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霍绍恒代顾念之回答,他轻蔑地扫了秦瑶光和温守忆一眼,说:“这两人你既然都能留着过年,我们就不凑热闹了。——会反胃。”
说完,牵着顾念之的手,大步往电梯那边走去。
顾念之听得心花怒放,恨不得跳起来抱着霍绍恒的脖子在他脸上叭地亲一口表示自己的欢喜。
秦瑶光冷冷看着这俩人远去的背影,嗤地冷笑了一声。
何承坚不是对她没感情的,她能体会到。
这么多年的苦恋,他终于还是心里有她了。
……
何之初怅然若失,但还是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顾念之离开的方向。
他朝谢清影点了点头,“多谢清影。你也受到次声攻击,身体怎么样?健康有受影响吗?我找个医生,每天去你家给你复诊吧。”
何之初十分关切地说着,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谢清影身上。
谢清影感觉到何之初态度的变化,心里暖烘烘地,虽然身上还有点不适,特别是脑袋有些晕,总是想睡觉,但有何之初这句话,就是再去接受次声武器攻击二十四小时她都愿意。
她笑着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我恢复得很好。”
顿了一下,她又说:“何少,这件事是我自己决定的,跟你无关,你不要想多了。”
何之初明白谢清影的意思。
他们俩也是从小认识的发小,谢清影的为人处世和脾气性格何之初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们这种人什么都不缺,因此对感情的要求就更纯粹一些。
她是不想他的感情里夹杂了别的东西。
何之初潋滟的桃花眼里闪动着一丝了然,“嗯,我知道。”
谢清影眼前一亮。
何之初明白她的意思!
虽然两人都没明说,但这种互相了解的感觉应该离心心相印很近了。
谢清影突然对自己的感情充满信心。
她笑着说:“其实我没做什么,就是在一间病房里待了二十四小时而已。真正出力的是顾小姐,是她提出的疗法,而且亲自主刀给我和你做手术。事实证明,她做得很好。”
看了一眼秦瑶光,谢清影继续说:“其实顾小姐并没有把别人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拉。”
秦瑶光也没想到顾念之居然什么都没说,一时又羞又气,捂着胸口握紧了温守忆的手,将她的手腕几乎都捏紫了。
温守忆见谢清影居然为顾念之说话,讥诮地勾起一边唇角,心想现在装大方,以后有得你哭……
何之初果然大吃一惊,“真的是念之主刀?!她又没学过医,怎么会做手术?!”
“就是,不仅没有学过医,而且还是无证行医。”秦瑶光可算找到diss顾念之的正确角度了,很快又嚣张起来。
何承坚的生活秘书老周看不惯秦瑶光的样子,也不想她再回到何家,笑呵呵地说:“何少,其实没有那么夸张。是伽马刀手术,你知道的,伽马刀是用电脑操作的,跟一般的外科手术不一样。顾小姐的电脑水平好像挺高,我亲眼看见她在电脑上操作的。”
何之初仔细想了一下,轻轻松了一口气,垂下眼眸,纤长浓黑的眼睫盖住了眼底的缱绻,“那就好。刚才你们怎么不早说?我都没有亲自向她道谢。”
“……她未必想要你的感谢。”何承坚眉眼沉了沉,淡声说道。
顾念之逃也似的脚步他又不是没看出来。
呵,她能走,是因为他愿意放她走,不然就算十个彼得在这里,也带不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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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1691章《愿意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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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2章 你要走的路(第一更)()
何之初瞥见父亲的眼神,忙揉了揉额角,说:“我有点累了,可以先回家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何承坚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到何之初身上,很是紧张地问:“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找医生来检查一下?”
秦瑶光立即兴奋起来,“我就说顾念之再聪明,也不可能聪明到看看书就能给人做手术的地步啊……这好歹是技术活儿,我们医学院出身,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站在手术台上……”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想凑过来给何之初检查一下。
何之初伸出手臂挡住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听了你说话,才头疼。只要你闭嘴,我马上就生龙活虎了。”
秦瑶光被臊得满脸通红,但是看看旁边的何承坚一言不发,只关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秦瑶光忍了这口气,我那个旁边让了让,“那何少就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除夕,我先提前祝何少和何上将春节好。”
何承坚眼皮都没抬,“嗯”了一声,说:“你先回去吧。查证次声武器的事,不会因为过年而中止,你先等着吧。”
“何上将,这东西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是被陷害的!”秦瑶光紧张地说,“我这头到现在都还疼呢,我也被次声武器伤害了啊!”
