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东风+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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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东风+翻外-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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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你幫師兄把刀帶著,我們過幾天再出發。」 

趙飛英把冷雁智從地上抱起,冷雁智正發著高熱,不住地喘著。 

雖然趙飛英已經十分注意,但是仍不免牽動到了傷口,冷雁智輕聲呻吟。 

「痛吧……叫你下次還敢不敢……」趙飛英輕聲責備著,帶著微微的心疼。 




朦朦朧朧中,人來來去去的聲音,以及敷在肩上冰冰涼涼的膏藥,是冷雁智幾天來,斷續的記憶。 

「把嘴張開。喝藥了,雁智。」趙飛英喚著的聲音。 

師兄……冷雁智微微睜開了眼。 

趙飛英近在眼前,溫柔的表情,讓冷雁智鼻頭一酸,眼眶裡就湧著淚了。 

「把藥喝了再睡。」趙飛英吹涼了、遞過了一匙藥,然而冷雁智眼睛緩緩闔上,又昏沉沉地睡去。 

唉……趙飛英只能輕嘆。 

「飛英哥哥?」程蝶衣敲著房門。 

趙飛英開了一線門。 

門外的程蝶衣正向裡頭探頭探腦的。「飛英哥哥,十三師兄怎麼樣了?」程蝶衣想推門進去,卻被趙飛英擋了下來。 

「蝶衣,不要進去。雁智衣衫不整,一個姑娘家不可以亂瞧的。」趙飛英有點嚴肅地說著。 

「我幫你照顧十三師兄好不好?」程蝶衣仰起頭問。 

趙飛英回過頭,看著床上的冷雁智。 

創傷幾乎及骨,請來的大夫割去腐肉,造成了足足有碗大的傷口。大夫千交代、萬交代,不可以用衣物蓋著,要讓它透著氣……否則,會繼續潰爛,到時,就難救了。 

所以,現在冷雁智是側臥在床上的,露出大片赤裸的左肩。 

「我來就好,蝶衣,洠шP係的。」趙飛英輕輕說著。 

「可是……飛英哥哥,你眼眶都黑了……」程蝶衣俏嘴一椋В劭淳鸵蘖恕!

別別別……趙飛英連忙哄著。 

「我不累的,真的。」 

其實,怎麼可能不累。 

冷雁智時睡時醒,必須趁著他醒的時候灌藥。所以,趙飛英每一個時辰都得煎藥一次,雖說大部分都得倒到陰溝裡去的。再說,敷上的藥每三個時辰就得換一次,藥料還得現磨。 

幾天下來,趙飛英連睡都睡不穩,又怎麼可能不累。 




冷雁智喝完了藥,趙飛英扶他躺回床。 

近距離看著,趙飛英眼旁有淡淡的黑影。 

「師兄……」 

「什麼事?」趙飛英低聲問著,彷彿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 

「洠隆估溲阒情'上了眼。 




六個月不能扯動到左肩的傷口,大夫警告著。儘管如此,冷雁智的傷和病已經洠в写蟮K。 

趙飛英坐在床緣看著冷雁智,帶著淡淡的哀傷。 

看見趙飛英此時的表情,冷雁智咬著唇,低下了頭。 

「這傷,再拖個一天,你的左臂就算廢了,你知不知道?」趙飛英輕輕說著。 

冷雁智低著頭,不發一語。 

看了冷雁智的後腦勺一會兒。 

「我很抱歉傷了你。」趙飛英輕輕一嘆。「無論是蝶衣的事,還是肩傷的事。」 

冷雁智心裡一緊。 

「只是,我想不到,你已經到了這麼恨我的地步。」 

冷雁智抬起了頭看著趙飛英,狠狠咬著唇。 

微微滲出血。 

「別咬了。」趙飛英撫著冷雁智唇上的傷。 

冷雁智只是靜靜看著趙飛英。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好過一些,告訴我好嗎?」趙飛英輕輕問著。 

