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一来,白浪却闯入了刘芳华、徐定疆与白离乱的战团,这时刘芳华的右臂已经受创,正剑交左手,与徐定疆联手应敌,而白离乱的身上也多了一个口子,不知道又是如何受伤的?
白离乱见白浪忽然冲来,他自然把白浪当作是敌人,立即一领长剑,一片剑,一片剑光向着白浪洒去,白浪心乱如麻,未及多想,直觉地将大刀虚幌护住面门,左爪顺势切往白离乱的左肩。
白离乱浑身一震,有些狼狈地斜斜一翻,这才脱出了白浪左爪的攻击。
原来白离乱的功力虽然高出众人,但是他的招式身法比之白浪所学却似更为不足,刚刚用的招式又刚好是“破天剑法”,在祖父亲授之下的白浪一眼就瞧破白离乱刚刚那招的空隙之处,随手一击,立即将白离乱逼的不得不闪,这还是因为他功力深厚,要不然只怕会当场挂彩。
徐定疆与刘芳华见白浪一招逼得白离乱大为狼狈,心里都是微微吃惊,两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同时向着白离乱尚未站稳的背后急刺。
白离乱只觉身后破空声急袭而来,他自然知道是另两个年轻人在捡便宜,可是这时他已经无力再闪,只能一剑拍击到地面,险险地再一个半空翻转,啪的一声撞到地面,跟着连续十余个翻滚闪开,只不过如此一来,背后还是多了两道创伤。
白离乱一滚出去,立即被木族人的板状根扯开,四面十余名木族人跟着向中间集合,三人这一会合,徐定疆率先拔身哈哈一笑说:“要命的跟我来!”一面震开两枝急袭而来的板状根,一面向上方的林木急窜。
谁不要命?这岂不是废话!刘芳华一面心中暗骂,一面正要跟着上跃,却见白浪似乎怔在当场,她一跺脚,有些责怪地说:“还不快走?”这家伙还真的不要命了?
白浪猛一回神,这才随着刘芳华的身后向上飞腾。
徐定疆首先一点四公尺高的一株大树枝桠,跟着又一连串借力向上拔升了近十公尺,这才转方向,向着西北方直射,之后便是刘芳华紧随于后,而白浪依然排在最后。
这么一登树梢,白浪才暗暗赞叹徐定疆的聪明,木族人身高四尺余,加上枝干与板状根,就算是勉强上跃,看来也不易攀上十余公尺高的地方,三人这么奔驰虽然目标明显,可是能拦住三人的木族就不多了。
白浪正在佩服的时候,却见前方的徐定疆忽然一点树梢,腾跃到上方的空中,一面翻身一面大声叫:“小心了,这里有个厉害的。”
说到一半,只见一株大树正从一旁迅速地向上窜,枝干挥动之间,徐定疆刚刚跃跃起的地方有如被狂风扫过,刘芳华也立即一改方向,闪过那堆择人而噬的枝干。
白浪有些意外,居然有木族人长到十来公尺高的?他一面随着刘芳华改变方向,一面仔细观察,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一个十多公尺高的大木族人,只是一个四公尺余的木族人,正蜷曲着板状根攀附在一株极高的大树上,再挥舞着枝干攻击。
这种埋伏只要三人小心些,应该还是可以安然度过,不过木族人悍然独立了千余年,若是这么简单,八成早已被他族灭了,白浪这时已经隐隐感到八成没有这么容易,只不知道最后的难关到底在哪里?
又奔了近一公里,三人又闪开了七、八名攀附高处的木族人,忽然间,三人同时一顿,在一株巨木的树梢顶端停留了下来。
原来三人同时注意到,距离三人数公里外的四面树林正剧烈摇动着,许多参大树正斜斜倾倒,还不断向内紧缩了过来。
很快的,四面似乎被划了宽约五十余公尺的一个大圈,在这个圈子中,等于没有五公尺以上的大树,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三人就会被逼得与木族人正面相斗,身陷重围更是难免。
三人一停,刘芳华首先讶异地说:“怎么可能!这至少要两千名木族人才能作得这么迅速,虽然有木族集结兵力的消息,也不会这么多啊……”
“因为本来有三千蛇族想向木族借道。”徐定疆目光四面巡视,一面找寻着生机一面说:“木族人为避免意外,自然先集中差不多的兵力。”
为什么是三千?白浪一怔,这才想到,在宫城中曾听他们提到蛇族人大军共四千,刚刚又听到实际的数字是七千,这么一算,借道的确实应该是三千无疑。
于是白浪点点头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放火吗?”
