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都不见了呢。好像根本没有这回事一样。”夜夜满脸迷醉地抚摸着法师光滑的皮肤,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呻吟。
“不要乱叫,老老实实擦就是了。”薇奥拉脸上一红,轻声斥道。
“是是,可爱的姐姐。”夜夜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更加卖力地在薇奥拉的身上涂起泡沫来。
“那赤羽雷真怎么办?他还在外面冻着…要不然让他先进来?反正浴室门也是关着的。”薇奥拉忽然想到被晾在外面的雷真,提议道。
“没关系没关系,笨蛋是不会被冻死的。”夜夜毫不在乎地丢下毛巾,跑去往浴缸里放热水。
“啊嚏——!”在冰凉的走廊里,雷真赤脚踩在更加冰凉的地板上,缩着身体打了一个猛烈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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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法师的决意(上)
上午。
法师凝视着面前的银镜。
记忆完今天的法术之后,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再一次地回来了,奥术施法者赖以凌驾于凡物之上的强大力量。而且,此外也相当重要的一点是,她的卷轴、魔杖、法术材料和器材也再一次地回来了。这就意味着,她能够再一次地使用探知法术。
镜面上的景象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这面作为装饰品的意义远远大过本身意义的镜子,原本是薇奥拉从学院长那里顺手牵过来的,现在则成为了法师窥探另一空间的眼睛。
“这是……”
夜夜和雷真凑了过来,辨认着镜子里的景象。
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坐在一张沙发上,右脚打着厚厚的石膏,沙发边还放着一根拐杖。
“夏洛特的妹妹,安丽。”法师简单地解释道,“如果要解决这件事情,那么关键就在于她。毫无疑问夏洛特是被人所胁迫的。那么潜藏在幕后的那个家伙依靠什么来胁迫她呢?西格蒙德曾经告诉过我,比劳家族因为差点让当时大英帝国的太子受伤,所以受到了惩罚,现在她的亲人只有母亲和妹妹。”
“这也就是说……”雷真摸着下巴,随即猛然瞪大了眼睛,“安丽被人所劫持,以此来要挟夏儿?”
“几乎不存在第二种可能性。”法师将自己得到的情报简要地复述了一遍,“至于幕后的那家伙为什么要让夏儿去暗杀学院长,这还不得而知。不过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这并非重点。如果能够解救出安丽,那么一切都可以解决,用来要挟夏洛特的筹码不见了,学院长那边我会去打点。”
“那么这究竟是哪儿啊?只能看到这么一点的话根本分辨不出来。没有更标志性的东西了吗?”夜夜看着镜子里的景象,抱怨道。探知法术只能看到被探知者身边10尺范围内的东西,范围再大就看不到了。
“这不像是女生宿舍。”雷真打量着安丽身边的摆设,喃喃道。
“我差点忘记了,你是把女生宿舍整个儿翻了一遍的男人。”法师瞥了他一眼,不无讥讽地说。
“喂!那可是你让我去找的!”雷真瞠目结舌。
“我有吗?”法师迷惑地转头看向夜夜,后者则斩钉截铁地道:“没有!夜夜从来没听姐姐说过这种事!”
“你们……”雷真张大嘴巴呆了半晌,终于放弃般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不和你们扯这个……”
“嘘,笨蛋,闭嘴。安丽开始动了。”法师盯着镜子里安丽的动向,小声说。
镜子里,安丽颤悠悠地站了起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在房间中走动着。随着她的走动,房间内的景物也逐渐出现在了三人的视野之中。
安丽来到了落地窗前。
“窗外……那是我们上课的大楼?”雷真辨认着窗外的建筑物,而法师则挑起了眉,“很好,赤羽雷真。记下这个角度,我们或许可以从这里反推出安丽所在的位置。”
雷真“嗯”了一声,继续看下去。
安丽把拐杖靠在墙壁上,开始动手打开窗子。然后她费力地开始扒着窗框想要爬上去,似乎是准备跳下去。
“她又想跳楼自杀?”夜夜双手托着腮。
“似乎是。但我赌一英镑她不会成功。”雷真也托着腮。
“你们两个,正经一点。”薇奥拉在两个笨蛋头上分别敲了一记。
果然,就在安丽把自己受伤的那条腿放到窗台上的时候,她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是那个人。”薇奥拉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穿着西装的金发男人,“这家伙居然还活着。不,似乎不能用活着这个字眼。”
“那是谁?”夜夜问。
“伏击者中的一个,大概是幕后黑手中的一员。”法师简短地回答,“是相当强劲的自动人偶,本来应该被我毁掉的。”
影像之中的辛,原本应该缺失的手臂此刻却完好无损地抓住了安丽,把她扯了下来,安丽使劲挣扎着,但还是被辛粗暴地丢在了地毯上。
“是被修好了吗?”法师皱起眉,看来对方在修复手段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但这并不能成为多么严重的问题。
紧接着,另一个身影进入了影像之中。那是一个纤细的金发少年,脸容精致如同少女。
“塞德里克·格兰维尔?”雷真立刻认出了那个少年。
“你认识?”法师问道。
“啊啊,格兰维尔家的少爷,夜会执行部的成员。”雷真点点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说起来夜会执行部大楼……好像就是在授课楼的那个方向。逆向推算一下的话,正好可以从那个角度在窗户里看到授课楼那边!”
