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恭请王爷移驾舱房。”
语音未散,空中传来一阵大笑声——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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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鸭霸攀了条绳子在海神号上荡了过来,一转眼,人已经站在恭亲王跟前了。
“保护王爷。”几名护卫齐声大喊的挡在恭亲王前面。
“来不及了。”鸭霸喊道,同时大刀砍出。
为了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鸭霸可是卯足了劲,使出看家本领,凶狠的攻击恭亲王的左右护卫。
“快,保护王爷!”
几番缠斗—海盗小喽一波又一波的拥上来,三、四位护卫既要保护恭亲王、又要应付鸭霸的猛攻快打,一时之间,可说是难以招架。
而被护卫围在中间的恭亲王虽是紧张万分,却也临危不乱的紧跟在护卫身后快速的移动,以躲开不长眼的猛刀锐剑。
“快保护王爷。”受伤的护卫又喊,一边簇拥着恭亲王退到舵楼上。
“王爷快逃……”叫声遽断,最后一名誓死护主的侍卫倒了下来。
“颜昆!”恭亲王惊喊护卫的名字。
“哈……看来老天爷真的是要让我飞黄腾达……”
才大叫着,手一扬,大刀便砍向仓皇的恭亲王。
突然,“锵!”一声,天外飞来一把利剑拨开了大刀,接着一个浑身散发寒气的身影跳落在鸭霸与恭亲王中间。
“是你!”鸭霸错愕的张大嘴。
“很意外吧?鸭霸老大。”嘴角轻扯,白苹冷笑的微微颔首。
“你是怎么出来的?”他眯眼间。
“走出来的。”白苹冷哼。
她依然一副悠然自得样,若不是眼底一簇复仇之火,实在察觉不出她愤怒的情绪。
闻言,鸭霸仰头狂笑,咧嘴说道:“哈!我倒是要感谢你替我省了不少力气。”
“什么意思?”她警觉的扬眉。
“你替我调换了人质,不是吗?”
白苹大震,他怎么会发现的?
原以为鸭霸要出海拦杀恭亲王,不可能会在一大早到囚牢里去,只要她先杀了鸭霸,再会同观澜号上的谷风掀了海盗窝,那么他就不会有危险了。
她早计划好的呀,谁料到中间会有变化?
怎么会这样子呢?怎么会……白苹懊恼又担忧的暗责自己的大意。
“我跟穆尔莫在南丫岛结下梁子,我正烦恼着该怎么找他算帐哩!没想到你倒帮了我一个大忙。”说完,鸭霸又忍不住得意的大笑。
“哈……”
此刻,他一点也不恼这个半途杀出的程咬金了。
站在白苹身后的恭亲王闻言,心中不禁也迷惑了起来。
南丫岛?穆尔莫?那海盗口中的穆尔莫,会是皇上极钟爱赏识的十三贝勒吗?会是他奉命出海寻找的贝勒爷吗?从南洋传回宫里的消息,贝勒爷确实是在南丫岛无故失踪的!
瞪着鸭霸那副嚣张的模样,白苹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天呀!她怎么会捅出这么大的楼子呢?
“你把他怎么样了?”她往前踏了一步,急急迫问。
“当然是好好的伺候他一番!”
“你该死。”白苹怒喝。
她又失去了冷静,身形一晃,疾如狂风的出手挥剑向鸭霸。
“喝!好。”鸭霸大喊。
“锵锵锵!”刀剑相击,猛烈的厮杀在王船上展开。
只见两人从舵楼上打到甲板上,双方你来我往、交战激烈。
前回在韩朱岛,白苹因急躁而失手,这回虽心挂穆尔莫的安危,但她也记取教训不敢再大意,免得报不了韩老儿一家的仇,反而又危及到穆尔莫的生命。
这回说什么她都要拿下鸭霸的脑袋,白苹下定决心。
而那鸭霸武功本就不弱,可面对冷静沉着的白苹那势如破竹的追杀,几度险些招架不住,正感力不从心之际,舵楼上却传来惊叫——
“救命……”是恭亲王的呼救声。
听到这呼声,白苹不得不丢下鸭霸,纵身一跃,再跳上舵楼杀退那些正要加害恭亲王的海盗喽。
“王爷,你没事吧?”急迫间,她也顾不到礼节了。
“没事,多谢女侠相救……”
“我不是来救你的……”白苹直率的打断恭亲王的话,随即又瞄到鸭霸正站在护栏上伸手捉着绳子,准备再荡回海神号,她猛地疾喊:“鸭霸,别想逃!”
