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娘都来自异世界- 第74部分

“你说拯救？”士道苦笑道，“我连十香都没能够拯救……琴里，我真的有拯救精灵的能力吗？”

“当然了，你的确可以通过接吻来封印精灵的力量，不要怀疑这一点——虽然听起来很像是在愚弄别人……”琴里斩钉截铁地道，这次终于是把手中的小棍丢到了士道的脑袋上，然后不知为何声音忽然变小了，脸颊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涨红。

“我也觉得是在骗人。”士道虚起眼吐槽道。

“闭嘴！不需要你在这个时候吐槽！”琴里气急败坏地想要抓起手边的随便什么东西扔过去，侍立在她身边的副司令神无月恭平立刻恭敬地低下了头，让琴里抓住自己的领带，把他的头按在了地上狠狠地踩着。而他本人却不知为何眯起了眼睛，露出一副似乎很享受的恍惚表情。

“总之，没能拯救十香不是你的错……”琴里在神无月身上发泄够了之后，叹了一口气，但士道仍然因此而耿耿于怀，“如果在那个时候我肯定了她的话，或许也不会……”

“没有‘如果’，士道。已经过去的事情无法再挽回，你能做的只有把握好现在。”琴里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十香的性格十分单纯，很容易被他人的话语所感染。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希望和绝望在她身上蔓延的速度是一样快的。但是‘Magician’……薇奥拉却不同。我们现在甚至不能确定她究竟是不是精灵。想要攻略她的话，恐怕需要花费一番力气。”

“不是精灵？”士道迷茫地重复了一句，“那她能是什么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琴里摊开手，“不过现在谈论这件事情完全没有意义，士道，你有信心同时面对三个精灵么？”

五河少年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想……我似乎不能胜任……”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要知道有一个词叫做‘身不由己’。”琴里温柔地微笑着。

“琴里，你这个恶魔……”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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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世界分一卷的话……唔……

109、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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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一带。”

十香笃定的话语将两人带到了这片空间之内。

昏暗的室内。没有一丝光芒。

仔细想想的话，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在人群避难完毕之后，会切断整栋建筑物的供电。没有了人工的光源，这钢筋水泥所铸就的空间如同石造的凝固海洋，行走在这漆黑一片的隧走廊之中，法师忽然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自己似乎是行走在海底的隧道中一般，就像是海洋公园里面建造在水下的隧道，仅仅一堵墙壁之隔的外面，是无限的海水。

——与其说是人类在观看那些海洋生物，还不如说是海洋生物们在观看人类。

而且，与海洋公园留在人印象之中的一片清澈通透的蔚蓝不同，这里是纯粹的漆黑。就像是浅海与深海的区别。

在那无限深暗的、最深邃的海底，究竟有着什么可以满足人类最扭曲恐怖的想象力的生物？又有着什么超越人类最扭曲恐怖的想象力的生物？

薇奥拉忽然感觉到脊背上传来一阵寒意。似乎有无数从阴影之中射出的视线钉在了她的身上，那种粘腻的注视比什么都让人反胃。

不过，法师明白，这只是一种错觉而已。感性催促着她以法术照明，但是理性却警告她，在拥有黑暗视觉的情况下施展照明法术，无异于将自己的位置暴露给隐藏在暗处的、可能成为敌人的那个精灵。

“小薇……”十香刚想出声，薇奥拉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语。少女搅动脑海中的咒语，试图施展一个侦测法术。但忽然，她小巧的鼻翼翕动片刻，唇角牵起一个笑容，“我发现那个精灵了。”

十香疑惑不解，就连同为精灵的她也只能确定一个大概的位置，并没有办法精确定位。那么，薇奥拉是怎么发现的？

法师轻笑，在身为一个法师之前，她首先是一头巨龙。让这个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小家伙暴露形迹的并不是别的，而是——气味。

没错，凭借着巨龙灵敏的嗅觉，薇奥拉捕捉到了空气之中的一丝丝不寻常的味道。那是湿润的雨意，带着一丁点儿淡淡的、轻柔的香气，与十香那仿佛薰衣草一般凛然的香味不同，现在这空间内，第三人的“气息”，倘若硬要找出一个形容词的话，那么法师认为“雨后沾上露珠的稚嫩草叶”最为合适不过。

薇奥拉抬头看向了空中，而几乎就在她抬头的同一时间，一个绿色的影子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于是干脆地跳了下来落到两人面前。

——那是一个极为幼小的女孩，看起来并不比当初雪月花三姐妹之中最年幼的小紫年长多少，小巧的身躯被笼罩在宽大的、洋娃娃一般给人一种玩笑感的可爱绿色衣服当中，装饰着兔耳的宽大兜帽将她的小脸遮蔽在阴影之下，只露出几丝梦幻般的水色发丝。

“哟呵~大姐姐们，你们也是来欺负四糸奈的吗？这样子不允许哟，绝对不允许哟~”

轻快的声音响在这个房间之中，与少女那羞怯到倒不如说是恐惧的姿态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声音倒是十分地富有朝气。

