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换当然无法得知我内心的焦虑,自顾自的抽了口烟:“一般的墓室呢,建筑材料大都以异常坚硬的花岗岩为主。想要搞开坚硬的花岗岩,单纯的指着用洛阳铲来挖,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最普遍的打盗洞方法,都是将盗洞直接打到墓室正门,然后想办法破门进入。当然,要是用炸药直接炸到主墓室,那就更牛逼了。只是炸药现在还真不太好搞,而且要计量不准,很容易就直接炸毁墓室。而且除非是在极其偏远的地方,否则炸药的爆破声,很容易引来雷子,总的来说,打盗洞还是要比炸药安全可靠一些。
打盗洞最难的,便是这“切地”,而“切地”又细分为了选点和打门。选点,指的就是挑选打盗洞的位置,设计好如何能够以最快,最便捷的方式,将盗洞的路线,直通到墓穴正门。
打门,指的则是在接近墓穴正门时,如何准确的判断出,门的大小与盗洞的大小是否吻合。盗洞太小,门打不开,而盗洞太大,又浪费太多时间,所以呢,这些都是技术活儿。”金不换在“技术活”三个字上,故意加重了语气,我也不晓得他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也懒得接茬。
金不换见我只是斜着眼儿看着他,也不说话,自觉无趣,便又继续讲述:“老胡既然选了点,那接下来的活儿就简单多了,只要是有把子力气的就能干。大家轮番上阵,土石横飞,差不多半天功夫,就挖到了大概距离墓室三米左右的距离。这时候,便又需要老胡出马,上阵打门了……”
“咳,咳,咳……”听到了老胡出马,这一口烟呛得我的咳嗽不止,卧槽!邪门儿了……
金不换转头异样的看了我一眼:“小子,你搞什么?抽个烟还能呛成这样?咋跟个娘们儿似得?”
“没事,咳……你……继续……咳咳咳……”我一边咳嗽,一边侧过脸去,掩饰住心中的惊骇,示意金不换继续。
“莫名其妙……”金不换嘟囔了一句,将手中的烟头扔出窗外。那根还未熄灭的烟头,泛着微弱的火光,摇摇晃晃的随风飘向了后方,犹如一朵被点燃的浮萍,随风飘摇,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第七十二章 老胡之死()
金不换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金爷我这半辈子,进进出出,也下过了不下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斗儿。这凶斗也不是没遇到过,最后也都凭金爷我这一身的硬本领,有惊无险的闯了过来。可这次下的这个斗儿,金爷我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是真他妈的邪门啊!”他在最后的邪门二字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又加重了语气。
这两个字听在我耳中,却犹如石锤一般,狠狠砸在了心头,让我的心脏一阵抽搐。邪门儿?呵呵,等你看了我怀中的这份简报,估计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邪门了……
“老胡下盗洞去打门,其他人便都在上面等待。提前约定好的暗号是,只要老胡拉动三下捆着他的麻绳,那便是打好了门,大家便把他拉上来。
结果可好,时间一点点过去,是左等也没声,右等也没声,最后等的所有人实在都坐不住了,老五便提议他下去看看,老胡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可还没等老五下去,盗洞内却突然传来了老胡接二连三的声声惨叫……卧槽!叫的那可真叫个惨啊……
都叫成这样了,谁还不知道老胡一定在下面出了状况,生了变故,遇到了危险。金爷我当时也没多想,二话不说就跟着老五一起用力把绳子向上拉,想着先把老胡拉上来再说。可他妈的谁能想到,越是使劲儿,老胡的惨叫声就越大,十几秒钟后,竟是彻底没了声音……”
“绳子呢?绳子断了没?!”我听着这似曾相识的剧情,有些怀疑金不换是不是漏讲了关于绳子的这一段,最终还是忍不住插口打断了他的话。
金不换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楞了一下,扭头看了我一眼,一脸的差异:“什么绳子?为什么要断?”
他这一句反问,倒把我搞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啥是好。
“卧槽!小子,你的良心,大大滴坏啊!他妈的,金爷我在跟你讲述一个同行的悲惨遭遇。你小子不但没有半点的同情心,反而还盼着多出点乱子。”金不换再看向我时,已经换成了一脸的鄙夷。
我被他看的浑身都有点不自在,又不能把简报的事情现在全盘托出,只得抢白:“得得得,别说的那么高尚,我可没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什么同情心,你分明就是盼着老胡和马五早点归西。”
“哈哈哈,这都被你听出来?小子,行啊!”金不换哈哈大笑,出人意料的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二人的厌恶,竟一口承认了下来。
我怕这话题又要越扯越远,赶忙又把话题拉了回来:“然后呢?老胡到底怎么了?”
