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废话,倒要看看金不换到底再搞什么名堂,便毫不犹豫的将鸡腿塞入口中。不得不说,这烤鸡做的确实不错,外酥里嫩,飘香四溢,入口之后,很容易便可将骨肉分离,难怪生意做得如此红火。
我吐出骨头,又看向金不换,只见他又将另一半鸡腿在我面前晃了晃:“游戏最后一个环节,问答开始,这叫啥?”
我一边嚼着口中那酥嫩的鸡腿肉,一边不假思索的答道:“鸡腿……”
“恭喜你,答对了,游戏结束,这还叫鸡腿。”就在那一刻,我看到金不换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瞬间,我如遭雷击,咀嚼着鸡肉的嘴也停了下来,思绪如电流般,贯穿了我的脑海,让我的头脑分外的清明。也就在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金不换这个古怪游戏所要表达的意义了……
我吞咽下口中的鸡肉,又举起一罐啤酒一饮而尽,伴随着冰凉的感觉游走全身,心情一阵的舒畅,随即哈哈大笑:“行啊,金爷,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你的意思是,整个的鸡腿叫鸡腿,一半的鸡腿也叫鸡腿,但对于吃鸡腿的人来说,想要一口吃下整个鸡腿,那肯定是不行的。想要吃,就必须要撕成两份或者更多份,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一点点把整个鸡腿全部吃掉。
而我们面前的谜团,就宛若这鸡腿一般,若想一下解开,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将这些谜团拆散,变成一个个小小的谜团,再逐一破解,才能解开这终极的谜题。所以之前的种种,我们并非是在做无用功,之所以我们并没有得到答案,而是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谜团,那是因为在无形中,这谜团已经被我们拆解了!”
金不换爽朗的大笑声回荡在屋子之内:“来,小子,趁热吃吧,这可是金爷我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才买到的好东西……”
贺岁短篇第三章 催眠()
“就为这点破事儿,能堵俩小时,金爷我也真心是服了。”金不换抽着烟,一脸郁闷的倚靠在金杯小面包驾驶座的靠背上,不停地抱怨着。
“得了,也不知道谁,看到的时候还兴奋的够呛,这下傻了吧,哎……”我叹了口气,无奈的也点上一根儿烟,这事儿吧,也算是够倒霉的了。京城的交通我是真心无力吐槽,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竟然硬生生堵了三个小时,原因倒也简单,早高峰时间的公交车上,一个扎马尾辫儿,着急上班的妹子因为硬挤公交,被车门夹住了头发,结果就发生了争执。
本来这种事儿呢,司机道个歉,妹子宽点心,双方又都没受伤,也就结了。可谁知道,现在生活节奏太快,人的火气也都变得分外的大,司机是个执拗性子,妹子又是个火爆脾气,谁都不肯妥协,一时就僵住了,围观群众越聚越多,事儿也越闹越大,最后还是得靠人民警察前来解围。
“行了,行了,还是雷子好使,终于是可以走。”金不换将烟头儿丢到车外,伸了个懒腰:“小子,今个儿这是出师不利啊,一会儿可得长点心。”
“我靠,闭上你的乌鸦嘴,又不是咱们惹的事儿,哪来的出师不利。”我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也划过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一路无话,一个小时后,我已经坐在了一间宽敞房间之内的真皮沙发之上,略带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对面坐着中年人。
中年人,与我间隔着茶几,坐在对面沙发上,留着精干的短发,高耸的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年龄在四五十岁上下,穿着整洁的灰西服,双手环抱胸前,翘起二郎腿儿,一身的书卷气,显得斯斯文文。
斯文中年人露出和善的笑容,给人一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你们既然是陈陈的朋友,那我自然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们,不用太过拘谨,我姓许,叫我许医生就好。”
我回以微笑,握住许医生伸出的手:“这次还得麻烦您了,其实我就是想试一试,不管成功与否,您都不用太过在意。”
许医生听我这么说,略有深意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哈哈哈,每个来我这儿找我的人,都说的是想试一试。其实我在不在意真的不重要,我只不过是一个记忆的引路人而已。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是否在意这段丢失的记忆,是否真的想要去探寻这段也许并不怎么愉快的记忆。”许医生说到这儿,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你要知道,你想找回的,也许并非是你想拥有的……”
我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关于这一点,我早已无数次的思考过,纵使是再难以承受的结果,相信自己也会坦然面对:“我失去的这段记忆,很有可能与发生在我身上的许多事情有着很大的联系。这些事情,已经彻底的改变了我的生活,所以不管这段记忆对我来说,有多么痛苦难过,多么匪夷所思,都是我必须要面对的。”
许医生一言不发的盯视我看了许久,仿佛是在判断这份坚定是否是源自我的内心。
一旁一直没言语的金不换有些坐不住了:“唉?大兄弟,你们这些个高科技的玩意,金爷我是不懂。不过金爷我就关心一点,你看吧,我家这小子,智商本来就不高,会不会被你一通乱搞,变的更弱了?”
