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管你。”玳香哼声说:”那些讨厌鬼别惹到我头上就好。“士族女大多秀丽,四婢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一到”銮圭殿“,就有些随侍或侍卫颇想一亲芳泽,但玳姿端庄、玳音清雅、玳香泼辣,只有玳糖见人就笑,看来最为可亲,所以追求者极众,只不过常常都是被玳香骂了回去。
玳姿望着三人说:“无论如何,你们若是愿意侍奉小王爷,可要记得自重。”
“是,姿姐。”三人一起回答,却同时涌起了心事。四人侍奉徐定疆已经月余,徐定疆却从来不曾让四人侍寝,不知对四人有何不满,但这事又不好说出口,四人只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都沉默了卜来。
却说白浪一个人奔到后进客房,只觉得心里异常纷乱,坐不到片刻便又站了起来,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过了好片刻,才点起火石,将桌上的油灯点燃,望着桌上闪动的火光,心情逐渐平静。不过,刚刚刘芳华说话时的美貌,却依然不断在白浪的眼前浮现。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若有所思的白浪耐不住烦闷,起身又往外走,刚一推门,两道剑光忽然从门后直穿了进来,白浪大惊之下并后侧身一闪,两支剑险险贴着前胸后背穿过。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这一剑没中,长剑顿了一顿,恰好让白浪来得及闪出两剑的包围圈,白浪正要扬声喝问,左心两扇窗户也同时破开一个大洞,青光闪动之间,只见又有两条人影随着剑光冲入。
白浪这下子看清楚,却再也不敢发声叫嚷,这两人用的正是“破天剑法”,他们与白家有什么关系?白浪连忙低声说:“你们快住手!”
这些人哪里理会白浪,这时门外的两人也冲—进来,四人剑光同时展开,将白浪团团围住,刹那间,如雨点般的剑光从四面八方汇集到白浪身上。
又过了两招,白浪见这些人与白离乱的剑法同出一脉,心知这些人必定与白离乱有些关系,莫非他们终于被木族赶了出夹?这几天白浪只要想起这事,心里就十分混乱。
这些人似乎都只有二、三十岁,功夫虽然不及白浪,但只稍逊于一般的龙将,还好四人中并没有如白离乱般的特殊高手,不然白浪恐怕连第一剑都躲不过。
但四人联手也不是心存容让的白浪所能抵挡,加上白浪手中没兵刃、又不愿下杀手,左遮右拦,没片刻身上就多了两道小伤口,加上之前尚未完全痊愈的的旧伤也隐隐作痛,身法越显迟缓,直是险象环生,若不是白浪稔熟“破天剑法”,只怕己经丧命在四人联手之下。
白浪知道,若是立刻大叫,还有希望撑到四面的守卫涌来,自己的性命也才能保住,但若是一叫,这四人也就算完了,不说别的,单只今日见到的总管归勇就至少可拦下两人。
一时间白浪心中挣扎难定,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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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孤臣孽子
在四人的围攻中,险象环生的白浪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直接说出自己的身分;只不过这些人若是他人派来试探的,自己这么一说可就露出马脚了,白浪权衡了片刻,终于试探地说:“你们可是白姓族人?”
“少废话。”一个满面于思,似乎是四人领袖的年轻人一面挥剑一面低声喝骂。
白浪一个折身探爪,一面以青光微现的爪尖铛铛两声挡开长剑,一面沉声说:“我们无冤无仇,你们找我作什么?”
