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扑身就砍向林子枫。
“住手!”老者想喝止住自家儿子的鲁莽行事,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躲在密室的林烈云被这突如其来的金铁交鸣给吓住了,之前两方的对话由于密室的隔音他没有听到,但这一次的响声是在是太大的,在密室里依然清晰可闻。
头上不断地传来战斗的声响,林烈云有些害怕地缩成一团,不无担心起还在大殿里的父亲。林烈云把目光转向了密室里另外一个活物,尽管现在巨响不绝于耳,但男孩却依然纹丝不动地躺着,巨响无法唤醒这位沉睡者。
“轰隆!”天气骤变,一阵雷声很合时宜地响彻天际,与破庙内连续不断的碰击声连为一体,这在林烈云听来越发的可怖。林烈云瑟缩着抱成一团坐在椅子上,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战斗所产生的武器碰撞声戛然而止,只余留雷鸣声一浪接一浪地拍击在他的心底。林烈云很想上去看看,他十分担心父亲的状况,然而又想起父亲最后的告诫:“留在密室里,不要出去。”
雷声越发的响亮了,一声接一声,接连不断。林烈云逐渐也适应这隆隆雷鸣,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舒缓了一下由于坐姿不正确而有些麻痹的大腿,只有自己一个还有意识的人待在这昏暗的密室里,他的心底依然有些害怕,但对父亲的关心和心底的焦虑让他暂时忘记了恐惧。他再次把目光望向了小男孩,上前想要查看一下伤势,但没等他走进,小男孩突然痛苦地抽搐起来,这把林烈云吓了一跳。
凌封羽这时确实非常难受,体内残余的雷辰因为受到外界雷元素的影响,本来受到林子枫压制到一个角落,现在忽然变得暴躁起来,雷辰在他身体里左右冲击,破坏着他体内的筋脉。幸好剩下的雷辰并不多,但不幸的是这股雷辰一化为几,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凌封羽想要调动起自己残余的风辰歼灭它们也极为难度,毕竟他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
“啊!”一声痛苦的嘶吼,凌封羽双目猛地睁开,疼痛已经让幼小的身体难以承受。他双拳紧握,尽管现在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但也不得不强行调动风辰进行围剿,然而成效不显。即使雷辰已经所剩不多,但紫衣人四阶辰力的精炼程度还是远远超过他,雷辰的量上虽小,但贵在精炼。凌封羽的嘴角已经溢出了些许鲜血,但不屈的眼神却仍然彰显着他的毅力,紧握的双拳也攥出了血。
林烈云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一时间又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修练过术,体内既没有罡,也没有辰,并不能帮上什么忙,望着男孩痛苦的表情,他也只能干着急。
然而就在此时,雷声渐小,这阵来得突然的惊雷似乎有停止的迹象。
第7章 仁者心雨夜救友()
一道闪电直劈而下,携卷天地之威降临人间,一棵里破庙比较近的大树却遭了秧,正好被雷电劈中,顿时被拦腰劈断,雄雄的火焰顺着被劈断的树干向周围蔓延,很快整棵大树就被火蛇吞没。相随而来惊天响雷才姗姗来迟,其雷暴之音足以让天地为之震动。然而被劈中的不只有这棵树,还有躲在密室里的凌封羽。
“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凌封羽再也撑不下去,眼一黑,又晕了过去。刚才的雷鸣再一次像战斗的号角般鼓动起他体内的雷辰,而这一次不同的是,这股雷辰不仅更加狂躁,而且似乎是受到了这天地之威的影响,其威力也增加了一点,以瞬间爆发之势突破了凌封羽谨慎的包围网。原本已经是在苦撑的凌封羽终于顶不住雷辰的冲击,他所操控的风辰一散,再也没法组织力量抵抗。
林烈云眼睁睁地看着男孩又晕倒了,急的团团转,但又不知所措,脑子里拼命地想着办法。
“有了!”林烈云的脑海里快速地掠过自己所学过的医学知识,回忆早已熟背的医学宝典,很快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但他脸上的欣喜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有暗淡下来:“木属性的生命之草应该可以的,虽然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但木属性的生命奥义几乎可以治疗所有的疾病。”
“但是我身上没有这种药啊!”林烈云小脸忧愁了起来。他注视着凌封羽苍白的脸色,嘴角挂着的血丝,心里十分难受,不忍心再看。
“要不去店里买?”
