是心理面又在想着什么阴谋诡计,他为了东方念不可不谓苦心筹谋。

自己不能让东方念做皇后,也不能让自己进宫,光是一想到要和那人躺在一块,她自头皮到脚趾头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全身一阵恶寒。

她双手托着下巴,重头到尾想了一遍,想想就觉得疲累又难持的要命。上一世,楚煊赫是让自己去说自己不做皇后的,当时的他还不敢和丞相府作对,所以,他不出面,让她出面,他自己则做出一副成全她和周均的样子。这是不是说明丞相府现在对他还有用,所以,如果他们坚决不让东方念当皇后,楚煊赫是不是也没有办法。

不是半点方法也没有,如果楚煊赫用狠来,谁也阻拦不了他。他真想让谁显贵起来,莫说是丞相府,就算外公和太后亲自披挂上阵,都未必能拦得住。

对她而言她必须逆着楚煊赫的心思行事,毕竟这关乎到丞相府以后的光景,除了用太后、外公、丞相府三座大山压着他,还必须让东方念自己失了进宫的资格。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屋里有动静,便站起来。大概是吹了凉风的关系,又突然站起来,她觉得有些晕。一时没站稳,差点一头栽下去。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她自知不妙,低着头,眼前仍是一阵阵的黑黄,却也顾不得,欠身行礼,恭敬的唤道:“皇上醒来了?臣女叫人去安排你的洗漱。”

“嗯。”楚煊赫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点点头,又进了房间。

江笑影忙着打发人奉茶端点心。根本没打算开口说什么。完全一副伺候人地小媳妇相。直到楚煊赫扬了扬手:“好了,不用了,都下去吧。”

既然他说都下去,江笑影自然也跟着下去,走到门口,便听见楚煊赫的声音凉冰冰的传来:“江大小姐跑得好快,真的是不愿意看到朕。”

“臣女不敢。”江笑影轻声说着。退回桌前,不时地看着楚煊赫的表情。他半眯着眼。手里拨着茶盖。却不忙着饮。

江笑影从没有哪天过得有今天累,面对着楚煊赫时而冷时而冰时而伤人的话语,她一一忍下。他谋心谋策,看她不顺眼,就是要找她的过错,要挑她的不是,她小心应对,生怕他拿捏住她的某一点做得不好,然后到外面到处宣传,把她说得不堪,最后再来一句:不堪之人怎么为后?到时候,她还没出手,东方念就进宫了。

楚煊赫要去看湖景作画,她不知道这里的湖景哪里比得上皇宫的,吟诗作画哪里比得上和那些千娇百媚的妃嫔在一起好,她不懂,只能张罗的摆点心摆画具。

“你坐在那里不动,朕为你画一幅图。”楚煊赫拿起画笔看着她。

江笑影坐在亭子,拿了一个画扇,乖乖的让他画。

楚煊赫画得仔细,可是江笑影却有些撑不住,风一吹来,虚得手不停发抖。腿脚几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她又不敢扰了楚煊赫的兴致,于是,只能忍着忍着。

四下里一时有些寂静,她便闭着眼睛眯着。眯着眯着,身体便向湖中倒去。

一只手抱住了她,江笑影自然知道是谁,她喃喃道:“臣女有罪……”话还没有结束,晕倒过去。昏沉中几次恍惚,似乎听到些脚步与说话声,却并不很分辨得清是梦是醒。

一时是于辛气愤的哭声,“小姐的性子,从来都是咬了牙硬撑的。这几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早就疲惫了不堪。”

她很想起来责怪于辛,也不知道楚煊赫走了没有,若是没走,她一个下人怎么可以在皇上面前这样说话,待会儿楚煊赫给她治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怎么办。

又觉得自己明白楚煊赫的用意了,他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把自己折磨病了。如果她生病自然就不回去参加什么百花宴。他打的好算盘!竟然处心积虑至此。

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夹杂着噩梦不止,迷迷糊糊饱受煎熬。

一时不知是谁低声道:“……倒像是中毒了……”

嘈嘈杂杂,渐渐的又静默无声起来。。

江笑影身上一时火烤般烫,一时又冰冻般冷,却又像是仍颠簸在船上,触不到实地。恍恍惚惚间,当年往事一幕幕涌进脑海,抹不去、避不开。依稀又回到上一世,她新嫁给周均,进宫去看太后。

