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施主,你有何打算?”玄理又问道。
“既然有了父亲的线索,即使希望渺茫,那也要过去追查到底。”林烈云答道。
“唉!”玄理叹道:“老衲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施主,也是担心施主会以身犯险。也罢,既然施主执意要去,那便请小心行事。若施主不嫌弃,老衲愿把慧宏派去,陪施主一同前去。慧宏已晋五阶,想必能帮上不少忙。”
林烈云谢过玄理的好意,又道:“听闻觉天大师临终前曾有遗言,希望召开大会,天下各路英豪都能前来参加。”
“觉天大师在临终前的确有此遗言。师父临终前曾嘱托我们师兄弟三人,要在大会上向天下英豪转告一句话,这句话只有老衲和玄景师兄、玄毅师弟三人知晓。”玄理答道。
“大师都请了哪些势力代表?”林烈云继续问道。
玄理一一数出:“帝国、洛苍国、陈国、长安的周王,以及八大名门,还有一些与天禅寺交好的宗派和安州的本地门派。”
“如此多错综复杂的势力齐聚在天禅寺,尤其此时帝国正与陈国、周王开战,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师不怕会出什么乱子吗?”林烈云问道。
玄理叹道:“此事并非没有可能,寺内也有考虑过。但觉天大师临终之言,老衲也不能违逆,况且寺里也为此做好了准备。老衲已把派中高手召回天禅寺,目前寺中有四阶术者上百名,五阶术者四名,这般势力足以震慑住那些想要闹事之人。”
“况且天禅寺还邀请了洛苍国的高手前来帮忙。老衲也绝枪门的老门主相识,便托他和洛苍国皇帝叙说情况,幸好洛苍国皇帝深明大礼,愿意出手相助。洛苍国现在还是中立国,双方势力都不愿意轻易得罪他,有洛苍国出面,这两方的势力想必会收敛一些。”玄理补充道。
“洛苍国。”提起这个名字,林烈云倒是想起了另一个人,问道:“大师,不知洛苍国派何人前来天禅寺?”
“乃是洛苍国太子凌封羽。”玄理答道。
林烈云喜形于色,道:“真的是凌兄。好久不见他了,正好借此机会与他叙叙旧。”
玄理微笑道:“按洛苍国到天禅寺的路程,洛苍国一行人大概明后两天就能赶到了。”
“好,多谢大师提醒。”林烈云笑道。
玄理面露微笑,又道:“现在已经赶到寺里的,只有帝国、雷狼门、朱雀塔、天江剑派,以及一些友好的门派而已。”
“奇怪,周王就在离观佛山不远的长安城,为何他们还没到?”林烈云道。
玄理道:“不急,现在时候还早。大会开始之前,他们派人来的。”
迟疑了一阵,林烈云还是问道:“大师,烈云有个冒昧的请求,能否把觉天大师的遗言与我告之。”
玄理微笑摇头,道:“施主,请恕老衲无能为力。”
“对了,还有一物要还给施主。”玄理忽然从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林烈云。
林烈云掀开布包,一对双手戟赫然入目。他只听玄理解释道:“这对双手戟乃是林普道使用的兵器,林普道逝世后便有林子枫林大侠保管。后来林大侠担心双手戟遗失,便把它寄存在天禅寺,至今也有快二十年了,也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听闻这是自己爷爷使用过的兵器,林烈云内心激动万分,他细细打量着这对双手戟,岁月的流逝并没有磨平战戟的棱角,反而令它锋利万分。
玄理在一旁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待着,任由时间从身边流走。
渐渐的,忽然从林烈云兴奋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疑惑,他双眉微皱,抬起头,向玄理问道:“大师,父亲和我虽然都是用戟之人,但使的都是长柄战戟,为何我爷爷的兵器却是一对双手戟。就算长柄战戟和双手戟都属于战戟,可是两者的用法却是不同的。”
玄理似乎早便猜到林烈云会有此问,也不感到惊讶,只是摇头道:“此事老衲也不清楚,若小施主寻到林大侠,自己亲自去问便知分晓。”
林烈云只能收起双手戟,向玄理道谢一声,告别之后,转身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在他走后,玄理仍在菩提树下站立良久,秋风拂动,佛心却是纹丝不动。
这场夜半谈话,早已有人知晓。待得林烈云准备跨入房间的时候,却见南宫梨雨和薛雷钧早就等候他多时了。他们两人不知从什么地方钻进了林烈云的房间,就坐在凳子上等待。
“你这家伙可不老实,深更半夜地跑出去,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南宫梨雨秀美竖起,来到林烈云面前,一双大眼瞪着他,质问道。
“说!你这采花贼是不是去糟蹋别家的姑娘了?”一听南宫梨雨这话,薛雷钧没忍住,直接笑了出声。
薛雷钧大笑不止,好一会儿才憋住笑,说道:“南宫姑娘,这里是和尚庙,到处都是和尚。林兄就算是想做采花贼,也没花给他采啊!”
