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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近高高挑起了眉毛，“顾念之？是谁？你又是谁？”
“你别装了。”这女孩突然诡异地笑了，“反正只要确定了是你，你就逃不掉了。”
说着，她的身形在宿舍里冉冉散开，整个人从实体到半透明，最后变成完全透明，如同夏日的萤火虫一样，星星点点在宿舍里闪耀，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哼，莫名其妙，神经病！”路近打开控制面板，跟顾念之一样，他的控制面板上，也没有这个样貌普通的女孩出现过的数据。
他没有说话，随手抹去顾念之设定的场景，然后退了出去。
霍绍恒确信这个场景完全被抹去之后，才跟着推了出来。
两人在霍绍恒的书房里摘下vr头盔和眼镜。
“刚才那女人是谁？您有线索吗？”霍绍恒把两个vr头盔和眼镜放到书柜上。
路近摇了摇头，“我去问问念之。”
霍绍恒也跟着他一起来到顾念之的套房门口。
顾念之先出来一会儿，刚把vr头盔和眼镜收起来了，一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沙发对面的茶几上放着ipad，顾念之一边看里面的游戏视频，一边啃着苹果。
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顾念之回头瞅了一眼，“进来”。
路近和霍绍恒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路近急切地问：“念之，刚才那个去你游戏场景的人是谁？”
“你们怎么知道？”顾念之狐疑看着他们，“你们旁观我打游戏了？”
路近嘿嘿一笑，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是关心你，你的外挂需要我完善一下吗？可以加快速度，占用更多的cpu。”
顾念之立刻不生气了，忙不迭地点头：“好哒好哒！谢谢爸爸！”
路近和霍绍恒趁机在她两边坐下。
霍绍恒沉吟说：“今天那个女子，应该是你的同学吧？”
顾念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肯定是，她知道绿茶方，肯定认识我的。”
“是谁？你们那个年级没有姓冒的女生。”霍绍恒一手搭在顾念之沙发背后，垂眸跟她一起看游戏视频。
路近诧异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念之本科的同学很多吧？我知道法律系一般都是学校里的大系，一个年级就是一百多到好几百人。”
霍绍恒笑了一下，“相信我，我记得跟她同级的每一个同学的姓名住址和家庭出身。”
顾念之心里暖了一下，抬眸含情脉脉地看向霍绍恒。
霍绍恒用眼神跟她接吻，过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她丰润的菱角唇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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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8章 暖化了（第二更）（）
只有心里真的有她，才会把跟她有关的所有事情都记在心上吧？
哪怕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随口一提，才知道他当年为她做了些什么……
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
如果不是路近今天问起来，顾念之永远不知道，霍绍恒对她那些默默的关心和守护。
在她曾经以为无望的暗恋岁月里，他已经筑爱为墙，保护她不经风雨。
让她在自己守望的圈子里作天作地。
顾念之感觉自己像是在烈日骄阳下吃一支香草冰淇淋，虽然已经甜得化掉了，但那种又沁又暖的感觉，熨帖得心酥骨软，恨不得此刻就偎到霍绍恒怀里去。
霍绍恒不动声色将搁在顾念之背后沙发上的手臂移下来，拢在她柔软的腰间。
顾念之的身子微微一震，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悄然绯红的双颊却透露了一点端倪。
只有路近对屋里突然甜蜜起来的空气一无所知，他还在仔细思考刚才那个样貌普通的女孩的身份。
“念之，如果你以前本科同学没有姓冒的，那你对刚才那个人有什么感觉？”
“她说话的语气，还有行为举止，有没有让你眼熟的地方？”
顾念之定了定神，回手悄悄掐了一把霍绍恒越搂越紧的胳膊，一边含笑说：“这是在游戏里啊，爸，跟看真人的样子不一样的。”
“如果是真人站在我面前，哪怕她已经改头换面，我也能认出来的。”
她的摄影机记忆难道是摆设？
“我刚也查过她的游戏数据资料，居然什么都看不到。”路近切了一声，有些手痒，想彻底毁了那个大型网游的服务器和源代码。
可他也知道，那个大型网游目前是他们的重要线索，如果就这样毁了，反而是得不偿失。
让幕后的人藏得更好了。
顾念之眼神微闪，开始推理，说：“虽然我暂时想不出来她的真实身份，但我们可以反向推理。”
