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发生之前，对于人工智能，有过很多非常深入的探讨；但是……”
奎尼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紧紧地盯着那几个治安机器人，看着它们从自己眼前无声滑过。
秦还没太明白奎尼要表达什么意思。
在她看来，一个机器人，接受了指令，对另外一个人采取必要的行动，这没有什么不妥。当然，前提是，给机器人下达指令的人，做出了合理的决定；或者是，他这样做，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授权。
比如，在秦第一次见到奎尼的时候，那个试图袭击他的大汉，在惩罚手环的作用下，反射性地倒在地上；餐厅里的服务机器人，在卡西里的命令下，就像打扫垃圾一样，把那个大汉拖了出去。卡西里的决定，当然可以看作合理决定。
再比如，眼前大厅里的治安组工作人员。他们隶属于内务局，对于维持正常秩序，他们当然有着极为充分的权力。尽管，对于这种“权力”的来源，还需要加上一些特别注释——因为，相对于传统社会，一座座巢城，更像是一家家企业——但是，这毕竟是受到整个巢城认可的权力！有了这样的授权，治安组雇员的决定，当然也没有任何问题。
奎尼看到秦仍然看着自己，等待进一步解释，便又补充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你肯定也已经知道了……最近这一百多年，我们在科技方面取得的进步，实在是非常有限；真正的‘人工智能’，距离我们还很遥远，所以，有关这些话题的讨论，也就没有继续深入……以至于，现在大部分人都认为，只要‘机器服从于人’的规则没有受到威胁，就没有必要刻意去限制机器，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奎尼的话还没有说完，与秦交谈过的治安组负责人，已经转身回来，站在二人面前。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这位负责人说道，“昨天晚上，我们这里值班的雇员，是迈耶尔。这会儿，他正巧还没离开。你们稍等一会儿，他很快就会过来。等他来了，简单说一下事情经过，再带你们去约束区，见一见嫌疑人……”
“艾玛，我们要见的嫌疑人叫做艾玛……”秦在一旁提示道。
“哦，对，没错，是艾玛……等你们一会儿见到她的时候，我估计，她的酒也该醒了。”这位负责人说，“也许，酒醒之后，她的态度能够配合一些……”
（本章完）
第135章 中心城的变异人：迈耶尔（）
等待的间歇，这位治安组负责人突然转向奎尼说道：“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奎尼先生。”
奎尼有点诧异地同他握了握手，但是仍然没有想起，两个人以前什么时候见过面。
“您是……真是抱歉，我不记得我们见过面……”奎尼带着歉意说道。
“哦，这很正常，你我二人，没有直接碰过面……我是奇加诺。”
“奇加诺？啊，我有些印象，装备治安机器人的时候，就是由你来负责的……”奎尼突然记了起来。
“是的，您记忆力很好。那时候，我还只负责一些技术问题……”
“是啊，现在呢，连外勤组都没了，没想到吧……”奎尼笑了笑。
“啊，有关外勤组的问题……我听说，现在正在组建新的外勤组……”
奎尼转头看了一眼秦。这个说法，他从秦那里也听说过。
“哦？为什么呢？”奎尼问道，“以后，外勤组的人要和治安机器人一起去现场，是吗？”
“那倒不是。”奇加诺摇摇头说，“事实上，治安机器人的管理非常有效，完全没有必要额外配备人力……我听说，重新组建外勤组的目的，并不是针对巢城的管理，而是要到巢城外面，去执行特殊任务……”
“哦？有这样的说法？”奎尼又看了一眼秦。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说。
“是的……你也知道，如果离开巢城，还是会有不小的风险，有不少人对此仍有顾虑。所以，组建外勤组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太大进展……”
奇加诺一边说着，一边把秦和奎尼带到办公，为他们打开了一面监控墙。
“与艾玛有关的所有资料，在这里都能查到。”奇加诺说，“尤其是，艾玛喝醉以后，袭击他人的监控记录，还有，治安机器人到达现场之后，记录被害人证词的录音录像……”
对于奇加诺的协助，奎尼和秦都表达了感谢。奇加诺也不耽搁时间，一把这些事情安排好，就立刻就向秦和奎尼告辞，转身离开了。
奎尼正在翻看资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问：“就是你们吗？要接手艾玛的调查？”
两人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站着一位身穿治安组制服的雇员，个子不是很高，但是显得很结实。听他说话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秦知道，这就是奇加诺提到的治安组雇员，迈耶尔。昨晚处理艾玛引起的麻烦时，正好是他在治安组值夜班。
秦主动同迈耶尔握了握手。没等她开口自我介绍，迈耶尔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怎么？我能为二位做点什么？”
迈耶尔说这话时，目光瞥向奎尼。秦很快看出，迈耶尔对奎尼，带着一种特殊的敌意。
