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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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起源-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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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照斋秀捂住嘴巴,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但是她的眼泪却是抑制不住,滚滚而落。

她蓦然想起了分别的时刻。那时,她的冬君像是意识到了死亡将近,于是在那个晚上,他温柔地抚摸着她披散下来的黑色直发,火热而厚实的嘴唇轻轻在她耳边说着话。

——“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就如同一个魔咒,让刚刚怀孕的照斋秀有了勇气去抗衡自己的父亲,但是同样是这句话,让她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但那种不安确实存在。不单是那个男人有些不舍的目光,更是他那种深切到了骨子里的哀伤。

或许,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照斋秀一想到这个,顿时觉得大脑有些晕眩,她的冬君终究还是离开了她们,而且,还是永别。

这是一种难言的悲伤,因为无数的痛苦压抑在喉间,除了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嘶鸣以外,别无他法。

她想到了死,但是她的冬君给她下了咒语,在照顾好他们的孩子之前,她绝不能死。

“你……大概就是莫洛斯的女人了吧,还真是一个美人呢。”

突兀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照斋秀的背后响起,照斋秀惊恐地扭过头,却发现一个长得极为像她冬君的人站在她的身后,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有趣地打量着她。

“你怀了几个月了?”

“八个月了。”

“哦……那也就是,十个月前,莫洛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吧?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人,也算他有福气。”

“你是冬君的……什么人?”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们是亲兄弟。但是我们会一直刻意遗忘这一点。因为我们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和睦的一对亲兄弟。我们彼此敌视。”

照斋秀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面前这个自称自己是冬君兄弟的男人,她微微蹙起眉头,心中并没有完全对这个男人放下警惕,反而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那是来自武士的直觉。

“那么……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是想杀了我?”

“不。事实上是,莫洛斯临终前给我一个任务——他让我尽全力保护您,保住他唯一的血脉。”

“这么说……他死的时候您就在边上?”

照斋秀从怀里掏出了小刀,但是还没等她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虫子落在了她的指节上,轻咬了她虎口,她吃痛,小刀便因此掉落在了地上。

玛奇里走过去拾起了刀,微微一笑,然后将其丢入了河流当中。

“在掏出小刀之前,先想好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事我会告诉你的,但在你生下你的孩子之后。”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但是在这之前……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哦?”

“在我们的对话结束之时,我希望你能代替我杀死我的父亲。”

玛奇里顿时觉得有些兴趣了,他歪着脑袋,轻笑着打量起了那个在河流中央不断冷笑着的男人。

“我能问下原因吗?”

“这个男人,我的父亲,扼杀了我的家庭和幸福。他的存在,是我的孩子的最大威胁。”

“那你想怎么杀了他?”

照斋秀突然抬起头,半眯起眼睛死死地盯住玛奇里的眼睛,透过那双眼睛,她恍惚之间看到了莫洛斯站在那里,温柔地注视着她。

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知道,你们都是魔术师,掌握着与我们不同的力量。那种力量能轻易决定人的生死。所以我恳请您,用您最擅长的魔术,以最残忍的方式,处以他极刑。”

“很恳切的请求。我答应——虫魔术·啮噬!”

几乎就在刹那之间,无数的铁甲巨齿虫从玛奇里的身后飞了出来,伴随着翅膀嗡嗡地声响,它们飞快地扑向了尚在河中的照斋昭明,宛如绿云在浮动。

“嗡嗡——”

这是死神的足音。

无数的飞虫涌过来,飞快地包围住照斋昭明,而在缺少刀剑的情况下,照斋昭明根本没有能够抵挡飞虫的办法,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只虫子飞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撕咬着自己的皮肉。

“不!!!!!!”

他猛然之间想到了莫洛斯的死,他是亲自去码头上认尸的。他还记得那时他刚刚打开遮住莫洛斯的幕布,然后就被对方恐怖的死状所震撼。但没想到的是,他也将以同种方式走向死亡。

而随着他的张嘴,一只虫子迅速地飞了进去,然后滑入了他的食道,开启了它肆虐的人生。

周身都被撕咬,酸液又开始腐蚀着肌肉,他说不出来,因为肚子里的虫子也咬掉了他的舌头。他现在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

照斋昭明的五官也开始流血,他浑身又开始了抽搐,但是他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抵挡死神的到来。

于弥留之际,他开始不断回忆起这被他刻意遗忘的过去。从小因为体弱多病而受到同龄人的鄙视,因为总达不到严格到**的父亲的要求,而常常被吊起来打。好不容易等到他死了,他开始接手照斋馆,却又被很多的帮派所欺负,照斋一族的荣光顿时暗灭。

他的妻子后来因为女儿而难产而死,那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深深地爱着照斋昭明,因此照斋昭明也深深地爱着她。当她死后,照斋昭明便发现自己没法去疼爱那个夺走了他妻子的人,甚至本来应该为女儿有着不输于先祖的武学天赋欣喜的时候,他却由衷的觉得愤怒和恐惧。他尽力不让自己的女儿习武,但是她还是学了,并且堂堂正正地打败了自己,按照规矩赢得了照斋馆。

不,这一切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成为照斋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武士,他应该让照斋馆重新唤起荣光。他应该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而不是成为一个如此自卑的男人。

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错误的那一刻,照斋昭明含着泪离开了人世间。

“现在满意了吧?”