“不行不行!父亲说过不能出去,不能违背父亲之言。”
“但是他真的好可怜”林烈云扁着嘴,耷拉着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外面的世界依旧雷声不断,但终究是越发减弱,刚刚那道惊雷倒像是回光返照,一鸣惊人而后无来者。时间已经等不了林烈云继续纠结下去,凌封羽的呼吸逐渐微弱,再不救治恐怕殒命当场。
林烈云低垂的脑袋缓缓移动,目光停留在凌封羽的脸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双小拳头握得死死的。他眼神充满着坚定和慈悲,毫不犹豫地把男孩背在自己的背上,按动墙壁上的某个机关,待到上方的密门打开,他背着男孩一口气爬出了密室。大殿里空无一人,地上垫着的杂草被弄得乱七八糟,林烈云自己辛辛苦苦搭起来的烧烤架也被砸得东倒西歪。
不过林烈云可没心情想这些,他担心着父亲的安危,也在忧心着背上男孩的生命。他扫了一眼大殿内的状况,朝着殿门方向有些歉意地道:“父亲对不起,但小云实在是不能见死不救,他真的好可怜”
林烈云背着男孩跑出了破庙,这刻雷鸣电闪已经偃旗息鼓,所余下的是倾盆大雨。林烈云也顾不了可能会被淋湿,冒着大雨就往外面冲:“记得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小镇,离这里不远。”
两人的背影很快隐没在雨夜中,孤独的寺庙最终也没有因为几位来客的光临而有多少变化,时间已经让它成为了一块无人问津的孤寂之地。然而就在林烈云走后的半个时辰,又有一人走进了破庙,步入了大殿之中,来者正是之前那位干枯老者身边的中年人,这时他的身上带上了几丝血迹,衣服也因为战斗而有所破损。
他围着大殿转了好几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那个叛徒还带着一个孩子,那个孽种究竟跑去哪了?”
林烈云跑出了两里路,终于离开了小路走上官道,这时自然是不可能进长安城的了,不过那个小镇就在官道旁,顺着官道往西走很快就能到了。林烈云刚跑上官道,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喘了几口粗气,即使是他平时经常锻炼身体,但仅凭着幼小的身体背着一个人跑了那么久,也是很疲惫的。他没停顿多久,辨别了一下方向,正打算继续跑下去,凌封羽却突然醒了过来。
伴随着几声清咳,凌封羽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是茫茫一片夹杂着雨水的黑夜,自己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他感觉自己在某个人的背上,而这个人似乎并不高大,应该和自己长得差不多高。
林烈云发觉有异动,回过头,有些惊喜,道:“你醒了。”
凌封羽此时在打量着林烈云的脸庞,突然轻笑,似在嘲弄:“本殿居然让一个小孩子给救了。”随即强忍着不适,又道:“你还是把我放下吧,凭我现在身体撑不了太久了。”
林烈云倔强地摇了摇头道:“我怎么都不会丢下你的。你坐稳了,别乱动,我们很快就到了。”说罢,不再多言,继续又往小镇方向跑去。
见状,凌封羽还想再劝,但身体状况的恶化已经让他无力保持神智清醒,他只觉得视力越来越模糊,没多久又重新陷入昏迷状态。
