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也笑了起来,“秦老先生,我姓顾,不姓秦。”
她可不是秦家人。
秦老爷子眼神微闪,终于转入正题:“……念之,你父亲的事,我很遗憾,我也认为当年秦素问的死,可能跟他没关系,但是他畏罪潜逃,又死在车祸里,这件事就成了一笔糊涂账。”
顾念之的笑容收了起来,淡淡地说:“跟案子有关的事,请恕我不能跟您讨论。您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挂了。”
说着,她并不等秦老爷子说话,直接挂了电话,顺便拉黑了这个电话号码。
霍绍恒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她旁边,等她挂了电话,才说:“是秦霸业打来的?”
顾念之点了点头,“这老头还想糊弄我呢,口口声声秦瑶光是我母亲……秦瑶光到底是不是我母亲,他心里就没点数?”
“他这是笃定你不敢公开做亲子鉴定。”霍绍恒手里把玩着一枚圆圆的金色硬币,明亮的晨光下,他肃穆的面容有种不同俗世的俊美:“因为你不敢让别的机构得到你的DNA数据。”
顾念之冷笑一声,“就算不做亲子鉴定,我照样扒得下秦瑶光的皮!”
……
秦老爷子的电话挂了没多久,顾念之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她有些不耐烦,想关掉手机算了,但是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手机上出现的电话号码,居然是何家的电话。
顾念之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划开接通了。
那边说话的是她比较熟悉的声音,何承坚的生活秘书之一老周。
“顾小姐吗?我是老周啊,你方便接电话吗?”老周笑呵呵地问道。
顾念之在何家的时候,老周对她特别好,她虽然对何承坚退避三舍,但是对老周还是有几分香火情的。
“老周吗?我方便啊,这么早,你就起来工作了啊?”顾念之的声音轻松下来。
霍绍恒和路远、路近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餐厅里只有顾念之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她听见老周在那边说:“念之啊,是这样,我们首长今天刚刚出院。他想见见你……”
老周嘴里的“首长”,肯定是何承坚,不是何之初。
顾念之犹豫了一瞬,说:“……这件事,何少知道吗?”
老周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抱着胳膊望着窗外的颀长人影,笑着说:“何少知道,他就站在我对面。”
老周顿了顿,笑着说:“其实我是先问了何少,能不能给你打这个电话。”
“何少说,只要你同意,他就不反对。”
顾念之心头微暖,又想到这个案子是跟秦素问有关,何承坚不过问就怪了。
她正要说好,那边老周又急切地说:“如果你不想过来,首长表示,他可以过去看你。”
“不不不!还是我过来吧!怎么能劳首长大驾呢!”顾念之急忙反对,额头上的汗都悄悄渗出来了。
和秦老爷子相比,她更不敢让何承坚来她家啊!
老周见她答应了,松了一口气,说:“行,那我让何少来接你?”
“嗯,好的。”顾念之忙站起来,“我刚吃完早饭,再去收拾,就可以走了。”
“好,何少马上就过来了。”老周说着,对何之初比了个“ok”的手势。
何之初有些惊讶,“……她答应了?”
“嗯,答应了。顾小姐其实很好说话,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总觉得她不近人情。”老周笑嘻嘻地说。
何之初面色如常,微微笑了一下,潋滟的桃花眼里波光粼粼,“她从小就很乖,很听话。”
老周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我去首长房间,先汇报一下工作,等下顾小姐来了,何少你直接带到首长养病的套房就可以了。”
何之初点了点头,“老周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老周说着,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何之初装作没看见,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现在的时间还很早,不到七点。
帝都街道上的车也不多。
何之初只花了十分钟就开到顾念之所住的公寓小区,在街边静静等待。
十五分钟后,顾念之拎着一个小包从公寓小区里走出来。
她抬眸看见何之初的车,笑着跑了过来,弯腰说:“何少,你也这么早起床啊?”
何之初瞥了一眼顾念之,见她脸上好像化妆了,涂着一层淡淡的粉底,掩盖了眼下的青黑色。
何之初顿了顿,“……你熬了多少个夜了?”
顾念之:“……”
笑嘻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你没照镜子吗?”何之初将车里的镜子拉下来照着她,“自己看。”
顾念之确实有好些天没有好好照镜子了。
不过她今天仔细照了一下,美滋滋地摸着自己的脸说:“瘦了,上镜好看。”
何之初:“……”
又好气,又好笑,在顾念之额头上弹了一手指,“说什么呢?就记得上镜好看?”