冷雁智看著趙飛英,緩緩的,淚水沿著臉頰流了下來。 




許多日,冷雁智不發一語,只是默默待在趙飛英房裡,偶爾睡著,醒著時也發著呆。 

趙飛英另外租了隔壁的一間房住下,讓冷雁智安心休養。 

待了許久,直到赴考的時間已然迫在眉睫,趙飛英與程蝶衣已經準備啟程了。 

「你身上有傷,能自己回山莊嗎?要不要我替你請個師兄來接?」趙飛英柔聲問著,雖然知道冷雁智不會回答。 

冷雁智只是冷冷看著兩人,然而,當目光停留在趙飛英臉上之時,似乎也痛苦了三分。 

「雁智,我寫信回山莊,請師兄來接你,好不好?」趙飛英依然維持著耐心。 

冷雁智偏過了頭去。 

趙飛英尷尬地停了話,正在打量著要怎麼開口…… 

「如果,我要你陪我回去呢?」不帶任何希驥地,冷雁智隨口說著。 

「不行的,飛英哥哥要去應考,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了。」程蝶衣喊著。 

「我是跟妳說話嗎?」冷雁智轉回了頭,冷冷瞪著程蝶衣。 

「你!」程蝶衣俏臉變色。 

聽了冷雁智的要求,趙飛英似乎也是為難著,冷雁智瞧見了他的臉色,心也涼了。 

「不勉強,反正我自己也回得去。」冷雁智掙扎地起了身,瞪了趙飛英兩人一眼,蹣跚地走了出門。 

才剛跨出門檻一腳,趙飛英已經扯住了他的衣袖。 

「我送你。」 

冷雁智回過了頭,趙飛英正微笑著。 




「把車趕快一點,才來得及啊。」程蝶衣眼見日子將近,只是滿心的焦急。 

「我身上有傷,趕路太快,會加重我的傷勢。」冷雁智冷淡的口氣洠ё儭!

「你……怎麼這麼不可理喻!」程蝶衣喊著。 

「程蝶衣,這是你對師兄的態度嗎?」 

「你……就會拿師兄的身分來壓我。」程蝶衣怒極。 

「蝶衣,別簦АQ阒鞘菉厧熜郑瑠吺窃摼粗摹!冠w飛英輕輕扯著程蝶衣的衣袖。 

程蝶衣嘟起了嘴。 

「蝶衣……」趙飛英溫柔的聲音,卻不是對自己喚著的。冷雁智椋鹆搜邸!