雨愈下愈大,两人早已被打湿,林烈云没跑多久,大概也就四五百米的样子,他已经来到了小镇的牌坊前,随即离开官道就顺着小镇道路往深处跑。此时小镇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没有人会选择雨夜下随意晃荡,而小镇只有零星几间民屋里亮起了灯光。林烈云边奔跑着,边寻找药房医馆的踪迹,像是上苍怜悯这两位可怜的孩子,他刚跑过小镇牌坊就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间屋子旁挂着医馆的招牌。他喜从心生,不顾疲惫的身子,加快脚步跑向医馆。
“砰砰砰!”林烈云用尽余力敲打着医馆屋门。
“谁啊?都这么晚了。”不过多时,屋内就有一把慵懒的声音回应林烈云的敲门。一位中年男人拉开了屋门,在门口左右四顾,然而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正在他疑惑间,一把稚嫩的嗓音倒是把他吓了一跳:“大叔,我的朋友病得很厉害,劳烦帮忙看一下。”
中年人一低头,看到来访的是两个小孩子,一个男孩看起来很疲惫,而他的背上还背着另一个看上去已经昏迷不醒的孩子。两个孩子的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湿,全身湿漉漉的,中年人看着就觉得可怜。
“哎呀!哪来的两个可怜的孩子,快进屋来,别站在门口淋雨了。”一位中年妇女也从屋内走出,见此情形不由得心生怜意。
这对友善的中年夫妇把二人迎进了屋子里,中年男人把凌封羽从林烈云背上接了过来,让林烈云疲惫的身子舒缓了一点。林烈云也顾不得休息,急道:“我朋友不知得了什么病,病得很重,刚刚还吐了血。”
中年女人拿一条干净毛巾盖在林烈云的脑袋上,心疼地看着后者急切的样子,安慰道:“你朋友的病我夫君会看好的,他的医术在小镇里是出了名的,大可放心。倒是小朋友你,都湿成这样了,快去擦干身子,换件衣服,可别着凉了。”
在中年女人半推半劝下,林烈云终于答应了下来,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到一边换衣服去了。没过多久,林烈云从小房间里出来,还未待他开口,中年女人就冲他温柔地笑道:“你朋友现在在我夫君那,我夫君在给他看病。”
林烈云听罢,稍稍放下了心,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未道谢,忙谢道:“多谢大叔和阿姨!”
中年女人微笑颔首:“叫何叔何姨就好了。对了,你们是从哪来的?你朋友怎么受的伤?”
林烈云正要答话,却听开门声起,何叔从一个房间里推门而出,神情有些凝重。何姨感到不妙,上前扶住丈夫的手臂,问道:“那孩子怎样了?”
何叔看了一眼林烈云,略带歉意,轻摇其头,道:“那孩子我看了一下,发现他得的不是平常的病,反而像是被打伤的。我以前学过一点木辰,用木辰一探之下发现有一股狂暴雷辰在他的身体里游荡,他筋脉的破损也应该与此有关。”
“那有什么办法吗?”何姨问道。
何叔迟疑了一下,答道:“办法是有,只要有一位实力强大的术者发动其术来帮助他驱逐这股雷辰就好了。”随即又叹道:“可惜我的木辰只到一阶‘星核’水平,刚触碰那股雷辰就被打了回来。”
“何叔,请问这里有生命之草吗?据说生命之草可以治愈大部分的伤。”林烈云没放下多久的心有提了起来。
何叔略微思索后答道:“生命之草确实是可以治好他的病,但在我们这个小镇里可很难找到生命之草,毕竟这种草药疗效惊人,但相对的也极为珍贵。”
听罢,林烈云的小脸顿时黯淡下来,眼圈逐渐发红,低着头,紧咬着嘴唇。何姨看着心中不忍,扯了扯丈夫的手臂:“我们镇子不是还有一家药店吗?那家药店可是长安城里那家大药房的分店啊,你说会不会有你们说的‘生命之草’?”