“呸!”金不换狠狠的向着车外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冲着我,还是冲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妈的,想想金爷我就一身的鸡皮疙瘩,太他妈的恶心了。老胡被拉上来的时候,浑身上下血肉模糊,脸上,身上,除了稀碎的土石之外,竟然还遍布了密密麻麻的,像虫卵一样的深绿色诡异东西。尤其是他那整张脸,皮肉都翻了出来,全是鲜血,有一部分脸皮竟然还当啷在耳根子后面,晃来晃去的,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他那张脸也变了形状,坑坑洼洼的皮肉之内,全是那虫卵一样的鬼东西,这他妈的估计就是他亲妈现在见了,也绝对认不出来是他了……”
我听着金不换的话,脑中不由自主的脑补出了老胡凄惨的死相,一阵的反胃恶心,浑身起满了的鸡皮疙瘩,慌忙阻止:“卧槽!行了,这种细节就不用描述的那么细微了,往下说!”
金不换见我如此反应,嘴角挂起了坏笑,显然这货绝对是故意的:“被拉上来的老胡,躺在地上不停的轻微抽搐,还没死透,但显然已经是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成想这邪斗儿的门还没打开,堂堂万国饭店的二当家胡大中,竟然就这么先折在了外面。哎……不过话又说回来,金爷当时的心情吗,还是挺愉悦的,就是视觉上感觉稍微有点恶心,要不说不定还真能整点炸鸡啤酒啥的,爽上一顿。”
金不换这话说的我一头的冷汗,卧槽!这小黑胖子心理得有多变态,同行的人不明不白的挂了,他竟然还有心思惦记着吃……
金不换见我脸色有些铁青,也不说话,嘿嘿一笑:“嘿嘿嘿,调剂一下而已,金爷我是怕这种太黄太暴力的情节,会把你小子吓尿了。你尿倒不要紧,只不过现在物价太高,要换个汽车坐垫也很贵的。”
我皱了皱眉头,调剂?调剂你妹啊!你他妈的是精分患者吧?直接也不废话,开口催促:“别来这套,我不需要听细节,直接说老胡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哎,想金爷我如此见识广博,博古通今,却也是第一见到如此诡异的机关。”金不换收敛了笑容,面色显得有些不太好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愿意想起的回忆:”姓马的细细观察了老胡的尸体,这才发现,原来那如同虫卵一般的深绿色诡异东西,竟然是一种周身遍布着无数尖刺的铜质小球儿。这种小球儿混杂在封土之中,让人是防不胜防,老胡就是在打门时,不小心着了这铜质小球儿的道儿,最后折掉了。”
我摸着下巴,果然老胡还是死于了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铜刺球儿。这么说来?难道说?倪天的整个故事,根本就不是他爷爷的临终记录?而是根据金不换当年的经历所改编的?可若是如此,那么倪天拿到我面前的铜刺球究竟又是从何而来?
思前想后,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只有暂时放弃了推理,也许听完金不换的整个故事之后,这答案自然就能揭晓。
“老胡这一折,老七这丫的,竟然吓得调头就要跑。也就是金爷我眼疾手快,迅速施展了必杀绝学,让这怂货老老实实的睡了过去。”
必杀绝学?我的脑中迅速回想起,当初在草原古墓之中与铁头和柱子走散时,我因为过分激动,情绪有些失控,接着我便被打晕了过去。
“老七被五花大绑的丢到了一边,现在老胡折了,这娘炮要是在出去乱跑,引来了雷子,那这趟买卖就算是彻底砸了。
姓马的也是够镇定,眼见着自己的二掌柜折了,却依旧阵脚不乱,还心平气和的跟老五和金爷我商量起对策来。其实当时,除了老七那个娘炮,其他人都没想过要撤。倒斗儿这买卖,本就是下了斗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场的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主儿,谁也不会因为折了条腿儿,就把锅儿就砸了。
不过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诡异机关,也着实有些难办,谁他妈倒斗儿的时候,难不成还会自备一套铁皮盔甲?
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金爷我这冠绝古今的最强脑瓜子,想出了一个靠谱的不能再靠谱的方法……”金不换停止了讲述,脸上又浮现了坏笑。
靠谱?我看着金不换那张猥琐的笑脸,是怎么也不会把靠谱这两个字与面前这个小黑胖子联系到一起去的。
果然,下一秒,金不换蹦出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小子,你知道海绵宝宝么?……”
第七十三章 海绵宝宝()
海绵宝宝是一部人气很高美国儿童动画片,我没看过,也不知道到底讲的是什么,不过对于动画片内主人公的样貌,还是见过的。只是此时,金不换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让我实在是有些不明所以:“大哥,我说咱们的思维,能不能不这么跳跃,你这节奏,让我怎么跟?”
