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圣不惜消耗内力,连试几次,以内力攻入了缘和尚的内腑,无奈回天乏术,始终无法再启动他的生机。
油灯光如豆,大殿中僵卧着三四十具尸体。
夜寒人静,荒山古寺,与三四十具死人为伴,气氛显得越是恐怖。
尤其一阵风掠过,风场呼呼,落叶沙沙,使得秦圣不禁心寒而凛,不禁暗忖道:“此非善地,还是离开的好。”
他心念甫动,迈步欲走,忽然看见那了缘和尚人死而双目末闭,仍然瞪起眼在看着他。
秦圣叹了一口气,抱拳一揖道:“大师,你安息吧!我如能找到那毕维扬,一定替你们报仇就是了。”
说也奇怪,他话音方落,丁缘和尚立把双目闭上了。
秦圣连夜奔回了刹愁涧,见过了秦宗翰等人,大家聚在一起。
秦圣突然道:“义父,我娘呢?”
秦宗翰笑道:“她呀!就是不放心她那伏虎谷,带着她那弟子们回去了。”
司马青插口道:“小子,你出去跑了这么几天,可探到什么消息?”
秦圣笑道:“我已查到了,毕维扬已去了黄河源头,异龙湖畔,投奔了什么红衣帮。”
“红衣帮!”秦宗翰惊叫了一声。
顾明训笑道:“大哥,你知道红衣帮呀!他是什么组织?”
大头和尚秦宗翰点头道:“红衣帮是由罗刹国人支持的,共有一百零八个分舵,每舵有一百零八个人,他们都以身穿红衣为标示,他们的势力相当的大,不过,现在尚是初创,未成气候,我们千万不可令其光大。”
秦圣插口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想我先去探个明白,等候叔伯们去降魔。”
大头和尚摇头道:“不可以,此事关系整个武林大局,不可轻易妄动。”
秦圣抗声道:“义父方才说过他们尚未成气候,此时如不消除,等他们成了气候,再想消除他们那就难了。”
大头和尚闻言之下,仍有些作难,但也无办法可以使秦圣不去冒险,无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我实在难以放心。”
秦圣笑道:“义父,你放心吧!我现在已长大了,会照顾自己了。”
他说着话,也不等大和尚多说,起身就出了刹愁涧,当天赶到‘了平凉,找了个打尖的饭店,一边吃着泡漠,问明了道路,立刻动身。
秦圣离开了平凉,走化本、静宁、渭原、宁定、临夏等地,一路上打听着往前走。
等过了临夏,立即施展开轻身功夫,直向积石山奔去。沿途都是乱石头、小水潭,还有丛山峭壁、羊肠小道。
不到半夜,便已到了黄河临头,远远就听到潺潺流水声。
前面是处大峡谷,瀑布从高山上泻下,滚到山漳,那是一片溪流,高有百丈,堆满了乱石,其中积水之处,成了多深坑,山漳乱石触目皆是。
秦圣无心去欣赏这黄河源头,只泽漳水较浅处,踏着山石纵跳到了对岸,一看,面前山岭如屏障,挡住了去路。
他又连窜带跳的上了峰巅,向岭后一望,那里正是小积石山的入口,一条驿道,婉蜒数十里,望去像腰带一样,道上静无人迹。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喝道:“什么人,胆敢私人我帮禁地,大概准是活腻了!”
秦圣闻声,倏吃了一惊,就势后纵两步,冷声喝道: “你是什么人,名山胜景,任人游览,你管得着吗?”
他声方出口,一阵树叶“籁啦啦”声响,就见一条红影映眼,飞鸟也似的,从一株参天古树上飞落下地,冷冷的道:“红衣十二楼,第一楼的红牡丹。”
秦圣定神看去,就见对面两三处站着一个姑娘,一身便衣紧身打扮,肋下带着一具皮囊,头上包着绢帕,脚套软皮小剑靴,也全都是红色,手持一对鸳鸯钩。
乃是一个红衣少女,难怪她自称“红牡丹”,她一身全是红色,生着一付鹅蛋脸,五官秀媚,媚中带俏,尤其那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颇具杀气。
秦圣冷哼了一声道:“你说什么十二楼十三阁的,我不懂,我猜你必是那神刹公主的手下了?”
