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人又不放弃,挤在走廊上一个劲儿地跟何之初摆事实讲道理。
何之初烦不胜烦,也没多少耐心,一把掏出枪,对天开了一枪,震慑住这些人,“给我滚!”
这些人吓了一跳,呆呆地看了他几眼,不敢再跟他要求,互相交换一个眼色,三三两两往楼梯口走去。
路远这时正好从电梯门里出来,看见这么多医生走过来,露出惊讶的神情,问道:“请问你们是顾律师的主治医生吗?我是路氏集团的总裁,过来探望她,听说她伤得很严重?”
这些医生苦笑着摇头,“我们昨天堵车了,直到今天才通行。没赶得上给顾律师做手术。”
“啊?怎么会这样?!”路远露出焦急的神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何之初面前,问道:“何少,你不是说已经做了手术了?那些医生又是怎么回事?”
何之初冷漠地收回视线,说:“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念之在里面,你自己去看吧。”
路远微微点头,“何少辛苦了,我跟她说句话就出来。”
何之初扯了扯嘴角,“说句话?她还没醒呢。”
“是吗?那怎么办?”路远看了看手表,离六小时三十分钟零二十八秒还剩五分钟零二十七秒。
他推开加护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那位远东王牌听见声响,倏然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健硕,英挺俊美,但又上了年纪,有些沧桑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微微一怔,站起来说:“请不要靠近顾律师的病床。”
路远在顾念之病床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脚步,对这位远东王牌非常和颜悦色地伸出手:“您好,我是路远,我的公司跟顾律师的律所有合作关系。”
那位远东王牌没有跟他握手,只是淡淡点头,“我是彼得,顾律师舍命救了我,我要守到她康复为止。”
“啊?她舍命救了你?!”路远无比惊讶,“顾律师一个小姑娘,又不会舞刀弄枪的,怎么救你的?”
远东王牌难得有些脸红,但还是十分冷漠,“这跟你无关。你已经看见顾律师,现在可以走了。”
“可我还有事。”路远非常为难,右手的手指不由自主捻了几下,握成拳头缩了回来,“顾律师的房东和她的老板金大状都在找她,可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交代。我冒昧地问一声,顾律师什么时候能够醒啊?”
远东王牌耸了耸肩,“不清楚,该醒的时候就醒了。”
“唉,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的专机再过一个小时就要起飞了。”他刚抬起手腕看自己的手表,这时,这间病房的仪器突然叫了起来。
嘀!嘀!嘀!
长一声短一声,跟警笛一样,刺耳又嘹亮,听聋人的耳朵。
何之初猛地推开门闯了进来,着急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念之的情况有变吗?!”
这一瞬间,他有些后悔将那些医生赶走了,难道他的推测是错的?念之的手术,真的被庸医耽误了?
正着急间,路远看着那些仪器,脸色遽变,说:“有人入侵医院的内部系统。你看这里,有人正在读取念之病房里监控仪器的数据!”
何之初大惊,毫不犹豫掏出枪,恨不得对准那些仪器开一枪,又想起来万一打坏了仪器,念之可怎么办?
那些仪器监控着她的状况,如果把仪器打坏了,念之会不会受到负面影响?
“为什么会有人入侵顾律师病房里的仪器呢?跟黑客似的。”路远的路氏集团就是大名鼎鼎的网络安全公司,他的话很有权威性。
何之初想到刚才那群非要看念之病房里仪器数据的医生,还有女儿还没死,就要用她的遗体做“医学研究”的秦瑶光,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
“当然是有人贼心不死。”何之初冷笑说道。
他正要继续说话,突然听见病房里的仪器传来又一阵声响。
扭头一看,加护病房里的仪器正闪着绿灯,这是病人清醒过来的指示灯!
路远在旁边再次看了看手表,正好是六小时三十分钟零二十八秒。
顾念之的意识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开始的时候,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双腿像是陷在泥浆里,又湿又沉,拽得她走不动路。
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意识渐渐清醒,最后终于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霍绍恒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
不,比她记忆里霍绍恒的面容还要精致俊美!
“咦?霍少?是你来看我了?还是我又做梦了”她嘀咕了一声,目光在面前的人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
那位远东王牌低着头给她掖掖被子,笑着起身,对一脸震惊的何之初说:“何先生,她记得我。”
何之初只想呵呵哒。
记得的是你?表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听见有人说话,顾念之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再次睁开眼睛,这一次,视线由模糊到清晰,昨天的记忆也如潮水一样涌入她的大脑。
她的记忆停留在被重狙击中,跟何之初说话的最后那一刻。
之后就晕迷不醒了。
但是看着眼前雪白的墙壁和天花板,她知道自己大概应该是在医院里。
这一清醒,身体的剧痛也经由神经系统传递到她的大脑。
身体疼得止不住地颤抖。
她额头上的汗立刻渗出来了,雪白的牙齿在菱角唇上咬出了一排细小的牙印。
路远立即探身过来,说:“顾律师,你怎么样?”
