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罗德这段时间却静静地跳出了三界之外,默默地冷眼旁观。
线索是他告诉菲奥娜的,但现在的结局却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通过一张特质的鬼牌,罗德询问了远在诺克萨斯的崔斯特,而得到的结果却是他不久之前才见过那位不祥之刃小姐!
对于崔斯特的情报,罗德半信半疑——有乐芙兰在,崔斯特所见的卡特琳娜也未必是真。
但在罗德的心里,这件事的凶手却不是诺克萨斯。
诺克萨斯的最高议会有三个人,斯维因、乐芙兰还有德莱厄斯。
其中,德莱厄斯是一个管杀不管埋的主,在决议决策上一直都没啥话语权。
而剩下的两个人,罗德都很了解。
乐芙兰——在其他人看来,这位诡术妖姬小姐难以捉摸,但罗德却很清楚这是个怕死的怂货,她可以永生,也比常人更加畏惧死亡。
最重要的是,千年一次的毁灭,乐芙兰是很清楚的,这段时间乐芙兰应该稳稳地苟着,能不搞事就不搞事。
至于斯维因
这策士统领心思缜密、野心勃勃,虽然他似乎一直在失败,但说句实话,斯维因的每次失败都是无奈之败。
而且罗德能够明显地发现,斯维因在变得越来越谨慎,从最开始的艾欧尼亚之战冉冉升起;再到图谋恕瑞玛、到处布置线人;后来干脆对弗雷尔卓德悄悄地动手——从行动方式的变化上可以看出,斯维因是一个很能拎得清自己位置能力的家伙,他在有优势的时候稳扎稳打、步步推进;而在劣势的时候也不轻易弄险,而是寻找新的突破口再徐徐图之。
如果让罗德猜测斯维因现在的举动,他八成应该在组织蚕食德玛西亚的边境,然后将部分诺克萨斯的法师弄到德玛西亚境内,或者挑拨革命军和德玛西亚当局的关系,或者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总而言之,他怎么都不至于派出刺客干死嘉文三世啊!
嘉文三世一死,怎么想都不是诺克萨斯占便宜啊!
你别看之前雄都好像一片乱糟糟,但所有的纷乱都来自于德玛西亚人的野心——从实际情况上来说,德玛西亚的实力可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损失!
在这种时候,干掉了嘉文三世,如果冷静下来想想德玛西亚到底失去了什么?
一个年迈的老国王——没了!
所以斯维因会放弃渗透德玛西亚的机会,就为了干掉一个老国王吗?
这种似乎是惊天动地,但实际上没有一点利益的事情,斯维因怎么可能去做?!
再加上现在崔斯特是信息
罗德差不多有七分把握,这件事不是诺克萨斯人干的——而且真正的凶手还想要嫁祸给诺克萨斯!
只不过唯一让罗德想不通的一点是,这种嫁祸自己能够看出来,那没道理被嫁祸者斯维因看不出来——既然斯维因明白这件事是有人蓄意嫁祸给自己的,那这种嫁祸还有啥用呢?
斯维因不会傻乎乎的以为德玛西亚可以欺负,所以诺克萨斯也不会傻乎乎的出兵啊。
罗德这几天化身夜鸦和迦娜比翼双飞,然后愣是没能找到更多的信息
这种局面可不是罗德想要看到的,在国家的危难之际,德玛西亚革命军很有可能干脆接受招安——这样一来,将德玛西亚打造成魔法王国的构想绝对会失效,没有经过一场彻底的革命,德玛西亚完全不可能移风易俗的!
眼见着自己是在找不到头绪,罗德终于停止了搜寻,回到了劳伦特的宅邸之中。
对于罗德最近一段时间的失踪,菲奥娜天然地以为罗德是在追查凶手——毕竟最开始的线索就是罗德所提供出来的,她很愉快地向罗德讲述了目前德玛西亚的状态,之前那种尔虞我诈的风气似乎一扫而光,不管大家是怎么想的,但至少现在,所有人都在为保家卫国做准备。
“怎么样。”菲奥娜站在罗德的身边,“现在的德玛西亚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敌人是谁,我们都无所畏惧——诺克萨斯也好虚空也好!”
之前罗德和维列谈话的时候没有避讳菲奥娜,而菲奥娜因为对罗德充满了信任,也完全相信了“为了对抗虚空”这个理由。
说实话,对于罗德的目标菲奥娜理解并且支持——但如果可以不那么麻烦的话,用更加“德玛西亚”一点的办法就更好了,现在固执的嘉文三世死了,开明的嘉文四世上台,德玛西亚已经逐渐符合了罗德所需要的那个“可以对外合作面对虚空”的要求。
这样一来,菲奥娜似乎也可以专心剑术了——她可是有不少的问题想要问罗德呢!
可是听到了菲奥娜的话,罗德却有了一瞬间的明悟。
虚空!
该死的,自己怎么会因为这是一件凡人的事情就下意识地忘记虚空!