“当然。”顾念之故意气鼓鼓地说,“你难道不知道,Camea adds ten pounds吗?!”(摄影机会让人看起来胖十磅。)
何之初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们担心。”
顾念之尴尬地捋捋头发,将安全带绑好了,俏皮地说:“其实吧,我就是想让你们担心,但是又不想你们说出来,只能憋着……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坏?”
何之初一笑置之,脚下猛踩油门,将车开走了。
他带着顾念之回到何宅,刚和顾念之下车,自己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下,发现是谢清影,便没有接。
顾念之好奇地问:“谁的电话?这么早。”
何之初没有瞒她,“是你的谢表姐。”
顾念之“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了。
两人从车库里出来,沿着羊肠石子的小路往大宅走去。
谢清影拎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何宅大门口,眼睁睁看着何之初和顾念之从停车场那边走了过来。
她一个月前出国散心,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终于想通了回来,结果第一眼看见的又是顾念之跟何之初在一起。
而且刚才何之初还不接她电话,谢清影气得浑身发抖。
何之初这时正好抬眸,看见了站在雕花铁艺大门旁边的谢清影,还有她身边的行李箱。
何之初停下脚步,顾念之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是谢表姐。”顾念之笑着朝她招招手,然后说:“何少你去陪谢表姐,我一个人去见何上将就好了。”
说完她不容何之初拒绝,快步走向大宅门口的台阶。
何之初叹了口气,朝大门口走去,拉开铁艺大门,淡淡地说:“你回来了?”
谢清影见何之初轻描淡写,没事人一般的口气,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何之初!你不解释一下,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吗?!”
谢清影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心心念念的男神发火,但是她就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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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869章《对男神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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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0章 带你去见她(第二更亿万追你打赏+2)()
何之初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说:“要解释什么?我难道跟别的女人正常来往的权利都没有吗?”
真不愧是大律师,何之初一句话就把谢清影噎得几乎哭出来。
她极力忍着泪水,指着顾念之消失的方向,低吼道:“顾念之是一般女人吗?!她曾经是你的未婚妻!”
“你也说了,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何之初揉了揉眉心,“曾经,就是过去式,都已经过去了,你何必一见到我跟她在一起就剑拔弩张?”
“你什么意思?!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了?!”谢清影满头黑线,不知道怎么就被何之初绕进去了。
她抬头看着何之初清冷潋滟的容颜,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你认识到错误就好。”何之初转身往屋里走,声音冷了下来:“以后你再这样,只会不断提醒我,顾念之曾经是我的未婚妻,不断加深我的记忆。”
谢清影张口结舌地立在原地,发现自己完全不是何之初的对手。
他甚至不需要跟她吵,只是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她就丢盔弃甲,心里甚至升起一股浓浓的内疚。
她确实不应该每次见到何之初跟顾念之在一起就心生嫉妒和不安。
可是道理她都明白,要做起来却是太难了。
她站在何家大宅院子门口的铁艺门前,泪水簌簌地往下淌。
心里的委屈像是山洪爆发,无法压抑。
何之初走了一段路,回过头看见了谢清影,发现她居然在哭。
她站在门口那棵香樟树下,哭得梨花带雨。
何之初有些恍惚,仿佛想起在那边世界有一次,顾念之跟人打架了,他朝顾念之发火,顾念之却毫不妥协,跟他硬杠,一个人红肿着脸就从他家里跑了……
那个小丫头,脾气从来都是这么大,而且牙尖嘴利,跟他斗嘴,就没有输过……
谢清影从来没有在何之初面前哭过,这是第一次。
她想,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何之初还是不理她,她就……她就……过几天再来找他。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拎起行李箱,何之初已经走了回来。
从兜里掏出纸巾递了过去。
谢清影接过来擦了擦眼泪,觉得丢人极了。
何之初却顺手帮她拎起行李箱,一手牵了她的手,淡淡地说:“……我把念之当妹妹,你以后会是她的嫂子,不要总是计较,你不是那样的人。”
谢清影一听,心里陡然升起一阵狂喜。
刚才她还气到极点,差一点“分手”两个字都要说出口了。
可是一转念间,何之初都许诺她可以当顾念之的“嫂子”……
这是不是就是在求婚?!
谢清影脑子里霎时就像裹了一层浆糊,完全不能思考了。
……
顾念之此时已经被何承坚的生活秘书老周带到了他养病的套间。
谢天谢地,何承坚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套间起居室的沙发上。
顾念之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气色很不错,忍不住夸耀起来:“何上将,您恢复得不错啊?我说了好医生有的是,不用总求着秦家。难道没有了秦瑶光,大家生了病就只能等死不成?——多大张脸!”