南宫梨雨可不管那么多,一直逼着林烈云把今晚发生的事说出来。林烈云见和南宫梨雨讲不通道理,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薛雷钧。薛雷钧却是摊了摊手,无奈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都是南宫姑娘拉我过来的。我本打算明天再问,可南宫姑娘就是耐不住性子。”
原来南宫梨雨和薛雷钧早就猜到,今夜林烈云会夜会玄理。林烈云对此无可奈何,只能妥协道:“南宫姑娘息怒,烈云这就把今夜与大师谈的事说出来。”
“这才对嘛!”南宫梨雨心满意足地放过了林烈云。
林烈云一五一十地把今夜所谈之事告诉两位同伴,与他父亲有关之事也没有隐瞒。听罢,薛雷钧瞧了林烈云一眼,道:“恐怕玄理大师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此话怎讲?”林烈云问道。
薛雷钧答道:“我担心的倒不是帝国会和陈国、周王的势力在山上争斗起来,而是忧虑这两大阵营会借此机会,逼迫天禅寺表态,加入他们中的任一方。”
“中立方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就像是一个砝码,原本天平处于平衡状态,若这个砝码放在了哪一方,哪一方将会是胜者。如此一来,双方都会把中立当成追捧的对象,也同样会把他当成眼中钉和潜在的威胁。”
林烈云思量片刻,问道:“薛兄是担心,两大阵营会联手除掉天禅寺?”
点了点头,然而薛雷钧随即又道:“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毕竟事情还未到如此地步。不过至于林兄父亲之事,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林兄尽管开口。我们联手还打败过僵尸,难道还会害怕一座鬼殿山?”
“他说得对。本姑娘也决定帮你的忙了。”南宫梨雨咧嘴笑道。
见两位同伴如此仗义,林烈云感激万分,三人畅怀大笑,结束了这平静的夜。
第159章 火柱袭故友重逢()
天禅寺山门之外有一段百阶的石梯,石梯之下便是蜿蜒曲折的官道,官道上可以凭着马匹驰骋。此时就在这段官道上,正有一行三骑快速往山下疾驰,这三人便是林烈云、南宫梨雨和薛雷钧。
早晨,经薛雷钧的建议,林烈云决定再度拜访玄理大师,打算询问自称发现林子枫的那人的身份,以便问出更多的信息。然而玄理大师却告诉他们,林子枫可能在鬼殿山一事乃是疯僧告诉他的,只有疯僧才知道那人的身份。而且玄理大师也再没有更多的信息能够提供了。
于是他们又决定去找疯僧问个清楚,没想到疯僧一大早就下山去了,据说是去了长安城。听寺里僧人说,自从觉天大师去世以后,疯僧每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离开寺庙,直到晚饭时分才回来。
疯僧经常往返宇天禅寺与长安城之间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与觉天大师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热闹的长安城里,觉天大师正式决定收他为徒,也同样是在长安城之中。
“我与凌兄的初次相遇也是在长安城附近啊!”飞驰之中的林烈云如此想道。
“鬼殿山纵横百里,要在如此广阔的区域内寻找一个人,这是在是太困难了。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个人,告诉我们准确的位置。”马蹄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却掩盖不住薛雷钧的呼喊。
“薛兄,你去过鬼殿山吗?”林烈云问道。
薛雷钧连连摇头,苦笑道:“我怎么可能去过。据传闻那地方,敢深入鬼殿山的人,最后没几个能够活着出来的。就算能够活着出来,除了几个实力强横的幸运者外,剩余的人既疯又残。”
林烈云一听原来鬼殿山如此可怕,赶忙说道:“原来鬼殿山是这样恐怖的地方,薛兄、南宫姑娘,你们就别跟着我去了。若是两位因此断送了性命,烈云可会愧疚一生的。”
薛雷钧断然道:“林兄说哪里话,我们三人可是曾一起出生入死、肝胆相照,好几次还差点送了性命。岂能因为前路艰难,而把林兄孤身一人丢到那深山里呢?”
这次南宫梨雨没说话,但她那倔强的眼神却似在告诉林烈云,她绝不会抛弃同伴而退缩。
同伴们的支持犹如一股暖流,温暖着林烈云的心田。他不再拒绝同伴们的好意,说道:“多谢两位相助。两位的仗义,烈云无以为报,若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哈哈!我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至于南宫姑娘嘛!若林兄真心想要报答,那就以身相许好了。”薛雷钧打趣笑道。
闻罢,林烈云脸露尴尬,虽然他对南宫梨雨并没有非分之想。而南宫梨雨直接气得脸色通红,她愤怒地抽出长剑,对准薛雷钧就是一剑,边砍还边骂道:“你这混蛋敢调戏本姑娘,本姑娘要砍死你!”
