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娘都来自异世界- 第75部分

泪水模糊了视野。那紫与白的色彩，在眼前缓缓湮灭幻化。

——恐惧到达了极限。

“Zadkiel——！”

四糸乃本能地呼唤出了那个铭刻在她灵魂最深处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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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在地面上熊熊燃起。依然是老套的火力覆盖攻击。

AST众人警戒地看着下方那三个精灵的动向。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好像有点冷？”一个AST成员摸了摸落在头上的雨滴，有些疑惑地低声道。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点冷。”燎子喃喃道。

很快，她就知道这寒冷源于何方了。

一团白茫茫的物事猛然在地面上爆开，巨大的白色洪流裹挟着刺骨的寒冷，四面八方滚滚激爆，仿佛喷泉一般冲天而起，受到这寒流的影响，原本不急不缓的雨势猛然增大了。很快地，就从毛毛细雨化为了瓢泼骤雨。雨滴和雨滴之间几乎没有间隙，飞瀑般从天而降，然后——迅速结冻。

雨滴化作了尖锐的冰针，宛如天雨刀兵，伴随着白龙般在天地之间狂飙怒卷的冰霜洪流朝AST队员们咆哮着袭来。

“全员，随意领域张开！”燎子大声吼叫，无形的防护罩在众人身边刹那间展开，随后下一秒就被奔腾的冰霜之流完全淹没，厚重的冰霜蔓延在心灵的领域上，刹那间将其化为一个个沉重的冰球，在冰之江河中载沉载浮。虽然能够阻绝低温，但是对于被遮蔽的视野，随意领域却毫无办法。

和被巨龙的吐息击中时一模一样的光景。身不由己，面前是一片茫茫的纯白，如同死亡一般。

听不到声音，电波发送不出去。

看不到东西，身体也不能动弹。

与外界的一切信息都被隔绝，恍如在冰河时代就被永久冰封的动物骨架，与数万年的孤寂相伴。

这样的感觉忽然侵入折纸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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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到达极限的恐惧所崩溃的四糸乃，同样影响到了十香和薇奥拉两人。由于是在她们两个的身后爆发，所以她们受到的影响远远要比AST众人更大。

就在四糸乃尖叫出声的一瞬间，地面裂开了。巨大的白色兔子一样的玩偶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四糸乃小小的身体被那莫名可笑但是又莫名令人恐惧的玩偶托住，双手陷入了玩偶背后的空洞之中。

紧接着，寒流爆发了。纯粹的寒冷将湿润的大气凝结成白霜。首当其冲的就是离她最近的十香。

“十香！”完全没有料到四糸乃会在这个时候失控，薇奥拉猝不及防之下只好飞身将十香一把扑倒，而那白练般的寒流，则毫无悬念地将她整个儿地吞没在内。

“小薇！”十香失声尖叫，一怔之下随即恶狠狠地看向伏在人偶身上的四糸乃，“你这家伙，居然敢伤到小薇——鏖杀公！”

单脚踏地，天使显现。

身披紫色战衣的少女从巨大的金属王座中单手拔出氤氲着朦胧幻光的巨剑，此时她已经完全顾不得对方是自己的同类了。

“下地狱去忏悔吧！”

就在鏖杀公巨大的剑刃即将挥下的一刹那间。

一个巨大的“物体”吹散了冰霜，裹挟着剧烈的暴风从十香身后冲出。她差点无法将那身影和身边的冰雪分别开来。

亮银色的巨龙咆哮着，冲破了寒流的束缚，银镜般的鳞片上一丁点伤痕都没有。随后，这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巨兽就一头撞上了承载着四糸乃的巨大人偶。

幼小的精灵女孩一声尖叫，本能地操纵人偶喷射出更加猛烈的寒流将巨龙包裹在内，但是那巨兽却不闪不避，甚至连虚体化都没有，硬生生以肉身迎向了那足以冻透骨髓的冰霜。

然而——

毫发无伤。

无论多猛烈的寒流，击打在那巨龙身上，对它而言都仿佛清风拂面一般无关痛痒。

“没用……”

低沉的嗡鸣声回荡在寒冷的空气中，虽然听不懂，但是十香和四糸乃却完全能够明白巨龙想要传达的意思。

“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

龙啸之声响彻天际，猛烈的撞击之后，银色的巨龙在半空中一个转身，粗大的龙尾撕裂了空气，发出呜呜的嘶啸声，猛地抽打在人偶的头部，将那白色的天使如陀螺般抽打得滴溜溜转了两圈，横空翻转着落在地上。紧接着，几乎没有给四糸乃喘息的时间，巨龙的身影就如同银色的闪电般从人偶身边疾掠而过。就在两个巨大的身影交错的一刹那，龙爪忽地探出，准确地抓住了人偶背上娇小的精灵女孩。