何承坚笑了一声,也没看她,意味深长地说:“嗯,所以我们要查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们秦氏集团家大业大,敢陷害你们集团的人,还真是不容易找。”
秦瑶光正要点头附和,但听何承坚的意思,好像开始怀疑他们了,心里一紧,忙说:“我相信何上将,一定能还我们一个清白!”
温守忆悄悄拉拉她的手,让她别再说了。
这个时候,说多错多。
秦瑶光讪讪地闭了嘴,跟着何承坚的勤务兵下楼去了。
看守所押送犯人的囚车正在楼下等着她。
乍一看见这辆车,秦瑶光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看守所离这边驻地总医院很远,要调看守所的车过来,不可能说调就调,一定得提前几个小时就做好准备。
这个认知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
刚才她还沾沾自喜,觉得何承坚心里是有她的位置的……
这辆看守所押送犯人的车,直接碾灭了她所有的侥幸和希望。
大年三十凌晨的帝都,寒风刺骨,但比三九严寒更冰冷的,是内心的希翼完全破灭的绝望。
秦瑶光木着脸,在医院大楼前僵硬地站着。
直到何承坚的勤务兵拿枪托推了推她的后背,冷冰冰地说:“……上去。”
温守忆也是一脸的惊讶,但心里早就想通了。
何承坚,这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何之初受到伤害的罪魁祸首栽到他们头上,要对整个秦氏私立医院集团下手了。
温守忆小心翼翼地扶着秦瑶光上了看守所押送犯人的囚车,抬脚就要跟上去。
秦瑶光却把她推下来,僵硬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快下去。”
“秦姨,今天是大年三十,让我去陪陪你吧。”温守忆软语央求道。
秦瑶光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在看守所里不过年,你也别想过年了。出了这么大事,你不在外面想办法,跟我去有什么用?”
这是在提醒温守忆了。
温守忆想了一下,很是为难地点了点头,“那好吧,秦姨,不过我才上任没几天,这么一大摊子事,我还摸不着头脑了。不过秦姨您放心,我会跟管理层和董事会开会,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全靠你了。”秦瑶光看了看她,用手摸了摸她的脸,“走吧,有事记得找我父亲,他对你赞不绝口……”
温守忆眼神微动,“我知道了,秦姨保重。”
她站在医院大楼前面的人行道上,朝着开走的囚车轻轻挥手,好像在送别亲朋好友一样。
等囚车开得看不见了,温守忆才转身回头看了看医院大楼。
大楼的一层大厅里,电梯门正好打开。
何承坚大步走了出来,他身后,是谢清影推着何之初的轮椅,还有何承坚以及何之初的勤务兵们簇拥着他们走了出来。
温守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楼门前的台阶底下,看着他们一行人走下了台阶。
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何承坚淡淡地说:“温院长没有跟着秦院长一起去吗?”
“何上将,我没有任何案底,我是守法公民,还有律师执照,我为什么要跟秦院长去看守所?”温守忆也不跟何承坚客气了。
她意识到何承坚已经无法讨好,也就不费那功夫了。
“是吗?温院长不愧是大律师出身,要在法庭上给你定罪,好像是挺难的。”何承坚朝她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
温守忆眼眸微沉,笑道:“多谢何上将夸奖,我会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也会保护秦氏集团的合法权益。”
“嗯,在其位而谋其政,温院长确实是位称职的好院长。”何承坚说着,已经越过她,上到自己的防弹专车上。
很快,何之初也从轮椅上站起来,上了何承坚的防弹专车。
谢清影没有上车,她把轮椅交给何之初的勤务兵,对车里的他弯腰挥了挥手,笑着说:“何少你多休息,我先回家了,等过完年我们再联络。”
何之初点了点头,清冷地说:“让我的勤务兵送你回去,过年的时候不要乱跑,如果要出门,先给我打电话,我派人护送你。”
何之初这么安排,纯粹是处于安全考虑。
秦家的能量出乎意料的大。
想到那医院外面大楼上的苏联狙击手,何之初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谢清影却没想那么多,她只是非常意外何之初的体贴和周到,但心里又熨帖地不得了。
这种被心爱的人关心爱护,妥帖照顾的感觉,瞬间汇成一股暖流,在她心里流淌。
天气这么冷,她也没穿大衣,可背上却已经热得都快出汗了。
心里砰砰跳着,耳膜里鼓鼓的,喜悦都快盖不住了,非要从心底里飞出来。
温守忆冷眼看着谢清影香腮带赤,眸若秋水,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恶心。
凭什么……
为什么不是她?
谢清影做的事,她不也做了吗?
她就算比不上顾念之,怎么会比不上谢清影?!
