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一个人在烦恼?其他四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想笑,但还是碍于赵才的面子忍了下来,其中忍的最痛苦的,当属锺名古无疑,这时若是池路也在,他们俩人互看几眼,必定会忍不住失笑。
陈东立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违背梦羽的嘱咐了,他不敢再说,只顿了顿说:“你们聊吧,我走了。”
“龙将请慢走。”众人送行时,赵才却是心里发虚,看来陈东立是专程来说这几句话的,若不是徐定疆已经失踪,赵才说不定还会怀疑此事是徐定疆搞的鬼。
陈东立刚走出杜给的房门,便有两名士兵急急的奔来,抬眼望见陈东立,其中一名士兵立即大声说:“启禀龙将,皇上有旨意到。”
怪了,“南角王”徐靖才去见皇上禀明徐定疆失踪一事,那旨意是给谁的?
陈东立莫名其妙的说:“怎么,给我的吗?”
“给小王爷的。”士兵急急的说:“王爷好像被拦在宫里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东立一听,不敢迟疑,立即往前殿掠去。
转到前殿,陈东立见殿前一人昂首而立,正打量着四周的摆设,身旁十来名黑压压的影军,整整齐齐的排成两列,动也不动。
陈东立看清来人,当即一顿足施礼说:“参见‘龙安卫国使’。”
“龙安卫国使”徐乾微笑转身,凝目望着陈东立说:“原来是陈龙将,徐定疆呢?”
连徐定疆的官衔都不称,事情可不小,陈东立有些惶恐的说:“启禀卫国使,徐安国使下午失踪,‘南角王’正向皇上禀告……”
“莫非你也有份?”徐乾目光一冷说。
一定是大事,而且恐怕有些糟糕。陈东立硬着头皮说:“属下惶恐,不明卫国使何指?
”
徐乾沉着脸说:“昨夜左督军管所遭人侵袭,全所官兵被迷香迷翻,白氏余孽已全数脱逃,铁仇总教头刚刚醒来正急报皇上此讯,此事你难道完全不知?”
不只糟糕,是大大糟糕。
陈东立心念转动之间,知道徐定疆这下完蛋大吉;刘芳华八成早就被关,现在嫌疑最大的自然是徐定疆,何况陈晶露承袭埳山老人的医药之术也不算秘密,能无声无息的以迷香迷翻左督军管所三千官兵的人可不多,算来算去,除徐定疆之外,确实没有第二人选,问题是这家伙怎么就选这时候不见了,这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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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地底囚牢
看了七、八个监牢,徐定疆可是啥也没看到,这里面的设计似乎十分的人性化,里面还有个小小个隔间,也许是方便之所,看来像房间还多于像牢狱,从整个屋子的设计来看,应该也不是为了刘冥等人的需要而建,想来这是当年前朝某个关人的地方,只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迹。
徐定疆想到此处,试着推了推门,还敲了几下,但这个地底监狱似是专为囚禁高手所设计的,不只上下四方通体都是十分厚实的金属板,敲击时传出的声响又是十分沉闷,似乎里面还夹杂着棉絮之类吸收冲击力的东西,若想以功力硬生生被开,恐怕不大可能。
反正若是找到騔獚,也不用试着打开,只要把退蛇软骨混在食物中扔进去就是了,徐定疆也不尝试破开监牢,只一间一间的看过去,找到騔獚便算完事,騔獚总不会都躲在那个小隔间里吧?
正想间,徐定疆打开从头算起的第十间门上的小窗口,正要关上时,徐定疆忽然微微一楞,刚刚眼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
徐定疆手一顿,目光打量了一下牢中的状态,却又什么东西都没有,正狐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徐定疆忽然目光一凝,注意起来,诧异的轻声自语说:“这么干净?”
确实没错,这间牢房与前面九间比起来,地面的尘埃、四面墙壁的粉尘都意外的少,虽然也还不到所谓的干净,但确实有些异常,徐定疆话一说完,屋角的遮蔽处忽然探出一张脸,诧异的向外看。
徐定疆这时是一个蒙着头脸的怪人,那人看到不禁吓了一跳,瞪着徐定疆说:“你……
你是谁?”