许医生收回投向我的目光,笑了笑,转而指向茶几上摆放着的大脑构造模型:“人类的大脑构造的复杂程度,纵使以当今最先进的科学技术,也难以解释这其中的奥妙……”
金不换皱了皱眉头,打断了许医生的话:“大兄弟,你别讲的太高深,金爷我就一个粗人,小学肄业,咱们能不能说点能听懂的?”
我在茶几下偷偷踹了金不换一脚,连忙陪笑道歉:“许医生,你别介意,我这朋友说话直。”
许医生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金不换,接着又露出和善的微笑:“没事儿,这位朋友说的对,我还是简单一点解释给你们听比较好。”说着,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我不知道你们对于人类大脑中存在的意识这个概念究竟理解多少,不过既然你们来此是为了让我帮你找寻记忆,那我还是有必要将整个的过程先讲给你听听。”
我一看金不换又想开口说话,急忙先开口拦住:“行,许医生,那就麻烦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了。”说完又扭头对金不换低声耳语:“大哥,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金不换惺惺闭上了嘴,不再说话,许医生思索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人脑中并非只存在一种意识,正常控制我们大脑的思考,选择以及身体的反应,活动等所有日常行动的这种意识,在科学上被称为主意识,而其他的那些潜在的意识,则被统称为潜意识。”
我配合着点点头,这些东西其实或多或少我还是有些了解,毕竟这关系到我用脑过度就会头疼的后遗症。我记得以前好像还看过一篇科学报道,说是主意识其实只占据了人类整个大脑意识区域的百分之五,而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则都是由潜意识组成。潜意识简单的说,就是通常所谓的潜能,只不过这些潜意识是长久处于被封闭的状态,如何有效的开发运用,目前也没有一个很好的科学方法。
“你所遇到的情况,其实并不少见,这是人类大脑潜意识中存在的一种防卫机制性质的潜意识。这种潜意识,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会被激发,例如大脑在遭受到过多的刺激或者伤害时,防卫机制就会被触发,将对大脑造成伤害的记忆自动隐藏起来,也就是通俗上所说的选择性失忆症。”许医生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略一犹豫,还是继续说道:“只不过一般来说,选择性失忆症的高发期大多处于人类的幼年时期,因为儿童的心智尚未成熟,对于一些外界的刺激或伤害不具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所以这种潜意识很容易被激发……”
我靠?这什么意思?我一愣,听许医生这意思,这种病一般在儿童中比较常见,他总不会在暗指我的心智还处于未成熟的儿童期吧?
不待我开口询问,许医生的表情却变得异常的严肃:“成年人当然也偶有这种情况发生,只不过情况就比较特殊。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解封这段记忆,那么首先你自己,就必须要有足够强的意志力和心理承受能力来接受这段记忆,否则……”
“卧槽!会变白痴吗?”金不换很会挑时机的再次插言,我是真有些无语,怎么感觉这货简直是就盼着我出点啥状况。
许医生楞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白痴?这个到是不会,其实催眠的方法,只是引导着你的主意识去对抗这种防卫机制的潜意识,尝试着从潜意识中把被掩藏的记忆抢夺回来。所以在抢夺的过程中,患者的意志力和承受能力一般都是决定成功与否的关键。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这只是大脑中两种意识的相互对抗,纵使是失败了,也不会对你的大脑造成任何额外的损伤。但是如果失败,那么再使用催眠的方法,也不可能帮助你找回这段遗失的记忆了,因为潜意识受到了刺激,会将这段记忆掩埋的更深。”
许医生又推了推眼镜,显得有几分郑重其事:“其实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催眠只是引导你去面对自己痛苦一种方法而已,成功与否,完全要靠你自己争取,从我以往的经验来看,大多数的人最后还是无法成功的。”
我琢磨着许医生的话,还是有点不太理解抢夺所指的意思:“许医生,你说的抢夺,有没有具体一点的例子,我该怎么去抢?”
许医生看来是早就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讲的下一个问题,幻象……”
贺岁短篇第四章 幻象()
许医生顿了顿,又继续解释:“所谓的幻象,是指在我的这种催眠的引导下,你的大脑中会自动构造生成一个虚幻的景象,从而使你的主意识和潜意识在这个景象内展开激烈的对抗。
不过从我以往的经验来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象并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因为这种幻象的内容完全是由你的大脑自主产生,任何出现曾经过在你大脑中的内容,都可能成为构成这种幻象的因素。
我所能够告诉你的,只是在这个幻象中,你自己就代表了你的主意识,至于究竟什么代表潜意识,这点也只有在进入其中之后,靠你自己摸索了。”
我皱了皱眉头,许医生这话说的也太云里雾里了,还不待我继续问,一旁的金不换抢先开口:“这也太复杂了,大兄弟,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你会帮我家这小子做个梦。在梦里,兴许有个拄着拐棍儿,颤颤巍巍的老爷子拿着个大钱袋子,这小子只要把那个老爷子干翻,然后抢走钱袋子,这事儿就算结了?”