“无冤无仇?”满面于思的年轻人咬牙切齿的低声说:“你们不但破坏了我们的全盘计划,还要木族逼我们离开,此仇不共戴天,今日姓徐的不在家,算你活该。”
这可不关自己的事,白浪大感倒楣,他一面招架一面说:“这与我无关,我也不想伤了你们……你们四人快走,不然后果难测。”
这四人见白浪一直不大声嚷嚷已经有些奇怪,现在见白浪居然劝自己走更是莫名其妙,其中一、两人手脚不禁缓了下来,不过那个满面于思的年轻人立即说:“我们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大家别被他骗了,快杀了他!”四人的动作又迅捷起来。
白浪这场糊涂仗打得十分不快,心想若是再这么打下去,就算自己不叫,总会有闻声前来查看的人发现。想到这里,白浪知道必得行险不可,他见那名满面于思的年轻人看来是这些人的首领,右爪三面一挥,挡开了三把长剑,左爪一伸,向着那名年轻人直抓了过去。
白浪这一爪可说是毫不留情,他想以自己和对方的功力差异,自己全力出手,对方非得闪过这一爪不可,这样自己才有机会闯出包围。
没想到那名年轻人目光一凝,蓦然咬牙一扔长剑,两掌一合,彷佛一面墙壁般地迎向白浪,竟似要与白浪硬拼这一下。
白浪心知肚明,对方与自己这么一撞,两掌决拦不住自己的单爪,只这一下就能让对方双手残废,不过这么一来,身后的三把长剑也会毫不容情地插到自己身上。白浪一面暗赞对方为达目的奋不顾身的行为,一面却也暗暗心惊,自己想要安全闯出去,只怕是不容易了。
不过白浪毕竟也是在腥风血雨中闯出来的,他两足一蹬,左爪突化为掌,劲力与对方互撞之间却是凝而不放,只见两人三掌互击,一声沉闷的轻响郁郁然震出,两人身形同时一顿,居然凝在当场。
其他的三人自然大喜,他们本来认为自己的伙伴不死也伤,没想到眼前的敌人忽然不用那威猛的爪功,反而以一个没什么大威力的掌劲应付,两人这一缠上,白浪可说是死定了,三人的长剑毫不停留,向着白浪的背心迅速的刺来。
眼看长剑就要插中自浪背心,就在这时候,三人忽见房中青光一闪,一个灿烂无比的青色剑光向着四面迅速洒出,剑气毫不受阻地将自己的护体气劲破开。
三人大惊之下不得不后退,定神一看,却见白浪右手执着自己伙伴的长剑,正比着满面于思的年轻人脖子说:“通通住手。”
原来刚刚白浪与对方一黏,目的就是为了接到对方松手的长剑,果然一剑在手,白浪向后一挥洒,正宗“破天剑法”施展开来,三人立即无功而退。
另外三名年轻人一征,不知如何是好,满面于思的年轻人立即变色说:“你们快走!”
他当机立断,自己已经被擒,对方随时能杀了自己,听说此人爪功高强,没想到剑法也如此犀利,若是三人不走,绝无胜算。
这时,三人中面色白净的年轻人却踏出一步,迟疑地说:“这……‘傲碎苍穹’……这是……”他眼中似乎还留着刚刚绚丽的剑光,有些不敢置信的说。
“正是‘破天剑法’。”白浪见这些人视死如归,已经确定这些人并非冒充的,他大胆的放开满面于思的年轻人说:“我叫白浪,乃前朝‘北域王’白奉期的直系后代,你们是哪一脉的?”
“你……”四人同时一惊,满面于思的年轻人忽然大怒说:“叛徒。”一副又要动手的模样。
“胡说。”白浪一皱眉,迅速的说:“我好不容易才混入南角城,差点被你们坏了大事。”
那位脸色白净的年轻人似乎较为镇静,他接口说:“莫非你假冒贵族?”
“正是。”白浪点头说:“我现在已与南角王之子结交,若能顺利在叛贼刘家皇朝中获得一席之地,日后白家方能复兴,只倚靠外族,岂有必胜之算?”
四人对望一眼,有些拿不准该不该相信,却听白浪接着说:“你们已经离开木族了?有地方去吗?”