“首先，她的数据资料我们完全看不见，就连外挂都不行，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的数据是被系统直接隐藏。”
“这说明她是这个游戏公司的内部人士。”
“而且不是游戏公司的普通员工，而是游戏公司的高层，或者跟高层甚至是游戏公司幕后老板关系非常密切的人物。”
“因为只有这样过硬的关系，游戏的程序员或者系统维护才会给她开这么大的后门。”
“第二，她对我的本科同学关系非常了解，或者，至少认识我当年的宿舍同学，这说明，她极有可能是我同系同级的同学。”
路近这时插话说：“别的系，别的年级的同学不认识你吗？我姑娘又聪明又漂亮，应该整个学校的人都认识你才对。”
顾念之：“……”
您对您姑娘真是太有信心了……
顾念之忍不住笑，嗔道：“爸，您姑娘我在本科的时候很低调的，那时候霍少给我的身份，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住在C城，给亲戚看房子……”
路近的目光瞬间阴鸷，不善地看向霍绍恒，就跟他虐待了他姑娘一样。
坐在她身边的“亲戚”霍绍恒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下，解释说：“……念之那时候年纪小，才十六岁，跟一群大三的同学一起上课，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不然狂蜂浪蝶扑上来，念之还怎么好好学习？”
一个又聪明，又漂亮，还有家世地位的女生，在学校里确实会吸引很多各种心思的男生。
路近对这个原因勉强接受，不过心里还是很愧疚，说：“唉，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念之在那边跟着何少，不管上学还是工作，都会舒舒服服，一帆风顺，哪里需要低调？”
霍绍恒：“……”
这是故意往他心头扎刀取血吧？
顾念之见状，忙岔开话题，说：“爸，我还没分析完呢，您还想不想知道这个对我放大话说我逃不掉的女生到底是谁？”
“哦，说吧。”路近抬了抬手，“我在听。”
顾念之歪了歪头，往沙发前沿挪了一下，略微避开霍绍恒横亘在她腰间炙热的手臂，这样她才能头脑清醒一些。
她伸着手指继续说：“以她在游戏里对我宿舍同学熟悉的程度，我还是认为她是我同系同级的同学，或者先暂定是我同系同级的同学。”
“这个人当初应该跟我关心就不好，她一说话，那种希望我倒霉的神态压都压不住，哪怕是个游戏人物，我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恶意和嫌恶。”
说到这里，她突然收声，认真想了一会儿，摇头说：“不对，不应该。”
“什么不对？”路近和霍绍恒齐声问道。
顾念之就差掐着手指摆个算命先生的造型了。
她眉头轻蹙，说：“我仔细想了一遍，本科时候跟我过不去的人其实很少，比去帝都B大读研究生时候遇到的奇葩人和事少多了。”
那时候为了考何之初的研究生，就遇到了温守忆这个奇葩中的奇葩。
顾念之撇了撇嘴，把思绪从温守忆身上收了回来。
“那不挺好吗？范围又小了一圈啊，怎么会不对呢？”路近疑惑问道。
“就是因为范围小，本科时候跟我过不去的人就那么几个，但这些人，都不具备作案时机和条件啊……”
顾念之说顺嘴，把法律术语都搬出来了。
“这没关系，先看他们有没有动机，再看他们有没有客观条件。”霍绍恒马上拍板，“还有哪些我不知道的人跟你过不去？”
顾念之：“……”
都忘了霍绍恒对她当年的事，恐怕比她自己都了解。
不过说起当年的事，就避不开两人的第一次了……
有路近虎视眈眈在对面要听细节，顾念之觉得自己的脸热得可以烧起来了。
霍绍恒侧头瞥了顾念之一眼，见她突然脸红，微怔之间，也想到了那件事，心里微微一颤，迅速转移话题说：“我看你本科时候跟你最过不去的，是你的前初恋男友梅夏文吧？”
路近的眼睛倏然瞪大，“初恋男友？！念之你的初恋男友不是霍绍恒？”
顾念之慌忙摆手：“爸您别听霍少乱说！我的初恋男友当然是霍少！”
霍绍恒：“……”
虽然还是不动声色坐在顾念之身边，可一身钢筋铁骨都快被顾念之这句话暖化了。
第2169章 真女人（第一更）（）
霍绍恒索性握住顾念之的手，对路近微笑着说：“我确实是念之的初恋，至于梅夏文，只能说他是我们爱情的催化剂，如果没有他，念之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她对我的感情。”
顾念之在心里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
其实内心深处，她是承认梅夏文是她初恋男友的，但面对她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她不争气地怂了。
不敢说真话……
但情侣之间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真话呢？
比如爱你一万年这种一听就不靠谱的话，大家也不说得高高兴兴？
听的人也信得死心塌地。
只要两人高兴就好，又没惹着别人……
顾念之理智地决定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飞快地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说：“既然我们已经确定这个人跟我本科同学有关，不如我们想个法子把她找出来？”
