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等的都望眼欲穿了。
陈苼与业务经理忍不住对视一眼，俩人的眼神中都透着一股不妙的感觉。
正当他们起身，要找人去问一问，办公室的门一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助理。
来了！
这中年人就是万韵集团的一位副总。
陈苼赶紧迎了上去。
这位中年人半笑不笑对陈苼道，“哎呀，不好意思啊，陈先生，让你们久等了。”
说不好意思，可对方的笑容根本是无所谓的。
陈苼他们也习惯了，别说等三个小时，就算再等三个小时，也没啥。
毕竟，这么大的单呢。
这种等待，在他们跟甲方看来，都是应当应分的。
“我们等是应该的。”陈苼一笑，问道，“周总，您看，咱们什么时候签约呢？”
迄今为止，双方只是签署了一份意向书。
那份东西，里面更是明确写了“本意向书不具有法律约束力”、“双方权利义务具体由正式的合同确定”，故此，没有合同那般的法律效力。
“签约？”这位周总笑呵呵看着陈苼，脸上有点遗憾的表情，“真不好意思啊，陈总，让你们白跑一趟了。集团开了三个小时的会议，研究决定，不能跟你们签约。”
“什么！”陈苼惊得瞪大眼，失声道。
“不签约了？”
“怎么回事，之前明明谈的好好的！”
“先前还让我们过来签约的啊！”
“不签约，总得有个理由吧！”
陈苼带来的那些人，顿时哗然。
那位周总眼皮一撩，淡漠瞥了他们一眼。
“别说了，都闭嘴！”陈苼立即制止他们。
这些人都是业务老手，绝不至于如此失礼，只不过大喜过望之后的失望，实在让人难以自抑。
当然，他们所说的，也没什么太过分的话。
“周总，贵公司对条款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没关系，我们可以商量的。”陈苼道。
“不满的地方？没有！”周总笑容沉落，表情甚至多了几分冷漠。
这种情绪的变化，让陈苼感觉到无比的不妙。
“只不过集团觉得跟贵公司，无法合作。理由，恕我无从奉告！而且，也请你们不要再尝试了，因为相关的广告代理，我公司已经交给了其他家媒体机构。”
这位周总，似乎是不愿跟陈苼多废话，也不想让陈苼他们再多纠缠，直接撂了底。
陈苼满眼的难以置信。
跟他那些人再度哗然。
“什么，跟别的公司签了？！”
“这之前不是跟我们谈的好好的吗！”
“为什么跟别人签！”
“这也是那三个小时里商量出来的？不可能！”
这一次，陈苼无暇去制止他们。他的心也有点乱。
这么大的合作，怎么能如此草率的变卦！
这么大的企业，怎么能如此的言而无信！
这里面有事儿！
“周总，不知道你们跟哪家传媒企业签的约！”陈苼眼看姓周的要走，急忙拦住他，问道。
姓周的副总，眼看陈苼态度坚决，眼看陈苼带来的那些人盯着自己，目光不善，沉默片刻，道，“我们跟安江的天征传媒签了约！”
天征传媒！
听到这个名字，陈苼眼眸骤然一缩。
……
带上众人离开万韵集团，陈苼立即给白小升打去电话，可是那边一直无人接听。
白小升定然是在开会。
陈苼转而给林薇薇打了过去。
“你说什么！”电话里，林薇薇听到这件事，顿时吓了一跳，“他们真的跟天征传媒签了约！”
“没错！”陈苼肯定道。
如果是姓周的胡编，也完全可以胡诌一个不存在的名字。
“我知道了，我马上向白总汇报！”林薇薇在电话里急促道，她的声音透着急躁。
陈苼甚至感觉，林薇薇的反应，超乎了事件本身应有的程度。
其实，他只是知道天征传媒，却不知道那真正意味着什么！
电话那头的林薇薇，挂掉电话，直奔会议室。
这件事在她看来，一刻都不能耽搁，她就算是硬闯也要告知白小升！
如此突然，如此诡异，这不是巧合！
……
挂掉电话的陈苼，还在思索着问题，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陈苼来讲，简直如同噩梦一般！
他在一刻钟内，接连收到了好几通电话！
都是他们的业务人员发来的！
在河东省的数个大单，都生了变化！
中止、作废！
电话接到最后，陈苼忍不住目光惊惧，颤声自语——
“要出大事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危机如山崩（）
林薇薇脚步匆匆，踩着几厘米高的高跟鞋，近乎小跑，直奔会议室那层。
途中，她又接连接到了两通电话，是跟陈苼一起的业务经理打来的。
之所以不是陈苼，是因为他一直忙着接电话，手机根本空闲不下了，只能让旁人汇报。
“出事了！”
林薇薇咬着下唇，目光焦急。
从目前收到的消息看，河东省多家大企业反悔！多个大单作废！
其中，不乏毁约！
他们毁约，顶多赔一些钱，无关痛痒，但是对于中京传媒，对于白小升而言，意义完全不同！