“夜会执行部大楼么。大概是几层?”法师冷笑一声,问。
雷真回忆着当时从房间的窗户里看到的景象,根据高度推算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数字。
“我们走。”法师简单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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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
安丽瘫坐在地毯上,脸上带着泪痕,恐惧地望着面前微笑着的两个人。
“撒,为什么呢,我的小安丽?这是‘利益’啊。”塞德里克脸上的笑容阴暗如同被切开的发霉奶酪一般,而他自己似乎颇为欣赏安丽的泪颜。
“利益?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可、可是你们这么对待夏洛特姐姐,实在是太惨忍了!”安丽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音,眼眶中又涌出了泪水。
“啊啊,很好啊。哭吧,安丽,哭吧。反正你的价值除了用来要挟夏洛特,就只有生产眼泪了不是吗?”塞德里克摊开双手,满足地微笑着,“你哭得越多,你那美丽的、强大的、但是愚蠢到不可救药的姐姐,就越拼命,她越拼命,我们能够得到的利益也就越多,这不是很好吗?如果用眼泪就能换取我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拿去换呢?眼泪是不要钱的呀,安丽。悲伤是不要钱的,亲情友情姐妹爱都是免费取用的啊,我亲爱的安丽。我为什么不去利用这些免费的东西为自己谋利呢?我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呢?”
安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塞德里克,一时间甚至忘了哭泣,脸色苍白的少女泥塑木雕一般望着脸色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仿佛在享受着某种快感的少年。
“很惊讶?很震撼?很讨厌我吧?没错,就是这样,尽管厌恶吧,厌恶我吧,这很好哟,安丽。”塞德里克悠然背负起双手走开,轻快的步伐在地毯上跃动,少年以近乎舞步的花哨步伐走到了椅子边上惬意地坐下,“我是隐藏在阴影中的腐朽,我是侵入精神缝隙的触角,我将憎恶的钉子打入人心,我恣意玩弄所谓的‘感情’……这有什么不对的吗?为了自己而伤害别人,有什么不对的吗?”
少年脸上的笑容,嘴角夸张地咧开,一直扩散到耳根。这张脸上仿佛除了弯月状的嘴巴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浓浓的阴影从笑容中弥漫开来,将安丽的心灵牢牢地攫住。
恐惧。
仿佛被蛇盯住的青蛙,安丽恐惧地跪坐在地上,全身上下麻痹般一动也不能动。
“请恕在下直言,塞德里克少爷。作为格兰维尔家的下任当家,您有必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辛转过身对塞德里克稍稍鞠躬,说道。
“辛,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说这些不知所云的话了?你对我的言行有什么不满吗?”塞德里克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辛。
“格兰维尔家的执事是相当优秀的。如果硬要挑出些什么毛病的话,大概就是太过于忠言直谏了。我想,您那腐烂到无可救药的阴暗兴趣,恐怕不适合暴露在外人眼中。”辛再次行了一礼,微笑道。
“OK,辛,你的惩罚稍后再说。不过我觉得这么做也没有关系,小安丽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对吧?她会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的,对吧?”
塞德里克的笑容在面前不断地放大,安丽恐惧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滑过面颊。
……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和姐姐。
——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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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里了吧?”
夜会执行部大楼外面的高空中,三个人影悬浮在那里。
法师手中拿着一卷绳子,看向那栋富丽堂皇的建筑物。
“啊,没错。安丽应该就在那里……似乎是会客室的样子。”雷真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他还是不习惯薇奥拉施加在他身上的飞行术。
“我们要冲进去吗?”夜夜跃跃欲试地摩拳擦掌,提议道。
“不急。”法师抬起一只手拦住她,“那个叫做‘辛’的是个难缠的家伙,贸然冲上去的话恐怕会吃亏。而且,我不能保证还有没有伏兵。这次行动的目的是抢救出安丽,而不是击败那些家伙——虽然能够这么做更好,但安丽和夏洛特的安全依然是最优先的。”
“知道了……”夜夜不满地嘟起嘴。
“那么以防万一,我们先来用几个小戏法吧。”薇奥拉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里的视野很好,可以从窗户看到建筑物里面呢。我喜欢落地窗。”
“视野很好啊。”她再次重复了一遍,抛起手中的绳子,龙语的咒文再度从口中吐出,受到魔力控制的绳子迅速地笔直悬挂在空中,首次看到这一幕的夜夜和雷真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接着,法师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白生生的小东西。那是一个大概手掌大小的玩偶,用白木做成,做工细致,能够看得出来制作者非常用心地在塑造这个小娃娃,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都描绘得活灵活现。
——这活脱脱就是薇奥拉的玩偶娃娃。
夜夜贪婪地看着这个小娃娃,一上午的时间里,记忆完法术之后,在使用探知法术窥视安丽所在位置之前,薇奥拉就一直在制作这个小东西。
“啊,姐姐,夜夜也想要这个……”
“好的好的,会做给你的。但这可不是用来玩的东西哟。”薇奥拉摆弄着手中的玩偶娃娃,笑道。
“姐姐又想施展一些黑魔术了对吧?是什么呢?好期待哦。”夜夜凑上前来,伸手想要去摸。
“不要着急,小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薇奥拉避开夜夜的手指,凝视着玩偶有些粗糙的木质表面,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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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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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法师的决意(下)
“那么辛,联络夏洛特吧。”坐在椅子上,塞德里克悠然吩咐一边的管家,“让她赶紧行动,每迟十分钟,不,一分钟吧,就砍掉安丽的一根手指,手指不够就砍脚趾,都砍完了就削人棍,嗯,不错不错。”
少年的语气中尽其所能地隐藏着兴奋与期待,就仿佛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美味佳肴,迫不及待想要扑过去但不得不先去洗手的小孩子一样。
“遵命,塞德里克少爷。”辛鞠了一躬,转身走向门口。
然而下一个刹那,落地窗突然破碎了。两个身影在四处溅射的玻璃碎片之后跃进了房间。
“不会让你做那种事的,塞德里克·格兰维尔!”