“怎么找？你连她的姓都不知道，怎么想办法？”路近的科学家思维总是比较直线，在挖坑方面比顾念之和霍绍恒都要差一些。
霍绍恒看出顾念之的小心虚，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没有揭穿她。
顾念之顶着霍绍恒如有实质的目光，硬着头皮说：“我倒是想了一个办法，不过需要你们协助。”
“没问题！说吧！需要什么协助我都给你！”路近兴奋地挥手，“爸爸要做你有求必应的机器猫！”
顾念之：“……”
机器猫？
想不到路近还有看古董动画片的爱好。
顾念之扯了扯嘴角，飞快地瞥了霍绍恒一眼，才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不是快结婚了嘛，我想请本科同学吃顿饭，顺便让他们随个份子。”
……随个份子。
这个无比接地气的词从顾念之嘴里说出来，路近有种“这个世界魔幻”了的感觉。
霍绍恒依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反正他已经习惯顾念之的各种表现，哪怕她说要去学大秧歌，他也会一脸淡定地给她借视频回来让她照着跳。
路近看了霍绍恒好几眼，见他一点都不震惊，才压下自己心底的诧异，问顾念之：“……那你同学结婚，你随过份子吗？”
顾念之：“……”
她冷漠脸：“爸，现在不是讲礼尚往来的时候。”
“那你还要你同学随份子？”路近挠了挠头，“用这个方法找那个人，我看不妥。那个人会不会这么傻，抢着给你送钱，还要被你抓？”
“这只是个由头。”霍绍恒将手搭在顾念之肩膀上，一脸和煦地向路近解释：“而且以念之现在的地位，别说只是让大家随份子，就算是明码标价，也有一堆人抢着要来。”
顾念之白了他一眼，“霍少，别把我说得这么势利。我确实是想跟老同学聚一聚，至于随份子，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他们能来，我全包，路费住宿费还有聚餐的费用。”
“这还差不多。”路近满意地点点头，“我等下给你转一笔钱，拿去请同学吃饭，不要让人家出钱，随什么份子，你很缺钱吗？”
说这话的时候，路近还瞪了霍绍恒一眼，好像在谴责他，不给自己女人钱花。
霍绍恒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地问：“念之，你让我们做什么呢？”
顾念之笑着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路近和霍绍恒听得不断点头，说：“好，就这么办。”
……
五月的一天，顾念之先自己本科宿舍同学绿茶方、妖姬和曹娘娘分别打了电话。
“绿茶方，我是顾念之，还记得我吗？”
绿茶方听见顾念之的声音，手都在抖，但还是温温柔柔地说：“你谁啊？不认识。”
“绿茶方！你敢不认我！”顾念之的声音一下子飙高了八度，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逗得绿茶方咯咯咯咯地笑了半天。
“好了，不逗你了。我的顾首席有何贵干啊？终于记得你的老同学了，啧啧，我等你的电话等的花儿都谢了……”
绿茶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其实她骨子里腹黑的很，男人都被她绿茶一样的表象给骗了。
顾念之也啧啧两声：“还是一样的味道，一样的配方，绿茶方，你的绿茶功力有增无减啊。”
“那是，对着老同学，自然要打足十万分精神，特别是在您顾首席面前，我怕一不小心，就只能回答‘是’，还是‘不是’了。”绿茶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边签着文件，一边说道。
顾念之笑了两声，说：“好了，不废话了，我今天找你，是想请老同学吃饭，我不是要结婚了嘛……”
绿茶方手一紧，那笔芯硬生生在纸上划出一条硬痕，“结……婚！！！”
她将手里的笔一扔，唰地一下站起来，一脚踩在自己的座椅上，叉腰摆出茶壶造型，对着手机大声道：“你终于说到你要结婚了！请帖呢！伴娘团呢！顾念之我等到头发都白了你知道吗！你不给我请帖不让我做伴娘我跟你绝交！”
顾念之的耳膜都快被绿茶方的大吼撞破了。
她忙把手机拿远了些，拖长声音笑道：“好了啦，当然会给你请帖啊……我们宿舍四个人那么好，我怎么会不给你请帖？不过在我正式婚礼之前，我想请大学本科同系的同学吃顿便饭，你说我是去c城请客呢，还是在帝都？”
绿茶方搞定了请帖，才长吁一口气，回头瞪了一眼几乎石化的下属们，挥了挥手，“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发脾气啊？”
转身将办公室门关上了，绿茶方才坐下来，安静地问：“你想请以前的本科同学吃饭？行啊，以你的名头，一召集肯定就是一呼百应了，看你拿多少钱请客了，把你吃垮了都行。”
顾念之笑得扶腰，说：“没问题，欢迎来吃！——不过我跟以前同学几乎没联系过，只有你们三人的联系方法。”
她说得很含蓄，不过绿茶方已经明白过来了，马上说：“这没问题，包在我们三人身上。我马上找妖姬和曹娘娘商量，至于吃饭的地点，我们看看能召集到多少同学，到时候通知你？”
顾念之点了点头，“行啊，我也要分别给妖姬和曹娘娘打电话，不然她们会说我厚此薄彼。”
“呵，你还知道啊？”平心而论，绿茶方又是最照顾顾念之的，顾念之跟她更亲近一些，把她当姐姐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