薛雷钧赶忙躲避南宫梨雨的剑砍,连连求饶。他也只是打趣说说而已,并无恶意。南宫梨雨追杀了他好一阵,才终于肯接受薛雷钧的道歉,收起长剑,算是放过他。
三人一路打闹,直至快要下到山脚。但是就在这时,在他们没有留意的地方,正有十数人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这些人骑马堵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看他们衣着光鲜,有的人还披着轻甲,样子不像是来上山礼佛的,倒像是来参加大会的某一方势力代表。
“你确定是他了吗?”为首一位披着轻甲的男子皱眉望着不断赶来的三人,对身边之人问道。
旁边一位穿着文官官服的男子答道:“下官记得,那人跟画像上之人长得一模一样,绝对是同一个人。”
顿时,那轻甲男子脸上冷了三分,望向三人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杀意。他沉声道:“不管是不是他,这人今天路过此地,就算他倒霉。”
恰在这时,林烈云三人也发现了拦在路中间的这群人,便在他们面前策马停了下来。
还未等林烈云等人询问,那位轻甲男子便冷声问道:“你可就是林烈云。”
林烈云一愣,没想到这位陌生男子还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答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哈哈!终于被我找到你了!”那轻甲男子冷笑道。他说罢,宝剑出鞘,明显来者不善。
“阁下究竟是何人?”林烈云意识到不妙,提防之余,继续追问。
“我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我一定杀了你泄愤。”那轻甲男子恨声道:“我就说清楚,好让你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
“半年前,帝国派几波人北上冰狼王国,企图与冰狼王国议和。为了阻止杨之慷的图谋得逞,我特意派人在半路杀掉了这些使节,夺走了他们的密信。”轻甲男子越说越生气:“本来我的计划已经得逞,谁知道你冒出来逞英雄,害得我的努力付之东流。就是你的多管闲事,才让你今天惨死于此。”
“原来一切的阴谋都是你策划的。”林烈云恍然大悟,但随之而来的愤怒一下子填满了他的内心。
他怒斥道:“我不管你们究竟是出自何种企图,但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两国重陷战火,两族百姓生灵涂炭。这实在是令人发指,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这样做。”
“和我讲良知?”那轻甲男子不屑地仰天大笑,道:“杀人放火的事我干多了,我手里的人命不下千条。在这混乱时代,良知能当饭吃?人命又值几个钱?”
“也罢。就让你在临死之前,过一把英雄瘾吧。”轻甲男子冷笑不止,随即面露狰狞地道:“接下来,该接受我对你的报复了。为了不引起山上的和尚注意,我会速战速决的。”
“域?火柱!”
“火柱擎天!”
转眼之间,一连串的火柱拔地而起,顺着狭窄蜿蜒的官道,一直延伸数百米。战马因火焰而受惊,嘶鸣着想要逃跑,幸好被它们的主人用高超的马术控制住,才不至于堕入山崖。
薛雷钧躲过一根升起的火柱,火焰的颜色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一片通红。他策马来到林烈云身旁,急道:“五阶术者,我们不是对手,快撤!”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快回去,告诉玄理大师,让他们再派人来救我。”林烈云道。
薛雷钧却是喊道:“别废话!快走!五阶术者不是你能够抵挡的,还没有坚持到援军赶来,你早就被火烧死了。”
“没有留下来拦住他们,我们谁也走不掉。”林烈云亦是喊道。
那轻甲男子看他们推来让去的,很不耐烦,大声说道:“别吵了,你们谁也走不掉。”
“浴血求凰!”
七色彩光骤然闪现,仿佛一道彩虹,从南宫梨雨的剑上,射向那轻甲男子的身上。彩光一连切断好几根火柱,看上去威力惊人。
见此,林烈云和薛雷钧皆是大骇,他们深知这一招对南宫梨雨的损害,便想出言制止。他们却听到南宫梨雨喊道:“本姑娘坚持不了多久,你们有多远跑多远!”
“朱雀塔的招式。”那轻甲男子用剑轻易地挡下了七色彩光,随即冷笑道:“‘浴血求凰’是个不错的招式,只可惜在四阶术者手上,简直无堪大用。那就是朱雀塔的继承者吧,看来朱雀塔要断绝在我手上了。”
他随手挥出一剑,就把七色彩光砍断。受此一击,南宫梨雨如同被一块巨石砸中,顿时口喷鲜血,从马上坠了下来,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林烈云大惊,赶忙下马把南宫梨雨扶起,这时候的南宫梨雨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她就是你们的下场。”轻甲男子阴冷地笑道。接着他策马冲向林烈云,挥剑就想把对手的脑袋砍下来。
林烈云一手抱着南宫梨雨,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抵挡攻击,单手用用战戟挡下剑击。然而对手的剑势大力沉,一剑下去,逼得林烈云不断倒退,险象环生。燃烧的火辰还把他的衣服烧穿了一个大洞,烫伤了衣服下的皮肤。
见此危急时刻,薛雷钧想要赶过来救援,却被忽然腾起的火柱给阻住了。火柱就从他脚底下冒出来,险些就把他烤成了黑炭。
“看来今日我是逃不掉了。”林烈云艰难地抵挡着轻甲男子的剑,以此来看,他的战败只不过是十招内的事。他低头看了一眼南宫梨雨,咬紧牙关,暗道:“不能拖累了他们。”
正当他作出某个决定的时候,忽然发现预料中的攻击没有来临,而周围的火柱就像是被一只大手压了下去,数丈高的火柱只剩下几寸。
林烈云抬头,正好瞧见那轻甲男子脸上痛苦的神色。男子就像是在苦苦抵抗着什么,豆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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