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创,在翻腾中沉下水面。
“这家伙练完工夫了?”刘然站在船头破口大骂,这时除了他之外,白彤等人都已经投入了船沿的战场,在白家军的守护下,蛇人一时还无法侵上船头。
白彤等人见到白浪的船只出现,彼此对望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他们刚刚趁刘然不注意,已经私下交换了意见,以为所谓的练功是白炰旭主意忽变,打算牺牲掉刘然,所以他们一面抵御一面稍稍留力,准备等会儿脱逃。
他们猜的倒是没差太多,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白浪练功却不是白炰旭所指使,而白炰旭确实也要白浪隐而不出,而白浪却是不听。
眼见白浪出现,白彤不禁傻了眼,他猛然一抓杀退了一个飞扑过来的蛇人,一面扯着喉咙叫:“阿广!”
“我看到了。”在白彤身旁两公尺外的白广也大声的说:“撑下去。”
我也知道该撑下去!白彤没好气的想,这下若是白浪的五艘船也沉了,大家怎么逃?难不成刚刚白浪真的在练功?
而白浪等五艘船队的出现,确实大出蛇族的意料之外,部分的蛇人已经改换方向往白浪的船队游来,偏偏这时蛇人领军的船只传出长嘶声,所有蛇人一听下回头加速进攻,不再理会白浪等五艘船。
这下人族的压力忽然增大,船头的喋血战越演越烈,七艘船舰中只有刘然的两艘船状况较好,想来留在这两艘船上各七、八十名的白家人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可是倪惕的五艘船却已经被不少蛇人冲上,眼看着就要失守。
而白浪的船舰却是毫不容情的发箭,一时之间,敢探出头来的蛇人也不多,船头的战况才稍稍缓和了些。
就在这时,一艘船舰船尾一倾,缓缓的向下沉没,却是船底的酸毒已经无效,只见蛇人欢嘶着向旁游开,残余的千余名官兵在船头上张惶失措,跳下水是死,不跳下水也是死,许多人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也不知谁先呐喊一声,扑通的落水声连番响起,千余人毫无次序的慌乱跃入水中,向着周围的船舰游去。
蛇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只一瞬间,海面上惨嚎声大作,人族官兵在蛇人神出鬼没的撕咬下,能游到友舰的百不得一,过多的人血无法在一瞬间被水冲散,数十公尺间的水面浮出了一大片血红,景象煞是吓人。
刘然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却见另一艘船又缓缓下沉,一个校骑冲过来低声说:“启禀皇储,第二层开始有蛇人攻击了。”
刘然心血下沉,猛然大喝:“撤退!全队撤退!”
命令一下,舰队立即转舵扬帆,倪惕也不再撑,三艘船摇摇晃晃的聚在一起调头。
可是蛇人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不到一会儿,船舰又沉了一艘,这次沉的正是倪惕的船。
白浪眼见如此,立即下令:“要南管带他们分头接近剩下的四艘船,随时准备接应沉船,我们守住后路!”
“是!”五艘船舰分别向着自己的目的地驶去,蛇人也不再容让,开始向着白浪的船队冲杀过来。
现在蛇人至少还有两千两百余人在水中,另约有五百名生力军还在他们的船舰上,并没有加入这场战役,而人族这边却由两万五千人左右减至一万六千名左右,损失极大,还有四艘船上的六千余人危在旦夕。
这样下去可不行。白浪四面了望,想找出一条脱身之路,眼见蛇人的船队正随着退却的人族船队移动,而海中的蛇人正奋勇往人族攻击,白浪心念一动,蓦然下令:“舵手注意,立即向蛇人的船靠近!”
这岂不是找死?白炰旭忍耐不住,大声说:“白浪,你在胡闹什么?”