但是……不对。

法师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发出声音的并不是她。兜帽的阴影下，那水润的双唇并没有动弹。说话的是——她左手上的一个兔子布偶。用纽扣挡住一只眼睛，努力地想要做出像是海盗或者**般的恶劣气质，但无论如何，说实话这种幼稚的举措只会让人失笑。

这是腹语术么？法师沉吟着，也只能做此猜想了吧。

“四糸奈？”薇奥拉试探着问道，对方看来似乎是可以交谈的类型。

“哟呵，白色的大姐姐想说些什么呢？”兔子手偶欢快地挥舞着两条小小的前肢。

“放心吧，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不管怎么说，先消除对方对于自己的敌意才是首要的任务，“我身边的这个孩子，和你一样也是精灵呢。”法师看了一眼身边的十香，试图用同胞牌来降低面前这个精灵的警戒心。

“哦呀？哦呀哦呀？”兔子的手偶歪过了头，似乎是在打量着十香，而被一只手偶注视着的精灵少女稍稍感到有些不自在，似乎是想给自己打气般地挺起了胸，“怎、怎么？我看起来不像是精灵吗？”

“啊，这个紫色的姐姐身上有同类的气息呢，看起来像是不像是敌人呀，对吧，四糸乃？”手偶似乎确认了十香的精灵身份，开朗地转过身体，冲向了蓝发女孩外表的精灵，叫出的却是另外一个稍稍有些微妙不同的名字。

“嗯……”女孩轻轻点了点头，右手把兜帽又拉低了一点点，似乎很害怕和人对视一样。

“四糸乃？你不是叫四糸奈吗？”十香怔了一下，随即不假思索地脱口问道。

“哎呀这位紫色的大姐姐，真是不懂行呀。真是的，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人偶沉默了片刻，紧接着用和之前一样没有区别的开朗语调嗔怪着，但是在这声音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却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那手偶的脸部也笼罩上了一层微妙的阴影，脊背上一阵恶寒掠过的十香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听好哟，四糸奈就是四糸奈！”兔子玩偶用一条前肢指着自己，然后转过身去抱住蓝发的精灵女孩，“四糸乃就是四糸乃！”

“哦、哦！”十香傻傻地看着面前奇怪的精灵少女和她的人偶，蒙了一小会后似乎才搞明白过来，打着哈哈似乎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给玩偶起名字吗？啊哈哈，真是可爱呀，嗯嗯，很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当十香说完这句话之后，空间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默之中。

蓝发的女孩——四糸乃隐藏在兜帽下的小脸上笼上了一层奇怪的阴影，而一直以来大大咧咧话很多的啰嗦手偶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再说话。

静得可怕。十香忍不住往薇奥拉身边靠了一下，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唔？紫色的大姐姐在说些什么呢？为什么四糸奈听不懂呢？‘玩偶’，‘玩偶’是什么东西呀？能不能告诉四糸奈啊？”

玩偶朝十香逼近了。

法师跨前一步挡住了四糸奈，脑中闪过无数思绪。虽然不知道真相究竟是怎样，但目前不能刺激这个精灵。

“玩偶？你听到这个词了吗？我什么都没听到呢，对不对，四糸奈？”薇奥拉不动声色地回应着，同时暗暗用力踩了一下十香的脚。后者苦着脸想说些什么，但碍于现在的气氛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啊，还是这个白色的大姐姐比较明白事理呀！”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笼罩在空气中那不明所以的压迫感消失了，手偶四糸奈发出了开朗的声音，“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忘记问了，两位怎么称呼啊？”

“薇奥拉。这边这个是十香。”法师平静地答道。

“唔唔，是薇奥拉姐姐和十香姐姐呀？哎呀怎么说呢，总算能找到可以和平交谈的人了呀，四糸奈和四糸乃都很开心呢。”手偶兴致勃勃地继续啰嗦着，看样子很爱说话，“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呀？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一睁开眼睛就有人对我们做很痛很痛的事情，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回到一片漆黑很讨厌的地方，啊哈，说实话四糸奈也很烦躁呢~”

和十香的情况是一样的……薇奥拉和十香对视了一眼。

“聊天是多快乐的一件事啊，为什么那群在天上飞的人就是不明白呢？”说完，四糸奈自己发出了开朗的笑声，似乎笑点非常之低。三人在百货大楼之中漫步着，而薇奥拉所能得到的信息，大抵与十香告诉她的相同。

“什么？其他的精灵？啊哈哈，四糸奈和四糸乃目前见过的其它的精灵只有十香酱一个哦？说实话居然有同伴这件事可是很令人开心啊。”

四糸奈在继续唠叨，看来除了笑点低之外还是个话唠。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脚步声。很快地，一个少年奔跑着的身影出现在了三人的眼里。

“哦呀？是那次的色鬼小哥？”四糸奈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煞有介事地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

“是那个少年啊。”法师随意瞥了一眼，而十香的神色则有些复杂，“是……士道吗？”