温守忆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的脸冷得跟冰一样,当然不会用谢清影那样从肌肤底层透出来的红润细腻。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恋爱中的女人虽然智商会下降,但是颜值会上升。
这是不可逆转的自然规律决定的。
何承坚也探头对谢清影说:“清影啊,过年的时候暂时就不要往外跑了,在家里好好过个年。我会派人加强你们家附近的安保措施。”
“谢谢何少,谢谢何上将。”谢清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幸福来得太快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今天是除夕,她就当是真的吧,也能好好过个年。
被何承坚的勤务兵送到另一辆车上,谢清影朝他们这边挥了挥手,才被这辆专车送走了。
何承坚的防弹专车里,这时才发动起来,往何宅开过去。
温守忆被孤零零地弃在路边,没有谁关心她的去向。
但温守忆却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肯定有人在监视她。
她也是接受过情报方面的训练的人,虽然没有真正的情报人员那么专业,但基本套路还是清楚的。
她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打电话叫了自己的秘书开车来接她回家。
……
顾念之坐在霍绍恒的SUV里回到路近和路远所住的公寓小区。
从公寓的停车场里下车,顾念之笑着对霍绍恒说:“谢谢彼得先生,今天是除夕,是我们华夏人的传统节日,我就不留您了。”
霍绍恒拉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边拽了一下,俯身凑到她面前,低声说:“用完就想跑?顾律师,你过河就拆桥,可没问过桥愿不愿意。”
顾念之忍着笑,伸出一只手指抵住霍绍恒靠近的胸膛,慢慢推开,淡声说:“……彼得先生说笑了,我哪里敢把彼得先生当桥啊?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可我愿意为你当桥。”霍绍恒握住她的手指,放到胸口,笑着说:“只要你不拆了我就好。”
顾念之微笑着仰头看进他深邃的双眸,“真的愿意为我当桥吗?”
“当然,何止当桥,当船,当索道,当脚下的鞋子,也在所不惜。”
顾念之勾起唇角,眯着眼睛说:“彼得先生,你的情话总是说得这么溜吗?都是交了多少女票才练出来的?”
“这还要练吗?”霍绍恒拉着她的手,“现在可以让我跟你一起过华夏的农历年吧?”
“我考虑考虑。”顾念之狡黠地说着,没同意,但也没拒绝。
两人一起上了电梯。
在电梯里谁都没有说话。
不过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顾念之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戏王之王”发来两条短信。
戏王之王:【深谷逶迤,我为君涉;高山岩岩,我为君越;长路悠悠,我为君践。】
这句文绉绉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你要过深谷,我就是你的船。
你要过高山,我就是你的索道。
你要走远路,我就是你脚下的鞋子。
顾念之被这含蓄又大胆的表达激得脸红心跳。
而第二条短信比较朴实,但却让她一瞬间热泪盈眶。
戏王之王:【念之,你要走的路,我都会给你铺上红毯。在你面前,从此只有阳光和鲜花。】
第1693章 抽丝剥茧(第二更)()
顾念之的手指在那句话上不断摩挲,心都要化了……
她低着头从电梯里走出来,用手背抹了抹泪。
路近就在电梯门口等着。
“念之!你可回来了!”一见顾念之踏出电梯,他连忙迎了上去,拉住顾念之的手。
顾念之抬头笑看着他,轻声说:“爸,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路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不过看顾念之的眼圈更红,好像是刚哭过的样子,顿时就怒了,“念之?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是何承坚那个刚愎自用的老匹夫吗?!”
顾念之啼笑皆非,忙摇了摇头,撒娇道:“我哪有不高兴?我高兴得都快飞起来了!”
“是吗?你可别哄我,你刚才明明是哭了……”路近疑惑地看着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位苏联副总领事彼得也从电梯里走出来,立刻脑补出了顾念之红了眼圈的理由。
“彼得先生!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干嘛要惹我女儿伤心?!”路近愤怒又难过,紧紧拉着顾念之的手,瞪着霍绍恒,“彼得先生,就算你是外交官,就算你有外交豁免权,你欺负了我女儿我照样能让你脱层皮!”
霍绍恒不动声色看了顾念之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顾念之马上抱着路近的胳膊打岔:“爸,我好饿啊!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虽然还没到晚上,我能提前吃年夜饭吗?”
现在外面的天还没怎么亮,天空有些发黄。
昨天还有太阳,今天看这个架势,不像会出太阳的样子。
路近听顾念之说饿了,再迟钝也听得出来她是给彼得打圆场。
心里不由有些酸溜溜的,不过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了。
看来不是这个彼得引起的,路近打算等顾念之吃饱喝足了再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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