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来,不仅方便逃走,也能够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我们势单力薄,若分开截击,定然会被他们各个击破。”
紧急之下,忽然凌封羽耳边听到柳夕荑在的提醒:“羽,我方才看见,夸父王把一样东西给了那个夸父。”
说罢,柳夕荑指了指一位正准备砸墙逃出去的夸父。在混乱之中,她还能如此准确地分辨,实为不易。
凌封羽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对众人道:“那个夸父手里握有天禅寺的宝物,只要把他拦下,其他人就算逃出去也没用。”
一声令下,凌封羽又率领众人冲向他们的目标。此时此刻,已经有一些人开始破坏墙壁,建筑一阵晃动,石屑从上面滑落,也幸好藏经阁建得坚固,才不至于一下子倒塌。
凌封羽又是抢先一步,运风辰于脚上,踏着“凌云漫空”,几步就赶到了那夸父的身后。他一手按在藏有宝物的夸父肩上,那夸父刚砸下第一拳,凭着他的蛮力就已经能把墙壁砸出了一个小洞,然而第二拳未落,自己肩膀上传来的恐怖力道却是令他心惊胆战。
凌封羽的左手按在夸父的肩上,右手化成拳,狠狠地砸中了夸父的脊背骨。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夸父的骨头都被砸断了。
那夸父在临死前发出了最后的喊声:“快来救我!宝物在我身上!”
他死后,凌封羽遍查全身,终于找到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但当他打开盒子的时候,这才惊讶地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是假的!难道宝物还在别的陈国人身上?”凌封羽皱眉低声道。他往四周扫了一圈,也许真正的宝物还在那些四处分散的陈国人之中。
乐桦阳靠近他,瞧了一眼,道:“不,夸父王为人狡诈,我猜真正的宝物还在夸父王手里,这夸父也只是被利用来误导我们而已。”
“这么说,抢回宝物,现在只能靠疯僧大师了。”凌封羽深锁其眉。被人摆了一道,他也无可奈何。
不过那夸父临死前的这番话还是起了作用,其余陈国人也以为宝物被夺走了,立马就顾不上逃离此地,赶快前赴后继地奔向凌封羽,想要抢回宝物。凌封羽等人正好可以借助这一点,把四处乱窜的敌人吸引到一起。
凌封羽等人又被陈国术者们团团围住,他们再度陷入苦战当中。不过不管怎么说,陈国一众人不再四处乱窜了,藏经阁这座古老的建筑也算是免除了一次灭顶之灾。
“殿下,他们人太多,打下去也不是办法。”陆平担忧道。
凌封羽同样很无奈,苦笑道:“我们这里只能守下去,直到疯僧大师打赢了,夺回了宝物。”
话说得轻巧,但疯僧想要打赢夸父王,谈何容易?
就在这时,疯僧的处境越发的艰险。只见夸父王每一次出拳,皆是快若疾风、悍如猛虎,拳拳直指疯僧的要害之处。疯僧的降魔棍在夸父王的拳头下横冲直撞,寻求破解的方法。
罡气碰撞,佛罡与罡之霸道皆是金色,便如同两轮刺目的太阳相互交锋,金光遍布在整座藏经阁内。
夸父非常厌恶随着佛罡而出现的阵阵梵音,这种声音对于他而言,就像是蚊子的嗡嗡声,扰得人无法安宁。他冷冷地道:“臭和尚,我要把你和你的佛祖一起砸烂。”
“哼!和尚我还要把你的身高削下一半。”疯僧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哼!大言不惭。十招之内,我要你死在我的拳头下。”夸父这次可是动了真格,这一点,疯僧立即就感受到了。
“砰!”,夸父王猛力一拳击中降魔棍,一股强横无比的力道顺着降魔棍透进了疯僧的体内。疯僧闷哼一声,连退数步。夸父王继续追击,拳势猛烈,打得疯僧险些招架不住。
夸父王出拳之余,也不忘挖苦对手:“像你这种和尚,我一天就能干掉好几个。若不是这地方不方便全力使出巨灵罡,你早就成了我拳下之魂了。”
“砰!”,夸父王的话一点也没有夸大,紧接而来的一拳,就把疯僧一拳击飞出了好几米。疯僧的背撞在墙面上,倚着墙,用降魔棍拄着地面,让自己的身体站得更稳一些。
“你个大块头,还写有点本事。”疯僧虽然吃了亏,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输。
夸父王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横了他一眼,道:“你这和尚就继续嘴硬吧,最后一拳,定让你从此翻不了身。”
疯僧没有小觑夸父王的这番话,算算拳数,这一拳的确就是十拳中的最后一拳,也是夸父王势必要击杀对手的一拳。
夸父王在离疯僧只有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目光顿时冷了几分,那股可怕的金色罡之霸道早就在他的拳头上凝聚成型。
“巨灵神之怒!”
