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再说。”
何承坚本来担心何之初跟他大吵大闹,可现在他不大吵大闹,只是一幅心灰意冷的样子,他反而更担心了。
还不如跟他大吵大闹!
但是何之初不再说话,一个人靠在墙上,开始抽烟。
何承坚在旁边陪了他一会儿,才起身离去,说:“我回去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如果还需要医生”
何之初没有说话,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何承坚转身离开,高大的背影有些佝偻,像是不堪重负。
他是军部最高委员会的上将,是一国最高首领,出行都是国家大事,不可能任性地想在哪里待多久就待多久。
很快,何承坚的车队和卫兵们簇拥着他离开西营医院,回机场去了。
他会连夜乘坐专机回帝都,主持明天的会议。
西营医院的停车场,路远和路近坐在自己车里。
路远看着手上的监控显示屏,说:“何承坚和秦瑶光都走了。”
他转过头问路近:“你呢?你走不走?”
路近摇了摇头,“我要在这里等着念之醒过来。”
“她会很快醒过来吗?”路远很是担心,“枪伤那么严重,又经历了大手术,一般情况下得花几天时间才会醒吧?”
“你不看是谁给她做的手术?她会脱离危险期,明天早上肯定能醒。我不放心的,是她醒来之后养伤的问题。”路近目光炯炯看着路远,“你快想个办法,明天让她跟你回c城养伤。”
路远愣了,“我?想办法让她跟我回去养伤?!——你这么能想,咋不上天啊!”
他跟她非亲非故,男女有别,怎么让她跟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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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5章 高智商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第一更求月票)()
路近靠在车座上,抱着双臂,眉头皱了起来,“让你带她回去养伤很难吗?你要不愿意去,我自己去。”
说完他作势要推门下车。
路远忙一把拉住他,变色说道:“你说真的?!你今天已经做得够多了,不怕何承坚那只老狐狸看出来?!”
“看出来就看出来,念之都这样了,我还能顾虑自己的安危?反正你是知道我的,脾气上来了就什么都不管了!”路近直愣愣地看着路远,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
路远瞪着他,两手的拳头握得骨节咔咔作响,“你就是仗着自己高智商所以为所欲为是吧?”
“对不起,智商高到一定程度,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路近一点都不谦虚,伸手打了个响指,“怎么样?想继续给我收拾烂摊子吗?”
路远打了个寒战,想起了那些年被路近的高智商支配的恐惧
“算你狠!”路远憋着气,粗着嗓子拍了一下方向盘,终于还是屈服了:“我要好好计划一下!”
“快一点。”路近重新关上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了看手表,一本正经地计算时间:“你还有六小时三十分钟零二十八秒。”
路远:“”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离念之清醒,还有六小时三十分钟零二十八秒。”路近在自己的智能手表上摁了倒计时。、
“你确实能上天了。”路远喃喃地说,“连她什么事情清醒你都知道?”
“很简单,只要用一个函数方程就能解出来。”路近打开手机上的app,非常有学术研究精神的展示给路远看:“你看,根据质能方程,能量(e)等于质量(m)是光速的常数。”
“我把这个方程所代表的意义略微修改了一下。因为人要清醒,就需要一定量的能量e,而人体的自我修复能力是m,c在这里不是光速的常数,而是体能常数。”
“所以计算念之需要多长时间清醒,只要知道她的自我修复能力,就能计算出来。”
路远:“”
并不想研究质能方程跟人体修复能力之间的物理关联。
他移开视线,淡定地说:“念之生死未卜,你还在这里计算她什么时候能够清醒,也是心大。”
“这怎么能叫心大?”路近不满了,“我当然关心她,心疼她,恨不得马上为她报仇雪恨。但是这一切并不妨碍我进行理性思考,从众多纷繁复杂的支线发展中找出最省力最优化的方向。”
“难道在你眼里,这个时候只有哭哭啼啼呼天抢地脑子成为一团浆糊,跟那些蠢货一样轻重不分才能表达自己的感觉?”
路远觉得心好累,把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说:“我没这个意思,不过你这么聪明,经常怼天怼地,不如你给我想个办法,让我去不引人怀疑地把念之带回去养伤?”
