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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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高楼-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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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说过之后;细细一想;突然发现自己的确手握了一个非常轰动的桃色新闻。毕竟在现在的梨园界;容嫣的名气仍然举足轻重;而沈汉臣又是新闻界的后起之秀;正是前途无量之际;如果突然爆出这么一出宝玉爱秦钟;一定在梨园和新闻界都引起话题。
  不过徐若虚到底是搞新闻的;知道这种新闻一定要真实;靠自己推测还不足够;非要有真凭实据不可;要不然当事人可以反告你诬蔑。
  于是兴致勃勃的调查证据去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
  徐若虚那边是兴致高昂;沈汉臣却只觉如临深渊;大祸临头。
  同样是搞新闻的人;沈汉臣已经比徐若虚更早一步意识到;这件事绝非只是说说而已。而自己一生人;寒窗二十余年;吃苦二十余年;眼看着此时才时来运到;人生出现转机;却又跑出个徐若虚;轻轻易易要把这一切打成粉碎;他如何肯甘心!
  思来想去;他还是只有求助于他的日本高官朋友;石原康夫。毕竟上一次对青帮的事让沈汉臣初尝甜头;也见识了石原康夫的力量与办事效率。
  此事在电话中说不清楚。沈汉臣约了石原康夫出来见面。虽然已经是横下一条心;尽量克制住自己羞赧的心情;但仍不禁面露羞惭;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把此事告诉了石原康夫。他没想到石原康夫听完;表情由错愕转为微笑;最后竟然仰天大笑。
  “汉臣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石原康夫笑道:“这在我们日本;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汉臣兄何必心存荠蒂!男色之风古来已经久;不仅在亚洲;就是在欧洲也是一样。这与女色一样;是属于人天生而来的正常的欲望;不必为此感到不安或羞耻!”
  沈汉臣想不到石原康夫竟然如此开明;羞怯之心渐去;感激之心遂生。
  石原康夫拍拍沈汉臣的肩头:“汉臣兄大可放心;此时交给小弟去办。保证让那个小记者;永远闭嘴;绝对不敢再对汉臣兄的私生活说三道四。”
  沈汉臣感激不尽:“石原先生;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石原转念一想;又笑道:“若真想感谢我;就请我吃餐饭好了!”
  “自然;自然!一定;一定!”
  * * *
  日本在上海的侵华战争;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月。
  其中虽然日本军部屡次更换指挥官;但日本仍然没有占到什么大的便宜。而这时候;瓜分上海的国际强权国家开始担心战事扩大会妨碍到他们在上海的商业利益;因此纷纷介入调停。日本眼见满洲国已经炮制成功;也不想与国际社会完全决裂;同时在上海的作战极不顺利;因此也愿意接受调停。一则有个台阶下;二则也可以从调停中捞到自己的一份利益。
  “条件是;中国的部队不得直接进入上海近市郊?”柳川正男看着手中的报告道:“那么;抗日情绪高涨的中国方面;愿意接受这份停战协议吗?”