为了顾及恭亲王的安全,白苹想也不想的拉着他的手跳下舵楼。
“啊!”恭亲王惊呼。
一手拉着恭亲王,白苹手上的剑一边涮涮涮的猛攻鸭霸的下盘,说什么她都要阻止鸭霸脱逃,否则一旦让他逃回罗什岛,一定会对穆尔莫不利的。
白苹穷追猛打,逼得鸭霸只得跳下甲板,再度与白苹正面厮杀——
尽管白苹剑招迅捷、身手灵巧,但碍着身旁恭亲王的安全,几番攻击都减了力道,反教鸭霸化了开来。
激烈缠斗间,又有一批人如蝼蚁似的或攀或爬的潜上王船,然后挥舞着手上的刀剑,发出漫天叫声杀向正在打劫王船的海盗喽们。
遽见突来的援手,鸭霸顿时一惊,知道这下子是杀不了恭亲王了,而再瞧那白苹又是一副置他于死地的狠劲,眼下他得先保住性命才是上上策。
可是,白苹剑剑凌厉、招招绵密,想脱身又谈何容易?
“老大,兄弟们快撑不住了!”一名喽跑向鸭霸惊慌的喊。
“锵锵!”刀剑再次相交,汗流浃背的鸭霸挡住白苹的利剑,头也不回的促吼:“全部撤退。”
于是鸭霸的手下也顾不得原已到手的财物,各个狼狈至极的纷纷跳水遁逃,有的则攀绳跳回与王船并列的海神号上。
鸭霸没想到白苹功夫如此了得,想来当时在韩朱岛能撂倒她,确实是侥幸的,现下连摆脱她的纠缠都很困难。
仓卒间,瞄到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的恭亲王,他原是上来狙杀他的,可这下子恭亲王反又成了他的保命丹,于是鸭霸故技重施,大刀一转,劈向恭亲王被白苹拉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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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叫声急扬,恭亲王猛地用力甩掉白苹,连连后退,拉开了与白苹的距离。
见机不可失,鸭霸连番快攻白苹,然后身子一腾,跃向恭亲王,手一提,再展轻功跳上帆布大张的横杆上。
“鸭霸,放开王爷!”白苹仰头大喝。
斜睨了眼身边直打哆嗦的恭亲王,鸭霸迎风发出狂笑:“哈……看来我得邀请王爷上罗什岛作客了。”
一手攀捉着绳子,鸭霸正预备挟着恭亲王腾空荡回海神号……
“咻!”空中一支飞箭不偏不倚的穿过鸭霸拎着恭亲王的手掌,一阵剧痛,鸭霸手一松,恭亲王便直往下坠……
白苹身形一跃,在半空中接到恭亲王,将他安稳的送到甲板上。
看着鲜血直流、箭穿过掌心的手,鸭霸再侧头望去,正是手拿弓箭的谷风站在观澜号的船舷边上。
于是鸭霸忍痛只手攀绳荡回海神号,直到安稳的站在甲板上,他依然不改张狂的朝白苹大喊:“后会有期了,冰山美人。”
望着扬帆而去的海神号,白苹忿忿的捶打护栏。
该死的,她是来杀鸭霸报仇的,又不是赶来救什么王爷的,可偏偏没杀成鸭霸,反倒被他给成功脱逃了,想也知道,他这一回到罗什岛,那穆尔莫可就不好过了。
穆尔莫……穆尔莫……白苹咬唇无声的呢喃……
“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在王船上迎风的甲板上,谷风不可思议的低声嚷嚷。
只因那恭亲王为感激他和白苹出手相救,便邀请他二人上王船来,接受他的招待和谢意。
而观澜号则紧紧跟在船队后面,一班弟兄当然得留在观澜号上了。
“你做事一向深思熟虑又冷静,怎么这回会这么离谱?居然把贝勒爷给扣在罗什岛?”