人族军纪极为严明,白浪还没回答白炰旭,船只已经迎向蛇人的船队。
蛇人似乎也有些意外,论起白浪的船上至多两千官兵,岂是五百蛇人的对手?蛇人毫不畏惧,反而加快了速度迎来。
“这是唯一的生路!”白浪也不客气了,他大声的回了白炰旭一句,随即回头,眼见蛇人船只逐渐接近,一只只的蛇人正跃下水面,向着战船游来,白浪蓦然大声说:“换火箭,烧了所有蛇人的船!”
这个命令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蛇人船只若毁,蛇人岂不是非拼命不可?人族的船蛇人可不会操纵!但也因为如此,大部分的官兵并没有准备火箭在箭里,白浪这个命令一下,船头一阵子手忙脚乱,只有百余只火箭射了出去,混乱的分配在蛇人的二十艘船上,蛇族船上船下的数百蛇人戮力同心,没片刻功夫便将火焰灭去。
“继续射!”白浪大喊:“不准停!”
而这时蛇人的队伍中忽然传来连声长嘶,二十艘蛇人的船只居然往后退去,而所有的蛇人也跟着撤退,不再追击刘然等人的舰队。
白浪这时才松了一口气,颓然坐下船头,下令说:“不用追击了,回航。”
白炰旭这可愣住了,哪有这种事?蛇人怎么会怕船只被毁?这里距离大陆并不甚远,功夫高一些的人族都能游到,何况是擅泅的蛇人,白浪这招是怎么奏效的?白炰旭满心想问,但刚刚才被白浪吼了一声,他老脸下不来,只阴沉着脸,瞪着前方不说话。
白敏十分乖巧,他可明了白炰旭的心态,只见他眨眨眼奔到白浪的身旁,笑嘻嘻的问:
“浪大哥,你怎么知道蛇人会退?”
白浪叹了一口气,抹抹额上的汗水说:“我也是行险,若在南角城附近,这个方式就不能用了。”
白敏还听不懂,白炰旭却是豁然而悟,蛇人的船只若是全毁,他们上岸后还要在人族的地域中奔驰数千公里才能回到蛇族,在人族大军围捕之下,岂有生机?就算今日人族船队全灭,这笔买卖还是划不来,蛇人算了算自然非退不可。而这个方式在南角城附近海域当然无效,所以人族也从来没人想到这一着。
白炰旭不禁有些佩服起白浪了,他看来木纳,没想到脑袋动的还挺快的?白炰旭思忖片刻,走过去说:“白浪,我错怪你了。”
“师父言重了。”白浪没想到白炰旭居然会向自己道歉,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尴尬的说:“我……该去皇储那儿请罪了。”
“我和你一起去。”白炰旭点头说:“练功这件事就由我揽下。”
白浪一愣,诧异的说:“不……这是我……”
“你们还要留下来。”白炰旭说:“为了大业,无须计较小节。”
这顶大帽子一罩下来,白浪就无话可说了,白浪满脸为难,却又不知该如何反对。
这时自然没有船只敢追击蛇族,很快的,残余的八艘船舰终于聚合在一处,却是刚刚又沉了一艘,还好这时蛇人的威胁已去,没有再增加伤亡。
白浪与白炰旭跃过两艘船,到了刘然所在的船只上,几名管带、死里逃生的倪惕这时早已跃了过来,正与刘然等人叙话。在通传之后,白炰旭一见刘然,当即请罪说:“皇储恕罪,老夫一时疏忽,嘱咐小徒修练‘青灵爪’,没想到差点误了军情。”
青灵爪?所有人大皱眉头,那是什么东西?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浪身上。他们哪知白浪也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正是最莫名其妙的人,还好他一向没什么表情,一时也不会被看穿。
“青灵爪?”刘然脸色看不出来是好是坏。
“正是。”白炰旭沉声说:“小徒曾与蛇族高手速比忽大公过招,但并非他的对手,老夫心想自己即将离开,希望小徒能尽速提升武技,所以命他修练,没想到差点误了大事。”
“包老要离开?”刘然并不知道此事,他眉头微微一皱,跟着目光转向白浪,沉声说:
“以火箭驱逐蛇人,又是谁的主意?”过了这段时间,刘然也明白了蛇人为什么怕火箭。
白浪立即说:“是属下作的决定。”可不能都让白炰旭背黑锅,虽说若不放火蛇人未必会退,但这个方法毕竟没有先禀知刘然,也不符合原先尽量杀灭蛇人的计划,他会不会翻脸十分难说。
刘然沉默了片刻,所有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刘然会怎么决定,过了片刻,只听刘然沉声说:“白龙将,你练功误了军机,虽然是包老所授命,但包老并非军伍中人,这件事还是要由你负责。”
“是。”白浪心里叹了一口气,白炰旭好心想扛,奈何刘然不让他扛,他倒是白好心了。
“延误军机乃大过,火箭驱敌却足可记功。”刘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暂且将你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你可心服?”