“十、十香？你们都在这里啊……”对于三个精灵群聚于此这件事情，士道虽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似乎并不感到特别地惊讶。

法师皱了皱眉，先不说大楼的外面有AST看守，这个家伙不跑去避难所里呆着，为什么偏偏要跑到这里来？而且，他是怎么离开避难所的？还是说一开始就不在那里面？这些暂且不提，看这个家伙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偶然，倒像是故意接近精灵的……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难道……

薇奥拉的心中一瞬间浮现出很多个可能性。

不过不管怎样都很可疑。

“哟，那天的色鬼小哥！”好像分不清情况一样，四糸奈开朗地朝士道打着招呼。

听到这个称呼，士道的脸上一瞬间似乎出现了很想吐槽的表情，但是最后少年还是忍住了吐槽的冲动。

然后在他就要开口说话的一瞬间，整栋建筑震动了。

外面传来了爆炸的声音，地面震颤着，天花板上掉下了墙皮的碎屑，整个楼层开始晃动，满满当当的货架被掀翻在地，法师见状也不慌张，立刻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黑色的手帕样的东西丢给十香，“只是AST在炸大楼而已。没关系十香，把能装的食物都装进去，就算这栋楼都毁了，咱们也不怕的。”

就在十香拿着那个便携式次元洞开始往里面顺东西的一瞬间，士道脸上想要吐槽的表情第二次出现了。但这一次他没有忍住，不过也没有说出口。因为很不幸地，少年的脚下裂开了一个大洞，薇奥拉眼疾手快甩了一个瞬发的魔封法球将少年罩住，随即我们的五河同学就被透明的力场球保护着，掉到了楼下。

“士道！”十香把东西一扔就想跳下去，不过薇奥拉一伸手就抓住了她，顺便把便携式次元洞捡了起来折好收进怀里。

“那家伙没事的，放心吧。”法师摇了摇头，一手按住十香，一手抓住四糸乃的右手，“话说回来——我们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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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呀，开新卷了。

其实你们别看卷名这么装13其实本卷的内容和它一点关系都没有（大概

另外章节名是个梗，虽然很老……

110、霜天

整栋大楼被硬生生地“挖”去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房间切面。

这就是针对四糸乃的灵波进行定向爆破之后的场景。

搭载着金属机甲的少女们漂浮在空中观察着。

“队长，灵波反应呢？”一个AST队员询问道。

燎子看了一眼手中的仪器，“‘Princess’和‘Hermit’的灵波……”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众人都十分熟悉的白色光芒就在地面上亮起了。

以任意门法术逃出崩毁大楼的薇奥拉三人站在百货大楼前的地面上，法师看着空中已经反应过来，开始准备火力的众AST成员们，冷笑一声，正准备发动异界传送回到自己的半位面时，她忽然感觉到，被自己握在手中的那只小小的手掌，忽然间开始颤抖了起来。

“四糸乃？”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薇奥拉转过头去。娇小的蓝发女孩睁大了同为湛蓝色的双眼，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

“不、不见了……”她恐惧地呢喃着，声调陡然拔高，“四糸奈、四糸奈不见了……”

“不见了？在爆破的时候丢了吗？”薇奥拉怔了一下，这时四糸乃已经挣开了她的手，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现在不安抚她的话不行。薇奥拉向十香使了个眼色，连忙向四糸乃靠近，“不要害怕，四糸乃，我们会帮你把……呃……四糸奈找回来的。”

“真、真的？”四糸乃双手死死抓着帽子的边缘，稍稍抬起头，蓝宝石般的双瞳中盈满了泪水，小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法师猛地转身，挥手拉开一道无形的力墙，而就在这一刹那，空中的AST队员们也将全部的火力向三人倾泻了下来。无数团烈焰裹挟着弹幕的暴雨在力墙上炸开，剧烈的轰响震撼着天地，十香也及时地张开了一面防护盾挡在自己的面前。对精灵专用的重机枪喷射出的子弹被塑造成最适合楔入身躯、搅碎血肉的尖锐形状，然后在不可逾越的力场之墙上被自身的动能化为了金属的圆饼。

硝烟和火焰遮蔽了全部的视野，那白色和紫色的身影在这震撼天地的爆炸面前显得那么渺小然而又不可动摇。无与伦比的恐惧感恍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袭来。

——那个时候也是。

——最初的时候也是。

当自己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也是这样的光景。不知为何，四糸乃本能地从那些袭来的痛楚之中，从他人给予的痛楚之中，四糸乃感受到了……

……恶意。

对自身存在的否定，不可理喻而又无比坚决。

四糸乃，在这份偏执到近乎疯狂的坚决面前，退缩了。

所以，四糸奈诞生了。那是她在面对这个世界的恶意时，身边唯一的依靠。左手空空如也的现在，对于四糸乃来说阔别已久的恐惧感再次如同冰冷的大蛇般缠绕住她的心脏，张开大口狠狠啃噬。

泪水模糊了视野。那紫与白的色彩，在眼前缓缓湮灭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