奎尼倒显得很自然。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目光。他知道，内务局有不少人，对他十分不满。何况这个迈耶尔，一直都非常积极地反对变异人。奎尼没有说话，等着秦继续与迈耶尔交涉。
秦对迈耶尔说：“我们看到简报，是你怀疑这个艾玛，说她是变异人？”
“哦？你们是要查实她的变异人身份？”迈耶尔有些疑惑，先看了看秦，又看了看奎尼。他见奎尼一直没有说话，或许认为是秦在负责这次调查，原先不耐烦的态度起了些变化。
“我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迈耶尔用眼角瞥了奎尼一眼，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囔了一句，又接着说道，“你们好好查查吧！这个艾玛是变异人，这我一下就看出来了！我告诉你们吧，像她这样的变异人，在中心城里，肯定还有不止一个。如果我们现在不想办法，把这些变异人，一个一个都挖出来，不知道哪一天，他们就会一下全冒出来，把我们搞个措手不及……”
“我们还没确认，艾玛到底是不是变异人，所以，如果你对外提到这件事情，希望你要谨慎一些……”秦说。
“这个女人，她肯定是变异人，这点我很清楚！”迈耶尔听了，又显得有些不耐烦，“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谨慎，谨慎什么？”
“你个人有什么样的观点，那我不管；但是，如果对我们调查的事情有可能产生影响，我就要提醒你，要考虑后果……”秦说话的口气变得严厉起来。
大概这个迈耶尔也知道，秦和奎尼的任务，是局长专门指定的，所以，秦的态度变得强硬，他反而配合了一些。
“那你们要查什么？”迈耶尔问。
“我们想查清楚，这个艾玛，是怎么隐瞒自己的DNA信息的。”这时，奎尼在一旁插话道，“我想，她隐藏的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
“哦？是这样？”迈耶尔带着疑惑的神情，看了奎尼一眼，然后说道，“如果你们想要查清的，是这个问题，那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也很想知道……只要你的目的不是袒护这个变异人，那我举双手赞成。她是怎么隐藏下来的，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只要能把这个问题查清楚，以后这些变异人再想混在我们当中，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时，迈耶尔的态度，明显配合了许多。他主动说道：“那好吧，你们都想知道些什么？我尽量配合你们。不过你们得保证，只要有了调查结果，要尽快公布出来。你们得明白，对于中心城，对于中心城的每一个正常人，这件事情至关重要……”
接着，迈耶尔简单介绍了艾玛参与酒吧争斗的经过，同时还向奎尼和秦强调说，这次袭击事件，并不是艾玛第一次闹事。
按照迈耶尔的说法，艾玛以前经常惹事，光是他自己，就曾经处理过两次。
这两次事件的经过，与这次酒吧的纠纷非常相似。只不过，在那两次事件中，受到艾玛袭击的人，并非是陌生人，而是本来就与艾玛相识，所以，在纠纷发生之后，他们都不愿意为难艾玛；再加上，在接受治安组处理的过程中，艾玛的态度也比较好，于是，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两次事件，都没有写入艾玛的档案。
（本章完）
第136章 中心城的变异人：处置经过（）
“哦？没写入档案？”秦说道，“难怪我们没看到……那么是不是也就没办法了解当时的详细经过了？”
“不，可以的。”迈耶尔说，“实际上，当时的情况，你们都能查到，只不过，那是我们治安组的工作记录，没有归入艾玛的个人档案。”
迈耶尔说完，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就把艾玛前两次袭击他人的资料也调了出来。
“你们应该看过DNA检测结果了，艾玛肯定是变异人！”在奎尼和秦看向电脑的时候，迈耶尔又说。
“你应该也知道，只凭着DNA信息偏离正常一项证据，并不能将一个人认定为变异人。”奎尼很清楚，迈耶尔会对他的观点表示不满，但他还是说道，“因为，那些偏离正常的信息，有可能只是DNA序列中，一些没有意义的段落。而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这个人在生理表现上，与普通人有没有什么不同。”
“即使是这样，让他们混在正常人当中，也会对DNA资源库，造成污染……”迈耶尔听了奎尼的话，脸色有些难看，立刻就反驳奎尼。
“哦，我不是要就这些问题与你辩论……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一个人在生理上没有什么异常，却把他认定为变异人，那对正常人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我的意思是说，如果那样做的话，每一个外表正常的人，都将不断受到猜疑，这也包括你本人在内……”
“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变异人！”迈耶尔听了非常生气。
“可是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变异人呢？靠DNA检测吗？你敢保证你的检测结果是完全‘正常’的？”奎尼把“正常”这两个字，故意说得很重，“要知道，所谓‘正常’，那也只是一个范围，不是一个绝对精确的状态……”