“没用的。”刘芳华那道浓眉微颦,解释说:“木族人开防火巷道的速度奇快,我们占不了便宜的。”
白浪想想确实有道理,刚刚在短短的时间内,木族人很快就将一大圈的巨木推倒,想来若要将所有树木除去,也不是件太难的事情,这么说来,三人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徐定疆却忽然一笑说:“至少蛇族借道的事情已经被我们弄清楚了,虽然七千蛇族也不好对付,感比搞不清楚状况好。”
白浪见徐定疆老神在在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胸有成竹,还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白浪可不愿意就这么死在这里,自己的人生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于是他望望两人说:“现在该怎么办?”
“再等一下子。”徐定疆呵呵一笑说:“只要我们安安份份不动,木族人来的速度就不会太快。”
来的慢些又怎样?白浪正想发问,刘芳华却忽然低声说:“定疆,你生不生我的气?”
“什么?”徐定疆一楞,不明所以。
刘芳华一顿,似乎有些难以启口,徐定疆却已经恍然而悟,他笑笑说:“我根本没生气……你们看。”他手一指西南方,示意两人转头。
两人向着西南方望去,却见那里林木骚动,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徐定疆向两人一招手说:“走,咱们去混水摸鱼。”
“什么混水摸鱼?”刘芳华一面跟着徐定疆,一面诧异地问。
“蛇族人打过来了啊。”徐定疆笑着说:“那个苏鲁大公非报仇不可,等他们解释清楚,至少要好一阵子。”
刘芳华与白浪两人同时一喜,这么说来还有一线生机,立即跟着徐定疆展开身法,以全速向着西南方奔行。
奔出没有多久,三人便必须飞掠过刚刚那圈没有巨木的范围。
果然三人一落下,四面的树枝同时动了起来,看来木族人已经埋伏在此很久了,徐定疆首当其冲,当即大喝一声说:“别作丝毫停留,我们冲!”一面向下挥剑,一面毫不停步地冲向西南。
白浪眼见自己落下处已经有十来根枝条急刺而至,他不敢再有保留,干脆将大刀收回背后,两手灌足劲力,将袭来的枝干抓得四面碎散、枝叶纷飞,在这一瞬间,不知道有多少木族人的枝干损在白浪手里。这下木族人自然大怒,有六成以上攻势都向着白浪涌来。
白浪双爪虽然威力极大,但是却极耗功力,木族人这么无穷无尽地四面来袭,他虽然一时尚无败像,但前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刘芳华距白浪不远,眼看他似乎有些受困,扬声叫:“定疆,慢些!”一面转身飘向白浪说:“别跟他纠缠。”一面帮白浪挡开三束枝干的来袭。
白浪跟着刘芳华往外一冲,却是有苦自己知,他的功夫与徐、刘两人大不相同,虽说爪力威猛少人能及,但小巧腾挪的身法他并不如两人,实在并不适合与体坚皮厚的异族缠斗。
当然若是在一对一的状况下,白浪的破坏力可能更胜一筹。
徐定疆这时也注意到身后的异状,他百忙中一拍脑袋说:“我忘了。”一个翻身掠到两人身后,一面挥剑一面说:“白老弟,咱们向西南冲,由你开路。”
白浪这时也没空想该不该暗算徐、刘两人,只能迅速地一点头,向着西南带头直冲。
徐定疆这一调配果然有帮助,白浪在前方波开浪裂地开路,身后的纠缠都交给徐定疆与刘芳华两人,而两人身法轻灵,也不会因此延迟了速度,三人便以此种阵型一前两后的向外直冲,一转眼就冲出了二十余公尺。
若是平常,五十多公尺的距离还不是转眼就能飞渡,但现在却是不断应付着外来的攻击,腾跃的速度自然缓慢了下来。白浪一路飞腾,也不知道撕裂了多少根拦路的枝干,内力的损耗也逐渐增加,速度跟着渐渐缓慢了下来。
徐定疆眼见状况不对,一个翻身缩短了自己与白浪的距离,扬声大叫:“白老弟,还行不行?”
