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属于两个人的记忆和隐私现在被人赤**裸裸的问出来,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这样的挥霍。
夜玄目光中隐藏的那一抹复杂至极的情感渐渐隐退,取而代之的,是慢慢冰冷的视线。
他斜斜勾起一边的唇角,英俊至极的五官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我跟顾嫣然在一起多久了?金律师为何不问问你的当事人?”
“夜玄!我在问你问题,请回答。”金婉仪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意识到了夜玄态度的转变,忍不住看了顾嫣然一眼。
其实夜玄对顾嫣然本来还是有旧情的,但架不住顾嫣然把他利用得太彻底……
金婉仪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这是她的职业,她签了协议,就必须为顾嫣然辩护。
法官这时也介入了,他对夜玄严肃地说:“证人请回答被告律师的问题,不得推诿。”
夜玄摸了摸高挺秀致的鼻子,往后靠坐在高背办公软椅上,另一只手放在桌上,五指如弹琴一样叩击着桌面,依然勾着唇角笑着的意味深长,他的视线看向金婉仪:“金律师,你真的想知道我的答案?”
金婉仪见夜玄多方推诿,觉得是夜玄心虚,冷笑着咄咄逼人:“当然,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的?”
夜玄几不可察地看了看顾念之。
顾念之也用手摸了摸鼻子,垂眸看着桌面。
夜玄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转眸,看向了顾嫣然,声音柔和下来,“嫣然,我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天,是四年前的八月十五,你还记得吗?那一天的月亮特别圆……”
顾嫣然没想到夜玄居然把这话说出来了,心里一荡。
那天晚上的情形历历在目……
她喝了点红酒,在顾家大宅临海的露台上,借着酒意靠在夜玄怀里一起看月亮。
夜玄说十五的月亮真是名不虚传,的确又大又圆。
顾嫣然调笑着说:“……我身上有比月亮更大更圆,还更白的地方,你要不要看?”
血气方刚的夜玄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引诱,而且他也早已决定这一辈子都会守护着顾家,还有顾伯父唯一的女儿顾嫣然……
但是想到那时两人如漆似胶的甜言蜜意,再看看现在帮着顾念之跟她作对的夜玄,顾嫣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金婉仪咳嗽一声,敲了敲桌子,对夜玄冷冷地说:“你们的第一次,就是你借酒装疯,强迫引诱我的当事人发生关系,是不是?”
夜玄笑了笑,“我强迫引诱你的当事人?你没有把话说反吗?”
“真是荒谬!”金婉仪一拍桌子,“当时你撕烂了我当事人的衣服,不顾她多次say…no,还是一意孤行做到底,是不是?!”
金婉仪说着,将那条被撕烂的裙子证物拿了出来,“各位请看,这就是当初我的当事人被强迫的证据。这四年来,我的当事人一直委曲求全,不想跟夜玄翻脸,没想到他还是狼子野心,图谋顾家家产不成,就跟外人勾结,告我的当事人。”
夜玄闭了闭眼,没想到顾嫣然是这样跟金婉仪说的……
他们的第一次,确实有些激烈,但不是他强迫她,而是那一天,顾嫣然穿了一条扣子非常多的长袖连衣裙,他怎么也解不开所有的扣子,顾嫣然就让他撕开裙子算了。
他扯掉了所有的扣子,那条长裙如花一般飘然坠下,露出裙子下面美好的胴体。
他用那条裙子垫在他们身下,有了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夜玄的第一次。
虽然顾嫣然并不是第一次,但夜玄没有在乎。
事后顾嫣然说这条裙子是他们的纪念,要好好珍藏起来。
他一直以为那条裙子是两人的甜蜜纪念……
原来也可以变成犯罪证物。
这条破破烂烂的裙子并没有洗过,上面甚至还遗留有两人欢爱的证据。
这是铁板钉钉的强迫了?
金婉仪带着一丝窃喜,飞快地看了顾念之一眼。
顾念之看上去很惊讶,一双晶亮的黑眸正在夜玄和顾嫣然之间逡巡来去,似乎没有意识到顾嫣然还有这个重磅证据在等着他们。
“法官大人,这样的人,怎么能做证人?”金婉仪重新提起了之前被撤诉的“虐打伤害案”,“……上一次我的当事人被夜玄虐打,却因为夜玄请了个好律师,对我们诸多威胁,我们只好撤诉。现在对方变本加厉,还是一意孤行要用夜玄做证人,我的当事人左思右想,终于还是把这个证件拿了出来。”
金婉仪走到顾念之面前,拎着那条裙子抖了抖,“顾大律师,上一次你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监控录像’作为夜玄的不在场证据,其实我要说的是,上一次只是我的当事人记错了时间,从而被你们钻了空子。——这一次,你和你的证人,可没那么好运了!”
