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经坐上了木家的这条船,至少在船翻之前,我们还是有时间的。
小巴内的所有人都保持了安静,也没有任何人提及关于收到照片的事情。到底是其他人都没有收到这张恐吓的照片?还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闭口不谈?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我理智的也保持了安静,不做多余的事情遭到对方怀疑,这也是我如今唯一能做的。况且如果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收到了恐吓,那么“送信人”这么做,必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理由究竟是什么
行驶了不长时间,小巴便慢慢减速停稳,车上的众人也都依次下了车。
走下小巴,望着冷冷清清的机场门内的候机厅,我不仅再次紧锁了眉头。这机场如此的冷清,到底又是什么情况?总不可能木家连机场都能包了吧?
京城南苑机场?抬起头,望着机场外的几个大字,我更加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哪个机场?
金不换下了车后便又恢复了生龙活虎,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嘻嘻的砸吧砸吧嘴:“小子,厉害了,你家亲戚还给咱们弄了个专机,都说城南木家了不起,今个儿金爷我也算是真开了眼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白了金不换一眼,直接催促他有话直说。
”哎“金不换叹了口气:”小子,你没在京城混过,不晓得这里是哪。南苑是军用机场,一般人想在这里飞,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原来如此,军用?军用!我顿时明白了金不换话中的意思,刚想再说什么,却被金不换先出口打断:“走吧,这里可不是个说话的地儿。”
话音一落,迎面走来了七八个黑西服,看架势明显是早已等候在此,为首竟然正是那位小平头中年男人阿忠。
好快啊?!竟然比我们还先到?我心中腹诽之时,阿忠已经走到了鸡窝头木森和木朵儿面前:“森少爷,朵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
“哎,真麻烦。”木森依旧是一副松散慵懒的模样,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冲着木朵儿尴尬的一笑:“小朵,阿忠他们你来带吧,你也知道我是真心懒得操心。”
木朵儿莞尔一笑:“森哥,你总这样可不行。”继而又问向阿忠:“爷爷什么意思?”
“老爷说一切听森少爷和朵小姐安排。”阿忠显然是很了解木森的脾气秉性,倒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行,那咱们就出发吧。”说着,木朵儿又转身齐三爷态度恭敬有加:“齐老,这一次几位晚辈还得多要您老提点,咱们这就出发吧。”
“好!老子虽然岁数是大了点,不过消息还是灵通的很,小娃子你也不用跟老子客气。早就听说木家三杰个个都是年青一代的翘楚,这一次,老子也要让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好好的学一学。”说着,齐三爷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站着的红卷毛齐楚。
齐楚的脸色是要多不好看就有多不好看,但是也不敢出言顶撞,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木朵儿谈吐大方,客气有加,笑了笑:“齐老这话说的就客气了,楚哥的本事不知高出我们多少倍,咱们这次还得多有劳几位的鼎力相助呢。”
接下来又不免又是彼此的一阵寒暄,有得没得,客气的恭维的,总之就是那么些来来去去互相吹捧的话语,倒也没啥好说的。
寒暄之后,众人便在阿忠的带领下,上了飞机。飞机的型号不大,属于典型的小飞机,只是飞机内的座位却是分外宽敞,明显与普通客机完全不同。
我扯着金不换坐在了后排角落的位置,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故意避开其他人,找机会与金不换交换思路。至于高冷酷,我本是好意想喊他一同坐过来,可这家伙却根本没有搭理我们的意思,独自一人坐在了另一侧靠窗的角落。
面对这货如此的态度,我心里自然是极其的不爽,却也无可奈何。哎算了,跟你个高冷酷认真,那估计我就得被气死了。
有趣的是,齐家父子与白教授似乎与木家的关系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信任,他们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最前排右侧的座位,与木家的人隔出了一段距离。
木森,木朵儿,阿忠以及其他的黑西服,也很识趣的全都坐在了前排左侧位置。如此的场景,多少有那么几分各自为营的架势。
我无心去管他们之间的是否也存有戒心,捅了捅身旁金不换,悄悄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信封,借着前面椅子的遮挡,递给了金不换:“你看看这个”
金不换被我这个举动搞得一脸的诧异,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中的信封,突然显得有些尴尬起来:“唉?这是啥?情书啊?我靠,小子你这就不对了,虽说金爷我是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车见车载,但你应该懂得,咱们俩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揉了揉脑门,郁闷啊郁闷,这货到底在说些什么
“大哥,这是昨晚有人塞到我门缝下面的,情书?你喝多了吧?”