何承坚嘴角抽搐了两下。
他才发现,顾念之的性格跟秦瑶光完全不同。
“念之,听说那医生是你推荐的。”何承坚朝她伸出手,“来,坐,何伯伯欠你一个人情。”
顾念之眨了眨眼,暗忖何承坚的态度怎么这么好了?
简直惊悚。
她慢慢挪过去,小心翼翼地何承坚对面坐下,“何上将,你还好吧?”
在她的记忆里,何承坚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和颜悦色过。
何承坚身体好转,心情和脾气也跟着好了许多。
再加上何之初跟谢清影进展顺利,他昨天还听见何之初在跟老周谈订婚的事,心里就更高兴了。
看顾念之也没有了以前的偏见和成见,对她是越看越顺眼,忍不住说:“念之,阿初当你是妹妹,我也当你是小辈,不要拘束。”
顾念之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摆手说:“您别客气,您这样让我害怕。——我没做错什么事吧?”
“没有。”何承坚莞尔,“当然没有。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顾念之的身子坐的更直了,“何上将您客气了,都过去了,我们现在需要……”
她的心扑通直跳,但还是说了出来:“……我们现在需要一起努力,揭开秦素问大律师当年猝死的真相。”
何承坚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下去,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都被这个名字给带走了。
他扶着座椅站了起来,走到对面的壁炉前,从壁炉架子上拿起那张全家福,端详着说:“……你认为,我妻子当年的死,跟你父亲没有关系,但是跟你母亲有关系?”
顾念之听着“母亲”十分不舒服,忙说:“是跟您的前妻有关系,前妻,不是我母亲。”
何承坚的脸色更加黑沉,回头看了顾念之一眼,哼了一声道:“那只是个名份,我跟她有名无实。”
顾念之一向觉得自己脸皮挺厚的,但此时也不由自主红了一下。
“……这个,婚姻关系由《婚姻法》主导,您跟她结过婚,不管……是不是名副其实,她都是您的前妻,法律意义上的。”
何承坚见顾念之动不动就引用法律条款,摇了摇头,“你不懂。”
顾念之心想,我才不要懂。
何承坚放下全家福照片,转身走回沙发上坐下,说:“我看见你的诉状了,也请教过法律界人士,他们都说,你的论据比较牵强,证据链也不够完善,赢面不大。你为什么要提起这个诉讼?”
顾念之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何上将,您想知道您妻子猝死的真相吗?”
“当然想。”何承坚毫不犹豫地说,“我这么多年将我妻子的遗体保存在液氮里,就是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顾念之早就从何之初那里知道这个事实了,但还是很惊讶地瞪大眼睛,“真的吗?那……那我们能看看秦素问大律师是什么样子吗?”
液氮冷冻人体,从理论上说,是将人体降到极低温摄氏零下一百九十六度,从而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人体的器官和组织不会被微生物侵袭而腐烂。
现在市面上已经有了液氮冷冻人体技术,都是期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当那些致死的疾病可以治愈的时候,他们可以复活。
顾念之忍不住想,秦素问是不是也有可能复活呢?
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被液氮冷冻的人体复活过,就连被液氮冷冻的动物都无法复活。
所以这个“复活”这个概念,还处于理论阶段。
但是液氮确实能保存人体不会腐烂。
何承坚笑了起来,声音很温柔:“我们可以去看看。素问想必不会生气的。可以让她看看,她亲手带过的小女孩,已经回来了。”
……
顾念之跟着何承坚出来,看见何之初在门口等着。
“爸,你们要去哪儿?”何之初狐疑看向顾念之。
顾念之极力保持着镇定,但是语气里还是露出一丝欢欣和向往,“何上将要带我去见秦素问大律师。”
何之初忙说:“我也去。”
自从秦素问被液氮冷冻起来,何之初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何承坚点了点头,“一起去吧。”
何之初跟着何承坚和顾念之下楼,在一楼看见正在客厅里指挥佣人布置花草的谢清影。
何之初对她说:“我们要出去一下,你让厨房准备午餐,我们回来吃。”
谢清影点了点头,温柔地说:“好的,我等你们回来。”
她还朝顾念之笑了笑。
顾念之也回了她一个微笑,什么都没说,跟着何承坚上了车。
他们一起来到秦素问被冷冻的地下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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