顾念之这才看见路远,眼神闪了一下,非常虚弱地问:“路总,怎么您来了?”
“是这样,首先是来看看你,听说你受伤了,我们都很担心。”路远含含糊糊地说,“其次吗,是你住的南城那片大厦最近被人收购,正在拆迁,你的房东说不租了,找你要解合同,答应赔解约金,让你把东西搬走。”
顾念之缓慢地眨了眨眼,像是在努力思考消化路远说的话。
旁边的远东王牌见了,有些不耐烦地对路远说:“这种事什么时候不能说?顾律师需要休息。”
“休息?”路远笑了一下,指着刚才大叫的仪器说,“有人黑进了顾律师的病房,要读取她的术后恢复数据,你说她还能怎么休息?”
顾念之想到自己的体质,心里紧张,声音更加虚弱了:“我要回家。路总,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带我回c城?”
她的神情就跟无家可归的小奶猫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路远,似乎生怕他不带她回去。
“顾律师,你现在的状况能长途旅行吗?”远东王牌考虑问题非常实际,不会被哀求所动,只看是不是合理。
顾念之没理他,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何之初,继续哀求,声音细小得几乎听不清:“何少,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何之初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你租的房子都要拆迁了,你要回哪里去?”
他不敢说让她跟他回家,知道就算说了,也会被她一口拒绝。
顾念之闭了闭眼,说:“我想跟路总一起回c城,然后托路总再帮我租个房子养伤就好。何少,我养伤,最好还是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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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7章 买买买(第一更求月票)()
“……在我自己的家里。”顾念之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何之初的眼睛,强调是“自己的家”。
她含蓄地提醒何之初,不要忘了她的特殊体质。
她不知道这一次的愈合速度有多快,但是上一次她在那边的阿尔卑斯山中了枪伤,一个晚上就长好了……
这一次受伤面积那么大,还是内脏,应该没那么快。
但比一般人肯定快多了。
如果被这边的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她现在没有太多的力气说话,背部和胸口都火辣辣的疼,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怎样了,有没有做手术,她统统不知道,但她知道一点,她一定不能留在这个地方。
何之初也看着她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
他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她的体质特殊,但她这一次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连心脏都做过手术。
回家去养伤,固然可以不被人发现她的特殊体质,可家里哪里有医院方便完善呢?
万一影响她的恢复,岂不是得不偿失?
何之初想了一下,声音很柔和,“念之,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康复。回家虽然自在,但家里没有必要的医学仪器,你的伤如果出现反复怎么办?”
他真的无法承受失去她的后果。
昨天晚上看见她中枪的那一刹那,他都已经准备好跟她一起去了……
那位远东王牌在旁边背起手,不屑地皱起眉头,高傲而冷漠地说:“……这很为难吗?病人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会影响她的心情,进而影响她的康复。”
何之初现在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这位远东王牌在顾念之面前献殷勤,嘴角抽了抽,“彼得先生,你管得太多了吧?现在是念之的伤势恢复最重要,你不要故意抬杠。”
远东王牌拿出手机,说:“这怎么是抬杠?家里没有必要的医学仪器不要紧,可以去买。我们苏联有全世界最好的医学器材和药物,我现在就跟我的同事联系,让他们马上运一批过来。只要何少让你们的海关给予特殊支持,不故意卡住进出口的指标,我可以马上打电话。”
“不用彼得先生麻烦了。”何之初微微一怔,马上拒绝他,“最好的医学仪器,我们华夏也有,不比苏联的差。那这样,我去找医药公司调一批医学器材过来,路总您帮念之租一套大一些的房子,费用不用担心,到时候把地址给我,我让人把医学器材送过去。”
路远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人别苗头,却视而不见地赞叹说:“两位真是有商有量。其实以何少的地位和本事,就算在家给顾律师开个私人医院都可以。何少愿意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他转头看着那位远东王牌,态度殷勤有理,“彼得先生也有心了,这真是个好主意,我都没有想到呢!”