“这个……嗯……”许医生想了想:“这个基本上说可以这么理解,只不过整个的过程应该不会是这么简单。”
“没这么简单?”金不换也琢磨了一下,一拍大腿:“那就加俩膀大腰圆的保镖,必须要把保镖和老爷子都干翻才行!”
“差不多得了。”我推了金不换一把,转而又看向许医生:“那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病例可以给我参考参考?”
“成功的病例嘛……这倒是有。”许医生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缓缓道:“我曾经有一位成功找回记忆的患者,他所经历的幻象是在一座阴森的古堡之内。
古堡内还有一条守护宝藏的恶龙,而这位患者则化身成了一位勇士,与巨龙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搏斗,最后当他斩杀巨龙,得到宝藏时,他的那段遗失的记忆也就找回来了。”
我靠!我张大了嘴吧,听着许医生的讲述,这也行?这患者到底是干啥的?大脑里怎么会有这么牛逼的经历。
许医生看出来了我的惊愕,继续解释道:“其实我后来也详细问过这位患者,以前是否真的有过关于龙或者古堡之类的经历,他则告诉我,龙当然不可能见过,古堡也没去过,不过就在几天前,倒是刚刚看过了一部关于屠龙的欧美电影。”
金不换也是一脸的惊愕:“我靠,这都行?“转而又推了推我:”唉?小子,你最近没看过什么奇葩电影吧?早知道是这样,金爷我昨晚就该给你小子多补几部爱情动作片,兴许今个儿这事儿就好办了!”
“滚蛋!”我白了金不换一眼,脑子里却开始回忆最近到底有没有看过什么比较奇怪的电影。
许医生则继续给我们解释:“单单这位患者的例子而言,在整个幻象中,他自己是主意识的化身,而巨龙则是潜意识的化身,所谓的宝藏,自然就是那段被掩藏起来的记忆,现在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我点点头,其实这屠龙抢宝藏与金不换先前的那个打老爷子抢钱的比喻,除了难度上高出许多外,本质上倒是真没啥区别:“所以,我只要进入之后,去找寻某样东西,然后从什么东西手中抢夺回来就可以了吗?”
许医生却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中的一位患者的案例,在整个的过程中,除了你自己是潜意识的化身外,会发生什么,潜意识是什么,掩藏的记忆又是什么,这些都是未知不确定的。
咱们再举个例子,我还有一位患者,他在被催眠之后,所看到的是自己儿时生活过的房子,在房子的门前,是他那早已过世的继父,堵住了家门,当他说服了继父打开了那扇门时,他的记忆便找了回来。”
“我靠,这比打老头儿容易多了。”金不换小声嘟囔了一句,许医生看着金不换,笑了笑:“容易与否对于每个人的定义是不同的。
这位患者是一位曾经参加过越战的老兵,他告诉我,再多的屍山血河他都未曾惧怕过,但就在他看到继父的那一刻,他自己都未曾想过会有如此的恐惧,甚至想过要放弃……”
许医生又饶有深意的看向我:“直观上的恐怖其实并非是真正的可怕,源自内心深处弱点的恐惧才是最难以面对的……”
听到这话,我的心猛然一揪,源于内心弱点的恐惧?的确……可是弱点?我究竟又什么内心上的弱点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思索了片刻,也没想出自己内心有什么弱点,转而将话题转回了先前的问题:“咱么打个比方,假如说,我是说假如,屠龙的患者没有战胜恶龙,反而被恶龙所杀,开门的患者也没有让他的继父打开门,反而选择了放弃,那又会怎样?”
许医生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倚靠回沙发上:“你所说的这种情况,基本上是大多数患者的情况,也就是潜意识击败了主意识,整个的抢夺过程也就彻底的失败,那么你自然而然的就苏醒过来,回到现实的世界中。”
许医生似乎怕我还有顾虑,又补充道:“到目前为止,我所有失败的患者中,暂时并没有因为找寻记忆失败,而对大脑产生任何附加伤害的病例,所以在安全上,你还是可以放心的。”
我叹了口气,虽说现在大概是弄明白了整个过程,但究竟会经历什么,一切都还是未知,也不知道究竟结果会怎样。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始,一旁的金不换却推了推我,我扭头看去,见他正盯视着我,眼神之中竟是充满了关切,不由心中一暖。
可哪成想,仅仅就几秒钟,这货的嘴就微微动了动,开始冲我摆口型,我看的那叫真切,他说的是:“小子,今天出师不利,金爷我怕你智商跟不上,不行,咱们就先撤吧……”
我靠!叫我来的也是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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