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呐喊席卷了羽斯缇萨的精神世界,她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真的是非常抱歉,Saber……但是我不想再参加了……”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一阵狂风。
Saber忽然转身,翡翠色的眸子紧盯着羽斯缇萨,她的头发披散开来,随风纷飞而舞,在周身杀气的伴随之下,她恍如来自地狱的魔鬼,气势宛如一把开锋后的利刃,划破了空气,凛冽地直指羽斯缇萨。
“那么……为了这场圣杯战争所付出的那么多条平白无故的可怜生命呢?你难道忘了他们?!”
“没有忘……怎么可能会忘……”
羽斯缇萨咬着下唇,虽然强行抑制,但是红色的眸子里已经饱含热泪。
“这几天,我天天一闭眼就看到无尽的大火吞没了码头,无数的人在火海中挣扎,**,但却最终化为焦炭……正是因为我忘不了,所以我才要退出。圣杯战争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范围,它伤害了数不清的平民百姓。再这样下去,它并不会成为世人的福音,而成为六十年一遇的灾祸。我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我,我要阻止他们。”
“你的阻止方式就是退出?”
“我只是为了加快圣杯战争的进程,尽快推出获胜者。这样的话,圣杯战争就可以结束了。”
Saber突然陷入了沉默。的确,比起自己参与进来,三个人中竞争出一个获胜者来说,退出反倒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直到这一刻,Saber才明白了羽斯缇萨的决意。
这个不忍心世间饱受苦难的女子,毅然放弃了达到根源的机会,为的仅是快速完结这场圣杯战争,不再造成生灵涂炭。
“轰!”
然而突然之间,“天之杯”法阵出现了异常的波动,柳洞寺下的巨大空洞,这条被称之为龙脉的土地,竟剧烈摇晃起来。
“这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羽斯缇萨惊恐地望着法阵的中央,一股不可言状的恐怖蔓延上了心头。
“羽斯缇萨当心!”
Saber后腿猛然蹬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冲了上来,她一把搂住羽斯缇萨的细腰,飞快地带着她向后掠去。
“嘭!”
一块巨大的石头因为地面的摇晃而掉了下来,几乎正好砸在了刚才羽斯缇萨所站的地方。
“是地震!”
“不,不,不是地震!我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是法阵出了问题!”
羽斯缇萨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她死死地抓住了Saber的衣袖。自从被召唤以来,Saber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如此可怖的神情在羽斯缇萨的脸上出现。
“发生了……什么?”
“我漏算了……我漏算了……我以为只要阵法能够支撑那么庞大的魔力就够了,但是我错了……地表里的灵力需要运输的量太过庞大,地表承受不住……如果不加节制,那么这片土地很快就会毁于一旦!”
“那么就减少灵力的运输量啊!”
“那样的话……就根本满足不了圣杯战争的需求了啊……圣杯战争已经持续到了现在,如果现在把它中断,那么没人能够达到根源。那……那些人,他们岂不是白死了吗?”
羽斯缇萨露出了极度哀伤的表情,由于她的失算,本来完好的局面立刻四分五裂。她不得不为她的失误负责,总有人要做出牺牲。
良久之后,地震平息,一切都回归于平静。所有的居民都走了出来,开始一天的行程安排,对于他们来说,今天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习惯了他们脚下时不时会出来的地震。
但是他们没有人知道,几天后,很可能就是他们葬身鱼腹的时候。
◆
名为玛奇里·佐尔根的男子,今晚依旧在芸者(艺妓)处过夜。
芸者莳田京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招待这个有着异域风情的美男子了,她已经对他的爱好和习惯知之甚深。这个男人喜欢看樱花,因为他说每当看到樱花,他便会想起故国飘飞的大雪,然而他却也喜欢泡温泉,因为他说泡温泉能让他忘掉北国的冷。
当然,这还不是最大的怪癖。最大的怪癖则是这个男人每次看她表演时,都要求她穿上雪白的异域衣裳,而且还叫她一种名为“德语”的奇怪的话。
但对于莳田京子来说,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她喜欢这个男人,非常非常的喜欢。
自打见面的第一眼起,那时正是樱花纷飞的季节,名为玛奇里·佐尔根的男人第一次来到艺妓所磨水屋听她唱了一首曲儿,并且拍手称赞她的声音好听的时候,灿烂的樱花飞进了院子,落在他的脸上。男人寂寞却平和的笑,令内心封闭十多年的莳田京子终于尝到了名为爱情的滋味。
但是好事多磨,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任何东西都无法羁绊他的脚步。无论莳田京子怎么温柔,终究还是抵挡不住男人不羁的心。
而且她知道,男人喜欢的不是她。
男人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女子,一个声音与她相仿,但却比她漂亮多了的异国女子。那个女子喜欢穿一身素白,来自千里之外的德国。
莳田京子从来都不会妄想,她只是一个芸者。但她会向神灵跪拜祈求庇佑。
神灵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因为今天大半天这个男人都呆在了磨水屋的小院,听着她的小曲儿。