然后——

硬生生地将她从天使背上扯下。

就在四糸乃的双手离开那人偶的一瞬间，那巨大的白色兔子也似的天使化作无数光粒飘散在空气之中。挟着四糸乃的巨龙在空中被一阵光芒所包围，转瞬间化作白衣的少女横抱着精灵女孩飘然落在结满白霜的地面上。

四糸乃闭着眼睛把脑袋埋在薇奥拉的怀里，小小的身体依然在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襟，就像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

“小薇，你没事吗？”倒拖着鏖杀公，十香急忙跑了过去，然后哎呀一声在冰面上摔了一跤，滑到了法师面前。

“你先把武器收起来。”法师转过头忍住笑。

“唔，真是的！”十香气急败坏地捶打着冰面，“可恶，居然让我这样出丑！”不过恼怒归恼怒，她还是乖乖地收起了天使，凑到薇奥拉身边，“这小鬼怎么样了？”

“谁知道。”法师耸耸肩，“那群机器人有什么反应？”

十香手搭凉棚望向远方，虽然四糸乃的天使已经消失了，但它造成的破坏依然没有消失。街道几乎被冰雪所填满，暴雨也没有停止。狂暴的雨幕冲刷着几人，迅速将她们的身上淋得透湿。不过还好，四糸乃和十香身上都穿着灵装，薇奥拉的衣服也是用以太物质编织而成，倒不至于有走光之虞。

“谁知道。”十香有样学样地也耸了耸肩，“估计是被冲跑了吧。”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话说回来士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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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没和精灵说上几句话，就因为爆炸落到了地下室去？”拉塔托斯克的舰舱内，琴里举起了写着如上字迹的牌子给士道看。

顺便说一句，我们的五河同学是在被魔封法球罩着的情况下，由拉塔托斯克回收的。

坐在隔绝声音的力场球里，五河少年无奈地点了点头。

“令音，这个球还不能解决吗？”琴里同样无奈地丢掉了牌子，询问站在一边的令音。

“目前是没有办法。我们已经试过很多种方式，都没有办法损坏这个东西。”令音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这就是‘Magician’的能力么？”琴里咔嚓一口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难道说只能由她自己来解决？”

“我想大概……”令音的话还没说完，包裹住士道的力场球就忽地消失了，盘腿坐在里面的五河少年毫无悬念地以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摔在地上。

“……没这个必要。”令音转过头去看了半晌，然后回头对琴里道。

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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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章的梗，雨月是一部老番，和那一章其实没啥关系，纯粹是因为我脑抽……

其实第四卷的卷简介是有梗的，吉良吉影的梗。

啊，对了，其实我非常想让薇奥拉無駄無駄地喊上个几百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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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四糸奈

移动……停止了。

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折纸通过对随意领域的控制，稍稍察觉到了一点外界的变化。

“可、可恶……”

雨一直下。

街道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与白霜。在那纯白的地毯之中，忽然隆起了一个小丘。紧接着，一个白发的少女冲破了积雪的覆盖，艰难地来到了地面上。

“大家……现在也应该还在下面吧。”这么想着的折纸，放弃了寻找，干脆地启动了完好无损的推进装置，朝着远处破碎不堪的百货大楼飞去。

“哦呀，还能动吗？那个白头发的。”远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薇奥拉凭借龙族的过人视力，早在折纸看到自己三人之前就看到了她。

“我不想看到她……小薇，我们走吧。”十香咬了咬嘴唇，抓住法师的衣袖。

看了看怀中依然双眼紧闭的四糸乃，法师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好，我们离开。”

七环咒法系法术，异界传送。

早在折纸到来之前，三人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走掉了吗。”远远看到百货大楼前的地面上空无一人，仍然不死心的折纸甚至飞进了已经变成废墟的楼道里面转了一圈，终于放弃了对她们的搜索。

“……这是什么？”就在她即将离开之前，忽然在破碎的地面上发现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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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糸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温暖然而明亮的光线，身边噼啪跳跃着的，是橙黄色的炉火。身下是柔软的被褥。

她猛然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宽敞而干净的小房间里。身侧另一张床上，是呼呼大睡的十香。

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四糸乃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小巧的双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女孩连忙惊恐地停住了脚步，转头紧张地看着十香的动静。过了一会儿，看到对方没有醒转，四糸乃才长出了一口气，继续摸向房门。透过窗户，她能看到外界是一片黑暗。

是夜晚……吗？她这么想着，视线落在空空如也的左手上。

“四糸奈……”

泪水在眼中缓缓打转，但是四糸乃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她害怕惊动十香。

在踏出门外的一瞬间，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少女低头一看，不由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惊恐地捂住嘴巴。那是果冻样的光之团块，簇拥在地面上朝她涌来，放眼望去，黑暗但是挂满繁星的天穹笼罩之下的地面上，时不时可以看到这些萤火虫也似的小东西在蠕动着。清澈的星月光辉为她照亮前方的路，但四糸乃找不到方向。

“睡醒了？”