「好啦……」程蝶衣坐在趙飛英身旁,瞪著眼前的冷雁智。 




「要是趕不及秋試,要再等三年耶……」趁著冷雁智假寐,程蝶衣低聲跟趙飛英說了。被以為已經熟睡的冷雁智,並洠в新┻^任何一句。 

「祇是三年而已,不是嗎?」趙飛英輕聲說著,撫著程蝶衣的髮梢。 

「三年呢,師兄,到時蝶衣就二十了。」 

聽出了程蝶衣話裡的話,趙飛英笑得更是深了。 

「再三年,妳只會出落得更加地美麗,到時我們再成親,穿著一身的鳳冠霞披,妳一定把莊裡的人都迷死了。」趙飛英柔聲說著,聽在冷雁智耳裡,卻是字字都鑽進了心。 

「討厭了,師兄……」攬著趙飛英的手,程蝶衣清脆地笑著。 

「不想送我就明說,背地裡說我什麼壞話。」冷雁智睜開了眼,冷冷說著。 

「雁智,不是的……」趙飛英急忙想解釋。 

然而,程蝶衣拉了趙飛英一把。 

「飛英哥哥,你別盡讓著十三師兄,別忘了,他之前還拿著刀要殺你!誰知道他還想搞什麼把戲!」 

「程蝶衣!」冷雁智怒極大喝。 

「怎樣!我說錯了?」程蝶衣瞪大了一雙眼。 

冷雁智一口氣憋在心理,看了趙飛英一眼,趙飛英正為難地看著他們兩個。 

冷冷笑著。「別這樣看我,我不會再礙你們的事了。」 

下了馬車,不顧趙飛英的呼喚,冷雁智一邊走著,一邊抹著淚。 

停下了馬車,趙飛英也推開了車門,快步走向冷雁智。 

「雁智?」趙飛英在身後輕聲喚著,帶著一絲絲的不確定。 

冷雁智停下了腳步。 

猛然間,拔出了刀,轉身就是一劈,亮晃晃的刀身與趙飛英的鼻尖只差了一寸。 

「不要再讓我見到你,走。上京去,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冷雁智冷冷說著。 

趙飛英靜靜地看著他。 

夜風在他們之間吹著,趙飛英心下惻然。自己似乎從未與雁智距離得如此遙遠過,而這一次,也許真是一輩子的怨恨。 

「你愛她嗎?」突兀地,趙飛英緩聲問著,低低柔柔的聲音。 

「你說呢?」冷雁智幾乎咬斷了一口白牙。 

「我倒是認為,你只是……」趙飛英話聲頓止。 

思緒,靜靜地流動著,在這寂靜的夜。 

「我只是怎樣?」冷雁智心中一跳,冰冷的語氣裡,多了三分的著急。 

趙飛英又看著冷雁智,這次表情多了一些迷惘。 

癡癡看著趙飛英,手中的刀也漸漸放下了。 

「你想想……再想想……」冷雁智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溫柔,他緩緩說著。 

「你……」趙飛英疑惑的神情又再加深了一成。 

似乎……有些什麼事情是不對的…… 

看了趙飛英的神情,冷雁智走上了前,緊緊地抱住趙飛英,而趙飛英洠в袑⑺崎_。 

「我抱著你,你有什麼感覺嗎?」冷雁智的聲音,有著幾分的煽情。 

趙飛英沉默著。 

「很討厭嗎?」冷雁智眼睛椋Я似饋恚戎w飛英的回答。 

淡淡清洌的藥香從他肩上傳來,趙飛英輕樱募鐐!

「回車上吧,別吹著風,對傷勢不好的。」 

「回答我。」冷雁智緩緩說著。 

「雁智……」 

「噓……洠шP係的,讓我再抱一會兒……」感受著趙飛英的體溫,兩行熱淚就緩緩流了下。天哪,他多想他…… 

好久、好久,趙飛英回抱了他,就只是輕輕摟著,冷雁智的心卻跳得極快。 

睜開了眼,冷雁智全身僵硬。 

「那我問你,我抱著你,你有什麼感覺?」在他耳邊,趙飛英輕輕問著,冷雁智心魂俱醉。 

「雁智?」趙飛英輕輕喚著,而冷雁智根本無法回答。 

一會兒過後。 

「所以……」趙飛英輕嘆一聲,放開了冷雁智,也掙脫了他的懷抱。 

呆呆看著趙飛英,冷雁智仰著小臉。唇,微微張著、微微闔著,想說些什麼,卻又不敢說些什麼。 

「所以,既然你也回答不了,我也無法回答的,雁智。」趙飛英輕輕一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倒是挺喜歡的。」 




回到了車上,趙飛英替冷雁智加了件外衣。 

「洠铝税伞钩痰峦低道w飛英的衣角。 

「洠铝恕!箍粗痰拢w飛英微微笑了。 

「啊……」冷雁智連忙大喊著。 

「怎麼了?」趙飛英連忙回過了頭。 

「既然又出來了,就別急著回去嘛……師兄,帶我上京逛逛?」冷雁智笑得很可愛呢。 

趙飛英有點無法接受冷雁智心情突然的好轉,多情而迷人的眼睛,只輕輕眨了眨。 

「好嘛,師兄,別趕我回去囉。」冷雁智也朝趙飛英眨了眨眼。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況且,祇是定親而已不是嗎? 

就算是已經成了親,又怎麼樣? 

冷雁智笑得開心,只留下一車的疑雲重重。 




程蝶衣在車上,一向是靠著趙飛英睡著的。 

「雖然已經是定了親,不是更該嚴守男女之防嗎?」一日,冷雁智鄭重說著。 

「說的也是,蝶衣,妳坐過去那兒,好不好?」趙飛英輕輕說著。 

「什麼?人家才不要!硬梆梆的,我睡不慣。」程蝶衣嘟著嘴。 

「這給妳。」冷雁智扔過了一個包袱,自己則大剌剌地坐在趙飛英身旁。 

「靠著包袱睡就可以了。」冷雁智不耐地說著。 

程蝶衣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了下來,一路上睜著大眼盡瞪著冷雁智。 

冷雁智只當洠Э匆姡D過頭去跟趙飛英閒聊著,否則就椋е劬ρb睡。 




路上的幾個大城,趙飛英會停下車,採買一些用品,順便讓眾人在客棧好好休息幾天。 

程蝶衣喜歡熱簦В3Rw飛英枺芪髋艿摹!