路近被他噎了一下,瞠目结舌地看了他一会儿,说:“你能耐了啊,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
路远扯了扯嘴角,“过奖过奖。被一个天才支配这么多年,就算是傻子也开窍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路近想了一会儿,挠了挠头,“这方面我确实不在行。因为要带她离开,不是简易的学术问题,也不是单纯的技术问题,而是涉及到人际交往和情绪控制,你知道我有人际交往障碍”
路远心情好了一些,“难得难得,那就不要再聒噪了,让我好好想一想。”
路远可能在学术造诣上远远不如路近,但是论人际交往和隐藏情绪,没有人比他更擅长。
路近果然一声不吭,拿着手机不断地刷刷刷,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顾念之的加护病房外,何之初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脑海里不断回忆着从第一天见到顾念之,一直到今天晚上的情形。
他们之间曾经有六年宝贵的时间,她在他的呵护下长大,从一个只敢躲在桌子底下偷偷看人的六岁小孩童,到十二岁生日时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如果人生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该多好
顾祥文为什么要在她十二岁生日那天将她“偷走”,为什么又送她去了对面的世界?
他自问在那六年里,对顾念之照顾得无微不至。
没有人能够再伤害她,她在何家,活得无忧无虑,像个公主。
十二岁那年她被送走,她的人生在他面前就划上了句号。
那时候,他不懂。
七年之后,他终于懂了,可是差一点用她的生命为代价。
何之初清冷的面庞在走廊雪白的灯光里如同罩上一层霜雪。
两年前,他终于找到了她。
而她已经长成为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聪明到让人吃惊,可爱到让人放不下。
怜惜的亲情就这样不知不觉变了质。
他想要她,发疯一样地想要她。
午夜梦回,他会在自己旖旎的梦醒时分恍惚微笑,以为她从未离去。
现在都要结束了。
何之初握紧了手,却发现握得越紧,手心越空,就像沙滩上的砂,握得越紧,流失得更多。
但是他舍不得松开手,就这样一直握着,直到第二天天亮。
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他的手心青紫一片,痛到麻木。
加护病房里面,那位远东王牌也一直没有休息,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病床上的顾念之,生怕错过她的任何反应。
但直到现在,她都还是毫无反应。
何之初站了起来,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皱着眉头看着这位远东王牌说:“你一夜没睡?倒是挺上心”
远东王牌脸色比何之初还要冰寒,他冷冷地说:“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上心,那是狼心狗肺。我们苏联克格勃虽然六亲不认,但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还从来没有恩将仇报过。”
何之初脸色遽变,粗声说:“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远东王牌站了起来,“我说了,我要亲眼看见她康复,完完整整地,和健康人一样恢复正常。”
“你喜欢她,是不是?”何之初默然半晌,突然问道。
远东王牌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不关你的事。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彼得在远东纵横十年,还从来没有欠过别人这么大的人情。”
“是吗?”何之初声音平淡下来,经过一夜的心理准备和反省,他似乎已经认命了,“你不想抓住那个开枪的人吗?”
“难道你不想?”远东王牌看了过来,眼神微微一闪,墨玉般的黑眸深邃无比,“还是你打算放过罪魁祸首?”
“不可能!”何之初猛地抬头,“凡是伤害过她的,计划伤害她的,我都不会放过!”
“那就好,我拭目以待。”远东王牌点了点头,“我要在你们国家常驻了,我想我有足够的时间,看着何先生实现你的诺言。”
何之初沉着脸,伸出手指点了点半昂着头的远东王牌,到底一个字没说,转身大步离开了顾念之的加护病房。
走出门外,他心情烦躁,想去抽根烟,这时他的手机想了。
他本来不想接,但那人不断地打电话,他还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居然是路远。
何之初皱了皱眉头,本来是没有精力敷衍他,但想到顾念之还在这人手下讨生活,还是手指划开,接通了电话。
“路总,有什么事吗?”