靠坐在炮台座下的白苹,明明心底着急得快捉狂了,表面上还力持平静,以她一贯冷漠的语气简洁的答:“我以为鸭霸一定会死。”她的身旁则是平儿紧紧挨坐着。
是的,看见以往熟悉的冷漠神情—以及熟得不能再熟的口吻,谷风知道他以前认识的白苹回来了。
那个在韩朱岛上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韩若岚的温婉妇人不见了,眼前这位说话简洁、语气冷淡,一脸冰霜却透露无比锐气的女人,确实是那取代了海盗枭鹰的位置,领导观澜号及一班弟兄的女头领——白苹。
“你太大意了。”谷风摇头道。
白苹无言,心头是沮丧担忧和害怕,种种情绪交错翻腾。
没错,她是太大意了。
那天清早走出囚牢,天色已大亮,于是她便想潜进鸭霸的房里,直接解决掉他,没想到却在无人的厨房通道上,碰到单独潜进贼窝的卷毛。
原来按照穆尔莫飞鸽传递的计划,是他要赶在鸭霸出航前暗中绑架那个中年富商,而谷风则派卷毛潜入接应被绑的中年富商回观澜号,好方便穆尔莫行动,让他伺机混进海神号上破坏大炮弹药等武器,待鸭霸攻击皇室船队时,再和观澜号上的谷风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歼灭鸭霸等海盗。
白苹听完原委后,本想动手暗地绑架中年富商交给卷毛后,自己再到鸭霸房里暗杀他,却在寻找中年富商的房间途中和巡逻的小喽撞个正着,虽是及时杀了小喽,但也惊扰了富商和他的下人,不得已,她只好直奔海边跳上小船迅速划桨离开罗什岛。
她一直以为在攻击皇室船队前,鸭霸是不会到囚牢去,当然也就不可能发现穆尔莫的,孰知,不但没捉到中年富商,反而又害得穆尔莫身陷险境……她太自以为是了。
唉!说来也要怪穆尔莫,谁让他满脑子只想着和佳人温存,却弄巧成拙反而替佳人受罪。
“我相信那个鸭霸一定不会让贝勒爷好过的。”谷风忧心忡忡的说。
“他们是怎么结下梁子的?”白苹环着平儿的小小身子问道。
“还不是为了救馨儿,那个惹祸精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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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虽是不高兴,可是一想到失散的鲁馨儿,谷风又更忧心了。
鲁馨儿和贝勒爷的护卫黑影至今仍生死不明,等救出贝勒爷后,他们也该动身寻找他们两人的下落了。
唉!真是流年不利呀。
闻言,白苹心情更是沉重。
紧挨着白苹坐的平儿轻轻扯了扯白苹。
“怎么了?累了吗?娘送你回房休息好吗?”她转头放柔声音的问。
几经思考,白苹决定把韩老儿夫妇待她的恩情回报到平儿身上,所以她愿意继续当平儿的娘,这样不仅名正言顺,平儿更不会无依无靠了。
平儿摇头,其实在娘安然回到她身边后,她的身体就好多了,脸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也不再为外公和外婆的去逝那么伤心难过了,只要有娘在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娘,您不要担心。”平儿比画着,然后指向谷风。
“叫他去坏人那里救叔叔嘛!”
见平儿一副“让谷风去牺牲”的样子,白苹终于忍俊不住的轻笑出声。
“你哟!”她实在不了解平儿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谷风?
“她说什么?”谷风警觉的问。
这回平儿根本不看他,所以他无法像上回一样厉害的读出她眼底的讯息,可瞧平儿脸上的神色,又很像在算计他的样子?
“你最好不要知道,不然你会气炸的。”白苹失笑的摇头。
然后,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平儿的小脸,充满期待的迭声问:“那天在海神号上,我好像听到你喊娘了?对吗?你会说话了?”