  “他们不得不接受。白川大将的部队已经在浏河侧翼成功登陆;已经威胁到上海守军的补给线安全;中国的第五军就算想要紧急调动八十七师的预备队袭击我们的陆军;也太迟了。所以他们不得不进行全线撤退。”山本知久回答:“而中国政府的力量既不足以对抗我们日本的军队;也同样需要国际社会的援助。所以他们不得不接受。”
  “我倒是听说;重掌兵权的蒋先生;打算与我们日本放手一战呢。”柳川正男靠在他的高背椅中;玩着手中的笔道:“他们已经开会商定;将中国划分为五个防区;分别要求割剧各路的将帅;团结抗日。”
  “是的。”山本知久回答:“中国政府是有这么一个打算;但是各方的反应相当复杂。那些割剧一方的军阀将帅;此时最关心的仍然只是自己的利益是否会因为参加这场战争而受到损失;更不愿自己的军队离开自己的地盘;也担心其它部队乘机偷袭自己;所以根本没有实际出兵响应的打算。有一些军阀还在暗中对我国示好结交。乌合之众不过如同散沙;所以柳川大人不必为此担心。”
  柳川正男沉吟了一会儿;淡淡一笑;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现实与理想的距离。”
  山本不敢搭嘴。
  一阵拍门声传来。
  柳川正男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在他听取秘密报告的时候;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绝不可以打扰他。这是他的规定。
  山本知久看了一眼柳川大人的脸色;道:“柳川大人;还是让我去看一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
  柳川正男没说话;但也没有表示反对。
  山本知久离开座位;打开门。
  门口站着另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脸色惨白;手里拿着一份密报。
  “池田君;你这是……”山本知久皱起眉头。
  “柳川大人呢?我一定要马上见柳川大人!”池田焦急道:“快!这是刚刚从日本发回的密报!十万火急!我一定要把它亲自交到柳川大人手上!”
  “可是;柳川大人他……”
  “山本;你让他进来。”柳川正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哈依。”
  从池田手中接过这份密报;他掌心的冷汗都快把这纸张润湿了。
  柳川正男把它慢慢的展开。
  容雅象往日一般走进柳川正男的小会客厅。
  但这一次;他感觉有些奇怪。
  他想这大概是因为没有打开灯的关系。虽然外面春天的阳光满地;但小会客厅里却显得有些阴暗。柳川正男静静地坐在窗边的一只小沙发上;在沉思着什么;看到他;也没有象往日一样微笑着迎上前来。
  容雅远远的向他打了个招呼:“柳川先生。”
  柳川正男好象才意识到他进来一般;缓缓地抬起眼来看他。
  容雅觉得今天的柳川正男果然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呢?容雅想道。
  突然有个念头来到他脑子里;莫非他已经知道了?!
  这样一想;容雅不禁悚然一惊。
  “对不起;容先生。”柳川开口了;声音沙哑:“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不能陪您练琴了……”
  “没关系。”容雅镇定答道:“柳川先生身体不适;可以派人告诉容某一声;不必……”
  “可是我……却很想见到你……”柳川正男闭上眼睛;停了一会儿;又道:“比任何时候……更……”
  容雅一怔。
  这的确不象平时的柳川正男。平常的柳川;绝不会和他说这样的话。
  他知道他心底的感情;可是他总能控制。他总是那样的亲切平和;充满自信。而此时的他;看上去是那么憔悴;无力;甚至……脆弱。
  “柳川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容雅试探着问。
  过了一会儿;柳川正男才答道:“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从小就照顾我;关怀我;甚至送我去欧洲学琴的那位义父吗?”
  “我记得;就是他送了你这把小提琴。”
  “他就是日本的首相犬养毅。”
  容雅不由得轻轻的张开了嘴唇。
  “昨天晚上;他竟然被几个日本军官在他的官邸里……刺杀了……”柳川正男握紧拳;指节发白。
  这个消息;容雅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同志已经得到了情报。组织上还准备乘日本内部混乱一团的时候采取些行动。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被刺杀的日本首相居然是柳川正男的义父。
  从道理上来讲;这是日本的内政;本不关他的事。可是;柳川正男的悲恸;他无法坐视不理;而且……竟然会觉得有些怜悯。
  柳川正男将脸埋进拳头里;全身颤抖。但他没有流泪。
  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肩头。
  柳川正男抬起头。
  容雅就在他的面前。微微的俯下身;凝视着他:“作为朋友;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柳川先生?”
