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玛神歌
梯玛神歌的音乐旋律源于远古土家部落的牛角号,而其舞蹈摆手舞源于古代巴人的“巴渝舞”。梯玛神歌渊源久远,精深博大,它通过叙述土家族的起源、繁衍、战争、迁徙、开荒斩草、安居乐业、生产生活等,涉及天上地下、人间万物、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甚至生命价值、哲学世界,它深涵着音乐、文学、土语、民俗等多种学问,堪称土家族古文化的宝库。它是土家族—部光辉的民族史诗,谁破解了它深隐的“密码”,便可探寻出土家族历史的千古之谜。
湘西土家丧葬
土家人的丧事办得十分热闹。“热热闹闹送亡人,欢欢喜喜办丧事”,充分表现了土家人对生和死的豁达理解。山寨里,无论谁家老人去世,一定会请师傅打丧鼓。当夜,唢呐高奏,锣鼓大作,鞭炮阵阵。丧鼓一响,相邻寨子的住户都会来奔丧。所谓“听见丧鼓响,脚板就发痒,人死众人哀,不请自己来”,就是描写的土家人对奔丧态度。
茅古斯:
土家语称为“古司拨铺”,意即“祖先的故事”属土家族流传至今的古老表演艺术之一。
通过舞蹈、道白来表达表内容,被专家称为中国戏剧的“活化石”。
茅古斯简单地说就是性崇拜,是对男性、阳性崇拜的象征。早期的茅古斯主要体现男性的强大,是讲人类打猎时期的事情,穿着草裙,涂着油彩,腰间系着红绳,红绳上系着用木头做的阳具,阳具前面沾着红色,要表现男人的阳刚、凶猛与强大,也是一种能量的象征。
第二章 开在水中的云朵
窗外黑夜开始飘洒
阳光正在回家
我依靠在窗台上
想念春天叶子的绿光
我把我爱的音乐放进每一层的楼房
我总是在张望
天空的每一个方向
后来才知道了
北极星住的地方
天空每当有了太阳
我就有了疯狂
太阳来到我的小屋
照耀着我的梦想。
太阳的光啊
你是否还记得
窗里有个晒出粉红的小脸旁
她已经长成了独自去远方的姑娘
写于2001年4月
小女初长成
幼时,我家住在洞河边,河水自西向东流过门前。这条河发源自临近的花垣县,有近百年的历史,哺育着这里的祖祖辈辈。放学后,我一路踩着河边的绿树荫回家。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柔柔地洒在河面上,仿佛给河面披上了一条织锦,几只水鸭在织锦上游来游去。
河边,大妈们一边说笑,一边洗衣择菜,有时还会扯上几嗓子清脆悠扬的山歌。偶尔可见孩童在河边光着屁股嬉闹、打水仗,在水里扑棱出水花,个个像泥鳅一样机灵。有时可见少女在洗头发,长长的头发洒落在水中,木梳划过秀发,美得就像中世纪的画卷。河边有一棵百年老树,经常有老人在树下纳凉聊天。他们穿着土家黑色与苗家的藏蓝色衣裳,裹着黑白相间的头巾,抽着水烟袋,吐出的烟一圈圈消失在河面上……
四岁那年,爸爸妈妈第一次带着我下河洗澡。七岁便开始和小伙伴们一起背着大人们独自下河。那里的孩子们只要看见大大小小的河便会麻利的将自己脱光,“扑通”一下水花四起的跳进了河里,我们这些丫头也一样,但凡路过某一条河随时都会把衣裙也脱光光跳进河水中嬉戏。直到我十一岁的那年夏天,我和几个比我大的女孩像平时一样下河游泳嬉戏时,一位在河边木棒棰浣衣的大妈冲我们大声地喊着:“娃娃们,穿上衣服喽,有人在树林里偷看你们!”从小习惯不穿衣服下水的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于是开始相互打量对方,这时我发现大我两岁的小姐姐,胸部鼓出了小包包。我调皮地用手摁了摁,她立马潜入水中,嗔怪着:“你干嘛?会疼的!”那时,我第一次感觉男孩跟女孩有了区别,第一次看见与我一同长大的女孩,因身体变化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在那里很多女孩长成大姑娘后下河洗澡会穿上一条长裙子。先是赤脚慢慢走入河中,随着河水漫过身体,慢慢把长裙卷上去。清澈的河水漫到腰间,就将长裙就卷到腰部;漫过肩膀,就将长裙缠绕在头上;要上岸时,再将头上的长裙取下,随着河水的高度降低,一点点将长裙全部放下,仔细穿戴好。