“玛奇里,你已经呆了大半天啦,出来走走吧。”
莳田京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规劝起来,因为这个男人已经在庭院里望着樱花树很久很久了,他连饭也不吃,只喝清酒,但对于想要追求宿醉的男人来说,清酒只能微醉。伤痛无法抚平,男人不会歇息,而她的心,也就越痛。
“为什么,要走?……我哪儿也不去!我哪儿也不去……”
男人活像一个大孩子,嘴里说着胡话。
两行清泪不知什么时候起,从他的眼角落下,溅落在了榻榻米上。
莳田京子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平时的男人一直是很不羁,总是摆出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畏精神,但是在这一刻,他内心深处所有的软弱都暴露了出来,他成了一个弱者。
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他这一面的莳田京子,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但是她明白,他现在急需要安慰。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双手轻柔地捧起男人混着泪与酒水的脸,慢慢放入了自己的胸间。
磨水屋从来都不是什么高官要员的流连场所,因此她们这些芸者,也并不是有资本挥金如土的女孩。
而她此刻身上这一件和服,需要她好几年的薪资。
男人开始在她怀里抽泣,开始泪如雨下,也开始了阵阵野兽般的咆哮。而这一切,女人都把它毫无保留地,接受了。
PS:好吧高考考完正式归来(前面先让我玩几天,不必在意撒~那啥,突然觉得剧情好难进行下去了就决定再安排一个配角,典型的拖剧情技能get√)
Act 58
Act58
“Assassin,知道世界上最令人愉快的事情是什么吗?”
远坂永人微微吮吸了一口咖啡,清醒了一下因为熬夜工作而略显昏沉的大脑。
在他的面前,摆着一份刚刚出炉的罗林纸,在振子宝石的作用下,罗林纸上写满了来自远坂家的间谍们的最新情报,其中有一条格外引人注意,因此特意地被远坂永人用笔加以记号。
“玛奇里·佐尔根于艺妓所磨水屋居住,并怀疑与芸者莳田京子有染。”
——就是这样的信息。
Assassin依旧是一身优雅的黑色长袍,双脚交叠,优雅地靠在了门的边上。由于在之前监视Archer的途中手被Archer的火焰所击伤,伤势一直未曾修复,因而得以免去所有的家务。
闻言,他先是沉吟一下,然后微微露出了笑容。
“大概是……一切都顺利得如同计划安排的一样吧?”
“不哦。”
出乎意料的,远坂永人断然否决了这种猜测。他轻轻地拿起这张纸,然后单手将其揉成团,再毫不客气地丢在了炉火中,任它被烈火烧成灰烬。
“世界上最愉快的事,莫过于上天都在你补完这个计划。”
远坂永人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突然转头望向了Assassin,目光望向了那被绷带包裹着的手。
“Assassin,你的双手还好吧?”
“实话说,很糟糕。Archer无愧于出生于古波斯,具备着两位帝王之血。他的火焰可不仅仅是表面上的伤害。我的手迟迟没有复原,是因为我的魔力根本无法中和掉残存于我手掌间的斗战神之火。斗战神之火它在吞食我的魔力,它想以此来壮大。”
“也就是说,你头顶上还悬挂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Archer是故意的。我以为他原谅了我的背叛,但实际上他并没有。他忘不了被我们背叛的耻辱,他憎恨我们。他在来这之前在我手上留下了斗战神之火的种子,它要把我焚烧殆尽。”
“它什么时候会把你烧死?”
“根据我的魔力波动幅度。如果我频繁地动用魔力,斗战神之火就会立刻将我焚烧成灰。”
“这跟我想的可不一样。我要你想办法解决掉Lancer。目前存活下来的只有我们三个,Saber已经确认她会退出本次圣杯战争,也就是说,我们的敌人只剩下了Lancer。但是如果你无法动用魔力,对付不了Lancer,那么我们只能拱手让给他们圣杯了。”
远坂永人眯起眼睛,他的食指摩挲着咖啡杯的杯耳。那是他思考时才有的动作,很显然,远坂永人在精心计划着如何让Assassin打败Lancer。
但很显然,不能运用魔力的Assassin,就如同断了一臂,根本就对持有朗基努斯之抢的Lancer无半点威慑可言。
远坂永人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即使花了再多的时间去想,似乎也无计可施。他有些苦恼地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却发现咖啡已经喝尽,他刚要去添上一点,却看见Assassin手持着咖啡壶站在他的旁边。
Assassin露出了完美而得体的微笑,他用那只没有受过伤的手握着咖啡壶,虽是单手握着,但十分稳,丝毫不显摇晃,他微微倾斜壶身,让深褐色的水流伴随着蒸腾的雾气注入杯子。
“如果想要打败Lancer,鄙人觉得强攻不会是一个好的选择。那是因为,玛奇里与Lancer之间实在是太过一致,他们的目标,他们的理想乃至是他们的行为准则,都像是一个人似的。这样的组合绝对不能强攻,我们唯有从内部瓦解他们。”
远坂永人有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你的头脑……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嘛。”
“但我的一切都是因为您而存在着的,我的头脑也是无时不刻在为了您而高速转动着。”
“真是令人觉得动听啊,不过凯撒·博尔吉亚,我先前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竟是如此的聪明?”