面对被告方拿出的重磅证据,法庭众人都沉默了。
如果夜玄当初强迫顾嫣然的事是真的,哪怕对方不告他,他作为证人的资格基本上就没有了。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顾念之。
她一直平静地坐在原告席上,俏丽的小脸上依然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好像对方不管拿出什么样的证据,都不能撼动她分毫。
阴世雄看着这样的顾念之,恍惚觉得看见了霍绍恒的影子……
每当有突如其来的大事发生,霍绍恒就是这种神情。
不得不说,这种态度对于特别行动司来说,确实是稳定军心的脊梁所在。
顾念之面色虽然平静淡定,但是脑海里却在快速思索着如何破局。
上一次她不愿意跟顾嫣然在那件所谓“虐待”案里纠缠,选择让对方撤诉,而不是对簿公堂把官司打下去,就是不想面对这样肮脏的局面。
一般来说,这种风化案子是女方吃亏,但是对于顾嫣然这种人来说,她是恨不得把水搅得越脏越好。
所以公平一点说,这种跟男女关系有关的案子,无论男女,不管输赢,要脸的那一方总是会吃亏。
不要脸的怎样都会赢。
但还是那句话,做人不可太过份,有风驶尽帆的下场是容易翻船。
比如这一次……
顾念之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资料,这里有夜玄和顾嫣然的生平履历,还有他们的背景介绍,这些都是打官司的必要准备。
金婉仪那边肯定也有。
但是在面临“重大证物”的时候,金婉仪肯定得意忘形,忘了最关键的一件事了……
如果不是金婉仪今天主动把这件事提出来,顾念之还真不知道夜玄和顾嫣然的第一次是在那种情况下发生的。
顾念之眼神闪了闪,看向法官,一字一句地说:“法官大人,我不同意被告方的意见。”
法官有些惋惜地看着她,说:“原告,除非你有证据证明对方所说不实,不然的话,夜玄的证人资格会被取消。”
法官都这样说了,金婉仪和顾嫣然自然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马上移开视线。
依然保持着谨慎的姿态,只是眼底深处开始涌上淡淡的欢欣鼓舞。
顾念之从原告席上站起来,走到顾嫣然和金婉仪所在的被告席前,掩着鼻子看了看金婉仪拎着的那条破破烂烂的裙子,又瞅了顾嫣然一眼,突然问道:“顾嫣然,你确定这条裙子就是当初被夜玄撕开的裙子?”
顾嫣然重重点头,“不信你可以去验DNA。”
顾念之:“……为什么要验裙子的DNA?”
“这上面有夜玄的精斑……”顾嫣然有些嫌恶地蹙了蹙眉,“你可以去查是不是夜玄的……”
顾念之啧啧摇头,“顾嫣然,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绝啊?”
“不是他做得绝,我会这样做?”顾嫣然冷笑,“我本来是准备打落牙齿和血吞,可他变本加厉,我有什么办法?我是为了自保!”
顾念之轻轻“哦”了一声,“为了自保啊?你忍了这么多年,也真不容易。”
顾嫣然和金婉仪都愣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眯了眼睛打量顾念之,都不敢相信顾念之会为她们说话?!
顾念之似乎很同情地点了点头,问道:“顾嫣然,你说上一次的刑事伤害案是你记错了时间,那你和夜玄的第一次,有没有可能你也记错了时间?”
顾嫣然警惕起来,连忙说:“当然没有,就是四年前的八月十五,是中秋,我记得很清楚,一辈子都不会忘!”说着,她十分怨怼地看了夜玄一眼,然后低下头抹泪。
顾念之提高了嗓音:“顾嫣然,请你确认一下,你和夜玄第一次发生关系,是不是四年前的农历八月十五?!”
“是!是!是!你再问一百遍也是!”顾嫣然怒了。
她这一次根本没有说谎,两人的第一次本来就是四年前的中秋!
其实她是爱过夜玄的,跟他对簿公堂,难道她心里就好受?!
顾念之这时打断她的咆哮,“你不用大声嚷嚷。”说着,顾念之转身看着法官,高声说:“刚才被告顾嫣然已经一再确认,她跟夜玄第一次发生关系,是在四年前的农历八月十五,也就是夜玄从美国回去巴巴多斯不久。可是,你们看看夜玄的出生证明和护照!”
顾念之举起夜玄的出生证明和护照,“夜玄今年十月才满22岁。他的生日,是公历10月2号!四年前的中秋节,也就是四年前的农历八月十五,换成公历是9月19号!这证明顾嫣然跟夜玄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夜玄还不满十八岁!”
一转身,顾念之将夜玄的出生证明啪地一声扔到顾嫣然脸上,“顾嫣然,你跟未成年人发生关系,却颠倒黑白,把黑锅推到未成年人头上,还有脸说自己被强迫?!——真是丧心病狂地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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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8章 突破口(第二更求月票)()
顾念之这一次真是出离愤怒了。
点漆般的双眸像是被清澈湖水洗刷过的黑曜石,映着白嫩的面颊,乌黑的眉睫,素到极点,也艳到极点。
浓浓的墨色里闪出光芒的影子,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动人神采宛若夜空里绽放的烟花,绚烂夺目,牢牢吸引众人的视线。
整个法庭里估计只有顾嫣然一个人没有被顾念之吸引……
她被顾念之扔过来的文件纸张打在脸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这辈子也没有这么丢人过!
