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语蓉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仿佛还在通电话一样。
十多分钟之后，她已经在银座酒店停好车，可来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又迟疑了起来。
真的不等他吗？除了多浪费时间外，他能帮上什么忙？不添乱就好了！
可是听他的语气，似乎正开车赶过来。过来之后不知道房间号，到这里吵闹起来的话……也实在是够麻烦的事情，不能真的不理他呀。
看了看时间，估计李岩过来的话，最快还要二十多分钟。如果快的话，这些时间已经够签约完成了，处理完下来，也就能挡住他进去。可要是慢呢？许先生这么忙，这次会先在S市停留几个小时，谁知道是不是跟其他公司还有业务？要是等候着的话，一会儿闹将起来，反而可能把生意都搞砸了。
罢了，再怎么样，也就耽误半个小时的事情，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等人是很烦的事情，有重要事情的情况下等无关紧要的人，更是烦上加烦的事情。所幸张语蓉是一个随时随地能够进入工作状态的人，这会儿也不会浪费时间，来的时候是她自己开车，必须集中精神，不能考虑太多的细节，正好利用这会儿时间，整理思绪，设想对方的立场、心态，以免等会儿的最后谈判失利。即便一切谈好，签约时候被宰一刀的事情在利益第一的商场上，也是家常便饭。
不到十分钟，一道绿影飞快的拐了过来，直接向站在酒店门口的张语蓉撞了过来。正思索着事项的张语蓉吃惊之下，瞳孔收缩，本能的退避了两步。
车子在她面前及时的停住，随即看到李岩下来。
“很好，现在可以进去了。”
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李岩，张语蓉低斥了一声：“开那么快干吗？你吓到我了！”
“你不是要见客户吗？走啊。”李岩直接往里面走，把钥匙随手抛给门僮。
酒店门僮并没有因为他的车便宜而对他有所轻视，把微轿飙出跑车范儿，已经让他震住了。
第十一章 许先生
张语蓉整了整仪态，略微安定了一下受惊的芳心，这才跟着李岩进去。时间观念很强的她，习惯性的看了一下时间。顿时皱起了眉头，怀疑是不是眼花了。自己用了半个小时才下高，停好车过来，已经花了四十多分钟。李岩即便没去停车场泊车，也只能省下几分钟时间，可他现在竟然二十分钟左右就赶来了！
要不是之前他电话里说回家了，真怀疑他在附近玩呢。
看着前面那个因天天见到而熟悉、又因心理遥远而陌生的背影，想到有一个人能在三更半夜为了自己而疯狂开车赶来，张语蓉心里多少泛起了一丝暖意。
“不用感动，你是我老婆，有人害你，我也跟着吃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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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突然停下转头看着她，害张语蓉心里一跳，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叼着一根烟，就像是一个调戏少女的流氓一样，她刚刚泛起的暖意顿时消散，没好气的说：“谁感动了？我是担心要支付罚单、车子跑坏！还有，你要以我助手的身份上去，能不能像样一点？”
“半夜临时征召，立即赶来的职员，难道还要回去换西装不成？”李岩不置可否。“自然才见真诚，刻意反而假了。”
张语蓉拿他没办法，一边走向电梯，一边说道：“你也就这个形象，没指望你多正式。但能否请您把那自然又真诚的香烟扔掉？”
李岩深吸了一口，扔在电梯口的垃圾桶，跟着进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即便没有看着，张语蓉也是笔挺的站立，保持着最好的仪容、气质，李岩则懒懒的靠在后面。
看着一路向上的指示灯，张语蓉想起了下班受困在公司电梯里一幕，要是这里的电梯也出故障的话……
“两炮弹不会打在同一个坑内，两部电梯也不会在一天内困住同一个人……”
见他好像看透自己似的说出心中所想，张语蓉轻哼了一声：“不用你说，我根本没有担心这个问题。”
“……那是一般情况，”李岩接着说完他的话，“如果下午不是意外事故，而是人为设计的话，可就难说了。嘿嘿……说不定会在上面安装炸弹。”
张语蓉回头剐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你这乌鸦嘴要是真灵了呢？这么气人，还不如不来呢！
这酒店的电梯度不慢，也没有碰到其他人用，很快到了许先生临时下榻的楼层。
“你现在是我助手的名义，等会儿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在一边跟着就可以。”张语蓉快的叮嘱。
李岩无语，这样还是助手吗？起码你手上的东西应该来我来拿吧？还不如说是贴身保镖呢。
他当然也无所谓，只要保证美女总裁老婆不会被暗害就可以了，合约、生意什么的，他才懒得操心。
张语蓉的步伐很快，一边查看房间门牌号，一边拨打了一个电话，跟那边联系了起来。跟着她后面的李岩，也挺直了腰板，让自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一点。
通完电话、找到许先生入住的客房，已经有助手开门等着迎接。
进入许先生的商务套房，李岩看到了一个跟他设想得差不多的中年成功人士，正在办公桌前忙碌着，见到他们进来，立即以热情的态度起身招呼了一下，双方客套之后，让张语蓉在边上等他一会儿。