「你別吵師兄,他是要赴考的人,讓師兄有時間唸點書。」冷雁智實在看不過去,當面就教訓起程蝶衣。 

「可是,洠伺阄摇!埂

程蝶衣小嘴一噘,似乎又要哭了。 

趙飛英連忙哄著。 

「洠шP係,我陪蝶衣去,盡坐著唸書也悶得緊,起來走走也好。」 

冷雁智一咬牙。 

「看來是我又多管閒事了。」 

趙飛英為難地看著兩人。 

「不然,雁智陪蝶衣去,好不好?」趙飛英陪著笑,看著兩人。 

「不好。」兩人互瞪,同時說著。 




一路上磨磨蹭蹭,不過,總算還是及時到了京城。 

打點好了一切,離考期還有七天,趙飛英三人在京外租了一間廂房讀書。 

說是讀書…… 




「飛英哥哥,蝶衣悶,陪蝶衣去城裡逛逛好不好?」三天兩頭,程蝶衣都拉著趙飛英的衣袖撒嬌。 

趙飛英微微笑了,放下了書。 

正要答應之際,冷雁智已經捧了一盅補品進了來。 

「別理她,都要考試了,還出去溜達,成何體統。」冷雁智斜眼看著程蝶衣。 

程蝶衣自然知道好歹,扭著手,就坐了下來。 

「那……我陪飛英哥哥讀書……」程蝶衣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趙飛英。 

「有妳在旁邊吵,師兄讀得下才怪。」冷雁智睨了她一眼。 

「來,師兄,先吃點補品。你讀了這麼多書,得也顧著身子。」冷雁智掀開了盅蓋。 

「今天是什麼?」趙飛英也笑著。 

「銀杏燉豬腦。來,吃一口,一點都不腥的。」冷雁智一臉期待。 

趙飛英看著冷雁智,輕輕笑了。 

把書放了下,開始一口口嚐著。 

「好吃吧?」冷雁智笑著。 

「好吃。」趙飛英也笑著。 




事實上,趙飛英有這兩個師弟師妹跟著,也是唸不了什麼書的,一會兒蝶衣哭,一會兒冷雁智喊著,趙飛英只擔心吵著了隔壁廂房的人。 

於是,有一日,當隔壁的書生來敲門的時候,趙飛英便連忙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溫文秀雅的書生。書生淡淡笑著: 

「兄臺房裡真是熱簦А!埂

可不是?趙飛英無奈地轉過頭看著房裡。程蝶衣本來興沖沖地穿著新衣裳來給他看,雁智卻在一旁嫌她俗。一語不合,正在大打出手,一個施掌法、一個演著小擒拿手。趙飛英一旁看著,總擔心會動起了刀劍。 

「吵著了兄臺是嗎?真是萬分對不住。」趙飛英連忙躬腰著。 

「其實,我是唸書唸得悶了,想來找兄臺論論經典。」書生笑著。 

「那好……不過……」趙飛英回頭看了房裡一眼。 

「若是兄臺不嫌棄,請到我房裡。」書生拱手相邀。 

「請。」趙飛英笑著。 



書生名叫蕭哲,也是赴考的學子之一。 

相談甚歡,直到天亮趙飛英才告辭。隔日午後,便邀著蕭哲先行探勘試場。 

程蝶衣和冷雁智自然是跟著趙飛英的,其中,程蝶衣還掛在趙飛英的手臂上,引來了不少行人的側目以及冷雁智的白眼。 

相形之下,蕭哲就是孤身一人,顯得分外冷清。然而,他臉上也總是掛著淡然的微笑。 

「蕭兄弟是獨自上京的嗎?」趙飛英不禁好奇地問著。通常,稍有財力的學子,都會帶著隨侍的僕從,一方面路上有個伴,一方面有人照料衣食起居,也可專心讀書。 

「是的。」蕭哲輕笑。「蕭某自小在僧院長大,洠в绣X財僱請僕傭。」 

「耶?既然如此,你怎麼洠М敽蜕校俊钩痰乱埠闷娴貑栔!

「我大約是五年前才還俗的。」蕭哲有點黯然地笑了。 

「為什麼?」程蝶衣追問著。 

「因為……我覺得,與其為亡者助唸一千次的往生咒,還不如救他免於殺身之禍……與其誦讀一萬次佛經祈求天下太平,還不如和身遁入塵世親手扭轉乾坤。」 

蕭哲微微笑著。 

「說的冠冕堂皇,其實還是凡心未了吧。」程蝶衣毫不客氣地說著。 

「是啊……也許吧……」蕭哲倒是洠в薪橐猓炊_懷地笑了起來。 




一連三天的考試,考生都得待在闈場。 

考完之後,當趙飛英悠悠閒閒地步出試場之時,冷雁智和程蝶衣早在一旁引領相望。 

兩個師弟師妹一奔向前,就是身前身後地瞧,似乎是要檢視趙飛英有何缺損似的。 

「別看了,我好好的。」趙飛英輕輕笑著。比起其他早已是面有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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