徐定疆一怔,忙将脸上的头罩掀开,那人惊呼一声,往前就冲了过来,口中颤动着,一时居然是说不出话来。
徐定疆却也是傻在当场,两人在窗内外对视半晌,还是徐定疆先开口说了一句:“皇上居然这么对你?……芳华……”
在牢中,有些狼狼但仍不失整洁的刘芳华本还没完全从震惊中复原,听到徐定疆的这句话,刘芳华的泪霎时一滴滴掉落了下来,在抽咽之间,也不用说话了。
“别哭……”徐定疆看到女人哭已经十分不自在,何况是向少掉泪的刘芳华?他灵光的脑袋霎时蠢笨了起来,一向灵活的口才也讷讷的不如何言语。
还好刘芳华也不是个爱哭的女子,哭了没多久,她自动的煞住眼泪,深吸两口气,有些疑惑的说:“定疆,供奉爷爷怎么会让你进来的?”
“我溜进来的。”徐定疆有些沉痛的说:“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溜进来?刘芳华诧异的瞪大眼睛,过了片刻才说:“其实也是我咎由自取……”
说到一半,刘芳华似是心有顾忌,又停了下来。
徐定疆可有些讶异,能让倔强的刘芳华说出“咎由自取”这四个字,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徐定疆思忖了片刻,依然没想出刘芳华会犯了什么事,他怔了怔,想起刘芳华与白浪同时失踪数日的往事,当时两人是在刘冥的秘阁殿中被发现,众人都以为两人是被刘冥所擒,莫非还有他情?
想到这里,徐定疆直接问:“那几日,你与白浪到底在哪里?”
徐定疆这一问直指核心,刘芳华一怔,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微微转过身去,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对徐定疆说出实情,不过徐定疆何等机灵,刘芳华的神态有异他怎会不觉?徐定疆心里微微一沉,想问又不敢问,两人就这么顿在那里。
刘芳华思忖良久,忽然一抬头,却见徐定疆脸色灰败,神色间十分索然,刘芳华心中微微一痛,蓦的咬牙说:“反正不关你的事,你就别管了。”
徐定疆没想到居然听到这句话,这下他的心情当真是沉到了谷底。徐定疆心中激烈的翻绞着,颇想就此转身,但不知为何却又动弹不得……
挣扎了片刻,只见刘芳华已经低头坐到了壁角,似乎是不打算再与自己说话,徐定疆用力闭紧双眼片刻,这才睁开眼,平静的说:“芳华,你是不打算出来了吗?”
刘芳华怎么会不想出来?不说别的,难道从此不见白浪?刘芳华愕然抬头,有些迟疑的说:“出……出去?”
“若皇上震怒,你日后不知何时才能重出天日。”徐定疆缓缓说:“我们总要想个办法,以后就算是躲到南角城,日子总也快活一些。”
刘芳华顿了顿,忽然张口说:“白浪呢?他们还好吗?”
徐定疆蓦然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若不是白浪等人,哪有这么多事?但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把这些事怪罪到白浪头上并不公平,可他就是抑制不住的对白家众人大起反感,若说还有个例外,可能只有白玫了。
刘芳华见徐定疆忽然铁青脸孔、一声不吭,若是平常的刘芳华,必然看的出徐定疆在生闷气,但这时关心则乱,刘芳华想岔了,以为白浪等人出了意外,她连忙一个弹身跃到了徐定疆面前,隔着那扇小窗急急的说:“白浪出了什么事?”