在路上遇到他,当时的心情是什么她都忘了,只记得,楚煊赫面上无喜无怒,用漆黑的眼睛静静望着她。

她斟了酒奉上,堆满笑颜地说道:“祝贺皇上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

他当时问了一句:“这桩婚事如你所愿?”好一个如你所愿,她笑着说求之不得。

他问你很喜欢那个人?她笑着说,无论周均富有四海,还是家徒四壁,无论他贵为天子,还是山野莽夫。她既然跟了他,便决意同生同死,一生一世不相离弃。

他静默片刻,连酒也没有接,转头就离开。

他一走,她独自一个人在那里捂着嘴巴哭泣,生怕有人看见,只能躲在小角落里哭泣。

她喜欢一个人,可是那人不喜欢她。那一句话原是想在新婚的时候告诉他的,却不料,他的新娘不是自己。

梦里时光飞逝,他们相依相偎到相恨。

梦里面,他将匕首刺进了她的心口。看着她鲜血淋漓,她伸出带血的手攀着他的衣袖,想问他为什么,却恍然觉得自己是知道这结局的。

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而他也只是冷冰看着她陷入深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笑影从梦中挣脱出来,心口犹疼得刀割一般。喉咙里哽着一口气,泪水不受控制的滚入两鬓。仿佛真的又死过一遭。

好不容易睁开眼,看到的却依旧是楚煊赫。他正坐在她的身侧,与她四目相对。

她注视着他,很长时间之后,才能分清梦境与现实。

“醒了?”楚煊赫静了一下,缓缓说着。

“是。”她要起身拜他,声音有些虚软,只是略试着撑起身,身上竟也抖起来。

楚煊赫嘲讽的笑道:“任是生病了也不忘记给朕行礼,这规矩礼仪学得真好。”

江笑影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再和他说话,便把目光投向于辛和素晴,还好,下面伺候的人都在:“什么时辰?”

素晴看着她哽咽了一下:““寅时过了两刻了。”

江笑影眼睛渐渐清明起来,她道:“皇上,你要去上早朝了,怎么还在这里!”他是不是故意想让人说她霍乱朝堂的。

“嗯。”楚煊赫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你接着好好休息。”

皇上开口。她岂敢不遵。她点点头,忙吩咐下人给楚煊赫准备好茶点衣服把他好好伺候出门。

他走了,她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倒在床上,又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的床边黑压压站了一堆人,粗略一看,似乎全家上下都在,除了受伤的江梁书。

“又出什么事了?”她急急地问,满心的不安:“梁书呢?他怎么了?”

“梁书没事。但是你……”江栋华坐在床沿上,见她醒来,露出惊喜与放松的表情,微微俯下身子,温热的手掌按在她的额角,轻声道:“最近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我到底怎么了?”江笑影问道。

江栋华轻叹一口气:“你中毒了。”

“中毒?”

“不是一般的毒,这种毒一开始不显,只会让你觉得累,脉象也不会显出来,时间久了,会渐渐丧失意识,进入疯癫状态。”也就是会发疯。

尤氏一阵后怕:“幸好许神医在这里,你这种毒一般的大夫看不出来,只会说你虚浮,是外感风寒。”她拍了拍胸口:“幸而发现早,还好治,拖得越久越不好治。”

“到底是谁想要这么害你?”尤氏想起自己还躺在床上的儿子,擦擦眼角的泪:“是谁想要害丞相府?”

她中毒了?怎么会这样?她竟连自己什么时候中毒的都不知道。

“你都昏迷了两天两夜了,皇上在这里陪你到天亮才走!”江栋梁对楚煊赫这么关心侄女觉得很感动。

江笑影眼前一黑,便有些摇摇欲坠,忙攥紧了素晴的手腕。:“皇上今天早上才走?那昨天他有没有去早朝?”

素晴不明白的说道:“皇上昨天早上休朝了。”

江笑影心里面将楚煊赫恨得咬牙切齿的,他昨天没有去早朝,全朝的人都会知道他在哪里。她还没有进皇宫做皇后,就可以让皇上不入朝堂,那是何等的不识大局、佞宠惑上。

可是家里的人偏偏还觉得他对自己好!

狠,掏干自己的身体不说,竟然要把她的名声也败了!

