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北行,一开始,大多数的部队都弄不清撤退的原因,随着时间过去,消息渐渐传开,这时大多数人已经知道熊族入侵的事故。
在三日前,北域城沦陷的消息已经传到,而在习回河城大部分兵力外调,无法支援的情况下,若熊族转向宿月城,宿月城必然岌岌可危;若宿月城一破,只留下一万部队的习回河城自然是危如累卵,大部分的官兵亲眷都在习回河城,部队回头的速度自然是十分迅捷。
对熊族来袭一事,白家人自然是心乱如麻,其中尤以白浪最为烦恼,这么一北上,必与熊族冲突,到时岂不尴尬?而白家人还有另一个困扰,由于徐定疆被人释放,白玫自然免不了嫌疑,当场就被抓了起来,至于同时失踪的白垒,更是潜入帐中的不二人选,刘礼为此十分震怒。都玉山上没能剿灭那股战力,可说是两人直接促成的。
但无论如何受刑,白玫却是一直抵死不认,而又因一直找不到白垒,刘礼看在白浪等人的面子上,一时不好对白玫有所处置,只能随军监禁着,不放她自由。
但这对刚加入刘礼部队的白家来说,却是件十分尴尬的事,白彤、白炰旭等人是抱持相信白玫的立场,但白广却是心里有数,知道这事除了白玫之外,只怕没有人做得出来。但这话说出来徒乱人心,白广也就闭嘴不吭声,反正这时除了低调一些,也别无因应之策。
过了三天,疾行部队已经接近奔出了数百公里,随着逐渐的往北,地势越来越开阔,原野苍茫之感也越来越强烈。白家众人除白浪外都生长自南方,对这样的景色十分陌生,尤其现在是黄昏时分,空茫的感觉尤其浓烈,部队趁着天候渐凉,加快了脚步往北赶。
白浪这几日:心里一直萦绕着两件事,一件是刘芳华的去向,另一件事却是自己功夫的问题。
白浪心想,听说刘冥还欠刘礼一个要求,想再见到刘芳华的机会不小,上次是自己昏厥过去,若非如此,自己一定会阻止刘芳华跟随那个半人半鬼的刘冥若自己说出无意为官,她也会赞成吧?反正帮助刘礼称皇,本就不是自己的志向。
这件事白浪算是还颇怀信心;,但对另一件事,白浪可说足伤透脑筋了,自从上次吃了一次亏之后,白浪心里有数,下次若要施用这等功夫,必须在最后的劲道出掌之前产生一个旁震,其力道必须足以将经脉封闭。
在自己体内真力几近耗竭的状况下,想达到这个目的并不困难,但这么一来虽说可以避免掉无法复功的窘状,却依然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在千军万马中,这功夫岂不是完全不能使用?
那么该怎么办?一面随着部队策马狂奔,白浪心里一面不断的思索着,若能只轰出九成真力……不,八成,若自己体内八成真力在刹那间一泻而出,天下只怕已无抗手,若能留下两成真力,至少还勉强能稍作腾挪,不会立即力乏,而凭着两成真力修练到复原,也比力竭时快多了。
换个角度想,若无论八成、七成或是三成、四成都能随心所欲,岂不是可以藉着对敌人功力的判断,再调整成最适当的威力?至于什么样的敌人应施与什么样的劲力,那却是下一个问题了。
不过用想的很简单,要怎么做却毫无头绪,经过自己的修练,从丹田到左掌的经脉已经开了一条畅通无比的道路,只要心念一动,力道便会宣泄而出,想稍作束缚,简直比登天还难。
除非……除非那条经脉可以调整……白浪正想着,忽然跨下坐骑一缓,白浪一怔抬头,眼看前方的队伍逐渐减缓了动作,更遥远的部队前啃,似乎正起了骚乱。
白家军的位置,约莫在队伍的中间偏后,远远的也看不清前方出了什么变故,众人正相顾愕然时,忽见一个身影迅疾翻飞直上十公尺,众人看的清楚,正是率领先锋部队的唐赣。
除了白家军及部分都城的降军,大部分的部队都是来自习回河城,众军没想到唐赣有这种轻身功夫,一面往上激射还能一面做动作。部队十分捧场,立即采声大作,但暍采声旋即消失,因为唐赣飞到最高点后,却是浑身僵直的摔了下来,似乎已经失去了力道。
前方有敌?众人大吃一惊,这里可是千军万马,这趟南征虽然损失不少,但现在依然有近六万人,若是大队敌军,前方早该有所警讯,而且就算有敌,唐赣也不至于这么轻易的就落败,更何况还被打飞?
