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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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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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城的部队?”
  “白家的妖女!”那人猛然推了一整把砂石洒了下来,愤愤的大声说:“你们害死了王爷,南角城与你们誓不两立。”
  这样一大片洒下狭道,白玫避无可避,还好这人功力浅薄,白玫索性低下头,任那片尘沙就这么洒落在她乌云一般的发丝上。当下,白玫心里有如刀割,连一个士兵都这么恨自己,徐定疆呢?这一瞬间,白玫竟是有些不敢见到徐定疆了。
  上面又传出了另一个人声:“你快滚,还想来骗小王爷吗?”跟着又是一片砂石洒了下来。
  “害人的妖女!若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些事情?呸!”这次不是砂石,却是一口浓痰,就这么落到了白玫的头顶正中,与那些砂土混成一片。
  白玫哪里受过这种罪,但这时她心神恍惚,竟有种自己若不受些苦,无以面对徐定疆的感受,也就这么任人唾骂,一动也不动。
  说到底,若不是自己,南角城不会袒护白家,徐靖也不会被因此被囚,更不会有后来陈晶露大闹左督国王府的事情;而若非陈晶露与陈康结怨,徐靖又怎么会死?
  白玫在砂石、浓痰的侮骂中怔怔的站着。他该已经知道自己来了……他却任自己受辱,受辱倒是小事,但他莫非已经忘了对自己的情意?还是他恨着自己,不愿与自己见面?
  整身狼狈的白玫,想到此处,两颊不禁流下了一串泪水……不觉间,砂石也停了,谩骂声也停了,白玫怔怔的抬起头,却见到那令她心神动摇的身影,白玫的鼻头一酸,已经难以止住的眼泪立即夺眶而出,眼前徐定疆那熟悉的面容,也跟着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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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部队重整
 
  徐定疆与白玫,两人一高一低,就这么无声的过了好半晌,而刚刚那些羞辱白玫的士兵这时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四周只有一片凝结的寂静。
  白玫就这么等着、等着,徐定疆依然一言不发,白玫的心越来越是沉重,难道真的已经无可挽回?难道连自己都要受这无妄之灾?身为白家人,连一点点的温柔都没资格拥有吗?
  蓦然,低着头的白玫眼前突然出现了黑影,白玫一怔正要抬头,额头已经被一个略嫌粗糙的布帛抹过,一面听到徐定疆的声音:“傻孩子,你还来做什么?”
  白玫百般委屈涌上心头,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白玫整个人投入了徐定疆的怀中,呜咽的说:“你……你不要我了?”
  徐定疆一时也清不去白玫身上的尘埃,而那几口唾沫也不是这样能去除的,徐定疆抹了抹,也缓下手来,只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我该早些拦阻的。”
  “不……不……”白玫语不成声的说:“只要你不怪我,怎么……都没关系……”
  “你……”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说:“你为什么要来?”