当初艾卡西亚事件搞的那么大,不就是因为战争的缘故吗?
现在看来,虚空这是要故技重施?
在瞬间的明悟到来之后,罗德开始仔细思索了起来——如果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不是诺克萨斯,而是虚空,那么它的目的就应该是挑起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战争,然后自己浑水摸鱼,趁机降临!
可现在的情况是,虽然德玛西亚已经开始了总动员,但只要斯维因不犯蠢,双方顶多是剑拔弩张。
除非除非有人在这种时候,突然打响了第一枪!
想到了那个“被灭门”的小贵族,罗德忽然握紧了拳头。
“看来,诺克萨斯的某位领主要无视诺克萨斯当局命令,直接开战,引燃这场战火了”
。。
第九百四十五章 斯维因的信使()
在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之后,罗德也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懊恼——在瓦罗兰,罗德以及快要习惯藏在暗处做黄雀了,可这次自己实在是肆无忌惮了些,以至于扮演了一次螳螂的角色。
最后出手的家伙不仅骗过了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德玛西亚人,还利用薇恩的特殊身份骗过了罗德。
圣银药剂……
罗德不知道那位薇恩小姐是否真的参与了这次行动,但不可否认的是,策划了整个行动的家伙的确不简单。
在想通了一切之后,罗德反而淡定了下来——先手已失,这时候再急吼吼地补救已经意义不大了,也许虚空的信徒们有些线索,但等路东额追查完毕,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估计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想要阻止虚空的阴谋,方向并不在这边。
谢天谢地,罗德还之前还顺手下了一步闲棋。
……………………
瓦罗兰,诺克萨斯西南边陲,基尔戈福。
这里是整个诺克萨斯帝国的最西南部,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港口城市——虽然基尔戈福位于瓦罗兰海峡的的北岸,是海上交通的要地,但在整个贸易路线上,它一直都不怎么受商人们的青睐。
这种冷遇一方面是因为这里背靠烁银山脉,陆地交通不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基尔戈福本地的物产并不丰富,这里最有名的产品是基尔戈福云松木,虽然木材本身是不错的,但如果从等体积或者等重量的利润率上考虑,没有哪个进行海上贸易的商人愿意运这玩意。
木材——除非品质足够优秀,否则就是运了满满的一船,也没啥油水。
虽然利润率不高,但作为战略资源,诺克萨斯人还是很在意基尔戈福云松木的——这种在意直接体现为诺克萨斯当局开出了不错的条件,兼并了这个曾经独立的城邦,作为诺克萨斯的附属,而且和掘沃堡类似,基尔戈福只要提供了足够的木材,诺克萨斯当局也就不怎么在意他们的日常管理了。
就这样,基尔戈福虽然在地理上位于瓦罗兰的中心,但实际上却远离瓦罗兰的纷争,异乎寻常的平静。
基尔戈福当地的城主名叫卓罗姆,是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而他的家族也和他一样,并没有太多人在意——诺克萨斯当局对这种城主也感到满意,大家一直维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
直到这一天,基尔戈福本地的诺克斯托拉启动,一个信使和他的一小队护卫跨出了诺克斯托拉的大门。
“诺克萨斯,不朽堡垒急报!”
……………………
对于基尔戈福来说,诺克斯托拉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洞的大门,象征着诺克萨斯的统治,但也仅此而已——在这里,人们几乎都没有见过诺克斯托拉启动时候的样子。
正是因为没见过,这队信使通过诺克斯托拉从不朽堡垒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才第一时间成为了民众们一轮的焦点。
人们似乎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法术,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几乎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来自于不朽堡垒。
双耳灵敏的信使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人们的议论——基尔戈福人的好奇对他来说反而像是一种赞扬,这种没见识给他带来了非常强大的优越感,他不着痕迹地挺起了胸口,然后迅速带着斯维因的亲笔信笺,进入了城主府。
嗯,这也算是自己枯燥旅程的一点小小的调剂了吧?