白浪其实也并不怎么关心,只望了望,又低下头想心事,却听到身旁的白广低声说:“浪大哥……”
但白浪有些意外的转过头,白广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的?只见白广脸上带着三分凝重说:“能把唐龙将这样击上半空,人族中屈指可数。”
有几分道理,唐赣虽然功力不怎么突出,总也是一名龙将,要赢他不难,但要让他毫无抗力的飞上老高,人族中除了诸王、供奉之外,只怕也没有几人了,就算是号称国使第一的刘礼,也未必能办得到。
白浪再度抬头,但又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他也看不出所以然来,转过头说:“莫非是北域王刘群池?”
“刘群池不该这么莽撞,唐赣对刘群池更不会全无防备。”白广摇摇头说,“我担心……”
从防备这一点思索,不该是已知的高手……白浪心中猛然一动,莫非是刘芳华?白浪心里有数,除了已知的人外,现在有能力做这种事的,除自己与徐定疆外,最没人清楚的便是刘芳华了,莫非是她赶来了?以她的性子来说,若唐赣出言不逊,确实得飞上伞空,想到这里,白浪眼中露出喜悦的光芒,一拉马疆,就要往前冲去。
“浪大哥!”白广一个眼明手快的拉住,一面压低声音急叫,“你做什么?”
“说不定是芳华。”白浪目光一凝,低声说:“放手!”
白广从白浪的目光中看得出来,若自己再不放手,白浪只怕就会出手了,白广心里一寒,一面松手一面低声说:“不会是芳华郡主。”
白浪一缓马疆,侧过头来说:“为什么?”
“若是刘冥带她来,不该会有冲突。”白广急急说,“若不是,郡主避之唯恐不急,怎么还会送上门来?”
她说不定是来找自己的。白浪不怎么信任白广的推测,正要扭头往前奔时,白广跟着又说:“浪大哥,末奉军令不能擅自移动啊。”
管他这么多?想到可能是刘芳华,所有的规则与禁令白浪早就放在一旁,他正要策马冲出,前方却有一骑从部队之间策马急奔而来。白浪若是往前冲,肯定会撞成一团,白浪一皱眉,猛一提身飘离马鞍,倏忽间飞腾十余公尺,往前直飘,眼看转眼就要掠过来骑的上方。
白广见劝之不住:心里不禁大为烦恼,若是牵扯到刘芳华,白浪就变得十分不理智,这可是一个太大的变因,日后对此可要小心,最好要防范于未然。
而这边白浪刚一腾起,那名士兵却是一怔,蓦然扬声说:“炰旭公、白龙将,二皇子请两位到前军。”
这可太好了。这下可是奉旨办事,白浪再不迟疑,全身功力激运之下,竟以极耗功力的御气之术往前方直掠,反正与前方相距尚不到一公里远,还不是转眼即至。
白炰旭却是颇为意外,为了白玫的事故,这几天刘礼都没怎么与白家人接触,白炰旭这时本想缓上两步,慢慢的过去,也算稍表抗议,没想到白浪却是已经有如箭矢般的飞射出去,白炰旭心里虽然不快,还是加快了脚步,跟着白浪身后展开身法。
一到前军,半空中的白浪已经看得清楚,哪里是刘芳华,那胖胖的身影……竟是周广?想到之前托周广去办的事情,白浪心一沉,速度立即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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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膜翅逞威
白鱼旭心里正在烦恼,白浪这小子没事怎么冲得这么快?没想到白浪又蓦然慢了下来,他急赶两步,腾跃间,却也注意到了来者的身分,白鱼旭也是一怔:心里并不轻松。
因为这两天与刘礼的关系不大好,一直没有向他禀明白浪与熊族的牵扯,若周广没遮拦的嚷了出来,岂不是坏事?不知道他说了没有?