这时候，秦插话问迈耶尔：“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对这次事件的处置经过……是什么事情让你怀疑艾玛是变异人？通常情况下，遇到艾玛这样的事情，并不需要进行DNA检测，对吧？”
“我在报告里已经写了，这个女人的力气，实在是让人吃惊，所以，就引起了我的怀疑……”迈耶尔说。
“当然，你的报告我们看过了。”奎尼说道，“但是，我们同时也看过了治安机器人的录像。客观地说，这个艾玛虽然强壮，但并没有达到让人生疑的地步。相反，我反倒觉得，以年轻女性的标准来衡量，艾玛的身材其实相当不错，没看出她有什么异常……”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跟她实际接触……”迈耶尔打断奎尼说，“这个艾玛，她的力气超乎想象，保守地说，就算来个壮汉，在力量方面，估计也比不上她……你可以看看这几次报告中的记录，那些被害人对她的描述，全都提到了这一点，无一例外……”
“可是，力气大，也许并不说明什么。艾玛自己的解释似乎也能说得过去，平时她喜欢健身……”秦进一步追问道。
“你们这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吗？”迈耶尔显得有些恼怒，但他看到奎尼和秦都盯着自己，只僵持了一会儿，态度就又松动了，“好吧，那我就跟你们直说吧……这个艾玛，她被治安机器人弄进来的时候，喝了个大醉。但是我想她一定是认出了我，想起前两次她惹出麻烦的时候，也是我来处理的……总之，她一见到我，就朝着我的脸上吐唾沫，还不住地骂各种脏话……但是你们知道她后来骂了些什么话？她骂我是——‘纯种的畜生’！她还说，你们这帮蠢货，守着烂了的基因库，还要当成宝贝……明白了吧？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立场倾向哪边的问题！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本人就是个变异人！何况我给她查了DNA，确实有问题！”
“她为什么要这样骂你？你刺激到她了？”秦又问道。
“那我怎么知道？她是个疯子！……不过我想，也许她的反应跟我反对变异人有关？你们知道吧，这方面的活动，我可参加过不少……也许，作为变异人，她觉得自己权利受到了威胁，所以就把怒气发到我这儿来了？……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只要有变异人呆在中心城，就始终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嗯，我留意过你们的一些活动。我一直觉得好奇，是什么事情，让你们认为中心城也有变异人？”
“这你想不明白，对吧？”迈耶尔挑衅似的盯着奎尼，“因为你一直同情变异人，所以对于他们的威胁，你就总会选择视而不见……”
“什么威胁？”
“你并不知道其他巢城发生了什么，对不对？在矛盾最激烈的巢城，内务局已经被变异人接管了……”
“这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从哪里听说的？我们这些人，也是有组织的！不同巢城之间，必须要有所联络，不然，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那些变异人……”
说实话，奎尼从来没有把变异人当成一种恐怖的威胁。相反，对于大灾难为这些人带来的痛苦，他一直都是抱着一种同情的态度。
但是，如果迈耶尔说的是真的，那情况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因为，如果变异人接管了内务局，那就意味着，整个巢城都已经处于变异人的控制之下。
他知道变异人对自己的处境不满意，但是，这样的不满，难道真的有必要走到这一步？
“嗯……那么，对于艾玛，你接下来还做了些什么？我是说，除了安排DNA检测之外……”秦见迈耶尔越说越激动，就把话题拉了回来。
“这还用问？我让她尝了电击的苦头，然后让治安机器人抽了她的血样，查了DNA，就把她扔进了约束区……她这个疯子，需要有点儿时间，好好地醒醒酒……”
秦和奎尼相互对视了一下，已经没有更多问题要问。
于是秦说道：“好吧，现在我们就先了解这么多……那么，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一见这个艾玛？”
“那倒是没什么问题。”迈耶尔回答说，“约束区离这里不远，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两个过去。”
（本章完）
第137章 中心城的变异人：艾玛（）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们，这个艾玛可不太好对付！”迈耶尔说，“我说了，她这次简直就是个疯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喝醉了……虽然她现在是在约束区，不可能对你们怎么样，但是，她要是胡说八道起来，那也够你们头痛的……能不能问出什么东西，那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确实就像迈耶尔说的，约束区距离治安组的办公大厅不远。迈耶尔带着秦和奎尼出了办公大厅，没走几步，接着又拐了个弯，就来到了这里。
被治安机器人带回来的人，一般都会暂时放在约束区看管。但是，刚才治安机器人送来的一高一矮两人，现在还在办公大厅接受问话，所以，现在这里，实际上只有艾玛一个人。
只要被送来的人能够老老实实，约束区其实是个非常舒适的休息场所，因为治安组没想把这里变成看