夸父王面目狰狞,右拳上那颗金色的太阳悍然砸向疯僧,刹那之间,罡之霸道从拳头上喷射而出,直指墙壁旁的疯僧。拳头未至,疯僧就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夸父王如此朴素简单的一拳,却是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力。
疯僧早已横棍格挡,奈何拳头来势凶猛,竟然直接把降魔棍劈成了两段。没有了降魔棍的保护,疯僧空门大开,只能任由拳头砸在自己的胸口。
“砰!”,金色的拳头击中了胸膛,疯僧又是一声闷哼,眼中是金色的世界,犹如梦幻中的佛国一般。接下来的事,他再也不知道了,就算是满身的鲜血和伤痕,也不能用疼痛来唤醒他。
夸父王最后扫了一眼倒下的疯僧,扭头就往藏经阁之外走去。其实这还不是“巨灵神之怒”的最强状态,他若是用巨灵罡,而不是罡之霸道,威力比这一拳可强上数倍。不过是否使用巨灵罡,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完全战胜了对手。
他看也不看凌封羽等人一眼,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凌封羽就算是想要拦住,却被陈国众人牢牢困住,况且也没这个实力留住夸父王。
“师叔!”
“师弟!”
在一阵痛哭声中,夸父王大步跨出了藏经阁。这时候,天色已暗,他正好乘着夜色,离开天禅寺。夸父王离开藏经阁后,陈国一众人也舍弃了对凌封羽等人的包围,跟在夸父王后面陆续往外走去。
包围一解,那些天禅寺的僧人们顾不上满身是伤,跌跌撞撞地跑到疯僧倒下的地方,围着疯僧血淋淋的身体失声痛哭。一时间,泣声幽咽、犹胜猿猴哀鸣。
凌封羽呆呆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失败者的束手无策。乐桦阳在他的肩旁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道:“殿下,宝物被夸父王夺走,此事非同小可。我们是追,还是”
“只要陈国的人一刻没有把宝物带出观佛山,我们就还没有输。”凌封羽立即重整斗志,一股好胜之心驱使着他继续斗争。随后,他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疯僧,叹道:“我们一起把疯僧大师抬出去吧。”
当夸父王带着一众陈国人浩浩荡荡地冲出藏经阁的时候,玄理就已经猜到宝物可能被夺走了。他见夸父王想趁乱逃跑,便想追上去阻截,然而他的行动却被贝尔蒂埃拦住了。
