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姑姑姑父,响哥哥有悄悄话要对我私下里说,见谅见谅。”
说的这麽暧昧,找死啊。
“你要阻止我吗?”
“不。”
“那好,明天一早我就走。”凡响倚靠著崖边的松树,深吸一口来自崖底的冷空气,静静地看著前方的雾霭。
“四年,好久啊。”
……
“知道我为什麽不阻止你?”
…………
……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即便三宝再厉害,武功再高,只要踏进这座山我利马知道。你利用叶丞相做替死鬼,背地里安插私党,反间计除了皇兄最厉害的战将;你挖大户放粮防止京外的流民暴动;你里应外合最终推倒了皇兄。这些我全知道,我眼睁睁地看著它在自己面前发生了。可我没阻止,──我就是不阻止,因为我犯了跟皇兄一样的错误:我们都太自负了,哪怕感应到要输却依旧骄傲地想要通过自己的手段证明能成功。你知道吗,这四年我是全心全意在战斗啊,三宝每次从这出去後都会到我那儿睡一会,所以你和四皇叔的计划我们都知道,可为什麽到最後还是输了呢?当时我不明白,今天下午知道了,因为四皇叔对你太了解了,对皇兄太了解了,对我也太了解了,战争之所以拖了这麽久,只因为他要我们输得心服口服,输得一点翻身的余地都不留。”
颓废地瘫坐下来,瞥一眼旁边的凡响,凝视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在夜色中安详地舒展,礼王的心竞有了一摸完全的放松,“睡吧,这四年够你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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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尽的结局
“我说过不用来接我的。”
“是。”凝视一脸从容的来人,三宝静默:四年,他由蛹变蛾──彻底的蝶变。依旧是这张不起眼的脸,依旧是这双透亮的眼,依旧是时常挂在嘴角的调皮的笑……只是他不再因为自己身後没人而沮丧了。
“信?”
“不是爷的。”
“哦”
信封的一角有烧过的痕迹,甚至里面的纸也被熏黑了。上面附一层薄薄的蜡,又似要好好保存起来一样,看来写信的人也矛盾著吧。
“
这两天允炆很心奋,甚至连拥抱我的手臂也变得炽热起来。
我知道,那个人就快来了。
宫里的傧妃太监宫女们慌乱起来,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都在打点著行李,准备挑个“好日子”混出去。其实他们又何苦这麽胆战心惊,宫门早就打开了,守门的侍卫也得到旨意:不拦截任何一人,包括御花园的天鹅。大可以早早离开好让人清净清净,人果然是胆小的东西。
我也是胆小的东西,我恐怕是最胆小的东西了,哈哈。
允炆已经不在透过我感受另一个人了,我的声音也不再是唯一让他眷恋的东西了,所以现在的我几乎变了哑巴,整日只是影子一样藏在黑暗里,贴近他吸取那一点点零星的温暖。
我知道我们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在感情的沙漠里,我们栽种的都是绝望。他的对我的同情便如对自己的怜惜,是最最龌龊和不堪一击的。所以他这样折磨我反而让我更接近他,更离不开他──为什麽人竟能如此痴迷,痴迷到连自己也要厌恶自己呢?
你不能了解这种绝望,这种撕碎了的心渴望跳动的欲望。哪怕那个人死在你面前,你还是可以幸福著微笑。你凭什麽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坦然,就好象全世界都在为你发著光,你凭什麽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里,笑得那麽美。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给我这四年“幸福”,哪怕现在我满脸感激的泪,我依旧诅咒你,我的贪婪的本性你不是完全了解了吗?为何还要给我机会?莫非你就是要我义无返顾地渗入允炆的世界,给他希望,让他恨不得那个人,让他彻底死心,莫非这就是你的目的?你这个罪恶的人!我懂你的歹毒了,我上当了,我他妈彻底上当了!原来你还是为了那个该死的人,原来你始终都是为著那个该死的人……(信到这里断开了,鲜血喷洒的痕迹太浓,估计是气血攻心导致整张纸都被血喷满了。)
第二页(依旧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只是字迹更加潦草起来──其实到这里整封信应该是直接沾著血写的)
允炆现在就趴在我腿上,睡得很香。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了。
信我写完好几天了,他到今天才看到恐怕也是我的意思吧──那人进京了,就在宫门外,整个京城喧哗著迎接他。
允炆也在迎接他
我从来也不知道木柴可以靠得这麽舒服,当它们劈里啪啦响的时候果然很温暖,以至於我写字的时候都有点昏昏欲睡了。
允炆用自己的方式迎接他,可我不喜欢,我还是嫉妒,所以我给他看了这封信,他果然是个乖孩子,看完後就睡著了──他现在很听我的话对吧?
睡前他叫四叔,我很温柔地答应,我真的是他的四叔。那个疼他爱他的四叔。
……烧焦的痕迹,加血迹……
不想让你们来打扰,所以我还是决定把它烧掉。
火苗在身上跳动的舞姿真美──就象允炆的眼泪,让我移不开视线,他们终於属於我了。
我要抱著我的允炆,我要看著我们的身体一起融化,什麽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
凡响的嘴角抽动了几下,终於还是静静地抬起头,视线飘得很远很远,远到没有了焦距。
“这样不是很好。”一滴泪滑了下来,滚过封住毒素的蜡,然後完全消失在土里。接著那张皮皮的闪著光彩的笑脸转向三宝,“这样很好对吧?”
“是。”──第二次看到的场景,第二次听到的话。──别自责,你们的心都是柔软的,所以别再自责了。压在舌头底下的呜咽怎麽也发不出,三宝只能死命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窝囊。
“你奶奶的,又来骗吃骗喝,你当这是你家开的饭馆那,也不瞧瞧头顶上这块牌匾‘龙门客栈’,岂是是说来就来要走就走的。混小子给你六爷记著,下次再让我碰到决不轻饶。”
“六子,今儿这客怠慢不得,你可得上心点。”
“掌柜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六子谁调教出来的?……”
“好好好,我放心我放心还不行嘛。”快闪,否则他的牛皮劲上来哪拦得住哦。
“什麽?!点名要响接待!这谁呢这麽大面子。什麽?啊!知……知道了。我马上安排。”
何掌柜一脸凝重得钻进了後院的偏房。
一个时辰後
战战兢兢地出来
再一个时辰,龙门客栈大头牌──凡响站在了客栈外的迎客凳旁。
议论纷纷,纷纷议论
旁边的店全歇了,没事的有事的,看热闹的凑分子的整条街都堵上了。
………………哪路神仙哦?
又过半个时辰
一顶全黑的轿子停在当口
凡响当得端出红牌架势,机灵地凑上前去,掀帘子准备接人
一只大手伸了出来
下一瞬(眨眼睛的人自然看不到什麽)
龙门客栈的红牌被一把抓了进去
整个轿子甚至连颤都没颤一下就沿著原路返回了
静寂,一张张可以塞下五个咸鸭蛋的嘴,和定格的街道
“哎呀我说街坊邻居们,瞎凑和什麽呐,咱们龙门街什麽时候这麽清闲了。”六子叼著根牙签站在门阶上吆喝,“散了,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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