这样想着,信使大步流星走进了城主府。
……………………
相较于雄壮的不朽堡垒,基尔戈福的城主府不仅没有气势,而且还很逼仄——在进入会客厅的路上,信使先生甚至还看见了不少神像。
“乡巴佬的可笑信仰。”
那些神像看起来都有些时候了——大概是因为岁月的缘故,神像的脸甚至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在见到这些神像的时候,信使曾经下意识地想要看清,但随即却意识到这是多此一举。
而在甩掉了自己无谓的好奇心之后,信使终于来到了会客大厅之中。
年迈的卓罗姆坐在了主位上,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信使虽然代表着诺克萨斯当局的命令,但信使本人却只是一个不关紧要的小家伙,满头白发的卓罗姆先生显然不打算对这个小家伙太客气,所以在信使进入会客厅之后,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嗯。”
面对着态度倨傲的卓罗姆,信使毫不在意。
诺克萨斯从来都是阶级明确、地位悬殊的,他不会蠢到因为这种事情就心生不满——当然,也不会因为卓罗姆一把年纪就停止腹诽。
“咳咳——那么。”信使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卓罗姆先生,尊敬的基尔戈福城主、总督大人,我带来了斯维因先生亲手布置、诺克萨斯最高三人议会通过的命令。”
“呃……嗯!”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斯维因的名字,卓罗姆衰老的身躯下意识地一阵颤抖,然后慢慢站起,而侍卫们则是很识相地离开了大厅,还关上了门——随着沉重的大门关闭,信使终于拿出了这封信笺。
“斯维因大人命令,基尔戈福保持稳定,禁止所有针对德玛西亚的挑衅行为,同时驻基尔戈福军队三个月内禁止任何形式的军事演习,务必维持当地的稳定……”
信笺不算长,只有一百多个字,命令总结起来就是“消停”二字,斯维因通过诺克斯托拉派出信使,就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务必要求基尔戈福这段时间不要搞事。
所有的禁止条件都标注着明确的日期,斯维因的意思很明确——诺克萨斯不会拒绝搞事,但现在这段时间谁搞死谁完蛋。
而在读完了手中的信笺之后,信使将这张纸递给了卓罗姆,然后掏出了一张回执单。
“城主大人,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信使递上了回执单,“如果没有疑问,请确认您已经得到了命令,并会遵循诺克萨斯的意志。”
卓罗姆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信使也递上了回执单——然后,就在他以为卓罗姆会接过回执单的时候,一双铁钳似的大手忽然箍住了信使的脖子。
。。
第九百四十六章 虚空的信使()
看似老迈不堪的卓罗姆突然出手,一双干巴巴的手却异乎寻常的有力——当信使被扼住了脖子之后,他很快就陷入了昏厥,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息。
而卓罗姆在完成了这一切之后也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来,虽然疲惫,但眼中却写满了兴奋。
“先知——先知!”在摆脱了喘息之后,卓罗姆终于开始呼唤了起来,“先知,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年轻,我感受到了力量!”
“没错,你感受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出现在的大厅的半空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直接出现在了人的心底,“这就是伟大的、虚空的力量,虚空之中,没有衰老,也没有死亡——”
“求求您了,先知!”再次变得老迈不堪的卓罗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那个淡紫色的身影顶礼膜拜,“我愿奉献一切于虚空,我的一切!”
“虚空会接受你的忠诚。”先知的回应依旧平淡无比,“遵循虚空的意志,你将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
说话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信使忽然诡异地、无重力一样地站了起来,而就在卓罗姆心下大骇之时,信使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紫色的眼睛,双眼之中一片深邃,深不见底。
“去吧。”先知再次开口,“去执行虚空的命令、贯彻虚空的意志,在虚空之中,你将会得到你们所期待的一切。”
“也包括……永生。”
……………………
诺克萨斯的军事和政治理论上是分离的——尤其是在经历了贝西利科事件后,所有诺克萨斯的城邦都掀起了一次军政分离活动。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在信使和卓罗姆会面之后不久,基尔戈福的驻军首领,陆军将军佐迦、海军大队长博斯曼被请到了城主府。
同样的会客厅,这一次信使给出了完全不一样的任务。
“斯维因大人命令,基尔戈福陆军和海军紧急动员,趁德玛西亚皇帝嘉文三世新丧之际,主动出击,袭扰德玛西亚东南边境及白崖城一线,务必调动全部动员力量,以求吸引德玛西亚主力注意;基尔戈福做好驻军准备,迎接后续支援及物资供应……”
整个命令完全变了,本来是希望基尔戈福不要找事,现在却变成了要基尔戈福将事情尽量扩大化,越引人注意越好,一定要将德玛西亚人调动起来。
面对着信使的命令,佐迦和博斯曼都一脸懵逼。
和养老状态的卓罗姆不一样,不久之前刚刚被调到基尔戈福的佐迦和博斯曼和诺克萨斯当局也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联系——他们第一时间也得到了德玛西亚皇帝完蛋的消息,但据他们所知,诺克萨斯当局一直以来的策略都是“不要轻易置身其中”,各地也基本上维持着按兵不动的态度。
在得知信使来到基尔戈福之后,佐迦和博斯曼还以为这是约束命令,没想到居然这么劲爆?!
面对着明显反常的命令,佐迦和博斯曼第一反应自然是有些疑惑的——所以在信使说完“有什么问题”之后,博斯曼直接开口。
“信使先生。”博斯曼揉了揉自己红红的鼻子,“能不能告诉我,第一批物资和支援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从基尔戈福袭击白崖城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本地的海军驻军一直都以防御和护航为第一任务,缺乏攻击的相应武器装备,想要袭击白崖城,如果没有足够的支援,恐怕力有不逮啊。”
“武器装备很快就会通过诺克斯托拉运来。”信使似乎早有准备,“这次你们海军的身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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