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华刚往后退了一步,就听得父亲刘然急叫:“快拦住他。”一面运足了功力向那团光华轰去,不过那股气劲威力纵大,一接触光华时却无声无息的融入其中,丝毫不起效用。
刘芳华一楞间,却见光华中传出何威凡的话声说:“三公主轻功冠绝古今,却看看能不能追的上何某。”话声一落,那团光华蓦然上腾,迅速的直飙上十余公尺,随即一个转向,有如一颗流星般的向着南方投去。
别说追了,连看都看不了多久,那股顺着南方高低起伏的丘陵飞行的光华,没多久就消失在视线之外。
这是怎么回事?白浪、刘芳华还有四面的数千名官兵全都楞在当场,刘然望着逝去的光华,长叹一声说:“这下糟了,你们为何不同时发掌……”顿了顿转头叫:“芳华!”
刘芳华楞了半天,被这一唤回神,只见刘然皱着眉说:“你与白浪立即向着南方追去,务必把月华剑夺回。”
两人同时一楞,两人追的上吗?刘然接着压低声音说:“月华剑具有易于以气御剑、身剑合一的特质,但事实上何龙将功力还差的远,支持不了多远,月华剑乃人族至宝,非拿回来不可。”
原来月华剑有这种功能?怎的没听人说过?才刚想到这里,刘芳华与白浪对望一眼,两人忽然又有些尴尬,刚刚才恶狠狠的打过一架,虽说是误会,总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又要结伴同行,这该怎么说呢?
还是刘芳华大方,她瞅了白浪一眼,见白浪看了看自己又不敢多看,她轻咬下唇,嘴角飘过一抹笑意,柔声的问:“还生气啊?”
白浪摇摇头瞄了刘芳华一眼,见到她狡黠带笑的娇美模样,白浪忍不住苦笑说:“哪敢?”却自然而然的轻松起来。
“不敢最好。”刘芳华一笑说:“走吧。”说完一个腾身,向着南方飞掠而去。
这时北面白家一族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站在丘顶的白炰旭心情极差,他没想到被刘礼摆了一道,这一打下来,不但白家一族难以脱逃,刘然的大军至少也会损失数千人,对刘礼真是一方两便,自己到底是算错了什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白彤相距五公尺,也站在高地下望,他自从知道后无退路之后,一直都不大说话,只不断的取出长剑擦拭,这次白家倾全族之力重回人族,牺牲是必然的,只没想到却是一败涂地,白彤脑海里的计策本就不多,满脑子只剩下杀敌的念头。
白广如何看不出来?他这时走到白彤身旁,低声说:“彤哥,我们还有机会,你等一会别冲动。”
“还有机会?”这可稀奇了,白彤转过身来说:“你不是开玩笑吧?”
白广摇摇头说:“若我们的身分尚未暴露,还能撑个一两天,到时刘礼的部队应该也来了。”
“万一他不来呢?”白彤摇头说:“阿广,不是我信不过你……”
“我知道。”白广抢着说:“我这次判断出了一些问题,不过以现在的情势来看,除非刘然的部队刘礼已经掌握住了,不然他应该会在我们被歼灭之前攻击。”
白炰旭在一旁听的清楚,他也被白广这番话吸引过来,只听白广继续说:“以他们的军力来说,足可克制下方的万余部队,既然他们不在北方,自然隐于南面,当他们由南面攻来的时候,我们恰好可断刘然后路,对他来说,胜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拿下刘然的人头。”
“但是刘然可不会等他来。”白彤不表乐观的说。
“所以能撑一时就撑一时。”白广往下方遥望,一面沉声说:“何况过了这么久还不进攻,下面一定发生了变故,我们等看看吧。”
这时的白家三百人,在丘顶四面围成了一个大圈子,只等着下方的部队攻击,而下方数千部队距离莫约两百余公尺,只团团的将白家人围在当中,一时也没有动作。
忽然间,下面的部队产生了骚动,丘顶的人群自然也注意到,众人往下一望,却是都愣住了。
只见刘然亲自走到队伍的最前端,向着上方叫:“包老!这一切都是误会,请下来说话。”声音远远的传送上来,却是十分清晰。
距离不过数百公尺,众人的功力自然看的清清楚楚,白彤首先一咬牙说:“我们冲下去拼了他。”
“你别胡闹!”白炰旭轻叱一声,随即扬声说:“参见皇上,却不知误会由何而起?”
