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想起了那个“疯子”的话,他对他和秦素问说过,何之初的病确实痊愈了,而且是基因层面的痊愈,绝对不会复发的。
这十几年来也证实了那个“疯子”的话。
所以今天何之初突然晕倒,何承坚第一反应是他遭了别人的暗算,一点都没有想过是“旧病复发”,直到刚才被温守忆说出这个词,他才心生警惕。
当年真正给何之初治病的人,其实不是秦瑶光,而是那个疯子,顾祥文。
秦瑶光是提出治疗理念的第一人,但是真正摸索出治疗方法的人,是顾祥文。
在这件事上,秦瑶光只是顾祥文的助手。
可秦瑶光也主动生了一个孩子出来,用自己的孩子给何之初治病,因此在很长时间内,何承坚也把秦瑶光当做何之初的救命恩人之一。
理论上说,她也确实是何之初的救命恩人。
她和顾祥文,是何之初的两大救命恩人,缺一不可。
但是这两个人,顾祥文跟他妻子的死有关,一直畏罪潜逃,销声匿迹,最后死在大火之中。
秦瑶光一直陪在他身边,甚至在他儿子何之初离开他,去往对面世界的时候,嫁给了他。
可后来在何之初回来之后,跟他彻底闹翻,两人离婚收场。
所以今天何之初在跟秦瑶光、秦霸业待了二十四小时之后突然晕倒,要说跟秦瑶光没关系,何承坚用脚趾头想都不信。
她医术精湛,那间病房又是秦家的地盘,要动手脚太容易了,因此何承坚立即下令封存了那间病房。
现在看见顾念之不太情愿的样子,何承坚有些头疼。
“……可是他真的是晕迷不醒。跟秦瑶光和她父亲在一间病房里待了二十四小时之后,他晕倒了。”何承坚沉声说道。
顾念之听见有温守忆,顿时眯了眯眼,“温守忆也在场?”
“听说她是刚从南方回来的。”何承坚的生活秘书插了一句嘴,他跟何之初的生活秘书交流过,知道的消息比较多,“就是她一直说何少会不会是旧病复发,还说让秦瑶光给何少治疗,我们首长就把秦瑶光和秦老爷子都请回来‘协助治疗’了。”
何承坚的生活秘书也是个妙人,将这件事说得很婉转。
顾念之顿了一下,“那何少的情况怎么样?严重吗?只有他一个人晕倒了?秦瑶光和秦老先生呢?”
“秦瑶光后来也晕倒了,秦霸业那个老匹夫在氧气罩里睡觉。”何承坚的声音里终于带出一丝怨气和怒气。
顾念之讶然,“秦霸业?秦老爷子的名字叫秦霸业?这名字,啧啧……难道何少病倒是真的?”
“谁有功夫骗你!”何承坚怒吼一声,“你就说做不做我的代理律师!”
“做!我做!”顾念之吓了一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怂了:“您别急,我马上来看何少!”
听说真的是跟秦瑶光和秦氏私立医院有关,顾念之也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了。
“行,你别自己出来,我派车来接你。”何承坚勉强忍住怒气,看在顾念之还识相的份上,没有继续吼她。
顾念之忙说:“我要收拾点东西,您的车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就出来。”
何承坚满意地点点头,“要快一点,我现在送阿初去军部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希望问题不大。”
顾念之答应下来,关了视频对话。
她沉吟了一会儿,拉开卧室的门,来到客厅。
路远和路近一起放下手里的事情,抬头看着她。
“怎么了?”路近首先问道,“是何承坚给你打电话?出了什么事?”
顾念之苦笑道:“何少监督秦瑶光给秦老爷子做手术,结果手术之后二十四小时的观察期内,秦老爷子没事,何少晕倒了。他们还说,他是旧病复发。”
“这不可能。”路近果然一口否决,“何之初的病已经痊愈,是不可能旧病复发的。如果晕倒了,多半是别的病。”
顾念之也点点头,走过来坐在路近身边,仰头看着他说:“爸,您也觉得一定不可能是旧病复发?”
“从基因疗法来说,绝对不可能旧病复发。”路近斩钉截铁地说,很是气愤:“再说让一个人晕迷不醒,方法太多了,谁辣么大脸说何少就是旧病复发?!让他出来!我们单挑!”
路近明显耿耿于怀。
因为说何之初旧病复发,明明就是打他的脸,说他没有给何之初治疗痊愈。
这可能吗?——必须不可能!
顾念之忙安抚路近:“爸,我们都不信的,就连何上将都不信呢。但是何少确实晕迷不醒,而且温守忆还说何少是‘旧病复发’,有意让秦瑶光给何之初治疗。”
路近呵呵笑了一声,“让她治啊,何之初落在她手里,这辈子都别想‘痊愈’!”