路远的声音很焦急,“何少,我想问问,我的员工赵良泽在哪里?从昨天到现在,我都联络不上他。对了,还有顾律师,金大状有事要通知她,结果也找不到人。”
何之初差点都忘了被他单独看管的赵良泽和白爽。
“哦,昨天出了点事,赵总监和白小姐暂时不能跟外界接触。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会让人送他们出去。”何之初说完就想挂电话。
路远在那边松了一口气,马上又说:“那顾律师呢?金大状还有点私事要通知她。”
“什么私事?”何之初下意识握紧了手机,心态不是那么容易调整过来的,那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
“是这样,她租住的南城那片大厦最近被人收购了,要拆迁。她的房东要把房子收回来,也是打不通她的私人手机,最后找到了她工作的律所。金大状也打不通她的手机,所以只好找我了。你说这都什么事啊?我马上就要回c城了,这些人一个二个都不在。”
路远抱怨起来,声音很是着急。
何之初抚了抚额头,“顾小姐昨天受了伤,暂时不能移动。”
“啊?受了伤?怎么会受伤?她在哪里?我能来看看她吗?”路远很是惊讶的样子,不像是作伪。
何之初想了一下,顾念之在这边没有亲人,她也不认他们何家,秦家更是不能认,那就只有路远、赵良泽和金大状这些比较熟悉的朋友和同事。
这个时候,她的伤那么重,让路远来看看也好。
有路远帮忙,顾念之以后的路会好走一些。
他打定主意,说:“顾小姐在西营医院的十六层加护病房a座,你有空可以来看看。”
路远答应了一声,“我马上过来,希望能在飞机起飞之前把这件事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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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6章 配合默契(第二更小一亲亲盟主+)()
挂了电话,路远看了看手表,然后又拨通了一个电话,说:“那边的交通可以放行了。”
路近看了他一眼,“你放谁的行?”
“还能有谁?那些被你叫做‘智障’的秦氏私立医院心外科专家们啊”路远的手在方向盘上随着音乐节拍轻轻敲击,沉着的眸往路近那边轻轻一扫。
路近皱着眉头琢磨路远的用意,“你把那群蠢货挡了几乎一个晚上,现在放他们过来干嘛?”
“干嘛?当然是添乱。不然怎么把念之合情合理地带走?”路远白了他一眼,推开车门下车,一边说:“二十五分钟之后,你记得黑到西营医院的内部系统,特别是念之的加护病房,抹去她的数据。记住,黑进去之后要被他们发现,让系统自动报警,知道吗?”
路近点了点头,一脸认真:“这没问题。闭着眼睛拿脚趾头划拉都能做到。”
路远不想继续听他说话,掉头就走。
十分钟后,秦氏私立医院的面包车终于驶进了西营医院的大门。
领头的医生正在给秦瑶光打电话,“秦院长,我们终于到了!堵了一个晚上啊!这病人还活着吗?”
秦瑶光在那边说话有些模糊,但还是听得清她的指令:“去看看吧,到底是我女儿。等确认死亡你们再给我打电话。”
“啊?是您女儿?!”这医生快吓尿了,“秦秦秦院长”
“你别慌,我又没怪你们。”秦瑶光用冰袋捂着肿胀的脸,说话的时候嘴里像是含着一颗橄榄,“她自己不想活了,谁也救不了她。好了,你们上去看看她的状况。昨天有个野鸡医生给她做了心外科手术,我看情况不容乐观。”
这边的医生汗流浃背,觉得自己真是死里逃生。
但秦瑶光对自己女儿这样的态度,他也觉得怪怪的。
不过终归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们都是外人,惹不起管不了。
一行人在门口出示证件,要去十六楼探望病人的情况。
他们拿的是昨天秦瑶光从何承坚那里弄来的证件,这些卫兵检查无误之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来到顾念之加护病房所在的十六楼,何之初修长清隽的身影很明显地靠在一间病房门边的墙上。
他们连忙走过去问道:“何少,这里是顾小姐的病房吗?”
何之初上下打量着这几个人,看见他们身上皱巴巴的白大褂,还有胸前的铭牌,清冽冷漠地问:“你们是z城秦氏私立医院的心外科专家?”
“是啊,何少,我们不是有意来迟的,路上突然出了事故,从昨天一直堵到今天!”几个医生也是一夜没睡好,眼底的青黑和脸上的疲倦交相辉映。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何之初没有跟他们计较太多,都是别人手底的喽,他懒得理他们。
“何少,您别这样,我们知道顾小姐已经做手术了,我们想去看看她的手术恢复情况怎样了。听说她中的是枪伤,心脏里还有弹片,一般人做不了这种手术”
“是啊何少,您如果真的为顾小姐着想,就不能讳疾忌医。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医者父母心,我们是最为患者着想的,您就让我们进去看一看吧。”
一群医生围着何之初挤挤攘攘,非要进去看顾念之的状况。
何之初虽然也很担心顾念之,但他知道,不能让这些人去看顾念之的手术愈合情况。
万一太过惊人,对顾念之来说是祸不是福。
可是这些人又不放弃,挤在走廊上一个劲儿地跟何之初摆事实讲道理。
何之初烦不胜烦,也没多少耐心,一把掏出枪,对天开了一枪,震慑住这些人,“给我滚!”
这些人吓了一跳,呆呆地看了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