这时的周广,已经被近千名官兵包围起来,在他面前站的除了刘礼之外,还有徐苞、何威凡、风紫婷,至于唐赣却没看到人,也许因为被教训得七荤八素,已经先退了下去,但就这些人,已经是这个队伍中的顶尖高手,何况白浪与白鱼旭正在赶来?按理来说,就算是人族顶尖高手的两位供奉同来,对这样的阵容也不敢掉以轻心。
可是周广跨坐在那生着两条粗大突兀两腿的卓卡上,正一脸不在乎的笑嘻嘻说:“大家都是人,别这么紧张好吧?”
“阁下何人?”刘礼皱眉问。
“我叫周广,周广就是我。”周广说到一半,眉头微皱说:“这么说好像废话,卓卡,你替我介绍。”
“这位来自地球。”卓卡果然应声发话:“据我推测,以你们的分类法来说的话,他的血统该属于皇族。”
“唷……”周广瞪大眼说:“我是皇族?”
卓卡没有脸,自然没有表情,不过从语调中听得出来,他有些没好气的说:
“当然是皇族,皇族也就是血统纯正的地球人。”
“原来如此。”周广点点头,目光转向刘礼,忽然大声说:“既然如此,刚刚那家伙为什么擦我麻烦?本大爷可是皇族。”
刘礼不禁啼笑皆非,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浑人?他还没说话,一旁的何威凡已经开口说:“启禀二皇子,此人当时曾协助徐定疆冲破末将的防御。”
周广眨眨眼,望了何威凡几眼才说:“对了,就是你这小子打伤卓卡的,还好卓卡打下烂,不然我非找你算帐下可。”
刘礼心里一动,以往曾有传说,人族祖先是来自天外,莫非天外便是此人口中的地球?不过这时没时间问这些,刘礼换个话题说:“阁下曾协助徐定疆与我军冲突,不知与他有何关系?”
周广想起当初徐定疆告诉自己的事,他恍然大悟的说:“原来你们就是当初想对付皇储那老小子的人?”
这可是说来话长,而且这胖子消息未免太不灵通,众人面面相觑,正不知该如何答话时,周广却是两眼二兄,哈哈一笑说:…坦不是白小子吗?“这时白浪等人已经到了场边,白浪这才刚知道两方起冲突的原因。适才周广见人便糊里糊涂的问起徐定疆,岂知徐定疆现在已经成了北军的首要敌人之一,唐赣自然非动手不可,但遇上了周广,唐赣不吃亏也难。
不过,现在周广这么向自己打招呼,白浪可有些尴尬,点点头说:“见过周前辈。”
“嗯……”周广点点头说:“唷,白家老头也跟来了?”老头指的下是别人,正是随后赶到的白无旭。
而白无旭一见周广立即大皱眉头,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被周广一掌打退的往事,对于周广他可是十分有戒心,只没想到他去熊族之后还能活着回来?又或者这家伙根本没去熊族?白无旭想到这里,十分想质问周广,但又碍于刘礼等人在场,只好勉强压下心里的疑问。
刘礼没想到白浪等人与周广相识,他疑惑的目光转过来,白无旭当即低声说:
“启禀二皇子,那人便是当初东极大战时从空中掉下的火球。”
刘礼这才想起,确实曾听过此事,而且据说那时迎接刘然时,这人也在现场,只不过当时失之交臂,想来此人与徐定疆的交情也该不深,刘礼一想及此,脸上露出笑容说:“原来是周前辈,往昔多有得罪,还请周前辈恕罪。”
二一皇子?“周广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有些贼兮兮的笑着说:”莫非就是你要和你大哥争位?“这话未免太过唐突,众人脸色都变了变,尤其刘礼与白鱼旭同时都吃了一惊,两方相距并不近,白无旭虽说并末传音,但声音已经压得十分低,没想到十余公尺外的周广居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徐苞见刘礼没有回答,当即皱眉说:“刘然昏庸无能,岂能居帝皇之位?”