后来我把这样的画面说给别人听,有人觉得很美,有人则觉得大姑娘家光天化日之下不穿衣服这是在做害羞的事情。可在我看来,这些女孩赤裸着身体,让皮肤沐浴着阳光面对着青山绿水时并不是什么害羞的事,因为心是清澈干净的,这,才是最单纯。圣经里说亚当夏娃在没有被撒旦欺骗偷吃禁果之前,没穿衣服从没有羞愧感,在他们的眼睛和心里只有美好没有丑恶,当他们吃了树上的禁果后眼睛变亮了便找来树叶遮住自己的身体,从此便懂得了怀疑,嫉妒,欺骗,与背叛。
土家是个热情好客的民族,土家族的婚礼更是非常隆重。土家人世代民风淳朴,常常是一家有喜百家欢。只要听说有哪家结婚嫁娶,全寨老少都会来道贺。
土家有“哭嫁”的习俗,待嫁姑娘在出嫁前一个月开始“哭嫁”。出嫁是一件喜事,这习俗是预示着告别现阶段的人生,哭别父母、兄弟姐妹和亲朋好友。婚礼当天,新娘会坐着花轿带着嫁妆和送亲的队伍出门,迎亲队伍在半路迎接新娘。两支队伍汇合后,会来一段土家族的打溜子,这里比的不是谁打的响、曲牌打的多,而是比谁打的音色准。抢床是赛溜子之后又一个土家族婚礼的节目,谁抢到床,谁就是婚后当家人。新郎经常会礼让新娘,所以在土家族中一般都是女人当家。
这些节目进行完后,全寨老少就会聚集在寨子的摆手堂大跳摆手舞。摆手舞是土家族古老而传统的祭祀舞蹈,每逢喜庆之日和贵客临门都会通宵达旦地同欢共舞。儿时只要是看到土家姑娘出嫁,就会莫名地憧憬着某一天也会像新娘一样,坐上大花轿,带着漂亮的嫁妆,幸福地奔向那个“执子之手、死生相契”的他。那种好奇和期望已如路边的小草,不知不觉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生了根。有时,我会感慨地回望,我到底是想以这样奇特的方式嫁人过把瘾,还是为找到此生中的那个他平淡过生活。
过年
过年是孩子们最喜欢的节日,我也不例外。噼噼啪啪的炮竹声、丰盛美味的年夜饭、漂亮的新衣服,是最大的诱惑。每逢过年,我都会感到无比的快乐。
儿时,几乎每个年夜饭,都是在爷爷奶奶家吃的。爷爷奶奶住在张家界,以前叫大庸市,是一个小山城,家家户户都睡得很早,腊月二十九会早起准备团年饭。爷爷是大厨师,所以一到过年,掌勺的任务就落在了爷爷身上。做饭前,爷爷会先放一碗水放在灶上,供奉灶王,等到团年饭快吃完的时候,端上来给每人喝一口,保佑家人来年不生病。蒸合菜、梅菜扣肉、腊猪脸肉、香菇炖鸡、米汤青菜……这都是土家族过年所必备的菜肴。其中蒸合菜是最具湘西特色的一种混合菜肴,主要用料是萝卜、白菜、粉丝、猪肉,将这些食物切成较粗的块、片,一起放大锅内用水煮熟,谓之“合菜”。
相传古代,正值过年,朝廷忽传军令,需征调土家兵丁北上抗敌。土家人便提前过年,由于来不及备办年饭菜,便将几样主菜混在一起煮熟。自此以后,为了表示对征战中殉国将士的深切怀念,每年过年时,都要特办一份“合菜”,久而久之,相沿成俗。
爷爷最拿手的是大碗扣肉,虽然扣肉是用偏肥的五花肉做成,但做好后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肉下面是梅干菜或者豆豉,一边吃着美味的扣肉,一边把梅干菜和豆豉拌在米饭中,下饭的不得了。后来爷爷把这道最拿手、最受欢迎的菜传给了爸爸,我们就把这道菜取名为“老爹扣肉”。爸爸至今也只会做这一道爷爷传给他的菜。
腊月二十九的大清早四点,饭菜香味透过木房的缝隙,徐徐飘进房间。我和妹妹及表弟表妹们在香气中流着口水闻着饭香,被炮竹声叫醒,穿上奶奶亲手为我们缝制的新棉袄。然后先放鞭炮,再开始吃团年饭。团年饭我们会从早上四点一直吃到七点钟,爷爷说,团年饭要在天亮前吃。这种越吃越亮的习惯就形成了土家族团年的风俗,寓意着来年喜事越来越亮。
吃完饭后,爷爷打开大门,寓意“开财神”,希望来年大家都能赚钱,日子越过越好。