顾念之秒懂,她皱着眉头说:“……难道这就是秦家打的主意?这是挟太子以令皇上吧……他们竟然敢这样设局对付何少?真是匪夷所思。”
“很明显啊,他们就是要通过何之初来控制何承坚。”路远在旁边插话说道。
那真是呵呵哒了。
顾念之叹口气,顺手将沙发上的小熊猫抱枕扔到半空中,又接住,又再扔,喃喃地说:“这到底是他们太飘,还是觉得何上将已经老得提不起刀?”
“这可是个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能派特种兵去对面世界动刀动枪的主儿,还能为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连苏联克格勃都敢杀的狠人!”
顾念之想到自己背后中的那一枪,那直入骨髓,将心脏几乎击得四分五裂的痛楚,让她对何承坚自此就是绕道走的心态,能躲就躲。
这种人,是能被人算计拿捏的吗?
这种人,是能被人威胁控制的吗?
顾念之想为设局的人点一支蜡。
路远不动声色看着她,将话题拉了回来:“那他们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顾念之站了起来,担心地说:“我要去看看何少,何上将说温守忆要告他,他请我去做代理律师。”
“你要去看何少?”路远忍不住了,故意说:“你一个人去?不如让彼得先生陪你去?对了,彼得先生这几天怎么没来了?他给你打过电话吗,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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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1664章《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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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之心里有鬼,刚才还说错话了,现在听路远这么一说,她马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大概是被我拒绝得心灰意冷了吧。”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正是何承坚又打来的,说来接她的人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她了。
顾念之忙说:“我马上就出来。”
她回头对路近和路远挥了挥手,“爸爸、路总,你们等我的电话。我到了何少那里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路远这时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说:“念之,我陪你一起去吧。”
路近本来也想说这句话,但是路远一说,路近倒是觉得比他去还要好一些。
因为路远不仅没有身份问题,而且他身手非常好,跟那些苏联克格勃比也毫不逊色。
路近自己觉得他的脑子虽然比路远聪明,但是要打起来,他是万万不如的。
因此他忙点头说:“念之,让路老大陪你一起去吧。你去的是何家,又是因为何之初生病,我有些担心。”
还挤眉弄眼地对顾念之说:“念之,路总的身手可好了,比那个彼得都不遑多让哦!”
顾念之却对路远持保留态度,而且她挺怵路远那跟探照灯一样无孔不入的目光,好像她的一切心思都在他面前袒露无疑。
可是路近这么说了,顾念之也不好直接反驳,她眼珠一转,说:“这样不好吧?让何上将知道我跟路总住得近,爸你的身份迟早会被何上将发现,还是不要冒险了。”
她连连摆手,“路总,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现在秦瑶光和秦老爷子都被何上将抓起来了,秦家已经是群龙无首,暂时顾不上跟我作对,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再说是何上将亲自派人来接我,连电话都是他亲自打的,你们还担心什么呢?”
顾念之要是讲起道理来,那是舌灿莲花,死得都能说活了。
拎着自己的爱马仕小红包,她在门口玄关处换鞋,一边又说:“路总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何上将有整个国家做后盾。如果想要对付我的人,连何上将都不能防范,路总去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说得好有道理,路远路近面面相觑,居然无言以对。
眼睁睁看着顾念之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对面的电梯里,路远苦笑着说:“路近,你女儿不得了,连我都怼。”
“她哪里怼你了?”路近美滋滋翘着二郎腿,“她那是正常发挥。要是真怼你,你这会儿说不定无地自容,正找根绳子准备上吊呢!”
“我并没有在夸她。”路远收起笑容,目光再次看向门口的方向,在想要不要换个装扮出去跟着顾念之,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霍绍恒打来的,立刻掐灭了,然后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依然是一个问号“?”。
霍绍恒见路远没有接电话,知道他不太方便,因此也回复了一个问号“?”。
路远:“……”
他拿着手机,回头对路近说:“我回房了,你早点休息。”
“嗯,我很快就好了。”路近正紧张地编程当中。
秦瑶光和秦老爷子都被何上将抓走关押,秦氏私立医院集团肯定乱成一团。
这个时候,正是他这个黑客大显身手的时候。
这一阵子攻击秦氏私立医院集团的网络系统,肯定比之前要容易得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一定要把握好机会。
……
路远忙回到对面自己的公寓,关上门,才给霍绍恒回了电话。
“你这几天都在干嘛?没有跟念之联系吗?”