刘然自然不愿大声叙述何威凡叛变的事情,他微微一皱眉,沉声说:“包老先下来再说。”
白炰旭这下不禁有些意外,这么一来岂不是又要投回刘然的部队中?万一刘礼杀来又该如何?
正说话间,白家众人已经聚集在一起,白政见白炰旭答不出话,连忙轻声说:“大伯,问问浪大哥怎么了。”
白炰旭经白玫一言提醒,立即提气说:“请问皇上,小徒白浪现在何方?”
刘然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悦的说:“我临时指派白龙将与芳华出一个任务……包老还有问题吗?”
白炰旭念着白广刚刚的话,心想这时应该拖时间,正想继续说话时,白广忽然轻声说:
“大伯,您跟刘然说我要下去与他会面,有下情上告。”
白炰旭一楞,望了白广片刻后才说:“阿广,你……”
“眼前局势千变万化,这时没办法慢慢解释。”白广急急的说:“还请大伯见谅。”
白玫似乎也明白白广的想法,她忽然出声说:“我页去。”白广回望了白玟一眼,似乎有些迟疑,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白彤眼神一亮,有些兴奋的说:“你们要去捉刘然吗?我也去。”他已经把手放在剑把上了。
“才不是。”白玟推了白彤一把,娇嗔说:“我救过刘然,比较好说话而已。”
“就我们两个下去。”白广点点头说:“大伯您快回答。”
白炰旭心里虽然有些不放心,不过这时毕竟没有办法,他点点头扬声说:“启禀皇上,小徒陈广、陈玟有事上告,且请稍后。”
刘然虽不大满意,但至少现在不用仰着头远远发话,且听听这两人要说什么。
“若我们回不来,你们一定要挺到刘礼的部队到达。”白广再交代了一句话,与白玟对视一眼,同时向下纵身,往下方飘身掠去。
两面距离本不甚远,白广与白玟没片刻就掠过了长满短草的丘陵缓坡,迅速的滑到了刘然的身前,两人同时躬身说:“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刘然看着这两人,一个他颇为欣赏,另一个却是颇为动心,刘然一时气也发不出来,只皱着眉说:“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要说?”
白广上前一步,低声说:“启禀皇上,属下大胆推测,属下一行人被离间,此事是由神山卫国使幕后操纵。”
刘然脸色一沉,不高兴的说:“你怎么又这么说?”
“皇上恕罪。”白广上前一步,声音压的更低的说:“既然误会已经发生,不如我们保持对峙的模样,若神山卫国使当真来犯,皇上可占西方那座大山丘,不但可两方呼应,且我们还有机会混入敌阵,如此可策万全。”
刘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摇头说:“陈广,牒还以为你见事明快,怎么这件事还是执着不下?返回都城之事何等急迫,岂能在此多作逗留?”
“启禀皇上……”白玫开口了,她微露愁色的瞅了刘然一眼,这才轻轻柔柔的说:“若是广哥猜错了,卫国使当真并无贰心,我们晚一日回都城,也不会坏了事,为什么不能多留两天呢?皇上才大胜蛇人,就当作赏玩风景也不为过呀。”
这么温言软语的要求,刘然可有些不大会应付,他轻叹了一口气,望着娇美的白玫和声说:“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白玟就是要他这么回答,只见白玫浅浅一笑,微微含情的瞟了刘然一眼,半掩着嘴轻笑说:“能有机会与皇上一起赏玩风景,哪里不好看?”