白浪倔强的性子发作,也不回答,冷哼了一声后以行动答覆,只见他爪上青气急催,又抓裂了两条纠缠过来的枝干,稍缓的速度又提升了起来。
白浪刚抓裂这两条枝干,右方又有一条碗口粗的无叶树干扫来,无论是粗细、速度皆与之前拦截的不大相同,白浪心里微微一惊,功力再提两分,双手同催劲力迎向这枝树干。
白浪双爪与那株枝干正要接触的那一刹那,心中忽觉不对,对方不只是速度快而已,枝干中竟似乎隐隐然含着一股真气……这些木头也会练功夫?白浪虽惊疑不定,这时也来不及闪避了,只能咬着牙,硬生生与对方撞上一记。
两方一碰,轰地一声,白浪与树干分别向两方震开。
那枝树干虽也有受损,但不过是表面的木质略为损伤而已,可是白浪却是浑身巨震,气血一逆,无法再在树梢停留,整个人往地面下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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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次对战
白浪落下不到一公尺,十来枝长短不同的树干立即向着他身上缠来,顶端那根光秃秃的树枝更是微微一顿之后立即轰然下击,似乎要把白浪打到土壤之中。
白浪可不愿就此受死,他猛一咬牙,不管自己气血奔腾,浑身功力急提,向着四方的枝叶扫去。
就在这一刹那,徐定疆与刘芳华两人忽然一上一下的跃到白浪身旁,刘芳华左手长剑白芒一闪,将四面来袭的枝干一一斩断,同时伸出受伤的右手一扶白浪,两人再次上腾。
可是上方的徐定疆遇到的却是那根才将白浪击落的粗大树干。
徐定疆早在都城时就学过,越没有枝叶的木族人代表年纪较大,修练也越精纯。枝干虽然较少,威力与杀伤力却都会成倍数增加,难怪白浪不是对手。
徐定疆知道自己的长剑八成也伤不了对方,这下非得拿出绝活不可了,深吸一口气,长剑虚画一个光网,在同一瞬间,左掌蓦然破网而出,两股劲力交叠的同时,空中一个气爆巨响传出,数十道水平剑气合着掌力成为一股巨大的能量,一起向着那枝树干迎去,正是徐家家传绝招——“阳光普照”。
两方这一碰,随着巨响,掌力立即向四面爆震,徐定疆步入白浪的后尘,向下直摔了下来,不过那株树干却从中裂了一条近一公尺长的大缝,旁边还裂了数十道辐射状的小伤痕,青绿色的汁液正缓缓渗出。
徐定疆落下时正好与白浪、刘芳华两人撞成一团,刘芳华搀扶一个已经有些费力,徐定疆再这么摔下来她可没办法拦住,结果三人只好一起落下,只差没摔成一团。
一落地,刘芳华就叫了起来:“定疆,你这么重干什么?”
“我重?”徐定疆百忙中一剑扫开两条从下方袭来的板状根,一面叫:“你胡说什么?
我可是标准身材。”
白浪的气血这时也已经恢复顺畅,他感受到这两人的豪气,热血一涌,扬声叫:“我再来开路!”