霍绍恒的内脏在那次爆炸中受到剧烈的震荡冲击,虽然因为他体质强壮,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但是他到底是血肉之躯,在床上睡了一觉,第二天居然累得起不来了。
人体就是这样奇妙。
当你紧张的时候,再大的压力身体都能承受。
但是一歇下来,就像拉到极限的弹簧,一下子松懈了,反弹也特别严重。
霍绍恒这两天基本上就在沉睡当中,中间因为睡得太熟,还被同事叫来医生,确认他无事之后,给他吊葡萄糖谨防他在睡梦中脱水。
他这一次几乎睡了两天一夜,刚刚才醒过来。
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手臂上的吊针好笑。
拿起枕头下面的手机看了看,发现只有路远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也没有内容,只有一个问号,而且是刚刚不久发的。
而顾念之,这两天别说电话,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这小没良心的……
霍绍恒微微勾起唇角,拿起手机就给路远打了过去,想问问顾念之怎样了。
这时路远挂了他的电话,又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霍绍恒这才觉得好像有事发生了。
他把吊针拔了,下了床,往浴室走去,一边接了路远的电话。
他说:“我这两天在休息,太累了,几乎完全是在睡觉。哪里都没去,什么都没做。”
路远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又问:“真的没有受伤?念之说你很厉害,不会受伤,我听着怎么那么不靠谱?”
霍绍恒笑了一下,但很快又皱起眉头,说:“……她这么说?”
难道这就是她不给他打电话的理由?
这姑娘的主意也真够大的,一旦认定他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立刻保持距离,简直一点机会都没有。
霍绍恒自问如果他不是那边的霍绍恒,而是这边的对应体,以顾念之对他的那幅态度,他是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死缠烂打的。
但正因为如此,霍绍恒又有种微妙的愉悦。
只是这种心情在他心里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
他已经来到浴室打开淋浴,打算要洗澡。
路远在那边听到淋浴的水声,说:“你要洗澡?是刚醒吗?”
霍绍恒“嗯”了一声,“您有什么事,先说吧。”
路远就迅速把何之初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念之已经出去了,何承坚派人来接她的。她要去何家看何少的状况。”
霍绍恒听完,一下子僵住了。
良久,他一拳重重砸在盥洗台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何承坚这只老狐狸!”
“怎么了?”路远皱起眉头,“何承坚有什么问题吗?你放心,他不会对念之怎样的。”
“你确定?”霍绍恒眉眼凛冽肃杀,“他这是要把念之圈在他家,万一何之初有需要念之的地方,不管是旧病复发,还是染上新病,念之就是他现成的药!”
路远大吃一惊,“你是说,何承坚事实上打着这个主意?!”
“难道还有别的主意?”霍绍恒断然反问,狠狠将手里的浴巾扔在地上:“他让念之给他去做代理律师,完全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缓兵之计。你真的以为,以何承坚的地位,他还需要跟秦家面对面打官司?!秦家不惹到他还好,现在惹到他,只要他想,他分分钟可以灭了秦家!捏死温守忆,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路远默然良久,纳闷说:“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在这里十几年了,我怎么不觉得……”
“路总,你这些年跟何承坚其实没有多少了解,因为你们的圈子没有多少交集。可是我不一样,我在那边的时候,已经跟他交过手了。”
霍绍恒毫不客气地说,他想起了何承坚那狂妄的手笔。
隔着一个世界的界壁,都能制造飓风这种气象武器,遥控日和市的地对空导弹对着主席台,派特种兵掳劫顾念之,对肖夜连开十枪,彻底断送了她的军旅之路。
他过来的时候,肖夜还在医院里养伤。
而后当他在这边以苏联克格勃的形象出现之后,对他一开始就百般试探,后来更是“宁愿杀错,不能放过”,安排了那一场几乎要了顾念之性命的狙杀。
这样的狠人,霍绍恒完全不认为他对付秦家还会跟普通人一样,走法律程序。
他烦躁地在浴室里走动,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盥洗台上,连睡衣都忘了脱,就站到了淋浴底下。
全身的衣服被浇湿了,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彪悍有力的八块腹肌的形状。
长腿笔直精壮,蕴涵着无限的爆发力。
他一手撑在淋浴间的马赛克上,任凭冷水浇着自己的头脑,让自己冷静下来,紧张地思考着他该怎么做,才能将顾念之从何承坚的“圈禁”下救出来。
路远在那边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霍绍恒洗完了,关上淋浴喷头,就听见手机里传来路远的声音。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更应该去找念之。不过,我还是认为关键是在何少。只要何少没事,念之就没事。”
霍绍恒冷笑,“对,只要何之初没事,念之就没事。可是你说的,何之初现在晕迷不醒,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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