“这个我也说不准。”
不过何姨的话倒是像给了林烈云一丝最后的希望,忙追问道:“那家药房在哪?”
第8章 济民房鹤发医师()
“沿着街道往里走,看到镇子的中心广场往右拐一点就能看到了。”何叔答道,不过同时也有些担忧:“不过孩子,现在这么晚了,还下着雨,药房早关门了,你还是别去了,不如明天我们早起去长安城里看看。”
“是啊!现在去恐怕也没人开门。”何姨也劝道。
林烈云冲他们微笑致谢,但仍坚持道:“我朋友的状况我担忧熬不过今晚,我先去问问,如果不行,明早再去城里看看也不迟。”
眼见林烈云坚持,何叔也有些歉意,道:“那这样,我现在去药房问问。毕竟医者父母心,治不好病人我也很惭愧。”
微微摇头,林烈云拒绝了何叔的建议,道:“不想麻烦何叔太多,何叔帮我朋友看病我已经很是感激了。”
眼见林烈云一脸倔强,坚持自己亲自去找药,何氏夫妇也是很无奈,相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同情和感动。
“孩子,带上伞吧。小心点。”
林烈云谢过何姨的好意,接过油纸伞,推开屋门又扑进了雨中。
“孩子慢点!”看着十岁小男孩的背影渐渐消失,何姨被这孩子的行为深深感动了,眼睛里不由滚起了泪水。何叔一把把何姨搂在怀里,静静地望着,等待孩子的归来。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迹象,这场雨也下了快一个时辰了,小镇的街道早已布满了积水。林烈云撑着油纸伞在街道上奔跑,溅起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刚换好的裤子再次淋湿。没过多久,林烈云眼前出现了一片宽阔的空地,空地处正好是一个十字路口,这里应该是何叔所说的中心广场了。
从街角最后一座屋子的门前穿过,林烈云已经步入广场之上,正准备拐弯继续往右走,然而他一不留神,右脚踩在了一个水坑里,步伐一转打算拐弯,却没想到一个不稳,脚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倒在地。
“啊!”林烈云趴在地上,原本握在手上的油纸伞被抛到了几米外,没有了伞的保护,他很快又被滂沱大雨淋成了落汤鸡。他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身继续前进。
“啊!”又是一声痛叫,他本打算曲起脚站起身,却在活动中发觉自己的右脚已经扭伤了,阵阵疼痛感令他站起来的意图一时泡汤。不过他还是凭着双手和一只左脚的力量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右边墙壁走去,疼痛让他额头上冷汗直冒,但是汗水很快就被雨水所淹没。扶着墙壁,有墙壁作为支撑,让他可以屈起右脚,尽量不需要刺激到右脚的伤。他抬起头,正好看见三十米外的一个招牌上赫然写着“济民药房”四个大字。
“还差一点了。”林烈云强忍着痛,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往药房靠近。雨中,一位十岁的男孩扶着墙壁,单脚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即使狂风暴雨加于身,也无法阻止有毅力者的步伐,若有一位画家恰好在此路过,把小男孩的故事用绘画的形式记录下来,这必然又会感动到许多的人。
三十米的路程在平时只要几次呼吸的时间就到了,可是现在他却用来几倍的时间。“砰砰砰!”,林烈云终于来到了药房的门口,扬手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而敲了良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屋子里还有亮光,证明药房的人还没有入睡,亮光来自于正堂后的一间厢房。
此时厢房里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正借着油灯的光亮在夜月下看书,其神情只专注,完全没有听到有人在敲门。过了好一阵子,所读之书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老者终于从书里的世界意犹未尽地走了出来,合上书本,正打算熄灯睡觉,却突然间听见大门处好像响起了敲门声。老者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推开房门,打起油纸伞走进了院子,往大门方向而去。快到大门时,他正好遇上了一个店里的伙计,后者似乎被敲门声从熟睡中扯了出来,神情有些不快,但看见老者,也只能暂时收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