“真的不是情书?”金不换的眼珠转了转,半信半疑的接过了信封,嘴里还叨念着:“金爷我可天真,小子你可别骗人。”
我靠我重重的叹了一口,也不想再解释什么。金不换则慢慢打开了信封,讲照片取了出来:“这啥意思?裸照啊?是不是你小子被偷拍了,所以被人”话到了嘴边,他突然闭了嘴,瞪大了眼睛盯住了那张照片,不再言语
第四十七章 是我?()
我看着金不换瞪大了眼睛惊愕的表情,心里不免也泛起了嘀咕。这什么情况?不会是吓到了吧?可是一张无头男尸的照片这么容易就能吓到一个盗墓贼?当初这货可是在面对起了尸会动的黑毛血尸时,也没露出如此惊愕的神情。
虽说我不知道金不换会有如此反应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至少从这个反应可以看出,这封信果然只有我自己收到了。那么事情无疑就又变得更加的扑所迷离起来了,“送信人”将信只送给我的目的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思绪又开始变得越来越混乱,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身旁的金不换低着头,目不转睛的瞪着眼睛看向手中的照片。他的一只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摸向了自己脖子上的那条大金链子
这个动作我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了,是他陷入思考时的标准动作。其实每个人在思考时,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一些习惯性的动作,例如摸下巴,挤眉心或者揉太阳穴等。而身旁的这个小黑胖子,则总是喜欢去摩挲他那条金光闪闪的大金链子。其实我还真有些怀疑,这链子如此的闪,兴许就是他总这样摸出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金不换还是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我却实在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低声试探着问道:“怎么了?不会吧?金爷也有被吓傻的时候?”
“嗯”金不换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我一下,接着便又陷入了沉默。他越是这样,我便越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问题,越想去继续追问:“我靠!你搞毛线啊?到底发现啥问题了?快说,别搞得这么神秘。”
”啧啧啧“金不换嘬着牙花子,眉头也皱的更紧。犹豫了一下,最后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手中的照片,然后看看照片又看看我,一句话都不跟我解释,只是如此重复了这个动作好几次。
“我”我被他这动作搞得心烦意乱,刚想再开口怼上几句,没成想金不换却突然停止了这个动作,目光直接停留在了我的脸上。而他的表亲,仿佛是见了鬼一般的恐惧与害怕。
卧槽!我被他看的顿觉一阵毛骨悚然的冰冷直入心底,这小黑胖子到底看出了什么门道儿,竟会出现如此的表情。
“小子”金不换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听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有个事儿,金爷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害怕啊”
“啥?!”这表情,这语气,让我越发的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吓到我?为什么突然间金不换就说会吓到我?
”那金爷我可就说了,小子你要做好思想准备“金不换的声音压得更低,让对话的气氛变得莫名的诡异:“你难道没发现么?这具尸体好像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啊?!“一瞬间,真的仅仅只有一瞬间,大脑里面便成了一片的空白。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的冰冷异常,全身的毛孔迅速的扩张,而我的脊背上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渗出了层层的白毛汗
我慌乱的一把抢过了金不换拿在手中的照片,跟我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具无头男尸是我?!我勒个去,这怎么可能?!纵使心中万般的不信,可拿着照片的手却已经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究竟哪里一样?!稳了稳混乱的心神,我长吸一口气,低头仔细再去查看那张无头男尸的照片。尸体被白布遮盖的严严实实,可以看到的依旧只有脖颈断口处的平滑伤口,其他的细节根本就是无从知晓。
我靠!这到底是哪里看出来跟我一模一样的?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的去观察每一个细节,可依旧是一无所获,这具无头男尸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特征可以用来判断身份。
“哈哈哈哈”突然间,耳边传来了金不换爆笑声,吓了我一跳。随即一脸蒙圈的抬头看向金不换,没成想这货此时已经笑的前仰后合,那样子简直是要多贱就有多贱。
什么情况?!我在短暂的蒙圈状态几秒钟之后,瞬间也反应了过来,一定是又着了这淫荡的小黑胖子的道儿。他妈的,这货摆明了是在故意吓我。
“哎呀,奥斯卡啊,奥斯卡,人生如戏,全靠演技,金爷我绝对可以去拿个小金人了,是不是小子?”金不换奸笑着继续在一旁补刀刺激我。
“哎”叹了口气,揉着自己的额头,我实在是不想再去搭理这个不靠谱的小黑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来戏弄我。如果说他不是我现在唯一值得相信的同伴,那我真的是很想冲上去直接跟这货拼个你死我活。
这么一闹,难免就引起了机舱内其他人的注意。前面的白教授和另一侧的几个黑西服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看向我们这边。
“行了,小声点。”我推了金不换一把,低声冷言道:“现在可不是就咱们俩,太引人注意对咱们没好处。“
金不换眼珠子转了转,又看了看前面回头望来众人,也认同了我的说法,收敛了笑声:“小子,这照片是昨晚有人塞到你房间里的?”