红牡丹冷冷的道:“不错,我正是红衣帮神刹公主的手下,你是干什么的?”
秦圣笑道:“探幽寻胜而来,不行吗?”
红牡丹冷哼一声道:“不行,此乃我帮禁地,任何人都不准踏人半步。”
秦圣道:“要是踏人了呢?”
红牡丹道:“那就得死!”
秦圣笑道:“这里可是咱书'中国的地方,任何人都可来得。”
红牡丹道:“现在归了我们红衣帮,任何人踏人半步都得死,除了我帮中子弟之外。”
秦圣冷冷一笑道:“就凭你,只怕没有那份能耐。”
红牡丹哼了一声道:“那你就试试。”
喝声中,一跺脚,窜上前去,钩走“长虹贯日”,疾越闪电,直刺敌人前胸。
秦圣冷了一声,打手一格,短剑出鞘,刺了过去。
红牡丹不慌不忙,娇喝一声道:“好小子,胆敢踏中宫走洪门!”
就在矫喝声中,身形一投,右手鸳鸯钩一剑背,左钩当胸而立,并不还招,竟自上步欺身,捱到秦圣身前,俏目闪在秦圣的脸上,面绽微笑娇叱道:“小子,要拼命不必忙,我有话问你。”
秦圣冰冷的道:“有话快说!”
红牡丹瞟了他一眼,笑道:“你那样凶巴巴的干什么?”
秦圣冷冷的道:“你要我怎样才对?”
红牡丹笑道:“对一个女孩子说话,你能不能和气一点?”
秦圣沉声道:“我就是这个样子,你能改变了我不成?”
红牡丹闻言,刹时间,面罩寒霜,冷呼了一声道:“哼!姑娘看见过的人不在少数,未曾见过像你这样的妄自尊大的的人,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红牡丹口中说着话,倏地——
又向前飘近了数尺,现在两人相距仅有三四尺左右。
就在她那一飘之际,一阵扑鼻异香冲鼻而入,薰得个小秦圣不禁心神一荡。
他不敢正面相对人家,急忙侧转头,看向别处,身躯也不由后退了一步,以防备对方会突施袭击。
他虽然倒转头,但那一双眼却在偷偷的窥视。
这时他才真正看清这位牡丹姑娘的粉面,真是白中泛红,吹弹得破,嫩是嫩到了极点,眸珠点漆,黑白分明。
秦圣心地烦躁,对她的话并未作答,只是冷冷的哼一声。
红牡丹见秦圣不答,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圣冷声道:“你管我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在他的意思,在这样反问之下,对方一个姑娘家,一定不会在一个陌生少年男子面前说出自己的芳名的。
那知相反的,红牡丹粉面如春花般怒放,“咯咯”一声娇笑道:“我以为你不会说话,原来你倒是一点亏不吃呀!我呀……我是红衣帮第一楼的楼主,我那楼中一百零八名姊妹,一个个都如花貌玉,全以花卉为名,我为一楼之主,所以叫红牡丹。”
秦圣冷冷道:“我要知道你的真名实姓。”
红牡丹笑道:“神刹公主是我姐,我的真名实姓叫…” ……我叫毕蝉娟。”
秦圣闻言一怔,心忖道:“这丫头,一个少女,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怎可随便说出自己的姓名,未免脸皮太厚了吧!”