玛奇里瞥了一眼照斋秀,不知道为什么,玛奇里似乎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锋锐的杀机,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甚至让他有些怀疑这是否是他的错觉。

“恩,满意了。”

照斋秀轻轻地点着头,但是在不为人知地时候,她的嘴角轻轻抽动。

他父亲的死,竟然真的是和莫洛斯的死,是一样的。

Act 61

Act61

“您回来啦。”

看到门口归来的玛奇里,莳田京子不禁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靥。

“恩,虽然只是呆上一会儿便准备离去。”

玛奇里轻轻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推开了磨水屋的大门,午后的阳光从门外争相涌入,零零催催地裁剪出了另一个人影。那是一个怀孕的女人,她大着肚子,行动迟缓,但她飒爽的英姿显然也表明她并非是柔弱的人偶,而是怀了孕的母豹。她有着一头亮丽的黑色长发,长相绝美。

在两人视线刚刚接触的那一刻,即使是从小接受贵族礼仪的莳田京子,也不禁要为对方的美而深深赞叹。

但是下一刻,在她露出礼仪性微笑的时候,她的心中也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照斋秀,由于某些原因,她无家可归了。因此我特地带她到你这边来住。不介意吧?”

“当然不。照斋小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最好不要,那样会让我想起这个令我厌恶的姓氏。你就称呼我为阿秀好了。我又该如何称呼你呢?”

“京子。”

玛奇里突然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好了,既然你们已经见过面了,那么我想我也就没问题了。京子,照顾好阿秀,她怀孕了一个人有些不便,你多帮她一把。我还有事,就先不陪你们了。”

“您不准备呆在这里吗?”

“是的,我得去找一个人。”

得到这样的回答,莳田京子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失落的表情,直到玛奇里的身影渐行渐远,她才在内心深处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来望向了照斋秀,有些不知所措。

面前的这个女人的确是比她漂亮许多,这让她本来为数不多的信心更加缺乏了。只不过在她的心中仍有犹疑,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黑发黑眸,是典型的本土居民,而并非那个来自异国他乡的白衣女子。

“你喜欢玛奇里?”

“不不,那个……他只是我的恩客,经常会来照顾我的生意。”

莳田京子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即便是她自己也清楚,那种程度的谎言是骗不了任何一个人的。

果然照斋秀轻笑了起来。

“如果不喜欢的话,那么你又是为什么那么爽快地答应他会照顾好我?我知道你是芸者,每天的任务非常繁重,除了接待客人以外,还要不缀的苦练。你本来是没必要答应他的,那只会让你雪上加霜。”

莳田京子没有说话,只是红着脸邀请照斋秀进去。

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玛奇里缓步走在青石板路上,那是条狭长和有着悠久历史的古道,青苔布满了古道的周围,因而显得有些湿漉漉,即便不是在下雨天,那也是个让人厌恶经过的地段。

而此刻,他独自一人走过这条小道,身边并未有英灵随侍一旁。

虽然他出生于飘雪的北国,但他最厌恶地却是暴雨和淤泥。那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腐朽味和羁缠,令他打内心地感到恶心。

而且,这往往会令他回想起一些不是怎么美妙的回忆。

“哒、哒、哒、哒——”

在路的尽头,突兀地响起了脚步声。

似慢,实快。

玛奇里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但是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无数潜藏在他袖子里的虫子开始警觉性地嘶鸣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半眯起眼睛望过去,那是一个高大的黑影,而随着一股奇怪的啼鸣,那个黑影的背后慢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翅膀,这熟悉万分的景象令玛奇里有些惊愕。

“竟然是你……格弗斯·安大列。你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了,玛奇里。直到现在,我还是如此的怀念我们之间的那次合作。”

“那我只好说声对不起了,直到现在,我都对你抱有排斥之心。不单单是因为我的虫子厌恶你的翅膀,更重要的是,你的炼金术让我恐惧。”

“我该把它当做赞美我的话么?”