中午的时候,楚煊赫遣了他的近侍余公公送来一盅汤。说得清清楚楚,要她全部喝完。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被下慢性毒药,他既然要她喝,她也只能乖乖的喝。

她恨他恨得要死,却也只能当着余公公的面,将汤喝得一滴不剩。

余公公年过四十,从小看着她和楚煊赫长大的,余公公看着她苍白的脸,叹息道:“记得去年你还活泼乱跳的,今年性子却突然变了,连皇宫也不爱进。江小姐啊,你和皇上老奴看得闹心,你可要快点好起来,皇上也能少担忧。”

他是担忧自己死不了吧,江笑影面带感激地谢过余公公,然后又说了几句无地自容、感恩戴德的话。江笑影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慕容玥站在一边。

“才几天没见,你就成了这副德行。”慕容玥的脸隐在面具里,那双眼睛微微的眯起:“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他关心自己?江笑影听了心下微动,却是平静了些。她垂了眼,掩住自己的眼眸:“我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凡是入口的东西,我都会仔细查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中毒的。又是谁下了毒。”

慕容玥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苍白的脸,目光闪烁过心疼:“有没有想到怀疑的人?”

江笑影点点头:“有想到一些怀疑的人。”

“谁?”

江笑影歪头想了想:“我在莫家喝过酒,莫韵向来与我不和,就算我救过她,她也没有多感激我。哎,莫家的人认为我设了苦肉计陷害他们……他们一家子都很可疑……”

“楚瑶瑶与我也不和……便是那冯家姐妹与我也不和……”

她歪头细数起来:“我的庶妹江梦影与我也不和……”

慕容玥脸色一黑:“与你不和的人真多……”他伸手摸摸她的一头乱发:“你今年多大了,结了那么多的仇家?”

江笑影认真思考了一下:“十一月份就十五,及笄了。”

慕容玥被她歪头思考的样子给逗乐了,一下子冲淡了些担忧:“还有谁和你不和,我帮你去整他们。”

江笑影继续算道:“东方念与我面和心不合,她害过我很多次。”

“唔。”慕容玥陷入思考:“东方念颇有贤名……好吧……先记下。”

“你信不信?”江笑影问道。

“信,我当然信。”慕容玥指天发誓:“我会帮你把她整倒的。”

他相信,江笑影心里稍稍好受点,她自己也不肯定给自己下毒的会是东方念,其实她心里没有底,有谁想让自己疯掉的,仿佛她刚才讲的那些人都有可能。在漫然的疑惑与不解中,她意识到自己所犯的天大的错误,那就是,虽然她步步谨慎,终究还是大意了,此后,定是要以此为鉴,身边不可一刻无高手护卫。亦是或者,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只在心里想了一下,睡意袭来,头一歪,就靠着慕容玥睡着了,模糊中,听到慕容玥的轻叹声。

过了小半个时辰,江笑影头一点,就醒了过来,见慕容玥还抱着她,忙从慕容玥怀里下来自己在一旁坐着:“慕容玥。”

“嗯。”慕容玥轻声应道。

“你怎么还不走,天就要亮了。”

“再陪陪你。”慕容玥他用手背抚她的脸,江笑影一手把他的手拍开:“男女授受不清,别碰我!”

慕容玥的眼闪了又黯,一张俊脸松了又紧,开口:“你还有没有怀疑的人?”

楚煊赫的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可是她生生咽了下去,只是说道:“前天夜里我的堂弟在国子监被人陷害掉进湖里,一块石头刺破了他的前胸。”

“丞相府是多少人的眼中钉,他们害我堂弟,也会害我。”江笑影脸色暗淡下去:“偏偏我又处在那么一个位置上面,哎。”

慕容玥知道她所说的位置是什么,认真的想了想:“大不了就不要那个位置,直接山高水远的离开。”

若是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江笑影垂眸轻笑,道:“暗伤、下毒、接下去会是什么?”她的筹谋其实只是为了在这里生存下去。不但要生存。还要处在一个相对好地位置生存。只有这样。她才能求得盛世安稳。

慕容玥点点头。

天快亮的时候,江笑影又沉沉的睡去了。

一连几日都是这样。这天,她觉得身体好点,于是坐在院子的梧桐树底下绣花,遥遥的便听见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遣了于武去看看。

于武进来说:“今日是暮王爷迎娶兵部尚书的女儿楚瑶瑶为妻的日子。”

那么快,江笑影有一些诧异。

“是皇上下的圣旨。”于辛笑道:“那楚母真是个妙人儿,眼见楚煊暮不认账,真的闹到皇上跟前去了,硬说是暮王爷用强睡了她的女儿。皇上当场就下了圣旨赐婚。听说暮王爷当时的脸色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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