  白玫刚刚一时激动下含泪拥着徐定疆,这时才慢慢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站直了娇躯,深深望着徐定疆的眼说:“如果一定要离开你,我宁愿死。”
  徐定疆的表情微微有些颤动,凝望白玫好片刻才说:“既然如此……我们就生死与共吧。”
  白玫心里有数,徐定疆不会不知道刘礼派自己来的原因,但两人既然已说清楚,那些话再说出来也不过是笑话,而徐定疆现在这么说,自然是打算抵抗到底了。
  白玫深吸了一口气说:“都依你。”
  “跟我来。”徐定疆牵起了白玫的手,缓缓的向坡上走,一面走一面说:“这里虽然有水源,但量很少,不能让你清洗,你就先忍耐一下。”
  “不打紧。”白玫勉强笑了笑说:“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徐定疆点点头,没再说话,只稍稍的加快了脚步。白玫心情更是轻松不起来,若是以往,徐定疆必然会顺口开上两句玩笑,现在却变得如此沉默,看来徐靖之死,对徐定疆来说影响实在非常大。
  到了坡顶,白玫一看,这才明白为什么徐定疆会选这地方驻守,这里是连绵山脉一大片斜坡间的一个小台地,上来的狭道又不像一般山径是以之字形往上蜿蜒,而是从山崖侧面一个旧有河谷狭道攀上,除了向南的一面是一大片山壁之外,其他三面都是高低不同的断崖。
  南面一大片山壁又不是全然陡峭,从台地的南缘一直往山坡延伸,约莫有个数百余公尺深、千余公尺宽的小型山林,在上面崖壁才突然较为陡峭,直直拔出千余公尺以上。
  也就是说,除了从狭道、断崖之外,唯一到达这个小台地的方法便是越过那堵山,那山虽不甚高,但想从那个方向安全攀下却十分困难,看来除有数的几个高手可以越过外,想带一大群士兵攀过当可说是不可能的事。
  既有山林,林中想来必有山泉,要供部队盥洗自然是不够,但饮用却是绰绰有余,而山林间草木植物、飞禽走兽皆可为食。
  至于台地前半段,则是无数大大小小的乱石四散,彷佛多年前上方山壁并不怎么坚固,曾断断续绩的落石数百年,直到那面山林逐渐成长,这才慢慢的停止落石,想来山脚那大片斜坡应该也是落石而产生的。
  这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处据点?白玫望了望,诧异的说:“定疆……你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嗯。”徐定疆一直没什么表情,闻声止步向着南方大片山壁望:“以前与芳华、东立常来这儿逛。”
  这么特殊的地方,怎么没有士兵驻守?白玫心里十分疑惑,但见徐定疆一副没劲的模样,她也不好多问。
  而徐定疆似乎明白了白玫心里的疑惑,他转过头微笑说:“都城本不该有战祸的,不是吗?”
  白玫这才醒觉,若人族不内乱,这个据点可说永远也用不到,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徐定疆暂守的地方。
  白玫放眼望夫,只见数千人在断崖边据守,不过一个个却是轻松的低声谈笑,一点也不像在紧张的守卫,而再向内一些,却是一些以草木搭起的简陋房舍,外围万余士兵分成一团团的围坐着,有的睡,有的躺,但看起来都不像是在打仗,这下白玫更糊涂了,下面数万官兵如临大敌的时时打算冲上来,这些人……这些人未免太放心了吧?不过看来虽不到一万五,也有个一万二、三,与刘礼的估计差不多。
  “参见小王爷。”眼前突然转出一个胖胖的身影,笑容可鞠的说:“果然是白玫姑娘来了,还好我没认错,及早通知了小王爷……”
  这家伙是孟启,白玫头微微低了下去,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孟启,当初东极城四大管带中,就属这家伙最油滑,果然这一战也没能伤了他。
  孟启仔细一望,跟着又大惊小怪的说:“唉唷,白姑娘怎么弄成这个模样?还不快去清一清?”
  “孟管带。”徐定疆开口说:“你们部队伤亡的人数整理出来了吗?”
  “当然、当然。”孟启哈腰说:“启禀小王爷,我们损失的倒不多,大概还有个两千人。”
  “其他的散兵也差不多两千。”徐定疆顿了顿说:“孟管带,我会把你的部队重新调整,没问题吧?”
  孟启微微一怔说:“不知小王爷此言何意?”
  “我们现在拥有一万两千多名部队,不只没有龙将,连管带都只有十个左右,部队当然得重新调整。”徐定疆眉头微微一挑说:“还是孟管带另有高见?”
  孟启见徐定疆脸色不好,还彷佛透出了一股肃杀之气,他连忙说:“岂敢,孟启自然唯小王爷的命令是从。”
  一旁的白玫却是怔了怔,这么说话的徐定疆令人十分陌生,白玫心里不禁有些觉得惊心。
  “那就好。”徐定疆神色一弛,又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目光一转,向着另一面说:“你们也来了?”