“怎么跳跃了?我靠!海绵宝宝你小子都不知道?你难道没有童年吗?”金不换这么一说,我实在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他妈的怎么又跟童年扯上了。
“哈哈哈……”金不换突然自顾自的大笑起来:“小子,你真该亲眼看看金爷我当初的那个超级靠谱的法子,那姓马的被金爷我包装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海绵宝宝。”言罢,他这才发现,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也没有一句言语。
气氛显得有点尴尬,这就好比两个人同时听了一个笑话,其中一个人觉得这笑话异常的好笑,而另一个人则觉得这笑话简直是无聊至极。觉得好笑的人会认为另一个人真无聊,而觉得无聊的人则会认为对方真幼稚。
“得,小子,你这人真没劲儿。”金不换似乎也觉得继续再这么跟我卖关子也是索然无味:“其实吧,这法子估计也就金爷我这极具发散性和创造力的最强脑瓜子能想的出来。在那种情况下,要搞来个铁皮盔甲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铁皮虽然没有,还有海绵啊,盔甲虽然没有,还有特制登山服啊。
所以呢,金爷我就把汽车坐垫,靠椅,反正是所有带海绵的东西全部拆了下来,一股脑的塞到了登山服里……
锅里的这四个人,老七身形最小,但要叫老七这怂货去打门,估计还不如一刀抹了他脖子来的痛快。老五一身的腱子肉,壮的跟个牛犊子似得,也不行。至于金爷我吗,那更是没戏,所以这事儿,就只能是除老七之外,身形最矮小的姓马的去干了。
姓马的倒也痛快,没推辞,直接就应了下来。结果自然就被老五和金爷我一同塞了一身的海绵,最后又戴上了用绳索缠绕做成的,只留下两个孔洞可以视物的简制海绵头盔,然后便下到了盗洞之中,打门去了。
就算现在,金爷我想起姓马的带着海绵头盔的样子,我靠!那形象,绝对是个活生生的海绵宝宝……”
原来如此,用海绵垫包裹全身,来防止被那铜刺球刺伤,也亏金不换想得到这种法子。只是……我瞥了一眼开着车又哈哈大笑的金不换。卧槽!这货的脑子虽然有点灵光,但精神似乎就有点……
金不换当然不知道我此时内心已经把他定性为了精分患者,止住了笑声,继续了讲述:“姓马下去打门,我们便在上面等他的信号。这期间,老七倒是醒了,在被老五臭骂了一顿之后,虽然还有些胆怯,但也算是恢复了正常。在老七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再跑的情况下,他也被松了绑。
三个人帮着姓马的一筐筐的往外顺土,那顺出的一筐筐封土中,全部都混杂着虫卵一般的铜质小球儿,看着就让人恶心。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盗洞内终于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绑住姓马的那根绳索便是轻轻晃动了三下。信号来了,便代表这姓马的是成了事,在喊人下去。
先前大家已经计划好,只要这姓马的打开了门,便将海绵取出,铺在混杂着小球儿的盗洞地面上,以防后入的人不小心着了道儿。
金爷我带队下了盗洞,老五和老七紧随其后,果然,在接近大门不远处的地面上,姓马的已经铺满了一层层的海绵。既然路已经打通了,也没啥好再犹豫的了,金爷我便带着老五和老七,踩着海绵,进入了古墓之内……”金不换自己又点上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份嬉闹,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少见的严肃,我甚至在他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痛苦……
“耳室规模不大,四四方方的,整个耳室之内什么都没有,卧槽!没有冥器,没有雕刻,没有壁画,给人的感觉好像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墓穴的耳室,只是一间简单的四方石室而已,真他妈的诡异。
手电四处照了照,只有墓门的正对面,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漆黑甬道。这甬道他妈的连门都没有,就好像一个洞穴的入口,笔直的延伸至黑暗深处。
如此不按套路建造的耳室,估计姓马的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虽是先进入此地,却并未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只是提着强光灯,站在原地不停的四处观察。
老五他妈的是出了名的胆儿大,进入之后便要做先锋往里冲,刚走几步,就被那姓马的拦住。
姓马的说这耳室古怪的很,别也暗藏了什么诡异的机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从耳室开始就用竹龙探一路摸去,比较稳妥。
金爷我也觉得这姓马的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便拿出了竹龙探,从门口仔细的一路探到了那甬道的入口,结果是连个灰都没探到,更别说什么机关了。”
金不换又抽了一口烟,我发现,自从入墓之后的讲述开始,金不换的情感之中,似乎出现了一种无以言表的惆怅……
“好不容易才进了斗儿,谁也不可能因为一个空无一物的耳室就此放弃。所以接下来,四人便进入了那昏暗,漫无边际的甬道之内……
还真不知道到底在里面走了多久,这条甬道入口虽是笔直的,但深处却是弯弯曲曲,好像没有尽头。金爷我拿着竹龙探不停探地的手,都感觉有些酸了,也依旧没有触发任何一个机关。哎……他妈的,现在想想,要是当时真能遇到一个两个机关的话,也许就不会那么大意了。”
我摸着下巴,听着金不换的话,听这意思,看来这伙人是都被长久以来的相安无事,搞得放松了警惕,以至于最后,又出了什么岔子。
“反正是弯弯曲曲折腾了好久,最后四个人可算是到达了甬道的尽头。卧槽!这甬道的尽头可真他妈的是尽头,就是一堵墙,折腾了半天最后竟然是个死胡同!
只不过在此时,四个人谁都已经没有心思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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