张语蓉坐在沙上，见除了许先生外，他一共有两男一女三个助手，都在各自的忙碌着，乍看似乎有点冷落她，但这种工作第一的风格，让她觉得熟悉、也很欣赏。跟那些擅长交际、谈判的圆滑人士相比起来，她更喜欢这种直接的风格。
仰头瞪了如保镖一样站立不动的李岩，用眼神鄙视他：看吧！人家全部是正正经经的工作狂，根本不会有你想的龌龊！
李岩感觉到她的意思，用眼神扫了一下几个人，回敬：三男一女，要是有坏心的话，直接把你按倒了，连下药都省了！
这眼神表达的意思太复杂了，工作之外纯洁如白纸的张语蓉，花了一会儿时间，才领会到李岩的所有意思，不由得暗啐了一口，不再理会这厮。心里暗道，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家伙看别人都是一肚子坏水，他自己显然也有这些龌龊心思的，他不会在家里对我下药吧？
冤大的李岩，不知道自己的好心，反而让老婆怀疑、起戒心。这时候他看起来像是站桩的木头一般，但也在暗暗观察他们几个。听张语蓉的意思，这姓的家伙是个跨国集团的中华区高层，没有其他花招的正常生意往来，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
“抱歉、抱歉，让张小姐久等了。”几分钟后，许先生过来在沙前坐下，客套了几句。他真的很忙，对于李岩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物，根本没有多费口舌，同样也没有介绍他自己助手的意思，让他们各忙各的。
“许先生客气了，本来我准备下周飞去见您，您能百忙中抽开见我，实在让我很感激。”张语蓉表情淡然，不亢不卑的说着客套话，同时把准备好的合约拿了出来。
许先生果然也是喜欢单刀直入的人，“这么晚让张小姐跑来，我都有点惭愧。不耽误时间了，我再看看netbsp；整体意向、关键问题、甚至很多细节，都经过双方企划、业务、法务等部门参详过、已经沟通好了，双方代表只是完成签字，不过许先生还是很仔细的从头一一看起来。
已经是凌晨了，另外几个助手，除了对着电脑忙碌，也不时接听到电话。为了不打扰这边的许先生，他们接听电话的时候，都会走到套房的卧室去，声音也不会很大。在许先生一页一页快看完合同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助手用外语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过来在许先生跟前俯身耳语了一阵。
许先生听后点头，淡定的继续把合同看完。
“张小姐，合约我看完了，跟我们之前商议的一样。”许先生虽然略有疲惫，却掩饰得很好，还是一脸的精悍，他露出诚意的微笑，继续说道：“我有一些私下的prpt，咱们先说说。”
“您讲。”张语蓉也明白，不会真的那么顺利的事情。建议？私下？不会真的如李岩猜想的那样，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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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在大6的合作客户，基本上都是中字头的央企，这次会选择天堂集团，除了贵公司很有实力之外，也是想要加入一点cpt，给大家带来一点新的surpris。总公司对这次合作，也是颇为关注的。我个人觉得，贵方可以诚意再大一点，大家可以合作的更加prfct。”
第十二章 Big来Big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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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Big来Big去
这个许先生虽然讲是私下建议，但其实并没有直接的说出来，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张语蓉听完这话，再看他放下合同时看似随意翻到的那一页。再联想到他的态度，是在那个助手接过那个外语电话转述后的变化，已经明白事情出现了新的变化。
李岩并不知道这个合作协议到底涉及哪些方面，资金规模有多大，他站立的角度，也看不到翻开的那页合同关键地方是什么。不过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张语蓉的表情变化，看到她沉默不语、微微皱眉，清楚对方要她做的让步有点为难。
许先生也没有催促，给足她思考的时间，他仿佛很疲惫的伸了个懒腰，靠在了沙上，目光从容而淡定。
本来公司这么重要的事务，李岩是不会、也没有资格插手的，不过见这姓许的一副吃定张语蓉会让步的样子，思索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如果……就私下提示，不知道许先生的建议是多少？”张语蓉思索片刻之后问道。
这次的合作是为了开始开拓国际市场，对天堂集团未来展很关键，她并没有因为对方事到临头的改变主意而意气用事。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说什么地方，许先生甚至没有开口，也没有留下痕迹，只是伸手在面前的茶几上写了一个数字。
对于大项目来说，合约上一个百分点的变化，牵涉到的都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关系到盈利、成本、风险的多寡。看到许先生的这个态度，张语蓉刚刚松开的眉头，又微微蹙起，神情更是冷峻。