其实他那知道,毕蝉娟即是罕萨帝国神刹王朝公主之女,因其国重文治而废武备,而被邻国所侵,神刹王为保存神刹王朝血胤,就将幼女神刹公主托孤于侍卫大臣毕维扬及国库中珍宝,命其携女投奔中土。
那知毕维扬狼子野心,先吞蚀了那些珍宝,又奸污了神刹公主,而生了毕蝉娟。
此时,毕维扬在罗刹谷连番失机之后,这才重返黄河源头,因他的行为卑鄙,怕被人知道,所以才杀害了那些追随自己多年的弟兄。
现在,他又回到了黄河源头,成立了红衣帮,又招纳了不少哈萨谷亡命之徒,伊然又是一代帮主了。
毕婵娟本是异帮人士?对于我中原文化十分陌生,不过他倒是个敢恨敢爱的奇女子,好一听来人报名是秦圣,后退了两步,无限激奇的道:“你……你就是火烧罗刹谷及平凉状元府的秦圣……”
秦圣不加思索的道:“不错!怎么样?”
毕蝉娟向前跨了两步,此时两个相距不过两尺,鼻息可闻,又问道:“你的师父是谁呢?”
秦圣对于对方如此的哆嗦,真是有点心烦,但是人家有事询问,自己又不能不答,于是剑眉一标,颇不耐烦的道:
“你问这干什么?”
毕婢娟道:“问问又待何妨,说不定会有点渊源。”
秦圣嘴角一撇,道:“无可奉告!”说完,扭头便走。
忽然——
一阵香风飘处,那身着红衣的毕蝉娟已硬生生的拦在身前,其身法俐落快捷。
她樱口微张,露出一排编贝似的玉齿,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朝着秦圣再次上下打量一番,娇笑道:“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何必急着要走!”
话声略顿,接着又道:“你到底和红衣帮有什么冤仇?”
秦圣听她一再提起红衣帮,心里有点反感,不由忖道: “难道她也是红衣帮的刽子手,哼!如果是真的话,少爷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我是一概不容。”
毕蝉娟逼问着道:“我问你的话呢?”
秦圣俊面骤寒,没好气的道:“你问这些事干什么?”
毕婵娟一直在碰秦圣的钉子,此刻粉脸上已有点挂不住了,三番两次的被对方奚落,粉脸一红,叱道:“姑娘我高兴问,怎么样?”
秦圣效仿着她的口吻,道:“我不高兴回答你,怎么样?”
毕蝉娟接着道:“不高兴回答也得高兴回答。”
话声中,身形一挫,右手鸳鸯一领剑剑背,左钩当胸一立,并不还招,竟自上步身捱到身前,俏目闪在秦圣的脸上,面绽微笑,娇叱道:“小子,你倒是回答我的话呀!”
说着话,又是嫣然一笑,倏的探右手迅快的在秦圣肋胸上拧了一下。
秦圣一剑出手走空,陡闻一股香风扑来,方一怔神,就着了道儿,不由气恼万分,大喝一声道:“好个无耻的丫头,你要脸不要!”
喝声中,手腕一振,划走灵蛇,又刺了过去。
秦圣施展出何家剑法,擒龙九式,将一柄剑得风雨不透,呼呼风生,和红牡丹的鸳鸯双钩打了个难分难解。
红牡丹的鸳鸯双钩却是红衣帮的绝技,也称得上是江湖奇功。
不过,真正比起来,秦圣却要高上一筹,也就是二十几个照面,红牡丹已然渐居下风了。
不过这位红姑娘火红衣红,心却是黑的,一见双钩胜不了对方长剑,暗中一咬牙,手上立时转变了招数。
她倏地用了一招“螳螂献抓”,等到撤剑换招时,倏又变招“白鹤亮翅”,同时身形向后一纵退约丈许,双钧一合,腾出右手,探囊就打算施展独门暗器。
那知秦圣却比他快得多,身形一闪,没等她深手人囊,他人已到了她的身前,一伸手扣住了她的右手腕脉,冷喝道:“你那点破铜烂铁,还是留着以后用吧!”
红牡丹被捉,那肯甘心,左手双钧一起,就朝秦圣头上砍下。
秦圣左手一紧,右手剑往上一拨,笑道:“你这一招没有到家。”
话方出口,右手剑往上一拨,“呛啷”一声,金铁交鸣,鸳鸯双钩被震落地,同时之间,秦圣左手食指斜划之下,红牡丹装储独门暗器的皮囊也脱落地上。
此际的红牡丹连急带气,睁大着一双俏目,狠狠的瞪着秦圣。
秦圣笑笑道:“莫是不服气?可要再和我一较掌力?”