  他的眼睛里是真诚的。
  柳川正男在那一刻眼眶竟然有些发热。他抬起手;轻轻的将手重叠在肩头容雅的手背上:“谢谢你;容先生。”
  就这样;已经够了。
  过了好一会儿;柳川正男勉强平静下来。
  “我知道;对于你们中国人来说;也许觉得日本人都是一样的。”柳川正男缓缓道:“所以一个日本首相的死根本不值得同情。也许还会有人认为日本国内越乱越好。可是;事实上;我的义父;他一直是属于立场亲华的首相。他一直在尽全力调停你的国家与我们国家之间种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他才成为日本军部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可是;军部的势力却在不断膨涨;他的能力也极其有限……他生前对这种势态也极为担忧……”
  “……”
  “他死之后;中国与日本的关系将更为严峻……这一次刺杀已经震动了整个日本的统治阶层。可以预见;从此以后的日本政府官员;将无人再敢与中国进行正常的外交关系;也无人再敢出面指责日本军部的所作所为。从此以后;失去牵制力量的日本军队……”柳川正男闭上眼睛;没有再说下去。
  容雅无言地望着他;轻轻握住他的手。
  柳川正男侧过脸;看进容雅的眼睛;那双深黑的;温润的眸子。就象一泓清泉;无声的涌出安慰人心的力量。
  那一刻他多么想拉住他的手;就这样把他拥进怀中。
  但他克制住自己;一如平时。
  他不能允许将别人的善意作为自己放肆的借口。
  仅仅是这样;给他的安慰;已经足够令他无限感激。
  “容先生;可不可以请你去看看……真理子?”柳川正男低声道。
  “柳川小姐?”
  沉默了一会儿;柳川正男艰涩的道:“在这个时候;她也许比我更需要有你在身边。”
  容雅一时弄不清柳川正男这话的意思。想到上次的事;不禁脸有些发热。
  “这……”
  柳川正男低声道:“因为犬养首相;是真理子的亲生父亲。”
  容雅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柳川正男道:“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一直在义父在照顾我们一家的生活……真理子;其实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容雅说不出话来。
  回心一想;的确;真理子的年纪与柳川正男相差十多岁;而那时柳川正男的父亲应该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这本是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可恨自己这样粗心大意;竟然没有留意。
  “在你们中国人看来;也许是很不好的事;可是……对于日本人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可耻的。”柳川正男道:“我的义父;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我为母亲能够委身于这样的男子而感到骄傲。”
  容雅无法理解。他完全被日本这种奇怪的社会伦理观念所困惑。
  “我曾经离开过家很长一段时间。等我回到日本的时候;母亲已经去世了。而义父平时非常忙;没有时间照顾真理子。所以她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而我从来没有对这个妹妹尽过做兄长的责任;一直觉得亏欠于她。所以;我尽量的宠爱她;希望能够稍做补偿……真理子;她很喜欢你;我知道。所以;这时候;可不可以请你去见见她;哪怕是;对她说一句安慰的话……”
  容雅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柳川先生不会觉得冒昧的话;我愿意去。”
  名叫阿镜的女佣推开门;就看到穿著黑色洋装的真理子站在梳妆台前;呆呆地望着窗外。身边的镜子反映出她苍白的脸颊;象一抹淡淡的月痕。
  阿镜无声的行了个礼;无声的退了下去。
  容雅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轻轻的敲了敲门。
  真理子没有动。
  容雅道:“柳川小姐……”
  真理子蓦地回过头来。
  “容桑!”
  她的脸上先是露出受了惊的小动物一般的神情;看清了来人;低低的惊呼了一声;立即跑过来;扑进容雅怀中。
  她把脸埋进容雅胸膛里:“容桑!”
  容雅只觉得这个娇嫩的身躯在自己的怀中轻微颤抖;万般柔弱无助。他听见她低低的抽泣;不禁伸手轻轻抚摸她的柔发:“柳川小姐……”
  停了停;容雅道:“对不起。”
  真理子擦了泪;仰起头来看着容雅:“容桑;为什么;说;对不起?”
  她的小脸憔悴苍白;眼眶泛着浅红;说不说的惹人怜爱。
  容雅伸手拨过她额前的黑发:“我……我什么也不能为你做。对不起。”
  “不;不。”真理子大力摇头:“可是;容桑在这里啊!”