“没事。”徐定疆怎忍刘芳华担无谓的心?他忍着气说:“我昨日才去看过,铁总教头也不让我探视。”
“哦?”刘芳华有些意外,但随即也明白了徐定疆刚刚表情下的心情,她怔了怔,有些心软的说:“定疆……我……”
就在这一刹那,徐定疆蓦然大笑两声说:“怎么了,这么温柔婉约可不像我认识的刘芳华。”
若是以往,刘芳华只会瞪徐定疆一眼,索性转以他语,但这时的她,已经明了了徐定疆的心意,她终于发觉,徐定疆一向以来,在自己面前掩饰的有多辛苦……刘芳华叹了一口气说:“定疆,你何必如此?”
是被看出来了吗?徐定疆一楞,他反而十分不习惯,以往的刘芳华这方面的神经十分粗线,根本没啥感觉,今日的改变,莫非又是因为白浪?徐定疆蓦然苦笑了起来,声音中却透出了三分无奈、两分凄苦,还有更多的自嘲。
“定疆……”不知不觉间,刘芳华的眼睛又再度的红了起来,刘芳华半哀求的说:“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徐定疆收住了笑声,浑身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轻震,只见他缓缓的说:“好……为什么不好?只要你希望,我难道做不到?”
刘芳华蓦然浑身一阵寒颤,她终于想通,难道徐定疆当初一直不表态,莫非是因为自己在有意无意间表现出对情爱无意?他在自己面前的所作所为,难道都是为了配合自己的心情?那这么多年来,徐定疆有多辛苦?若早知道……若早知道……可是自己已经有了白浪,他的这份感情,自己怎能回报?
霎时之间,刘芳华真的不大想出去了,自己干脆就这么死在这里,什么其他的事都不要管了。
刘芳华与徐定疆两人各怀心事,相对默然许久。徐定疆才忽然打破僵局的笑说:“真是莫名其妙,怎么忽然怪怪的,若告诉白浪和小玫,他们一定会觉得好笑。”
眼看徐定疆忽然间又是一副轻松的神态,刘芳华心里一阵迷糊,自己刚刚莫非都想错了?她怔怔的看着徐定疆,却见徐定疆微微一笑说:“芳华,若我们合力,说不定有机会让你脱困,怎么样,想试试看吗?”
刘芳华依然没有作声,她望着脸上带着笑容的徐定疆,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心头,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若刚刚的情感都是作伪,自己岂不是无端端的升起一场感触?
徐定疆见刘芳华不答话,耸耸肩轻笑一声说:“看来你十分喜欢这儿,那就不管你了…
…喂,有没有听到过猛兽的叫声?”
刘芳华终于忍不住一瞪眼说:“你敢不管我?……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徐定疆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说:“我来找一种怪物,你猜猜是什么。”
怪物?刘芳华的注意力转到这两个字上面,她脑海转了转,露出一丝诧异的笑容说:“騔獚?”
“答对了!”徐定疆拍手而笑说:“连你都被关了进来,騔獚八成也在这儿。”
这倒是十分有可能,刘芳华对騔獚也起了兴趣,连连点头说:“对,快去看看。”
徐定疆白了刘芳华一眼说:“急什么,我找到了你也看不到。”
这时刘芳华却又想离开了,她跺跺脚说:“你打不打的开?”
徐定疆望了望门口缠绕数圈的绞链,似乎也隐隐闪动着宝光,看来不像是凡铁所制,除了皇族至宝之外,八成没什么东西削的动,说不定还是被墙而入快些,只不过若是失败,门口的痕迹一定会被两位供奉爷爷发觉,若没有把握,可不能随便撞撞看。
徐定疆迟疑了一下说:“可能不行。”
这下刘芳华可真的是死心了,连徐定疆都说不行,这个牢狱还真是不简单,刘芳华火上心头,蓦然一掌向着墙面拍去,轰的一声,整个地下层霎时充满刘芳华掌击铁板的撞击声。
这下可惹的徐定疆掩住耳朵大叫:“吵死人了,喂、喂!节制一下好吧?”