“好理由。”周广摇头晃脑的说:“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是不是这个意思?”
刘礼眼睛微微二兄,倒没听过这句话,不过似乎挺有道理的?不过他喜悦的神色随即一转黯然,叹口气说:“刘礼无德无能,不敢受此称誉。”
其实周广说笑的成分远大于称赞,但见刘礼这么说,他也不好意思解释,只好向着白浪挥挥手说:“白小子,那件事的后果你怎么早没告诉我?”
所谓的后果,莫非指的便是熊族兴兵一事?白浪脸上微微发红,不知该如何解释,当初白玫、白鱼旭让周广去找熊族,本就有些陷害他的意味,这时白浪还真是无言以对。
白鱼旭看周广的叙述方式,似乎也没打算将那件事说出来,此人毕竟不是草包,白鱼旭松了一口气之余,再见刘礼望着白鱼旭的模样,他心念一转,扬声说:
“多谢周兄相助,还请随军一行,让我等稍致谢意。”
“不用了。”周广摇摇手说:“我本来还在奇怪,那四城怎么各打各的,原来人类闹内哄……嗯,白小子,那位听了很生气唷,我劝你到时最好避一避。”
“多……多谢提醒。”白浪心里苦笑,宏仑性如烈火、秉性刚毅,一向不听人劝,他早能想像宏伦得知消息后的情景,当初也是因为这个个性,宏仑才会与自己结而为友,只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与宏仑翻脸成仇。
“话传到了,我也该走了。”周广望望四面说:二一皇子,是下是不让我走?“虽在千余人包围之下,他却是毫无惧色,脸上依然轻松自在。
刘礼心念电转,此人功力高深莫测,若投入敌方,可谓心腹大患,但这么将他围杀似乎也下怎么恰当,刘礼目光一凝说:“人族正逢存亡绝续的关卡,可否请前辈与我等同行北上抗敌?”
“饶了我吧。”周广呵呵一笑说:“那堆大狗熊中高手可不少,我可不想再闯一次。”
刘礼没想到周广居然曾与熊族高手过招,他虽不明白何谓狗熊,依然立即问:
“前辈在哪里与熊族冲突的?”
周广目光扫了白浪一下,呵呵一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往北一直走下去,到处都是大狗熊,还怕没有冲突?”
一旁的白无旭颇想向刘礼进言,让刘礼留下周广,但若是自己开口,周广八成会翻脸说出白浪与熊族的关系,那可是弄巧成拙……就算用传音的方式,周广似乎也能察觉,想来想去,白无旭还是开不了口。
白浪却对周广十分抱歉,所以也十分希望周广能脱出是非,他吸了一口气说:
“启禀二皇子,周前辈虽然功深莫测,但一向与人无争,应不会襄助都城。”
白无旭听了却是大皱眉头,白浪怎么敢作此保证?若日后周广帮助徐定疆,他可不是犯了欺君主罪?现在白家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再生点什么变故,真的会万劫不复。
而说老实话,白浪心里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他算是拼上了日后被刘礼怪罪,替周广说上这么一句好话。
刘礼还在沉吟,周广却耐不住了,他忽然哈哈一笑说:“当时我被数百大狗熊围住,你们可知道我怎么逃出的?”
他曾被数百熊族围住?众人脸上都露出不信的神色,熊族数百可敌人族数千,与蛇族人战力相当,岂有人能逃出?当初若下是有地道脱身,手持月华剑的白浪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