“这不用你管。”满面于思的年轻人哼了声,向四人一招手说:“我们回去禀告……”
白浪也不拦阻,将剑扔回年轻人手中,沉声说:“我孤身在此,急需臂助,若你们无处可去,我希望你们来帮忙。”
满面于思的年轻人接回长剑,再仔细打量白浪数眼,终于转头离开,其他两名年轻人也跟着跃出,只有那名脸色白净的年轻人并未踏出,忽然开口说:“等一下。白浪,你可知‘神武皇’尚有后裔?”
白浪吃了一惊。“神武皇”乃白姓最后一位皇帝,听说他的子孙三十七人早已全部被杀,怎么会还有后裔?
“阿广!”门外满面于思的年轻人一惊,似乎要阻止他说出来,不过被唤作阿广的年轻人却是微一摇头示意无妨,跟着对白浪说:“你若是愿意受缚,我们可以带你去见皇上——
‘神武皇’的玄孙‘重兴皇’。”
白浪心中跃跃欲动,自己虽说要复兴白姓,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若是“神武皇”果真有后裔在世,那可是个大好消息,可是若要自己束手就缚,那可是大违白浪的本意,因此一时之间有些迟疑难定。
过了片刻,白浪才下了决定,只见他一颔首说:“好,来吧。”一面伸出双手,等待对方绑缚。
门外的三人有些不敢相信,却见阿广轻轻一笑说:“好,我们到了城外再绑……跟我来。”却是一转身,向外奔了出去。
对方不绑,那正是得其所哉,白浪不再多说,跟着四人身后急奔,只不过自己房中一片凌乱,回来后不知应该如何解释。
刘芳华急急奔到南城墙,果然见到徐定疆一个人站在城头,正向着南方的出海口眺望,她远远的便叫:“定疆!”一面抛下随侍的士兵,一个人展开身法往前奔。
徐定疆回过头来,淡淡地微笑点头,随即又回过头去。
刘芳华觉得有些怪异,徐定疆一向与自己嘻嘻哈哈,怎么突然闷闷的?刘芳华奔到城头向外四面打量半天,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皱皱眉,疑惑的说:“定疆,你在干嘛啊?”
“想点事情。”徐定疆望着刘芳华微笑说:“你怎么来了?”
“你这个主人真不够意思。”刘芳华一转身,坐在徐定疆身旁的城唾上,皱着鼻子说:
“居然放着朋友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出来逛。”
徐定疆望着刘芳华片刻,神色微松,呵呵一笑说:“你是说自己还是白老弟?”
“都是啊。”刘芳华哼了一声,四面望望说:“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也不会回去尽尽主人的本分。”
南角城禁市已经数日,城外一个人也没有,虽然上方的夜空一样绚丽,但下方却是一片清冷孤寂。
徐定疆轻笑着说:“我当白老弟是自己兄弟,他在那里等于是半个主人,有他招待你还不是一样?本来我还担心白老弟不擅言词,会被你欺负,后来听说你们聊的挺愉快的,那我可就放心了。”
“谁欺负人了?”刘芳华瞪了徐定疆一眼,转念想到刚刚的情况,忽然噗嗤一笑说:“那个白浪好像嘴里有宝,就是不想说话,我逼也逼他说出来,后来还不是乖乖的吐实?”
徐定疆摇摇头说:“还说没欺负人?”
“不用你管。”刘芳华得意的一笑,接着一收笑容说:“他也蛮可怜的,他说他来南角城之前,快两年没跟人说过话即。”
徐定疆点点头,转过话题说:“你不想知道今天我们在大殿商议些什么?”
这正是刘芳华找来的目的,她被徐定疆一提醒,连忙说:“对……快跟我说。”
徐定疆于是将众人担心蛇族另有计谋的事情说了一遍,跟着又说:“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白老弟的身分问题。”
刘芳华虽然直爽,但绝对不笨,她一听,脸色微变的说:“难道你们怀疑他是前朝余孽?”