刘然心里痒丝丝的,怔了片刻才压下心猿意马,咳了两声说:“小玫……”
“皇上。”白玟带笑轻瞪了刘然一眼,止住刘然的话头,微带一抹羞意的说:“一回都城,小玫再也不能见到皇上了……”
刘然大起怜意,终于挥手说:“好吧……我们就去西面的丘陵立帐,多留两日。”
白广转向白玫,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白玟却是眼神一凝,要他快下觉定,白广吸了一口气,一个躬身说:“就请皇上暂时仍假作派兵围住我等……小玟就先随着皇上赏玩一下附近的风光。”
刘然话一出口,其实就有些后悔,但这时也不能收回,只好挥挥手说:“我知道了,你去吧。”
白广再望了白玟一眼,终于回过头,向着丘陵上方腾跃而去。
牧固图纪元 一二O一年十三月二十二日
原野上,大队的军马正向前奔驰,队伍的最前方,却有两道身影在迅速的腾动着,他们虽然速度极快的在数公尺方圆内挪动着,却一直保持着时速数十公里向北的速度平移,也就是说,他们总是与后方的官兵保持一定的距离。
两个人影中,一个身影微胖还有些秃头,另一道却有些不似人形,只见一个身影裹在一团红雾中,迅若电闪的绕着那个中年胖子飞舞来去。
中年胖子动作没有红色身影这么大,但却在小空间快速的挪移闪动,有时一掌挥出,气劲之下红色身影不得不向折向急闪,有时两方一碰,劲爆声立即轰然传出,惹的后方数百公尺的龙马一阵阵骚动。
蓦然两方又是一个汇聚,只听又是一声爆震传来,后方队伍的领头将领一提疆绳,稳定受惊下减速的龙马,一面叹气低声说:“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爱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陪同徐定疆北上的陈东立。
前方两道身影这一碰,两人同时向外分开,一个豪壮的声音大叫:“好玩,周大叔,再来一记。”
那个微胖的身影正是周广,他一个腾身往后飞跃,一面摇手一面笑着说:“不玩了,你好玩我可累坏了。”
那道红影缓下身形,红雾也渐渐淡去,中间的人影快速的向着队伍掠回,一面叫:“明天就不能练了,今天多练一下嘛。”此人正是徐定疆,数百公尺的距离他竟然丝毫不用点地,就这么忽上忽下距地数十公分的飘回队伍。
“不成。”周广猛摇手,掠到一台大车上笑说:“卓卡今天该要大功告成,总不能陪你练功把力气都耗光了。”那台由四匹龙马垃骑拉行的平板车上,正搁着那一大块会说话的怪东西。
徐定疆知道不能勉强,也跟着飘上大车笑说:“周大叔,这两天真是多亏你帮忙了。”
“别说这些。”周广一面抚摸着卓卡,一面呵呵笑说:“反正是举手之劳。”
自徐定疆悟通行使新功夫的方式后,部队中能与徐定疆喂招的只有周广一人,徐定疆顾不得周广需要抱着卓卡,硬是扯着周广练功,而周广也是见猎心喜,与徐定疆好好的玩了两天,反正两人一面过招一面住北方飞腾,也误不了大军的行程。
徐定疆这时望着卓卡,眼看卓卡后方生出两个各有一人粗的粗壮双足,色泽虽成金属,却柔软而有弹性。徐定疆好奇心起,诧异的问:“周大叔,这不是以钢铁之类的金属生成的吗?怎么不硬啊?”
“硬就不容易积蓄与发散能量了。”周广抚着卓卡两侧新生的两团怪东西,回过头笑说:“有没有觉得卓卡瘦了些?反正暂时也不用坐进去,就让它减减肥,还省点材料。”
徐定疆早有发觉,原来卓卡躯干极粗,头尖尾圆像个超大的长水滴,这时尾端衔接两腿处虽未消去多少,但腰身却是整个缩了下去,若要形容,可以说是两个不同大小的水滴连成一起,更有些像上族女人的线条,而在前半滴的隆起处,却有着左右两球彷佛破布加上细钢丝的一团怪东西,这时周广正催着力道送往那两团物体,也不知道有何作用。
徐定疆搔搔脑袋,想了想说:“周大叔,这两条腿我勉强明白,但那两团干什么的?”