偏了偏头,让那沓文件从她脸上划过,落到地上,顾嫣然有些慌乱地说:“……不是四年前的中秋,是三年前的中秋!”
顾念之森冷地看着她,脸上不由自主带了一丝戾气。
这时候的她,看上去又像何之初冷漠狠辣的神情。
顾嫣然抬头悄悄瞅了一眼,见法庭上的人个个面色不善,不由心里大急,拽拽金婉仪的衣袖,“婉仪?你帮帮我啊……我……我记错了……”
金婉仪暗暗叫苦,只得硬着头皮喃喃地说:“……我的当事人记错了……”
“金律师,官司不是这么打的。”顾念之看也不看金婉仪,只盯着顾嫣然说话:“你不能每次被我指出你的犯罪行为,你就说自己记错了。刚才我再三确认过,你明明斩钉截铁地说就是四年的中秋,还说我问一百遍都是四年前。现在被我提醒四年前夜玄还未成年,你就要改口是三年前?——你当法庭是你家?凡事都是你说了算?”
这些道理金婉仪当然知道,但是顾嫣然是她的当事人,她需要尽全力帮助她,所以哪怕道理上说不通,她也得帮她查缺补漏……
顾念之这时扭头看向法官:“法官大人,现在已经有很多证据,证明顾嫣然在夜玄一事上说谎。她为什么会千方百计的诋毁夜玄,不让他出庭作证?我有理由相信,是因为夜玄知道太多被告的真实情况,所以她不想他出庭作证!——从这个角度,我要求法庭禁止被告继续在夜玄的证人身份上做文章。夜玄是一个合格合法的证人,他的证词,应该和其他证词一样,被法庭同样采纳。”
案件审到这里,大家基本上心知肚明了。
夜玄就是顾嫣然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法官点了点头,敲了法槌说:“同意原告提议,被告不得再就夜玄的证人身份提出异议。夜玄的证词法庭会一视同仁的采纳。”
终于洗刷了夜玄因为“禁制令”的事,在法庭上的被动。
从早上进入法庭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顾念之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大屏幕上的夜玄这时开口说道:“……我知道顾嫣然为什么不想我出庭作证,除了她不想把全部顾家财产拿出来平分,还有因为她曾经企图要置顾念之于死地。当顾念之在德国遭遇危险的时候,顾嫣然早就知道是谁做的,她不仅不提供线索帮助救援,而且还让我拦截顾念之的手机信号,不让她向国内求救。”
法庭上一时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对这一猛料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出看上去普通的争产案,终于走上了很多争产案最后都会走向的人命案。
法官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严肃地说:“夜玄,你说的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信口开河。请问你有没有证据?”
夜玄点了点头,“财产的事,我手上证据不多,但是顾念之在德国遇险那件事,我有充足的证据。”
因为当时要追踪顾念之的手机信号,并且拦截,他的追踪程序都是实时监控的,在调试的时候录了很多顾嫣然跟他说的话。
那个时候他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把调试的东西删除。
现在居然还派上用场了。
顾嫣然猛地抬起头,看着大屏幕上一脸冷峻的夜玄,疯狂地摇着头,连声说:“你骗人!你骗人!没有!我没有要害她!我没有!”
法官耳朵里的蓝牙耳麦这时传来霍绍恒的声音:“高院长,请稳住法庭上的人,我马上带人过来接走夜玄。”
顾念之在德国的遇险牵扯到特别行动司两位外勤人员被害的重要案件,在特别行动司总部驻地观看庭审直播的霍绍恒敏锐地查觉德国案子的突破口出现了,他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插手。
还有,夜玄把这件事抖了出来,顾嫣然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他。
为了他的安全着想,霍绍恒也要把夜玄立即带走。
法官微微点头,轻声说了一句“好”。
很快,耳麦里传来那边挂电话的声音,法官看向金婉仪,镇定地继续问:“被告律师,你还有没有话要问夜玄?”
金婉仪再次苦笑。
她还能怎么问?
本来准备好的一大堆让夜玄难堪的问题,现在再问只是自取其辱。
她神情复杂地看向顾念之。
这个小姑娘,还不到二十岁,在法庭上却那么老辣。
她的脑子比别人好使,找切入点找得快、狠、准,一个巴掌拍过来,不仅反驳了她们的全部指控,而且堵死了再拿顾嫣然和夜玄之间男女关系做文章的任何可能性。
让自己辛辛苦苦准备了半个月的问题全部作废了……
金婉仪深吸一口气,对法官说:“没有了,我们暂时没有话要问夜玄。”
法官在卷宗上记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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