  白玫的目光随着徐定疆转过,却见到几个不算陌生的身影,正是锺名古、杜给等南角城的管带,白玫只见锺名古目光有若喷火一般的瞪着自己,白玫心里一寒,不禁退了两步,躲在徐定疆身后。
  其实白玫自然不会怕了锺名古,不过她却在锺名古的神色中,看到了徐靖刚死时,徐定疆那股疯狂的神色,白玫在心虚之下,不由得避开了锺名古的目光。
  “参见小王爷。”杜给等人的面色其实也都不好,不过依然向着徐定疆施礼。
  “怎么不休息?”徐定疆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只在言语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威势。
  杜给等人对望一眼,似乎都有些说不出话来,还是锺名古忍不住说:“这女人来做什么?”
  这话可是十分无礼,袁业家连忙打圆场说:“启禀小王爷,锺名古的意思是,她不是敌人吗?怎么会到这儿来?”
  锺名古意犹未尽,接着又大声说:“白家余孽都不是好东西,墙头草、两边倒,信不得!”
  见徐定疆依然没开口,袁业家忍不住又加注:“这个……锺名古是说,白家一族到底要投靠哪一边,总该说个清楚。”
  这下锺名古可上火了,你这么会说,怎么一开始又不说?他瞪了袁业家一眼说:“你有完没完?”
  又错了?袁业家委屈的说:“怎么了?”
  “小玫。”徐定疆蓦然开口说:“你自己说。”
  这时四面又聚集了好几名官兵,其中似乎也有几个身着管带服饰,不过更多的是服饰凌乱的官兵,比现在的白玫更为狼狈,但既然敢走的这么近,想来不是管带至少也是校骑,见徐定疆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白玫身上,怀疑、愤恨、憎恶等情绪,藉由目光毫不遮掩地由四面穿射到白玫身上。
  白玫一怔,咬咬牙踏了出来说:“白家确实已经投靠刘礼。”
  这话一出,四面哗然,那这丫头来做什么的?只听白玫接着脸微微一红,仰起头来大声说:“但我已与白家脱离关系……定疆要到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下可把哗然声压下来了,每个人都一楞一楞的望着白玫与徐定疆,有点不知应该做何反应,连白玫自己也是望着徐定疆,看他倒底要怎么说?
  徐定疆轻轻一咳,清了清喉咙说:“都听明白了?”他目光转了转,见无人答话,徐定疆伸手拉过白玫的柔夷说:“她是我的妻子,以后谁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
  这下可不只众人傻眼,连白玫的脸都红了起来,这个夫妻作的可是有名无实,却不知这人……什么时候要跟自己真作夫妻?想到这里,白玫更是脸庞发烧,一面暗骂自己不知羞耻,一面又带着三分喜慰。
  “小王爷。”锺名古突然大声说:“我信不过这个妖女,你莫要被骗了。”
  这下众人可是大皱眉头,杜给等人更是焦急,徐定疆已经明明白白的说了,谁对白玫不敬就是对他不敬,锺名古这么大声的骂“妖女”,岂不是找自己麻烦?
  徐定疆目光一凝,向着锺名古望了过来,一面说:“锺管带,你对我的判断不信任?”
  锺名古以往不知挨过徐定疆多少次拳头,但这次不知为何心里微微一寒,有些说不出话来。一旁,袁业家又想打圆场,杜给却一扯袁业家的后襟,阻住他开口,一面说:“启禀小王爷,我们也是替您担心。”
  “是吗?”徐定疆目光先扫到杜给脸上,再扫回锺名古,一面说:“锺名古,是这样吗?”
  锺名古被徐定疆泛出的威势一慑,退了半步,但他横强的脾气旋即发作,正想开口硬顶的时候,忽想到自己这条命毕竟是徐定疆所救,锺名古终于垂下头说:“小王爷明鉴。”
  “谢谢你们的关心。”徐定疆目光扫向众人,表情放柔和了些的说:“你们信了我这么久,这件事就依我吧。”
  既然徐定疆都这么说了,众人也是无话好说,孟启十分乖觉,立即哈哈一笑说:“我们当然信得过小王爷,不然我们这几千人还在逃命呢,你们看,除小王爷外,谁知道归途还埋有伏兵?”