身边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伴随着什么东西哗啦啦被翻动的响声。

四糸乃猛然一惊，浑身打了一个剧烈的哆嗦，她慢慢地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巨大的银龙。那亮银色的身影，毫无疑问就是在她失去意识之前最后见到的那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巨兽。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四糸乃甚至无法说话，她猛地一把抱住头，蹲在原地瑟瑟发抖。

又一声什么东西被翻动的哗啦响声。随即啪嗒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被人扔到了自己的面前。四糸乃等待着，等待着那将要来临的可怕痛楚。但是过了很久，除了先前的那两个奇怪的响声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动弹。

少女忍不住睁开了双眼。她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那个东西。

——纯净的海蓝色。

那是一枚无瑕的蓝宝石。

“喜欢吗？”慵懒的声音继续传来，四糸乃稍稍抬起头看了一下，在自己不远处，小房子边上的巨龙，趴伏在无数金币和宝石组成的床榻之上，正在凝视着那一堆财宝前面的一棵小小嫩芽。

四糸乃沉默着，没有去拿地上的宝石。

“唉。”巨龙叹了一口气，抖了抖身上的金块等物，撑起了身体。看到巨龙的动作，四糸乃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抱头蹲下，回到了那“蹲防”的姿态。

白光闪烁间，银龙突兀地化为了白衣的少女，来到四糸乃的面前。停顿了片刻，薇奥拉迟疑着将手掌放在了她的头顶轻轻抚摸着，魔法的灵光在她指尖汇集，“放心好了，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随着法师轻柔的话语，原本不断颤抖着的四糸乃的身体逐渐平静了下来，她迷茫地抬起头看着薇奥拉，眼中的恐惧之色已经被冲淡了很多。

“乖孩子……”安定心神法术果然好用。当然，法师没有说出后面那句话。

“这个……”四糸乃迟疑着捡起地上那块蓝宝石，小心翼翼地托在手掌上递向薇奥拉，“还给你。”

法师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拒绝，收回了那块宝石，“既然你不想要的话，那就算了。”

“那、那个！”四糸乃忽然提高了一些音量，双手抓住法师的衣襟，双眼中含着泪花，“请你、请你……”

说着，她的双肩又开始颤抖起来。

“找回四糸奈是吗？”就算她不说，法师也猜得到。

“……拜托了！”似乎是要将剩下的话一口气说出去一样，四糸乃深深地低下了头，泪珠从白皙的脸颊上滑落，掉落在地上打湿了泥土，几个精魂凑过来围观着那一小块湿掉的地面，“四糸奈、四糸奈是……最重要的朋友……的说……”

薇奥拉点点头，叹了口气，低下身掀开四糸乃的帽子，露出女孩写满惊恐神色的精致脸庞。法师纤细的手指划过她娇嫩的皮肤，轻轻将泪水抹去。

四糸乃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法师，任由她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

“就算你不说……这种事我也会做的。”薇奥拉帮她拉上帽子，拍拍她的小脑袋，直起身来，“是掉在百货大楼那边了吧？咱们这就过去。”

说着，她朝仍然亮着灯光的小屋子那边看了一眼，耸了耸肩。

至于十香……就让她睡吧。

法师轻轻捉起四糸乃的小手，后者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但是没有拒绝。薇奥拉轻笑一声，“那么，我们出发。”

——异界传送。

白光闪烁之后，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已经半融化的积雪，以及残破的大楼。现在的时间是傍晚，这里犹如受灾现场一般空无一人。

“没有人？那更好了。”法师迈开脚步，而她身边的四糸乃则没有动弹，小动物般不停地望着四方，缩在原地不肯走动。

“怎么？”薇奥拉只好在她的面前蹲下，摸着她的小脑袋，“放心吧，那些在天上飞的机器人不在的。只有我们两个。”

四糸乃畏畏缩缩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真、真的吗？”

“相信我。”法师点点头，迟疑了一会，四糸乃这才小心翼翼地迈动脚步，看她那样子，似乎生怕自己踩到地雷一般。就这样，薇奥拉启动了身上常驻的飞行术，来到了两人见面的那一层楼里面。看着黑暗笼罩下的废墟，法师皱眉弹指，几个光球凭空出现在她身边飞舞着。四糸乃看到这些光球，瑟缩了一下，躲到了薇奥拉的身后。

“不要害怕，这些是用来照明的。”法师见状不禁失笑，指挥着一个光球飘到四糸乃面前。后者猛地拉下帽檐遮住眼睛，等了一会不见动静才慢慢把兜帽掀了起来，盯着光球看了半晌，试探着伸出手指想去触碰，但是她的手却畅通无阻地穿过了光球，如同那是空气一般。四糸乃愣了半晌，鼓起小脸似乎有些不甘心地伸出双手去扑打那个球体，想要把它抓住。

“啊，那个啊，是抓不住的。它只是纯粹的光而已嘛。”薇奥拉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四糸乃见状小脸猛地一红，一把将帽檐拉了下来遮住脸。

“好啦，那么接下来……”法师从披肩下拿出一根分叉的枝条，轻吟出几个音节，紧接着这根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