刚劲的少年声音,雷真带着夜夜出现在辛和塞德里克的面前。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倒数第二君。既然你来了的话,那么那位人偶小姐也应该到了吧?”塞德里克似乎对于这种事情丝毫不感到吃惊,轻轻拍着手微笑道。
“你应该感到庆幸。”随着法师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薇奥拉的身影仿佛被人用画刷刷出来一般地,缓缓在房间中出现,挡在雷真和夜夜面前。“因为你是格兰维尔家族的成员,又是夜会执行部的一员,杀死或重伤你的话会出很大的乱子,所以放心吧,我不会对你的这条小命怎么样的。”
“哦呀哦呀,是嘛是嘛,那可真的要感谢你啊,小姐。”塞德里克愣了一下,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个娇艳的笑容,“但你是不是太傲慢自大了一些呢?你难道以为我们不会做任何的准备吗?”
“我当然不会傻到这么以为,看看究竟愚蠢的人是谁吧。”法师捻动着指尖,冷笑道。
“是吗。那样很好。”塞德里克微笑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轻轻打了个响指。
房间的大门打开了。穿着铠甲的骑士和穿着校服的学生鱼贯而入。走在最后的,是被人挟持着的夏儿和西格蒙德。
幼龙的身上带着魔力拘束器,被封住了口不能说话,焦急地挣扎着看向薇奥拉。夏儿被一左一右两个铁甲骑士钳制着,低着头,头发垂落下来挡住面孔,似乎处于昏迷状态。
“现在,愚蠢的人是谁呢?”塞德里克轻蔑地挑起眉毛,“我亲爱的人偶小姐?”随着他的话语,除了钳制夏儿的两人之外,六名骑士齐刷刷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六名骑士,加上辛。
七个“完全制御振动”。
几乎是压倒性的战力。
“愚蠢的人——是你啊。塞德里克·格兰维尔。”法师轻笑一声。
“法术瞬发,欧提路克魔封法球。”
下一个刹那。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地,薇奥拉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一个透明的力场球就将瘫坐在地上的安丽包裹在了里面。一个铁甲骑士几乎是在力场球成型的一刹那间扑了过去,一剑斩下。
但是——
蕴含着“完全制御振动”强大力量的斩击,落到那个看起来轻而易举就可以被撕裂的力场球上,却如同泥牛入海,完全没有能够撼动其分毫,反而将骑士自己稍稍震退了一步。安丽在力场球里抱住了头,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
“哦,这可真是奇妙的小伎俩。”塞德里克的瞳孔微微收缩,“居然能抵抗‘完全制御振动’的攻击。”
“这种小伎俩,我还多得是。”法师冷笑一声。这样一来,就可以绝对保证安丽的人身安全了。能够暴力击破欧提路克魔封法球的,除了西格蒙德之外,再无他人。
而战斗,就在这一刹那间打响了。
六条黑影迅捷无伦地扑向法师,几乎就在一瞬间,骑士们的剑刃就降临到了法师的面前,而薇奥拉却没有任何的慌张之色,嘴角微微牵起一丝冷笑。
至于辛则根本没有去向理论上最大的威胁——薇奥拉发动攻势,而是一闪身来到了雷真的面前,抬腿就是一记凌厉的鞭腿,落雷般的踢击如果正面击中,那么以雷真相比自动人偶而言无比脆弱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然而,一只白皙的手臂挡住了辛的攻击,夜夜浑身喷涌着魔力的光辉,身上闪烁着一层朦胧的光彩,娇小的身影带起一串残影,如同瞬间移动一般出现在了雷真的面前,辛的鞭腿在击中夜夜之前,就被她身上那诡异的朦胧光芒滑到了一边,就好像被什么不可见的东西偏移了一般。
辛的瞳孔扩散了。虽然身负完全制御振动的魔术,让他不至于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