我见其他人都回过头去,没再留意我们这里的动态,才又继续压低声音开口回答:“没错,你没收到吗?“这个问题其实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过安全起见,我还是再次向金不换确认。
“还真就没有。”金不换摇摇头,又从我手中拿回了照片,有些自言自语起来:“这照片有点意思啊”
我皱着眉头看着金不换若有所思的神情,出言提醒道:“送信人把这张照片送给我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咱们还是多留意留意的好。”
”嗯?送信人?什么送信人?“金不换一愣,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称呼搞得有些不明真相。
“是这样的”接下来,我便将昨夜发生的一切,以及我所能想到的猜测全部讲述了出来。当然,关于噩梦的事情,我是铁定绝口不提的,这事儿要是被金不换知道了,那估计又免不了被嘲讽一番了。
“恩小子,金爷我跟你说,有些事情吧,不能太片面的去思考。”听完了我的讲述后,金不换奸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我顿觉摸不着头脑,难道说金不换真的看出了什么其他的门道儿不成?
第四十八章 换头(上)()
金不换见我诧异的神情,直接再次开启了云里雾里的神助攻对话模式:“小子,你第一次看这张照片时,吓尿没?”
第一次看的时候心头一紧,我强装镇定的摇摇头,掩盖住脑海中浮现出的初见这张照片时,所感受到的那种恐惧与恶心。
“嗯那就好。”金不换诡异的一笑,声音突然又变得低沉冰冷起来:“如果没吓尿,那么金爷我现在就给你讲一个可以把你吓尿的故事吧。“
我靠!小爷我在跟你分析形势,你竟然要给小爷讲故事,心中的这口气是越撇越难受,实在有种忍无可忍的冲动,开口便想拒绝。
金不换却突然又补上了一句话:“别急,反正飞机上也无聊,听完这个故事,你自然就懂得这张照片里所包含的意思了”
啥?听完就懂了?我迷茫的看着金不换那张挂着诡异笑容的胖脸,硬生生压住了拒绝的话语,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金不换的话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这张照片之中一定蕴藏着什么其他特殊的含义。可是这只是一张无头男尸的照片,到底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深意呢?我的好奇心再一次被勾了起来。
金不换见我同意,收敛了笑容,还故意清了清嗓子,接着竟然还用一种沙哑的嗓音开始模仿起了评书大师单田芳的语气:“话说明朝末年,有一富贾,名曰王百万”
“得得得停!”我没好气的打断了金不换的话:“你到底讲不讲?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儿表演评书。”
“靠!没品位,金爷我小时候可是听着单老爷子的书长大的。”金不换白了我一眼,也显得十分的不满。不过接下来还是换成了自己的口吻,开始讲述了这段诡异恐怖的故事
事情呢,是发生在明朝末年期间,河南有一位叫王百万的大商人。这位王大商人精于商贾之道,虽然谈不上什么富可敌国,但在当地也算是个家财万贯,富甲一方的大土豪。
王百万富甲一方,为人经常乐善好施,没有一丁点的吝啬之意。他与结发妻子相敬如宾,生有一独子,从来也未想过不招妻纳妾,一家人在当地深得百姓爱戴,更被称为王大善人。
可惜这位王大善人半生行善,到了不惑之年时,却突然得了一种不治的怪病。
这怪病起初得的时候,还只是四肢无力,身体略有些僵硬。但发展到后来,病情竟然越加的恶化,不但全身上下完全失去了知觉,形同一个废人,四肢之上还开始生出了一个个渗人的巨大浓疮。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这些浓疮在破裂的时候,并不会流出任何的液体,就犹如空气充起的气泡一般,简直是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王大善人为了治疗这怪病,派人携带重金四处寻访各地名医,可惜请来的名医名士却均对此病表示闻所未闻,束手无策。
终年寻医问药无果之后,王大善人心灰意冷,也渐渐打消了治病的念头,接受了此生只能如废人般的苟活于世的现状,便将心思也慢慢转到了栽培独子成才之上。
本来呢,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毕竟王大善人积蓄万千,就算不再经商也足够家人温饱几代。可不想有一日,一位江湖郎中不知从何处听闻王大善人的怪病特来王府探访,并声称可以治得此病。
本已经绝望的王大善人一听还有治,顿时又燃起了希望,立刻让下人好好款待这位江湖郎中,并许下重金酬谢。
江湖郎中对于金钱却似乎并不在意,推脱再三,谢绝了王大善人的重金。如此一来,王大善人对这位江湖郎中更加信任有加,断定此人必是隐居的高人,一定可以将自己的怪病治好。
而江湖郎中呢?也确实说出了自己治疗这怪病的方法,只是这方法却让王大善人一家人全都陷入了犹豫。因为他说的那个方法实在是太过于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