“这里面，一定有人搞鬼，不然绝不可能，这些企业一起在这个时候一起发难，这是有预谋的！”林薇薇脚步加快，神色焦急，“这根本就是穆北辰搞的鬼！”
电话里，多次出现天征集团的名字。
证据清晰明了，直指穆北辰。
林薇薇简直又惊又怒，边走边骂，“这个不要脸的穆北辰，凭实力比不过小升哥，果然玩阴的！”
“不过，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一点林薇薇实在想不通。
那么多家大企业都近乎“听命”一般，穆北辰有这么大的能量吗，不，应该说陈家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林薇薇无比费解。
带着疑惑，她一路跑到第三会议室外，敲响之后，就直接推门而入。
会议室里一静。
众人惊愕地看着林薇薇，白小升亦是目光惊奇。
“白总，我这里有些紧急事务，需要您来一下！”林薇薇压抑情绪，正色跟白小升道。
“陈总监，你来主持会议！”白小升问都没问，果断起身，大步走向林薇薇。
当初，林薇薇可以为他不顾一切，当众怼宋长空、陈长顷。他信任林薇薇，甚至把许多机密告诉她。
林薇薇做事亦有分寸，若不是紧迫到了极点的情况，绝不会强闯会议室！
“走，去我的办公室！”白小升只对林薇薇说了一句。
……
出了会议室，俩人快步奔向白小升的办公室。
路上，林薇薇就急迫地将情况告知白小升。
这功夫，她再度接到几通电话，都是陈苼让身边的业务经理打过来的。
一个个合作，相继作废！
林薇薇感觉到一阵阵心疼。
白小升越听，脸色越是凝重，眉头锁紧。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踏下去，都似乎有万钧之重。
而他始终不发一言。
但是林薇薇注意到，白小升的手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泛起了条条的青筋。
“小升哥！”林薇薇忍不住担忧道。
“我没事。”白小升对她展颜一笑，声音却有些沙哑，笑容也有几分凝重。
白小升也是人，也有情绪，虽然不如郑青鸿、穆北辰被虚名所累，但是大喜大落的刺激下，愤怒、焦躁，也感觉有点难以自抑。
“小升哥！”
林薇薇忽然脚步一缓，凝视着他的眼睛。
白小升目光被其吸引。
他看到林薇薇的眼神里，透着的真挚与信任。
“别急好吗？你有办法应对的。”林薇薇轻声道。
这目光，这话语，这信任，犹如一记镇定剂。
白小升凝视下，几个呼吸之间，感觉心情平复不少。
“好！”白小升冲她一笑。
这个笑容，舒缓不少！
“我的目标，可是振北集团的总裁之位！眼前这个问题，在未来也许根本不值一提！我不能畏惧这些！”白小升在心底对自己默念一遍，心情更加平静。
“薇薇，跟我详细说说，怎么个情况！”白小升开口道。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明显透着一股冷静！
他的脚步变得轻快，犹如准备向困难发起冲锋！
“好！”林薇薇看到这样的白小升，顿时笑容甜美，快步跟上。
这样的白小升，才是她熟悉，她信任的白小升，跟在他的身边，大风大浪，亦不惧！
行至自己办公室之时，白小升已经将林薇薇所知的一切，尽数获悉。
这期间，林薇薇的手机再度响起。
“给我吧。”白小升一笑，拿过林薇薇的手机。
“我是白小升，你别急，把那边的情况，详细告诉我。”白小升道。
……
此时，陈苼有种抓狂的感觉，不住有电话打进来。
他们在河东省的合作，犹如一艘千疮百孔的木船，处处出问题，让他触目惊心。
“白总的电话。”那个业务经理递过手机。
“给我！”陈苼夺过电话，“白总，我……”
“别着急！慢慢说！”
陈苼本来有点六神无主，不知从何开口，听见白小升镇定的语气，却似乎一下有了主心骨。
陈苼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理了理思路，这才开口，“白总，目前为止，我一共收到了七通电话，分别是……”
……
“陈兄，目前，中京传媒在河东省的合作，已经中止了七家。其中两家大型合作，转为与天征传媒合作。此消彼长之下，我相信，姓白的，已经不足为虑！”
此时，郑鸿鹄正在自家，给陈九天通话。
“郑老兄，多谢了！”陈九天笑道。
“不必言谢了，陈兄。”郑鸿鹄在电话里笑道，“今日，我没有在事务部。不过我可是收到了消息，姓郭的那些证据已经到了。事务部很重视！大中华区总裁夏先生，也被惊动了！你这边的动作，也不慢！”
“令弟的身体……”
“恢复的很好，多亏了陈兄送去的医生、药品。”
“那就好，那就好，两不耽搁！”
“是啊，哈哈！”
俩人皆发出畅然笑声。