说话间,他已松了扣住红牡丹的手腕。
红牡丹俏目斜瞟了秦圣一眼,伏身就去捡起那皮囊,秦圣猛地一脚踩住,道:“这东西我猜一定歹毒,不能让你收回去害人。”
红牡丹冷冷的道;“何以见得?”
秦圣笑道:“你不先捡回地上的双钩,却先拿此物,可知此物的重要,不是排毒难炼之物,你为什么要这样看重。”
红牡丹赌气道:“我不要它也没有什么不得了。”
说着话,方又再伏身去拾起了鸳鸯双钩,插在了背后,并不趁机逃生,却注视这位小侠客。
但从她那眼中,可以看出有一股阴毒的光芒。
秦圣微微一笑道:“你为什么还不快些走?还等什么?是舍不得这囊中的毒药暗器吗?”
红牡丹冷冷的道:“你怎么知道那皮囊中的暗器有毒!”
秦圣道:“我从你那眼神之中已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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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连闯黄河源
红牡丹道:“你看出来又能怎么样了!”
秦圣道:“不过你要打算拿回去也可以……必得先接我三掌。”
红牡丹陡然精神一振,冷笑道:“以为你剑法胜了我,要比掌法……哼哼!也不见得就会输给你。”
话声之中展开身形,绕着秦圣转动起来。
渐渐的红牡丹的身影越来越淡,而终于被那片幻影完全淹没了。
但是秦圣虽被对方紧包围,却是抱元守一,静观不动,此际他若要杀死对方,可说是举手之劳而已。
相反的他对这位刁蛮姑娘却发生了兴趣。
毕蝉娟在气怒之下,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阵猛攻猛打,她希望最低限度也要打着对方一下,甚至轻轻的摸他一下,也算把面子扳过采了。
那知白忙了一阵,不但未打到人家,甚至连衣角也未摸上。
一般少女都喜欢耍个小性子,这一下小性子所使的不是地方,一时之间怒气填膺,招式出手,狠绝毒辣形同拼命。
秦圣此际不能不招架了,于是连忙施展开谷半瓢所传给他的乾坤挪移步来,开始走动起来。
就在毕婵娟狠攻之中陡觉眼前一花,一片白影反绕着自己转动起来。
她的芳心一狠,暗咬银牙就要向外猛撞,以争取主动……
那知秦圣身影内移,似已布满了一股无形罡气。
她心狠力猛,急切之下竟被那股罡气又弹回到原来之处。
但她生性好强,自是不肯受辱,依然猛打猛撞像发了疯一般,然而所打出的掌风如同打在铜墙铁壁之上,反而把手掌震得生疼。
这时她所受到的委屈,真想大哭一场。
就在她无以自慰之时,突然……
一阵风声飒然,眼前那白影倏然隐没。
只觉自己左肩的“肩并”大穴上,似有一根指头轻轻的点住,她知道只要自己稍微一动,那个指头向上一点就顿时完了。
她不禁芳容惨变,暗叫了一声:“完了!”
旋即双眸紧闭,泪水扑籁籁滚下……
她只有等死的份儿。
可是,奇怪得很,久久未见动静,不由得睁眼偷偷看时,却见对方站在自己面前,一根指头抵住自己的的“肩并”大穴。
只见他那俊秀的面庞白中透红,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发射出一种异样的光彩,不稍眨动的凝望着自己。
须知少女的心思最为细致,尤其对同等年龄的少年男子更显得敏感,因此,她叫了一声道:“快点嘛!只须稍微一用力就称了你的心愿了。”
说着话时,整个娇躯向前一倒。
两人相距不到一尺,双方的鼻息可闻,秦圣做梦想不到她刁蛮的会来这一手,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竟来了个软玉温得抱满怀。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不得不将她的身体扶住,以免倾倒下去。如兰似麝的少女幽香,从她的衣领间散发出来,从鼻而入,他不由得心神一阵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