与此同时,同样想阻截夸父王的慧宏也遭遇了陈谷达的拦阻。只听陈谷达得意地大笑道:“这一仗,看来是我们赢了。你们这些和尚就别再做垂死挣扎了,若你们识时务的话,就赶快投靠我们陈国。我相信陛下一定会不计前嫌,宽恕你们之前犯下的罪过的。”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不久后,藏经阁内响起了一阵呜咽之声。紧接着,凌封羽等人和天禅寺的和尚们从阁内走出,他们的背后抬着一具躯体。玄理和慧宏定睛一看,竟然是疯僧。
玄理大惊,一掌暂时逼退贝尔蒂埃,一跃而至疯僧之旁。贝尔蒂埃见玄理不是想要追击夸父王,也就任其离去。同样的,慧宏赶到疯僧身边,他几乎难以置信,这位已经永远沉寂的和尚就是自己那令人头疼的师叔。
玄理握住疯僧冰凉的右手,颤抖着,满目不可置信。凌封羽见玄理这般摸样,心情也是极其哀伤,却仍安慰道:“大师,请节哀顺变。疯僧大师是为了保护宝物而战死的,现在宝物还在陈国人手里,我们不可让疯僧大师的血白流。”
心里虽是悲痛,但玄理佛法高深,瞬间就冷静下来。他口念了声佛号,道:“诸僧莫要哭泣,玄毅卫道而亡,乃入西天极乐世界。如今邪魔未除,佛宝沦陷,吾等应尽玄毅无就之业,还佛门一片安详净土。”
“诸僧听令,全力夺回佛宝。”玄理令下,众僧人收起悲痛之心,同仇敌忾,齐声应命,势必要夺回宝物。
顿了顿,玄理对凌封羽道:“多谢殿下近日来的帮助,但此次劫难,必须由我们佛门中人亲自解决。接下来的事,艰险重重,请殿下不必插手。”
凌封羽一愣,不知其然,但见玄理态度坚决、毅然决然,也不好发问。他心底虽有不甘,却只能听从玄理的安排。
第171章 珠林寺和尚玄毅()
据说人之将死,前尘往事幕幕重现。梦回数十年前,还是那座千年古城长安,还是那座幽静的小院落。
“施主,你要去那里?”苍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传入青年人的耳中,却像是地面腾起了无数的藤蔓,一下子定住了他的脚步。
青年不自觉地回头望去,那位名叫觉天的老僧缓步靠近而来。他对觉天既是惊怒,又有着几分感激,然而他倔强的性格,却致使他把那份感激深藏在心间,只余下惊惧与愠怒露出表面。
青年人冷声道:“老和尚,你虽然救了我,但也不能以此来要挟我,限制我的自由。”
“阿弥陀佛!”觉天心静止水,对这位知恩不报的青年人毫无愠色:“老衲从未想过要限制施主的自由。”
“那你别再阻止我离开。”青年人扭头又想要离去。
“施主,老衲斗胆问一句,你要去何处?又要干些什么?”觉天双手合十,问道。
青年人冷冷地道:“我要干什么,这是我的自由,你无权过问。”
“老衲并不想要干预施主的行为。但若是施主想要报仇的话,老衲是万万不能坐视不管的。”觉天答道。
青年人勃然大怒,愤然转身,喝道:“好你个和尚!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休想要阻挠我!”
“那些人都该杀!那个可恶的胖子更该杀!我要复仇,我要让那些伤害过的人付出同等的代价!”青年人状若疯狂,扬天嘶吼:“我不仅要杀了他们,还要杀掉他们全家!”