奶奶会准备好香、蜡烛、纸钱、一小碗扣肉、酒杯、白酒、米饭和鞭炮,去山上祭拜祖宗,通常还会带上一把砍刀,用来清理坟上长出的杂草。祭拜完祖宗之后就开始相互拜年,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
我的小学时代
五岁时,我第一次踏进了小学的校门。然而,我无忧无虑的疯耍时代并没有终结。对于上学,我并不清楚上课对爱玩的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庆幸的是,认识很多爱玩儿的小朋友,从此,我不再是一个人疯,而是跟很多小朋友一起疯。
上学了,我继续做我的野丫头,爬树、翻墙、打架、警察捉小偷……我样样都拿手。只要是男孩玩的游戏,我都爱玩;而女孩玩的丢沙包、踢毽子,我就不怎么感兴趣。由于贪玩,心思全然没放在学习上,所以成绩一直不太好,特别是数学,数学老师每次看我的眼神我都能感觉到她很想谋杀了我。
那时,我有个“打架王”的美称。原因是在我上四年级之前,总是会被高年级同学欺负,于是四年级的那个暑假我跟爸爸练了一个假期的南拳,(这里必须提一下爸爸从小是练南拳的,直到爱上我妈为了结婚而放弃了继续练拳,因为他师傅说练南拳必须是童子!)开学后,一个“打架王”诞生了!那时的我就像一个小侠女一样到处打抱不平。只要是看到小伙伴被人欺负,一定会冲在最前面。直到现在,我还是这种个性。结果可想而知,我都数不清多少次被班主任带到办公室训话,就是“连累”父母到学校接受批评教育,更严重的便是同学家长上门告状。这时,被爸爸罚跪搓衣板是我的家常便饭,以闯祸的轻重来定,轻择跪搓衣板光面,重择跪齿面。不过,受罚之痛睡一觉起来我就全忘记了,下次照旧再犯,而且犯的更聪明。对此,老师和父母都对我束手无措。
似水流年,童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度过了。那时的我就像麻雀一样,自由快乐。童年的记忆就像掉在泉水中的阳光,清澈、透明而多彩。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很多让人忍俊不禁的小故事。
一到冬天,湘西很潮冷。那时,室内没有暖气,每家每户都是烤火取暖。小孩上学的时候会带上一个自制的小火炉,有铁焊的,有木制的,有的圆,有的方,里面生上木炭,可以取暖一个上午。在课堂上,常常会飘出烤红薯的、烤玉米的香味,有时还会听到啪啪的响声,那是某个同学小火炉里埋的板栗熟了。老师对此也是习以为常,只是淡然地告诫:“不准发出响声,不能在上课的时候吃东西。”整个教室里,总是弥漫着各种香香的味道。这种香味,让我觉得即使是上数学课也不那么难熬。下课后,大家都争着分享自己的食物。有时候,同学的课桌下浓烟四起,或东西烤糊了,老师急忙喊:“快把那个烟炭拿出去。”然后大伙儿开窗放烟,往外搬运簇簇冒烟的火炉。课间休息时,大家纷纷拎起小火炉走出教室,加新炭,前后摇摆,顺风抡起,让木炭吹燃得更旺。像我这样淘气的小孩会快速抡起小火炉做360°旋转的高难度动作,而火红的木炭却丝毫不会洒出。一眼望过去,长长的走廊上,孩子们排成一队像在表演一种类似杂技的舞蹈“风火轮”,颇为壮观。现在和朋友们讲起这些,这样的画面如一部旧电影中最温暖的片段,是那么的让人难忘。
“卖霉豆腐啦——”午饭时,街道上就会回荡着小贩的叫卖声。一阵风吹来,霉豆腐发酵的香气就会扑面而来。那叫卖声就像挠痒痒一样,挠得我心慌慌。于是我就会厚着脸皮,拿着个小碗,蹭到妈妈跟前,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妈妈总是一边嗔怪着说:“你这个小娃,又馋了啊!”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毛一毛的钱,我就一把从她手里抢下,撒欢儿地往外跑。“慢点啊——”我也不顾妈妈的喊声,飞快地跑过去,大声地对摊主说:“给我做两块钱的!”望着摊主熟练地从木桶里把如麻将大小的霉豆腐一方块一方块地往我的小碗里码,那个香呀!我的口水顿时就开了花。霉豆腐拌饭,我一顿能吃两大碗!