听到这,平儿脸色一黯,只是轻轻的靠在白苹身上。
会说话了吗?平儿自己也弄不清楚,只觉得每回想要开口喊声娘,喉咙就一阵刺痛,勉强发出声音,却是粗嘎得难听,所以她便不再尝试说话了。
这时,被派去罗什岛上打探情形的卷毛回来了,只见他两手握着木桨坐在随浪起伏的小船上,仰头朝王船大喊:“头领……谷爷……头领……”
“是卷毛。”谷风探出船外说。
“嗯!”白苹也立刻来到船边,探身看着船上卷毛上船。
看着这情形,白苹、谷风心照不宣的相观一眼,假如那恭亲王知道救他一命的恩人也是海盗身份,不知会不会口吐白沫的昏过去?
尤其像这种官兵海盗和平共处一室的情形,若非亲眼所见,又有谁会相信?
再说,他们一个是满朝异族,一边则是汉族同胞,人民强烈的民族情结一直是清皇室统治中原的头痛问题,而汉人也无时无刻不想把鞑子给赶回关外去。
而如今,又有谁会想到在远离京城的南洋海域,正有一批清兵和汉人海盗相安无事的和平共处呢?
真是诡谲莫测的人生呀!白苹思潮起伏不已。
那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今天这种荒谬的状况?
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大头领枭鹰的关系吧?
可又有谁会想到专在海上打劫的大海盗枭鹰会有皇室贵族的身份?
弄得他们往后要打劫前,还得查看一下对象,最后竟也要为一向对立的皇室卖命!实在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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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争气的是,她还爱上了个皇家贵族、八旗子弟,再怎么说她也是个道道地地的汉族人氏呀!
难道真要她为了儿女私情,忘根叛族的屈服在清朝底下吗?
一想到这,她的心更是沉到谷底了。
这时,在书房的恭亲王也听到骚动的声音,于是放下手中的航海图,走上甲板一探分明。
“怎么回事?”
“草民拜见王爷!”白苹、谷风连忙单膝跪地拜揖。
见状,平儿也跟着跪了下来。
“两位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恭亲王嘴巴上是很客气,可那闪亮的眼光却是直停在白苹漠然的脸上。
恭亲王不过四十出头,府中有王妃美妾无数,可食色性也,美人不嫌多,那白苹浑身散发着不让须眉的英气和冷媚,与皇宫仕女的雍容华贵之质截然不同,使恭亲王不禁为之怦然心动,心生爱慕之情。
“是谁来了?”恭亲王问道。
“回王爷的话,是草民前往罗什岛打探消息的弟兄回来了。”见白苹一副不肯开口的酷样,谷风只得认命的接腔回答了。
“说到此事,那天攻击本王的海盗提到穆尔莫,本王想知道这位穆尔莫可就是失踪多时的贝勒穆尔莫?”恭亲王问出心中的疑惑。
“是的,王爷。”谷风再答。
“原来贝勒是被海盗所俘,难怪本王找遍南洋海域多时,也毫无所获,这该如何是好?”恭亲王不知来龙去脉,径自联想的下定论。
“请王爷放心,草民等一定想办法救出贝勒爷。”回笞的还是谷风恭谨的声音。
不一会儿,卷毛来到了甲板上,一见恭亲王也在场,立刻拜倒高喊:
“草民拜见王爷。”
“不用多礼,起来吧!”对这些救他性命的海上草莽,恭亲王一律“亲切的”以礼相待。
不等恭亲王再开口,白苹已顾不得礼貌,急切的拉着卷毛促问:“打探到什么情形了?他还好吗?鸭霸有没对他怎么样?”
“头领,咱们得赶快去救贝勒爷,不然他迟早会被鸭霸给折磨死的。”
于是卷毛把鸭霸如何折腾穆尔莫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白苹心痛如绞,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退靠在护栏边:“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她自责的对着海洋喃喃呢语,心头是一片混乱。
见娘失魂落魄的样子,平儿也紧紧的伴在她身边。
“这可怎么办才好?得赶紧想法子救十三贝勒呀!”恭亲王也焦虑的说道。
他可是奉皇帝老子的圣命,出海到南洋寻觅穆尔莫,当然希望带好消息回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