“那是因为我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您的智慧如同炽热的太阳,而我的聪明只等同于微弱的烛光。”
“但为什么我没能想到这一点?”
“那是因为太阳会有日食的那一天,烛光就会暂时行使太阳的职能,但是,烛光顶替不了太阳,永远也顶替不了。”
远坂永人冷冷地笑了起来,他抬起头望了一眼看似恭敬的Assassin,心中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隐藏在对方笑靥下的似乎是冰冷无情的铁面,他根本看不穿那里面究竟是一颗狡狐的心还是一颗服从的心。
相比起Archer,Assassin表面上更加无害,但同时也更难让人相信。
无论事情是否成功,远坂永人都下定了决心,不能纵容任何一个不稳定因素留到最后。
◆
从宿醉中醒来,玛奇里首先看见的,是木制的屋顶。
自己竟是在磨水屋过得夜?
他有些疲惫地支撑起身子,后背靠在了墙上,晃了晃有些迷糊地脑袋。他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又搓了搓自己的脸。
Lancer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背靠着墙持枪站立。自上次战争结束后,Lancer整个人便像是被掏空了似的,已经再无任何生气可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严肃冷峻,却又像是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他与Berserker对阵时的伤势早就好了,但是内心深处却总有种说不清的空洞。
“你在这儿呆了一夜。”
Lancer机械地说道,他低头望着玛奇里,目光中竟流露出些许的失望。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已经歇息够了,我可以拿起我的长枪,戳穿任何一个敌人的心脏。Saber和她的御主退出了战场,而Assassin不足为虑。昨晚明明是一个好机会,你可以闯入远坂永人的房间。我知道你在他身上下了淫虫的卵,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让他痛不欲生。而那个时候的我便可以杀死Assassin,赢得最后的胜利。本该是这样的,圣杯本该是属于我们的,没有罪恶的世界本来在今天就能实现,但是你却没有这样做。”
玛奇里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蓦然发生了一声桀骜不驯的冷笑。
“等等啊……在呵斥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想想清楚,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我是Master,而你是Servant,我们之间是从属关系,而不是上下级关系!你凭什么来使唤我?”
“你之前说过,我们是为了同一个伟大理想而共同奋斗的战友……”
“是的是的,但那是我撒谎了。”
玛奇里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扭过头去,随意地望了一眼地面。白色棉毯上,竟留有深红的血迹,他微微一怔,随即后退了几步。
“Lancer,你昨天一直都在,是不是?”
“如果你想问我你们昨天干了什么,我只能回答你,我不知道。另外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去巡逻去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把时间浪费到这个上面。”
Lancer冷冷地回复道,而随着话语的完毕,他整个人也化为灵体,彻底消失不见。
玛奇里冷冷地看着他离去,忽然愤怒地一拳头砸向了墙。
他必须承认,Lancer说的话是对的。昨夜他本可以一举功成,但他却在这里发泄对羽斯缇萨的愤懑。但无论如何都已经晚了,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他明显感受到了来自Lancer心中的失望和愤怒,这一对曾经是最佳组合的主从二人,关系已经出现了破裂。
但是,又有什么必要呢?Lancer即便再恼怒,他也只能乖乖合作一同对抗远坂永人,然后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集齐七个英灵的力量,洞穿世界的障壁。
所以,目前最为重要的,并非这件事。玛奇里真正苦恼的,是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玛奇里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懊恼,他的记忆也不能告诉他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喝了太多的清酒,然后又冲着这里的芸者发泄,他甚至毫无仪态地哭了出来,并且将头埋入了对方的胸间。
但是,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他完全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下一刻他清醒的时候,是在刚才。
那个芸者是谁?他到底有没有夺得她的落红?种种疑问纠缠在他的心扉间,令他头疼不已。
他忽然想起来了,昨夜的少女似乎是那个与羽斯缇萨有着同样清亮的歌喉的那个芸者。他已经记不得她的名字了,但他知道她暗恋着自己。
那么,也就是说,自己对羽斯缇萨不忠了吗?
玛奇里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一种酸涩感涌上心头,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恰在这时,莳田京子拉开了纸门,跪着的她捧着装有早点与清茶的盘子站起来,小脑袋微微抬起,甫一看到玛奇里,脸上顿时洋溢出了发自真心的笑。
“你醒啦,玛奇里君。”
莳田京子将盘子放在了地上,然后走上前去拉开了庭院的门。粉嫩绚烂的樱花在庭院里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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