  她把脸贴在容雅的胸前;闭上眼睛;一连串的眼水滴下:“你来了;真理子;好高兴;好高兴。”
  初春的阳光斜斜地透过窗户照在地上;但在这间悲哀的房子里;却象墓室一样沉寂阴郁。容雅忧伤的手指滑过少女的发丝;指间有如丝绸一般的细密微凉。
  “抱紧我;容桑。”
  真理子低声恳求。
  “我不问;容桑;喜欢不喜欢真理子;现在。真理子不要容桑;同情的;只是;请容桑;抱我;求求你;抱紧我。”
  容雅无声的收紧双臂;他们相偎站在阴影之中。容雅抬眼看到窗外明媚的春日;竟然会觉得有些微冷。他觉得他们永远也走不到那阳光底下。

  第 66 章

  作者有话要说:看來戀愛對象真的很重要。容嫣因為愛錯了人;大家厭屋及烏;連他也討厭上了。笑。其實到目前為止;沈漢臣也真的洠ё鍪颤N傷天害理的事。只不過把一個窮書生的小肚雞腸一點點的挑出來看;就已經讓人無法忍受了嗎?其實象他這种人;現實生活中最多。




许稚柳那天傍晚是见到那位刘先生走进容雅的房间的。

  他当时并没有多留意;知道那是大爷的朋友。他不太喜欢;也不过是因为觉得那人有些鬼祟。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在客厅正大光明的坐下来喝杯茶;每一次一来就在大爷的房间里关上门谈话呢?
  不过不明白也就算了;反正那是大爷的朋友。老爷都没管。
鬼子在上海停了火;戏园子正在重新开张;很多事忙。老爷这会儿;大概是谁也顾不上管了。大爷自从迷上西洋琴;对戏园子的杂务都不理了;只有柳儿跟在老爷身边;一手一脚学着料理。柳儿聪明又听话;为容老爷子分忧不少
  刘同志这次来;说到街边负责接头的卖针线挑子的同志被捕的事。又一个同志落入了敌掌;只能寄希望于他在狱里酷刑中挺过来;绝不要做出对不起同志们的事来。

  这样的事真的很难说。有时平日里一脸忠贞的硬汉子;进去了没熬几场就全招了;牵连了一大批同志被捕;有时平日里胆小懦弱;遇事犹豫不决的人;到了关键时刻反而舍得一身剐;宁死不屈。
  对于这种情况;组织上也正在考虑办法;如何惩罚叛徒;起到杀一警百的效果。
  上海到处都是日本军部的秘密警察;相对来说;容雅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他仍然不算是党内人士;正在发展阶段;只有刘同志和他单线联系。容雅又是上海名人;这种身份成了极好的掩饰。最重要的一点;凭着容雅与日本秘密警察头子柳川正男如此非比寻常的私交关系;柳川手底下的秘探们就算再怀疑谁;也绝不敢怀疑这位每天下午柳川先生亲自派车去接;再怎么忙也一定会拨出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在私人会客室里接待的大人物。

  容雅曾经提议过;看他能不能设法营救落入柳川正男手中的同志们;但这个想法被刘同志否决了。因为这对容雅来说;只恐打草惊蛇。而他和柳川正男的私人友谊实在太过宝贵;所以这张王牌不能轻易打出。
  这一次刘同志来;带来了容雅的任务。
  容雅曾经向组织上汇报过;这个月二十九日;是日本人最重视的天长节;也就是日本裕仁天皇的生日。驻上海的日本军方和领事人员;将举行大行的阅兵群众集会;以示庆祝。总领事柳川正男也向容雅发出邀请;请他作为中方友好人士参加此次集会。容雅感到这事他自己不能决定;必须征得组织的同意。
而组织经过一再考虑;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界时日本驻军部队的高级将校会全部出席。如果在这一天有所行动;必将一举挫败日本军队的骄焰。
  有一个来自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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