白小升失利的消息，同时也传到了穆北辰那边，是陈九铮打去电话。
“北辰，这次放心吧，姓白的两个大合作转入你手！这一次，你当之无愧，是成绩第一人！省域产业负责人的位子，非你莫属啦！”陈九铮声音透着愉悦。
“嗯。”穆北辰的声音，显不出高兴。
他的目光，也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
“白小升，我承认，你很强，真的很强！”
“不过强又怎么样！这不是一个个人逞强的世界，你终究，败给了现实！”穆北辰眼神冷漠。
第七百八十五章 希望渺茫（）
“北辰，开心点！”
陈九铮在电话里，听出穆北辰的情绪有些低迷，当即劝说道，“你经常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古成王败寇。胜了才能称王，败了什么都不是！”
“现在是你要胜，要成王，一败涂地的是那个白小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享受胜利的果实，又何必耿耿于怀，获取果实的那个过程呢。”
陈九铮了解穆北辰，知道他好胜心重，还在为不能凭自身力量碾压白小升，而耿耿于怀。
“铮哥，你不用劝我了，道理我都懂！”穆北辰强打精神，在电话里笑道。
为免陈九铮继续啰嗦，穆北辰先于他开口，“不提这个了。经由这次的事情，我还才知道。郑青鸿的哥哥，竟然还有这种能量，能驱策一位省域产业负责人，让其担着被事务部问责、调查的风险，帮我们狙击白小升！”
“连我都很吃惊。”陈九铮道，“河东省那位省域产业负责人，也不知是报恩，还是有把柄落在郑鸿鹄手里，竟然如此听话我觉得，应该是后者！眼下，懂得知恩图报的人，都是有底线的人，不会这么肯胡来。”
“是啊。”穆北辰对陈九铮的判断，非常的认可。
随后，穆北辰又有几分好奇道，“郑鸿鹄有如此的手段，当初怎么不帮他弟弟，照这样运作，怕是我们都不是郑青鸿的对手！”
陈九铮在电话里呵呵笑了起来，“兄弟，按你说的，我也能帮你了。你怎么忘了！郑青鸿企业所在的省，跟河东省都属于一个地理分区之内，郑鸿鹄就算是想这么帮他，也不行，别忘了你们考核的规则！同一个区域内的业绩，可不算数！”
“也是。”穆北辰一怔，随即自嘲一笑。
受白小升的刺激，他脑子都有点不好使了。
居然忘了这个茬。
“郑鸿鹄空握一张王牌，最终却是便宜了我们！”穆北辰叹道。
“哈哈，不错！”陈九铮大笑，随即又道，“不过，咱们也没让他吃亏，为了换这张王牌，也扔出去自己一张王牌！郭姓事务官！当然，郑鸿鹄有没有那个本事，扶持他弟弟拿到那空下来的位子，咱们就不管了！成不成功，他也怨不着咱们！”
“嗯！”穆北辰发出一个鼻音，不乏冷笑之意。
说着话，穆北辰脑子里，却依旧止不住地想白小升。
“铮哥说的很多，成王败寇，哪有什么绝对公平可言！一切成败，全凭实力！人脉、手段，亦是实力的一部分！”
穆北辰如此开解，心里好受不少，“白小升，你现在怕是焦头烂额了吧！其实，你早该有心里准备才是，在这场较量之中，你败是必然的。因为——”
“你实力不够！”
此时。
中京传媒，总经理办公室。
白小升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双手叠在一起，置于鼻尖下方，目光定在一处，陷入沉思。
他在思考事情，如此已经二十分钟。
太少了，时间太少了。
眼下，算上今天，尚不足一周。
他们损失惨重，而穆北辰那边，拿了他们两个大单，实力大增。
此消彼长之下，相距悬殊！
白小升办公室的门，发出轻微的响声。
林薇薇蹑手蹑脚走进来，眼看白小升这幅模样，顿时有些心疼。
方才，白小升与陈苼通话，急速发布了数条指令。
“陈苼，我们目前的损失全在河东，河东企业近乎三分之二的中止合作，还剩三分之一，不过他们也不敢全部违约，因为我们集团有监察机构，他们做的太过，必然介入！”
“我要你把那些尚未违约的企业做统计，派当初负责签约的业务员给我盯着，一旦有任何变化，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现在马上拟定新的企业名单，不过是在其他省份，此中缘由，你不用多问。除留守的业务人员，其他人全部过去！把我们的合作条件放低，增大让利比率，突击签约！”
“此外，让另外两个省、的业务人员待命，我也会发给他们备选企业的名单！”
“还有”
白小升有条不紊，一道道指令清晰无比。
留守、转场、开拓，层层布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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