“别想走!”木族人独特的咻咻声不知从哪里发出,只见刚刚才将徐定疆与白浪分别击下的粗大枝条又急袭而来。
怎么又来了?徐定疆吃了一惊,刚刚不是才把这条击伤吗?他一面躲避,一面仔细观看,却见这条粗干是来自一株表面微呈枯朽的木族人,他的枝干与板状根数量都不多,上方分岔的枝干只有两枝,其中一枝正软软垂在身后,看来这家伙是换手进攻。
徐定疆哈哈一笑说:“你也知道痛吗?老木头?”一面闪过对方的攻击。
事实上,三人落到地面虽然行进速度大幅减慢,可是因为地面易于借力,腾挪闪动反而比较容易,所以三人一时都还可以应付,而白浪虽然耗力最凶,但“破天神功”的恢复速度也是一等一的,所以只经过了几个呼息,白浪的内息立即复原大半。
不过另一个原因恐怕是蛇族帮的大忙,现在围住三人的木族人算起来不会超过百名,若是两千人全部围了上来,三人可说是一丝生机也没有。
这时白浪眼见那名老木族人又把光秃秃的枝干向着三人刺来,他心中颇想报仇,但又明知爪功不足以对付对方,于是一拔长刀,将破天真气运到两手合握的大刀上,猛然大喝一声,向着刺来的树枝全力击去。
这一下可是全然的硬碰硬,只听锵的一声,白浪手中的长刀硬生生砍入七、八公分;那根枝条猛然一个抽动,一股大力顺着大刀直传到白浪的手上,两手虎口同时震裂,身子更被震的直往后飞,心里一惊,不得不放开双手,任大刀随着那枝粗干四面飞舞。
“快逃啊。”徐定疆又叫了一声,这时木族中最难缠的家伙已经伤在徐定疆与白浪的手中,虽然仍有板状气根,但却又追不上三人移动的速度。而余下的木族自然拦不住三人的破坏力,三人终于破开重围,继续向西南越林而走。
现在全身无伤的只有徐定疆一人,他自然而然又奔到最前方开路,三人刚脱出战团,徐定疆又忽然一个转身向着正北疾驰,这一下大出木族人意外。他们本来认为三人要混到木族人与蛇族人起纠纷的地方,没想到徐定疆忽然转向,正北方包围的木族人自然不够多,虽然一路上也曾遇到一些木族人拦截,但合三人之力总算也能顺利脱出。
好不容易奔到了一处崖边,下方便是滚滚东流的木须河,眼看大难得脱,三人才停了下来,相对望了一眼,见各有各的狼狈,脸上不禁都露出了笑容。其中刘芳华右肩被白离乱划伤,正手忙脚乱地包裹着,白浪的双手虎口震裂,内腑微创,需要定下心略微调养,至于徐定疆身上虽然没有流血,却也有数道被枝干抽过的鞭痕,正是这一段时间开路的结果。
“好啦。”徐定疆嘻嘻一笑说:“到这里他们知道追也没用,应该不会再追来了。”一面过去帮刘芳华裹伤。
刘芳华似笑非笑的瞪了徐定疆一眼,啐声说:“我早该不要来,让你们死在这里。”
徐定疆也不与刘芳华争辩,转头望向白浪说:“白老弟,你手上的伤没问题吧?”
白浪摇摇头,自己随便拿了两段布条裹着伤口。刚刚拼命冲杀出来,脑海中一直没空,现在一清静下来,他心中立即又涌起白离乱的身影,当初他想必也是经过千辛万苦才逃出人族,如今为了复仇,好不容易将木族与蛇族牵系起来,自己却误打误撞的赶来破坏,实在不知上天为何开这种玩笑?
刘芳华自己手忙脚乱的弄不好,干脆放手让徐定疆裹伤,过了没一会,她望着徐定疆有些迟疑的说:“那个白离乱……”
“五十年前的白家余孽。”徐定疆点点头说:“应该是前朝南角王的后裔。”
“怎么会这样……”刘芳华右肩的伤已经裹好,她皱着眉稍稍活动一下说:“还有漏网之鱼?”
徐定疆不好说出是自己父亲当年纵走那批人,只好耸耸肩不答,转头对白浪说:“白老弟,好了吗?”
白浪点点头起身说:“走吧!”
三人腾身一跃,直穿入下方的木须河,游回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