除了霉豆腐,另一个我最爱的便是糯米酒。我们爱叫它甜酒,大人说小孩不能喝酒,我就爱喝,因为它是甜的,吃上一碗,香香甜甜的,沁人心脾。其实甜酒最初是酿醪糟时无意中发现的,湘西农家几乎每家都会酿醪糟。有时在酿制的时候加点猕猴桃、枸杞等原材料,甜酒的味道就别有一番风味。在酷热的夏天午后,躺在凉席上,斟上一杯甜酒,会让你倍感凉爽。在潮湿冰冷的冬天,窝在火桶里,来碗热甜酒,会让你感觉满足的不得了咧!
我童年时期所住的湘西吉首市,是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首府,那时,正赶上大面积开发时期,到处都在炸山修路建房,记得常常在回家的路上被穿着工服的人拿着小红旗拦住,“前面说要放炮了!”,于是车马和行人便等在那里直到听到“嘣”一声过后,人与车又继续流动了起来。当然偶然没听到响就放大伙穿行的时候,我的心里竟有那么一丝丝扫兴的感觉。我家不远处有被炸出很多坑的小山,地上被炸出好多小坑,每次下雨后,坑里就会积满了雨水。神奇的是,那雨坑里竟会有小鱼和小蝌蚪,它们就像是上天赐予我的小精灵,一有时间我就去找它们玩儿。雨坑的附近,还有一种很漂亮的小石头块儿,半透明的,白色,黄色和铁青色,有的像大米一粒粒长在一起,有的是一簇一簇像手指般的粘在一起,在阳光下会闪耀出五彩的光芒。我如获至宝般地把它们收集在我的铁饼干盒子里,每次摸到那些晶莹剔透的棱角,我都兴奋得心砰砰直跳。那是我儿时的一个天大的小秘密,我并不懂这石头是否珍贵,但我感觉它一定很神奇,一定赋于着某一种魔力。我为独自拥有它们而窃喜。一天在一次采集石头的地方发现另一个比我彷佛大两岁的女孩也在搜寻着同样的宝贝,我的心里甭提多别扭了,于是我拿出认为最好看的一块石头对她挑衅地说,“你的宝贝肯定没我的多!”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把我带到她家里,当时我傻了,一个抽屉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石头,比我的更大比我的更漂亮,竟然还有红色的……后来,我跟她混了,这个比我高一个头的女孩儿成为了我寻宝的偶像!
大概半年后,我被选入少年宫学习民族舞蹈,我把那一饼干盒的宝贝埋在屋后的一个石阶空隙里,很快我对舞蹈着了迷,慢慢地就淡忘了那些神奇的石头。当我再想起那个饼干盒和那个寻宝偶像,再回到原处找她们的时候,她们早已不见了。曾几何时,梦回故乡,依然是那座孤独的小山,那些大大小小的雨坑,还有总长不大的鱼儿和蝌蚪,那个铁皮饼干盒,那个不爱说话认真低着头寻找“宝藏”的女孩,令我痴迷的“水晶石”,(多年后得知那些石头块是萤石,锆石,属天然水晶石)都丢失在那些知了长鸣的夏天里,被尘封在不回头的流年里。我不肯离去,却早已离去。在不同的成长阶段中,我们永远被新鲜事物吸引着。我们总是觉得手中的是最好的,又永远在不知不觉中丢掉了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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