  这话自然没人回答,徐定疆四面望了望,忽地说:“唐管带呢?”
  “末将在。”依然赤裸着上身的唐灵,从人群后走了出来,看来他本在不远,只是不想露面。
  “很好,大家都到了。”徐定疆望着四面说:“各管带半个小时后到我那儿集合,我们把部队重新分配。”
  “是。”在众人应是声中,蓦然崖下传来战鼓冲杀声,似乎下方的部队又开始尝试往上冲,徐定疆却头也不回,拉过白玫的手说:“各部队各归本位,该休息的尽管休息。”话一说完,拉着白玫便往中央的一个简陋木屋走去,也不管身后的战况倒底如何。
  白玫见到唐灵本有些尴尬,昨日大战时,她与白敏就曾联手对付唐灵,若不是其时因为徐定疆而分裨,唐灵只怕已经死在两人的联手之下──说到底,唐灵虽然较一般的管带功夫还高,与白玫、白敏也只在伯仲之间,两人联手自然不是唐灵所能应付的。
  不过唐灵却一直没望向白玫,似乎并不在意,白玫反而有些莫名其妙,随着徐定疆走向木屋前,她目光还一直偷瞄着唐灵,心里颇为讶异。
  说是木屋,其实不过是简陋的木条四面插入地面,上方与三面以一些粗大的树叶遮掩,前后左右以及上方到处都有透光的孔洞,别说没门了,就算有门八成也不会觉得气闷,就连一般农舍饲养牲畜的地方只怕都比这个木屋还坚固。
  白玫四面望了望,见徐定疆盘腿坐下,她也不好立即挤过去,先好好的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污秽,这才有些腼腆的坐在徐定疆身边。
  在白玫清理衣物、头发的时候,徐定疆一直望着白玫,目光在柔和中,又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愁,白玫偶尔回头,见到徐定疆的神情,越发觉得自己来对了,在这种时候,自己当然应该陪在他的身旁。
  不过她毕竟是个黄花闺女,刚刚听徐定疆这么说,她心中早已小鹿乱撞,若非这儿连门都没有,加上四面都可窥探,这么坐到徐定疆身侧,只怕还得胡思乱想个好一阵子。
  等白玫坐定,徐定疆轻轻拉过白玫,她也自然而然的靠在徐定疆肩旁,低声的说:“你真的不生我气?”
  徐定疆摇摇头,顿了顿才说:“我连白老弟都不气。”
  “真的?”白玫可有些意外,当时徐定疆一把抓起白浪的样子她可是亲眼目睹,说徐定疆不气白浪,她可有些不信。
  “真的。”徐定疆缓缓的说:“不过我终有一日要手刃陈康,白老弟是刘礼阵营的第一高手,我非与他冲突不可,到时……”
  “不。”白玫焦急的说:“浪大哥那功夫岂是人所能抗衡的?要杀陈康,方法多的很,不是吗?”
  “我知道现在的我打不过白兄弟。”徐定疆吐了一口气说:“放心,我不会有勇无谋的。”
  “我相信你与‘有勇无谋’四个字永远扯不上关系。”白玫轻轻一笑说:“连二皇子都很在意你呢。”
  “那是他抬举。”徐定疆笑了笑说:“我总要珍惜与你相处的短暂日子,不是吗?”
  白玫一怔,徐定疆莫非真的知道了自己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念头?那他未免太可怕了,而且这是不可能的……
  白玫迟疑了片刻才说:“什么意思?”
  “没什么。”徐定疆反倒一转话题,手臂紧了紧白玫轻笑说:“好吧,投诚的小妹妹,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这句话总算有几分像是以往的徐定疆会说的话了,虽然知道徐定疆内心其实依然沉重,只不过是强打精神,白玫依然微微松了一口气,思忖自己该是想的太多,她也配合的调皮一笑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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