远东王牌依然维持着高傲冷漠的仪态,看也不看他,“顾律师又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想不到这么多也正常。”
路远:“……”
对于来自远东王牌的“王之蔑视”,路远没有放在心上,他宽宏地笑了一下,转头对何之初说:“这就容易了,何少你位高权重,帮顾律师调一批医学器材去家里吧。哦对了,顾律师还托我租房子,照我看,顾律师这一次需要好好休养,我给你找一套比较宽敞的房子,再让何少给你调医学器材过去,可以吗?”
“如果何少没有问题,我立刻打电话给我的秘书,让他去给我找好房子,这样一下飞机,就能马上送过去。”
何之初看向顾念之,柔声问道:“念之,你觉得呢?这样安排可以吗?”
顾念之是侧躺在病床上,她已经不想说话了,只微微点头,用目光示意。
何之初见她同意,也跟着点头,“既然你信任路总,我也没话说。那一起走吧。”又说:“路总帮找好一点的房子,不用担心费用,把账单寄给我就行。”
顾念之刚想拒绝,何之初已经拦着她的话头,“念之你现在别想太多,一切等你康复了再说,好吗?”
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念之也只好闭上眼睛。
何之初说得确实有道理。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让自己很快好起来。
他们说话的时候,路远已经在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了。
“对,租一套好一点的房子,要宽敞,要能跟医院的特护病房差不多,你看着办吧。”
路·秘书·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他握着手机,不断点头,“放心,我都准备好了,就在我那套空闲房子里。医学器材我都有。租金?不用啊……哦,何之初付钱?那一定要,你得要个高价……”
路远绷着脸打完这个电话,看见何之初和远东王牌已经将顾念之移到一张移动手术病床上。
何之初看向路远,“路总,你的私人飞机不介意多带几个人吧?”
路远笑着摇头,“当然不介意。何少要坐我的飞机,求之不得。”
远东王牌跟着说,“还有我。”
何之初暗道,路总你是摆脱不掉这块名叫“远东王牌”的狗皮膏药了。
他这时才向路远介绍,“这位就是苏联新任驻C城总领事馆的副领事彼得先生,他的华文名字叫霍绍恒。”
路远挑了挑眉,两手好整以暇地抄在裤兜里,“好名字,从来没有听说过。”
远东王牌副领事彼得毫不在意,“我很少用我的华文名字,在外面大家都叫我彼得。”
路远朝他伸出手,笑容满面:“彼得先生幸会幸会,以后多多关照!”
彼得漫不经心伸出手,跟路远一触即分,“路先生客气。”
寒暄过后,路远看了看手表,“如果方便,我们现在就走?我的飞机还有四十分钟就要起飞了。”
“那走吧。”何之初打电话叫人准备救护车,打算直接用救护车送顾念之去机场,这样方便快捷,路上所有的车都要给他们让路。
从西营医院出来,何之初和苏联新任副领事彼得一起将顾念之送上救护车,路远一个人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
他们一路通畅,只花了二十分钟就到了机场。
因为是路远的私人飞机,他们登机也很迅速。
再加上有何之初这块金字招牌,机场的空管对他们第一优先放行。
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已经在C城机场下飞机了。
路远安排的面包车一直开到飞机的舷梯下面。
顾念之躺在特制的移动病床上,被固定得牢牢地,送上了路远的面包车。
她这一路都是昏昏沉沉睡过来的,中途只喝了一点水。
路远的秘书亲自来接他们回去,说:“路总,您要的房子我们已经找到了,不过因为时间紧急,还没来得及签合约,但是房东听说是您路总做担保,二话不说就把钥匙给我们了。”
路远笑着点头,“辛苦林秘书了。”
他在车上回头对何之初说:“我的这个秘书特别能干,没有她,我估计是寸步难行。”
何之初扯了扯嘴角,对前座那个胖胖的中年女秘书点了点头,“谢谢林秘书。”
“何少客气。”林秘书长得一脸喜庆,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而且她也很健谈,见何之初在汽车里,便开始满怀激情地跟他套近乎。
“何少这些年都在忙什么啊?我们年年都去何少家里举办的圣诞舞会,最近几年都没见到您呢。”
路远是路氏集团的总裁,路氏集团在华夏也是数一数二的网络安保公司,市值可以在全蓝星排上前一百名。
这么大的公司,不跟政府机构搞好关系是不可能的。
路远长袖善舞,跟何家的人都很熟悉,他笑着打断林秘书的话:“林秘书,何少的工作需要,你可不要乱打听。”
“哦哦哦!是我多嘴了,何少不要介意啊……”林秘书立刻转移话题,“顾律师这一次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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