“我先卖个关子。”周广嘻嘻的笑说:“用的时候就知道了。”
“周大叔。”陈东立策马移到车旁,一面奔驰一面皱着眉头说:“我有一事不明。”
周广微收起笑容,向着陈东立眨眨眼睛说:“啥事?”
“卓卡既然需要您提供能量才能活动,对您来说岂不累赘?”陈东立望着卓卡摇头说:
“还不如龙马。”
“太不一样了。”周广没空摇手,一个胖脑袋摇的奇快的说:“卓卡需要我的能量,指的是类似这种极耗能源的事情,一般来说,它体内储存的能源足以静止活动数百日,若是自行奔走……”周广说到这里,皱皱眉转头问卓卡说:“这我可不知道了,你以前可以连飞个几个月,现在呢?”
卓卡似乎没好气的说:“连飞几个月是在太空中,若是在空气中飞来转去的,能撑个四、五天就不错了,现在用跑的,能量其实还比较省,十二、三天应该还可以。”
“喔……”周广回过头来,一脸无辜的说:“十二、三天啦,只要我中间有与他接触,还能更久。”
这时卓卡忽然又出声说:“若是现在就用跑的也可以,只不过震动太大,也不好专心,再过两个小时,‘膜翅’完成了,那就快了。”
“魔敕”?徐定疆与陈东立对望一眼,不明白卓卡说的是什么,陈东立也不十分关心此事,一转头便说:“定疆,明天你们不练功了吧?”
徐定疆哈哈大笑说:“放心啦,我有分寸的,明天就快赶到了,我哪敢再耗费功力……
对了,赵才……赵大管带!过来啦!”
躲的远远的赵才忽听徐定疆召唤,不甘不愿的奔来说:“小王爷。”
“赵才,你派五军共五十名士兵,分头往北方五个方位先行,今晚之前,要超过我们半日行程,有任何异状、部队,立即派人回禀,没有发现的明晚转向东极城与我们会合。”
赵才明白,所谓的北方五个方位,指的就是正北、北北东、北北西、东北、西北五个方向,今晚要超过半日行程,那可是赶死人了,赵才不敢迟疑,连忙策马向后吩咐去了。
赵才一去,陈东立才诧异的说:“定疆,我不是昨日就派出了部队吗?”
“我知道。”徐定疆一笑说:“赵才是我的亲兵队头头,他总不能啥事都不干……何况我们晚了一日,五个方位又有些许偏差,说不定能探到不一样的事情。”
这话也有道理,半日行程就是两三百公里,五个前哨部队之间相距就是八、九十公里,中间会有什么事情实在难说,多派一批兵马也是不错。
正行间,北方地平线出现了不同的景色,看来就要接近东极城西方的丘陵区了,奔到这里,徐定疆忽然一怔,皱起眉头思忖着事情,坐在一旁的周广闲着没事干,他望望徐定疆,裂开嘴问:“小夥子,在烦恼什么?你的功夫很高了啦。”
徐定疆回过神来,摇头笑说:“我不是在想这些,这两天我一直没想到前方的状况,这时忽然想到,我似乎忽略了些什么。”
周广摸摸下巴半长不短的乱须,想了想说:“跟那封信有关的吗?”
徐定疆点点头,望着周广说:“周大叔,您也看过那封信,有什么看法吗?”
周广顿了顿,才开口说:“那封信看来不像是高层人物写的,这中间有些问题。”
徐定疆点点头,那封信件没头没尾,但看来又不像是仓促间成文,这么故弄玄虚实无道理,只听周广接着说:“信里说了两个状况,一个是藉着人蛇之战消耗皇储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