“多谢皇储恩典。”白浪当即谢恩,所有人也同时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白浪还没由红转黑,日后依然有前途。
“启禀皇储。”这时一名领军急急的走来,向着刘然施礼说:“有名自称白龙将手下的士兵,由东极城乘小舟赶来,说有急事求见皇储或白龙将。”
所有人都是一楞,东极城若是有事,岂会派人乘船来通知?刘然诧异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那名士兵是上族,名叫陈垒。”领军回答。
是白垒!白浪等人惊喜交集,他果然没事,白浪忙说:“启禀皇储,陈垒前来必有要事。”
“好。”刘然也颇高兴,若非陈垒,他未必能顺利脱出东极城,于是立即点头说:“快让他上来。”
脸色还有些苍白的白垒缓步上得舱面,首先便向皇储行礼:“参见皇储。”
“免礼。”刘然微笑说:“你当时没事吧?”
“多谢皇储的关心,属下无恙。”白垒随即低下声音说:“启禀皇储,属下有紧急机密军情相告。”
刘然一怔,目光望向白浪、白炰旭等白家众人,脸色又沉重了下来。过了片刻,刘然露出苦笑,起身说:“好,我们便到舱内说,芳华、白龙将、倪龙将一起来。”
众人下舱之际,白垒目光转向白广,两人兄弟多年,白广又十分聪明,一看白垒的脸色已经知道了八成,白广倒抽一口凉气,向白炰旭、白彤等人打了一个眼色,看来事情不小,大家最好快些另辟地方商议。
牧固围纪元 一二零一年十三月二十日
“周大叔!”徐定疆哈哈大笑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大军停在一片荒野中埋锅造饭,正在短暂的歇息。
“不信就算了。”周广没好气的说:“我看你们的祖先一定也是从地球来的。”
“我倒不觉得。”徐定疆摇头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在那个地方人可以飞来飞去,为什么到这里就不能飞了?”
“呵呵呵……”周广得意的说:“我倒知道一种可能,以前的地球也不行,那是被一种宇宙怪雾包住,内力一出就散,完全没得商量,但物物相克,有个老前辈研究出了一种逆向放能的机器,直弄了一百多年才把那怪雾消散。”
宇宙怪物?徐定疆皱起眉头说:“什么逆向放能?周大叔,说点听的懂的话好不好?”
周广搔了搔头,一时想不出来应该如何解释,望望四面苍凉的景色,摇头说:“先不管那些,我们能休息多久?”
“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徐定疆望望四面沉吟说:“我们最后一天才会减慢速度,现在还是要赶。”徐定疆的大队离开南角城已经四日,估计再过三天便能赶到东极城,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赶就赶吧。”周广拍拍屁股下的卓卡,高兴的说:“嗯,你脚要不要开始长了?我可背的挺累的。”
“差不多了。”卓卡发声说:“你看我是用四条腿跑,还是用两只脚?”
“我认为最好用轮子。”周广眨眨眼说:“这样不是比较省力?”