一边是利益，一边是机会，对于谁来说，抉择的时候，都要深思熟虑。正如这份合同之前商议好的细则，但现在张语蓉显然没有这个时间，而许先生的态度，如果这次拒绝了，等他离开之后，再找上门去，就未必有好脸色了。
在张语蓉绝色容颜因冷峻和凝神思索，变得更加娇美动人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李岩开口了：“许先生，中字头的央企都很Big，我们公司不够Big，这么Big的诚意，即便是总裁一个人，也不便做主，需要公司仔细研究、董事局开一个Big的会议来决定。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您了。等我们董事局能拿出更Big诚意的时候，再来找您吧！”
这话说出来，满座皆惊，不仅仅张语蓉、许先生，其他几个助手也都紧盯着他。怎么张语蓉会带这么一个捣乱的人来？
张语蓉本来已经有点头疼，没想到李岩这货关键时刻又来这么一出，让她恨不得将其拎起来扔出去！
你就算为了公司好，有建议也应该是小声的、婉转的提，而且是对我提。怎么能这样跟客户说话呢？人家说话夹带英文可能是习惯问题，你故意的Big来、Big去，傻子都知道你是讽刺！这不是得罪人吗？
“许先生对不起，我的人太没礼貌了。”张语蓉无奈的道歉。
许先生倒是大度的说没事，只是这才正眼看了李岩几眼，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许先生，这件事确实比较大，我一个人做主不太合适，我回去开个会。另外再约时间拜访您。”张语蓉看了一下李岩，抛开犹豫，暂时放弃了。
……
她会这么说，倒不是因为李岩也是大股东、董事，可以左右她的决定。
事实上，张语蓉身为公司总裁，即便张天翼想要转移股份给女婿，在董事会也是很难通过的。大企业身为大股东的掌舵脑，和职业经理人不同，婚姻不再是个人的事，涉及到巨大财产问题，结婚、离婚都会影响到公司财务、甚至经营策略。这会是董事局严肃讨论的问题，尤其是……双方财产悬殊的情况下。
比如比尔盖茨和妻子梅琳达婚前，就签了详细的财产协议，不是个人对婚姻没信心、而是微软董事会要求。比如郭台铭高调砸钱泡刘嘉玲、再娶年轻老婆等，也受到鸿海董事会的插手。不是董事们多管闲事，到了这个阶层的公司脑，婚姻已经不再只是个人金钱问题，还可能直接关系到公司安危、事业成败。
张语蓉和李岩结婚四个月仍旧保密，包括公司高层无人知晓，这也是原因之一。即便一直期望李岩能和女儿一起接掌公司的天堂集团董事局主席张天翼，也不能直接转移大笔股权给他，只能给他更好的机会、更高的起点，让他参与公司事务，做出成绩，一步步来。
就公司方面来说，李岩现在就是一个业务部的小职员，根本没有资格插嘴这样的话题。但对张语蓉来说，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法定的丈夫。即便两人关系再淡，理论上他也不会故意的做出伤害她利益的事情，比如他今晚的急赶来。
出于不便在外人面前斥责老公，加上也觉得即使连李岩这样懒散、悠闲的人，都能看出这会让公司吃亏，身为总裁，张语蓉先要为公司考虑，损失的利益能否从这个机会赚回来，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见张语蓉已经这样说了，淡定依旧的许先生，也是礼貌的送客。
出门之后，张语蓉冷着脸快步离开，她努力让自己冷静，并在冷静之后再说话，以免一开口就会直斥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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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有安全问题了，李岩也放心了，公事让她慢慢弄去吧。
“跟我来！”走出电梯的时候，怕李岩跑了，张语蓉不得不先交待一句。
李岩从门僮那里取回钥匙，自己跟着来到酒店停车场。
“过来。”
“我开车来了。”
“上车。”张语蓉冷冷的又说了一句，然后直接上了车。
等到李岩上了车，她将车窗关死，转头看着李岩。
右手还抓着钥匙的李岩，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副害怕的模样，“你想干嘛？刚刚对别人‘我的人没礼貌，’我还没成为你的人呢。你现在把我叫过来，不会想要凌｜辱我吧？”
已经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张语蓉，看着这货故作猥琐的模样，和那气人的调侃话，又激起了一丝怒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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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牛不是这么吹的
“我让你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在一边跟着就可以。请问李岩先生你明明答应了，为什么还要捣乱？”张语蓉努力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一点。
也只有李岩因为身份特殊，才会激她的怒火，要真的是其他下属如此，直接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