“本来是有些担心,不过已经没问题了。”徐定疆也坐了下来,点头说:“若白老弟是前朝余孽,他就不该与我一起陷入蛇族的围攻中,那一次我们两人差一点就无法生还,这可不是骗人的……何况破坏蛇族与木族联合的计谋,他也出了不少力,这件事可以说全是前朝余孽设计的,他若是知道,绝不会任我们坏事。”
刘芳华松了一口气,点头说:“没错,我们夜探木族的时候,他若是忽然倒戈,我们两人绝对逃不出去,木蛇联军的计谋也不会被拆穿。”这番话若是给自浪听到,恐怕也只能叹气了。
“现在只有一个疑惑。”徐定疆皱眉说:“白老弟的功力实在不像是一个贵族所能修练的。虽说在人族历史中,贵族中也曾出现过出类拔萃的人物,但也没听过有人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修练出这身功夫,若说他是皇族……姓白的皇族,除了前朝余孽之外哪还有别人?”
“那他就是很特殊又出类拔萃的贵族了嘛。”刘芳华不想为此事多伤脑筋,白浪一爪逼得白离乱大为狼狈可是她亲眼目睹,若有人说自浪是前朝白姓皇族,刘芳华一定不信。
“只能这样解释了。”徐定疆笑笑说:“就不知道皇上相不相信,若是皇上也信,白老弟封个龙将绝不是问题。”
刘芳华会意的一笑说:“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我帮忙?没问题,回到都城后,我亲自和皇上说去。”
徐定疆点点头,起身遥望南面蛇族的区域,摇头说:“本来想捉几个蛇族人让赵才他们练功,看来是不容易了,得去问问上次大战有没有留下几个蛇人。”
“赵才?”刘芳华一怔才说:“就是上次你们提的……赵龙将的儿子?”
“没错。”徐定疆沉吟着说:“若非交战,蛇族人不易生擒。”
“找一些高手和他们对招不就得了?”刘芳华不以为然的说:“人族高手可不比蛇族人差。”她只差没说自己。
“总少了一些真实感。”徐定疆一笑说:“他们现在需要速成。”
刘芳华听不懂,皱皱眉说:“什么啦?别卖关子。”
徐定疆解释说:“他们虽然功夫平平,不过自小家学渊源,底子其实打的都挺厚的,只要略加琢磨,应该是很好的帮手……不过他们娇生惯养已久,真要打起来,总是少了一股拼命的念头,只好在照顾得到的情况下练习练习,日后才能让他们上战场,不然……”
“我不管了啦。”刘芳华摇头打断徐定疆的话说:“反正你说的都有道理。”
徐定疆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说:“那我们回去吧……我顺便带你去逛逛,想尝好吃的还是逛好看的?”
这话一说,刘芳华可乐了,她一蹦而起笑着说:“都要,都要,这次你可不能黄牛。”
“走。”徐定疆跟着飘起,率先向城下飘去,两人并肩飘行,展开流水行云般的相似身法,向着南角城的夜色中投入。
随刘芳华前来的数名官兵只有急急尾随,却哪里追得上两人?过没片刻,那些士兵们只好垂头丧气地返回宫城,却不知两人什么时候才会尽兴而返?
这时的白浪却在那四人的带领下,从一处防守较为疏漏的地方穿出了宫城,五入掩饰着行迹,向着城东直钻,一面急奔。
白浪心里不断揣想,宫城的守备虽然较为松散,但南角城周边的防守与宫城自不可同日而语,这几天南角城四面防守的更是严密,这些人是如何混入南角城的?
若说他们的巢穴便在南角城中,那可真是荒唐了。
过不多时,四人奔到城东的一个废弃院落,纵身跳了进去,白浪毫不迟疑地跟着飞跃过墙,心里却依然满是狐疑,这看来是个废弃已久的住宅,若说他们躲在这里其实也说的过,不过他们倒底是怎么进城的?
眼看四人熟门熟路的往后掠进去,白浪没空多作打量,连忙起步直追,这里虽说是个院落,但占地却也并不大,五入三转两转的已经到了后面的小庭园,这时四人忽然驻足向着四面查看,似乎在确认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