“那当然。然后就带着这份喜悦滚开这里。据我所知,在冬木的土地上,可没有能让你们这些炼金术士着迷的东西。”

然而对面的那个男人却轻笑了起来,他扬了扬手,像是极其热切地打着招呼。

“不不,当然有。这真是片神奇的土地,也许我长期以来的愿望可以得以实现。”

玛奇里皱了皱眉,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往后退了几步。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比他更了解这个男人,了解那个脑袋中所渴望着的东西。这是一个疯子,但却是一个拥有强大的炼金术,即使在玫瑰十字会中也是有着赫赫威名的男人。他所一直追求的,是一种名为“永生”的东西。

虽然听上去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个男人的确做到了。他曾经捕获了一只死徒,并且残忍地拿她做了各种各样的实验,以求得通往永生之门的钥匙。

那双翅膀,名为以西结之翼,是这个男人最得意的炼金作品之一。

“为什么这么说?这里存在什么?”

“存在着……第二法啊!!!”

格弗斯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狂热起来,他大声地嘶吼着,咆哮着,仿佛要不断宣泄着他的开心。

“想想看……魔道元帅泽尔里奇,这真是一个具有伟大价值的活标本!拥有强大的第二法,是行走在人世间的魔法使,他是魔术的顶峰!但是,他又具备着朱月之血,是死徒第四祖!哦哦,他真是太伟大了,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着这么完美的东西,这真是令我心花怒放!!!我要得到他!我要弄清楚真祖之血与第二法!”

然后,这个男人喘着粗气,血红的眼睛慢慢下移,疯狂的眼神紧盯着玛奇里不放。

“你,会帮助我的吧?”

同样的话,几年前这个男人也对玛奇里说过,然后,就是一场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真是,疯了。”

玛奇里冷冷地回答道,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右脸颊,曾经那种烧灼的痛还在脸上徘徊,至今一想起来,便让人毛骨悚然。

“在上一次合作中,你主张去逮捕的那个东西……你到现在还没有吃到苦头吗?你的脸难道不会隐隐作痛吗?我记得它让你整张脸都毁了,整张脸!那种恶心感令我至今都觉得反胃,难道你还没吸取教训吗?况且,上次去的时候那个怪物正在沉睡,它还没有真正恢复过来,如果恢复过来了,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吗?也不妨告诉你,泽尔里奇的实力远在那个怪物之上。你注定是一无所得的。”

格弗斯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似乎第一次认识玛奇里一样,不过他随即笑了笑,但是那种清朗的笑声穿过厚厚的铁面,就变得异常诡异。

“够了,玛奇里,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小心?你别告诉我你胆子就那么的小,那么的小。那次在雨林是我失误了,我低估了那个家伙的能力。我后来想想,那个东西大概是死徒二十七祖之一,只不过不知道名字……哦,但是,管他呢。我们都有收获不是吗?我得到了样本,而你得到了……”

“但你要清楚,泽尔里奇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对于我来说,他们都是猎物。”

玛奇里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他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不会陪你一起疯的,格弗斯·安大列。我现在的目标已经很明确,我根本无需为了你口中的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冒险,那不值得。”

“你是说——圣杯战争?”

“你是怎么知道的?”

玛奇里不悦地蹙起眉头,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无所适从。他从来都不习惯应付这个男人,但是他没有选择。

“哈哈,我得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能永远隐藏下来的秘密。而我总习惯于打听这些秘密。怎么样,我们合作吧?圣杯战争真的不是你们的选择,因为你们往往会忽略一些特别重要的东西,我敢说,你们的计划不会成功的。”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选择和你合作。”

玛奇里冷淡地丢下了这句话,随后与格弗斯错身而过,继续缓步向前走去。

“嗨!玛奇里!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永远也不会。”

“真可惜。我打赌你一定会后悔的。”

格弗斯看着玛奇里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地道,随即,他怪笑一声,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只笔,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他拿起笔,在纸的最后依次写上了四个人的名字。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爱因兹贝伦、照斋秀、莳田京子和玛奇里·佐尔根。

Act 62

Act62

名为格弗斯·安大列的男人一生都是一个谜。

在玫瑰十字会的花名册上,对于这个男人只做了非常简单的诠释,称呼他为“帕拉代达罗斯”,即能够超越巧匠“代达罗斯”的炼金术士。他是传说中的那个炼金术士帕拉塞尔苏斯的传人,也是掌握着完整的神的机械学《罗洁爱尔之书》的男人。

但资料恰恰到此为止,无论是引荐人,还是他的背景来历,统统都是空白一片。唯有会长级别的人,才能有足够的权限查阅他的资料。

总之,这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家伙,同样也是一个无比可怕的家伙。

他的可怕除了来自神秘和强大以外,更来自一种名为“肆无忌惮”的存在。他从来都不受世俗的法律所拘束,而同样,他也不会遵守里世界的约定。他从来都只是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所做,没人能去管他,因而他变得越发猖狂。

“啊哈,看起来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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