说罢,青年人再度转身,便欲离去。觉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低声吟道:“世人被仇恨所累,为仇恨所控制,殊不知恨亦是空。”
青年人刚往前没走几步,忽然觉得眼前一花,随即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觉天站在青年人的身旁,他迫于无奈,只能出手把青年人打晕。
觉天宣了声佛号,道:“老衲也是逼不得已,望施主见谅。”
随后,他背着青年人壮硕的身体,回到了房间之中。
“好晕。我这又是在哪?”青年人刚醒过来,就觉得头昏脑涨,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视野逐渐变得清晰,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又通通都记起来了。然而,当他想要活动一下四肢的时候,他惊骇地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
与此同时,一阵扰人心烦的诵经之声传入耳中,青年人只见得觉天老和尚坐在面前的蒲团之上。觉天眯起双眼,敲打着木鱼,口诵着金文,无数道金色的线条从他身上流出,最终汇聚在青年人的身上。
直到这一刻,青年人才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那金色的线条缠绕着,就同被铁绳缚住一般。他气愤不已,怒道:“老和尚,你又搞什么名堂?快点帮我放了,否则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然而觉天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继续口诵着他的经文。不过那些金色的线条越缚越紧,青年人想要动一下也更加困难,同时,疼痛感逐渐传来,他不但没有了继续吵嚷的力气,还得要抵抗着越发钻心的疼痛。
诵读的经文像是来自地狱的魔咒,青年人愈听愈感到痛苦,精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大手使劲想要把那东西拔出来,然而那东西却像是与青年人的身体融合为一,大手越用力,他的痛苦感越强烈,脑子就像是要炸开了一般。
金色的线条在摧残着青年人的身体,诵经声则在毁灭着他的灵魂。他痛不欲生,若不是身体不能动弹,恐怕他早就自寻死路了。
这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苦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就当青年人以为自己的精神和*都将被撕碎的时候,一阵舒适的感觉忽然袭来。犹春风拂面,又似暖阳照射,他在这阵忽然其来的舒适当中,缓缓睡去。
觉天终究不是想要毁灭他。
时间过得飞快,宛白驹过隙,弹指一挥之间,一个月就这么匆匆逝去了。觉天居住的庭院内,一位年轻的和尚正在打扫着地面的灰尘,他工作之时是此的认真,以至于觉天从门外归来,他也茫然不知。
觉天望着年轻和尚辛勤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道:“虽然现在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他的杀意,但能拖一天是一天。总有一日,老衲会找出破解他心魔的法子。”
“玄毅。”觉天走到年轻和尚身旁,低声唤道。
玄毅就是之前那位戾气极重的年轻人,后天他在觉天的帮助下,暂时压制住了心魔,剃度成了和尚。大出乎觉天意料的是,玄毅的悟性极高,觉天传授他佛经,似乎一讲就通。
玄毅仰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觉天,回了一句“师父”之后,便继续他的打扫。
见状,觉天不由得暗叹,心道:“玄毅的杀意和仇恨暂时被压制住了,但似乎原来的他,除了仇恨之外别无其他感情。一旦连仇恨也没有了,他就似一个木头人,毫无情绪波动,茫然地活着。”
“得想一些法子。”觉天心中思量,面上却是展露着笑容,道:“玄毅啊!你陪为师到城外的珠林寺一趟吧!”
“是,师父。”玄毅还是那般冷漠,仿佛只是一具听话的傀儡。
觉天点了点头,带着玄毅朝着院子之外走去。长安城久经战乱,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繁华,所幸新帝国动用了大量的人力,重修这座千年古城,这令得长安稍微展现出当年的盛况。
街道之上,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涌入城中,他们有的是走南闯北的商人,更多的是附近的居民。
珠林寺位于长安城外,曾几度湮灭于千年战乱之后,战后随着长安城的重建,寺庙也得以修复。珠林寺的方丈大师是觉天的故交,时常聚在一起讨论佛法。一个月前觉天之所以会出现在长安,也是为了论法而来。
珠林寺内人声鼎沸,许多百姓穿梭着寺院当中,他们烧香礼佛,既为家人朋友求平安,也为方兴起的帝国求一份安宁。战争结束不过几年,谁都希望这份太平能长久地维持下去。
“王统元年于长安建立国家,五年后一统天下,又过了不到十年,天下就能出现这般景象,王统陛下绝对算得上一代英雄啊!”觉天望着虔诚的百姓,不由自主地抒发胸臆。
玄毅木讷地望着这一切,只是在那呆呆地站立着。觉天看着他,叹了口气,接着道:“玄毅,我们继续走吧!”
觉天对珠林寺的布局了指掌,轻车熟路地在建筑中绕行。步行没多久,两人就望见一位老和尚在一座清静的大殿门口等候着。这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