卓卡似乎在思考,片刻都没说话。
徐定疆上下打量卓卡,苦笑说:“周大叔,你说这位卓卡是活的,他吃什么?嘴在哪里?”
“不用吃,他靠我的能量运作,也没有嘴巴。”周广摇头说:“要发声还不简单,里面已经有发声器,现在让护壁开个缝,声音不就传出来了?”
徐定疆还是一头让水,终于决定不再问自己听不懂的事情。这两天,徐定疆与周广两人倒是相见恨晚,彼此坐卧不离、无话不谈,周广也不再叫徐定疆为小王爷,不过周广提到许多所谓“地球”的事情,徐定疆却是完全听不懂,什么新大陆、旧大陆、合成人的,还说地球的人族叫人类,已经有了近六千年的历史,比牧固图的千余年长出多多,徐定疆想之不透,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地方,为什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队伍即将出发,周广又将卓卡背起,徐定疆忍不住说:“周大叔,卓卡还是用车载吧?
”
这也不是徐定疆第一次这么说,不过之前周广只是摇摇头,一直没多做解释,这时周广一反常态的忽然向上抬头说:“对唷,你这家伙已经修好了,干么还要我背着你?”
卓卡老声老气的说:“你若不背我,我如何长脚?”
“也对。”周广摇摇头,闷闷的说:“如果真是那种怪雾,我们是出不去了,其实你生出个喷射引擎、火箭屁股之类的东西还好些,我们说不定还有救。”
“制造这种东西违反基本设定。”卓卡笑了两声说:“而且也没有燃料。”
“还提什么基本设定?”周广摇头说:“我们又不是在地球上,还怕污染、战争?”
“为了人类好,这种技术不能外传。”
“算了算了!”周广不与卓卡争论,哼了一声说:“真是死脑筋,也不会修改一下自己的程式。”
“基本程式本来就无法修改。”卓卡说:“不然我也不会跟你来。”
“这是什么话?”周广一瞪眼,抬头问:“要是可以改你会怎么改?”
“改成不用听你命令。”卓卡哼了一声说:“没事探索什么星空?还不是自我放逐?”
“你……”周广无话可说,闷了一肚子气,过了片刻才恨恨的说:“你倒是伶牙俐齿,该让你不会说话才对。”
“我的个性也是你设定的。”卓卡忽然又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自找的。”
周广哼了一声不说话,卓卡接着又说:“别生气了,要我改变基本设定本来就是你不对。”
“你说的都对。”周广瞪了卓卡两眼说:“改天我搞清楚电脑系统怎么作的,我自己来改。”
“你可要有把握才行。”卓卡说:“把我弄成白痴对你没好处。”
徐定疆虽然听不大懂但也听的十分有趣,周广是自我放逐?他慢慢骑上龙马,一面策马一面说:“周大叔,我们走吧。”
“喂!”周广心情正不好,横眼望向缓缓上马的徐定疆,有些不满的说:“你小子功夫明明很高,怎么总装成一副没功夫的样子?”
徐定疆正是有苦说不出,反正现在与周广也熟了,徐定疆不讳言的说:“周大叔,其实我的功夫不能用了。”
“怎么不能用了?”周广十分意外,仔细的上上下下打量徐定疆片刻,忽然皱眉说:“怪了,你的体表状态有变化……是不大对劲,但里面应该没什么其他异常吧?”
“也许吧……”徐定疆想了想说:“我的周身百脉气劲都会往外散,已经无法停留在体内了,所以没有办法运用。”
徐定疆现在虽然内息运作已经恢复正常的方式,也就是内息乃由顶门灌入,丹田内的气劲一大堆,但问题是一运出去,内息自然而然的由体表宣泄至体外,这有什么用?
“怎么个散法?”周广没听过这种事,好奇的问。
“就是这样。”徐定疆左手控疆,内息运至右手,内息立即往外弥漫,在徐定疆手臂周围产生了一团看不见的气劲。
“怎么没有散掉呢?”周广大感惊奇。
“其实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