“快把人家弄出来啦。”刘芳华撒泼之后接着撒娇,嘟着嘴说:“好几天没洗澡了。”
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自己怎么这么倒楣?从密室出困没几天,又被关了起来。
“当真几天没洗?”徐定疆大惊小怪的掩鼻后退说:“这下可是生人勿近。”
“徐定疆!”刘芳华叫了起来,真的有些生气了。
“开开玩笑啦。”徐定疆哈哈一笑说:“让我想想办法……欸,芳华,你的功力好像变高了?”
刘芳华再迟钝,现在也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异,她点点头说:“应该是吧。”
“我们当初说过不准藏私的。”徐定疆皱皱鼻子说:“你是偷练了什么东西?”
刘芳华知道,当初徐定疆、陈东立与自己确实曾约定过,虽然个人的功夫有各自的秘密,但一有进境,可不能假装没事,徐定疆此言由来有自,不过她也是关到这里才真正的有时间细思,除尾随白浪被关入“军管所”那次之外,之前她哪有心情练功?
刘芳华正想解释,忽然瞪了徐定疆一眼说:“你还说,你的功力没有增加吗?不然怎么混的进来?”
这倒也是实话,徐定疆干笑一声说:“我是没机会说,你看看,我到都城后,我们只见过几次面?”
刘芳华也不是真的怪罪,反正两人都无意怪对方,她顿了顿说:“你找騔獚干嘛?”
“有个东西想让騔獚试试。”徐定疆眨眼说:“老妈精心调制的新品大补丸。”
“又胡说八道了。”刘芳华好笑着说:“什么新品大补丸?到底什么怪药?”
“你记不记得地底下那条怪蛇?”徐定疆笑说:“那叫退蛇,老妈鉴定之后,认为那怪蛇的椎间软骨有问题,只好找强悍的动物试试了。”
刘芳华怎么会忘记?她圆睁双眼说:“就是那条水底怪蛇?你真的去抓了?”她还不知道此事。
“没错。”徐定疆微笑说:“怪蛇的血虽然颇有功效,但被我抓出来之后,已经流的快干了,剩下的我就送老妈当生日礼物,没想到却是软骨有用?”
天下间只有徐定疆这对母子会拿一条蛇尸当礼物,刘芳华忍笑说:“所以伯母要你找騔獚试。”
“嗯。”徐定疆不再打哈哈,言归正题的说:“你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关騔獚?”
“你觉得呢?”刘芳华瞪了徐定疆一眼说:“我从进来之后就没出去过,怎么知道有没有揭获?”
就是说没听到奇怪的声音了。
徐定疆有些失望,若是这里关着些猛兽,必然会听到猛兽们的叫啸声,算算刘芳华也进来了好几天,若是都没听到,应该就是不在此处了。想到这里,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说:“我全部去巡一巡,若真的没有,我回去取‘紫鳄剑’来试试能不能帮你脱困。”
若是取“紫鳄剑”来,应该是大有希望,刘芳华高兴了一刹那,忽然又沉默下来,有些犹疑的低声说:“我该去哪里?”
当然只有南角城能保的住她,但徐定疆已说过不只一次,自然知道刘芳华不愿意,其中最大的因素只怕就是为了白浪。徐定疆笑容微微一僵,随即避过这个问题说:“我还是先四面看看,晚些儿再来……你有什么需要的?”
能让徐定疆带衣服让自己更换吗?到时候如何向两位供奉解释?刘芳华微微摇了摇头,离开了门口,徐定疆心里也有数,他望着刘芳华片刻,终于关上门板上的拉门,继续一间间的巡视过去。
过没有多久,徐定疆已经巡完了地牢中一共三十五间房,这些牢房间间不小,几乎也布遍了整个“幻萃阁”主殿的地底,应该没有别的空间了,徐定疆不想回头再与刘芳华叙一次话,但想想又转回身形,向着来时路走去。
回到了那个破开的洞口,徐定疆可就有些头痛了,进来出去都不困难,但怎么遮掩这个大洞倒是颇费思量,若是被发现了,想再来可就不容易了。徐定疆正沉吟间,忽听到身后那一大群囚牢中似乎传来了嘶咬搔抓声,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